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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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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抱着那两只雁哭诉着。
宋允枝大概猜到他就是个卖大雁的,让春桃给他点钱了事。
但魏衍就不一样了。
他站在那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宋允枝。
“怎么,想拿回来吗?”宋允枝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只要我将它交给……额……翻译的人在哪来着?”
裴源轻声提醒。
“对,大鸿胪,你通敌的罪证可就板上钉钉了。”
“通敌?我?”魏衍有些疑惑,“大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宋允枝哼了声:“还在装傻。太子哥哥,你来翻译一下。”
裴源有些为难:“桑桑,我说过了我看不懂。”
“哎呀你装一下呀。”
两人的细声窃语在魏衍听来有些扎耳。
“大小姐,我没有通敌。”
“那你说,这上面写的什么?”
魏衍又欲言又止。他的这份犹豫无疑加深了宋允枝的怀疑。
在裴源准备指挥人抓住他的时候,魏衍终于再次辩解。
“大小姐,我本来想找您,所以登上了那栋楼。这位大叔告诉我,今天是当地的土地庙祭,许多人都在祈福,您应该也能看到。河边围满了人,我没能买下花灯。大叔告诉我,放飞鸿雁也是一种传统的祈福方式,于是我买了一只,写上了祈福的话。”
宋允枝眨了眨眼,她又看了看纸条——虽然看不懂——这是祈福的话?
怎么办?她好像又搞错了……
宋允枝轻咳一声,将纸条放在桌上。
“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很想吃烤鸭,又正巧看到天上有禽肉在飞……”宋允枝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既然都已经射下来了,我们……回去烤了吧。”
宋允枝指挥春桃把两只大雁包起来,又给裴源使眼色让他带走纸条。
在宋允枝看不见的视野盲区里,魏衍也在用眼神警告裴源。
“咳咳,那我们先走了。”宋允枝跟裴源招手告别。
“桑桑,我刚还叫了裴渡呢,他一直在找你,不见见他吗?”
宋允枝听见裴渡也要来,脚步更快:“不要啦!”
*
宋允枝和魏衍前脚刚走,裴渡后脚才来。
“皇兄!宋允枝人呢?!”
“你晚来一步。”
裴渡看着空荡荡的厢房叹了口气。
裴源总算有时间把那一壶酒喝完。
“你若是真喜欢桑桑,就抓紧一点,别让人抢先了。”
裴源下意识嘴硬了一下:“谁喜欢她了?!”
裴源无语地看他一眼。
他们两之间确实没必要藏着掖着,裴渡也只是嘴硬了三秒,立马追问:“怎么了?除了小鬼头还有谁?”
“现在离她最近的人。”
裴渡的脑瓜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那个质子?!”
他站起来又坐下:“允枝才看不上那家伙!”
“难道她就看得上你?”
杀人诛心的一句话,刺得裴渡又咋咋呼呼跳起来。
*
春桃提着两只雁,那柄弓就由魏衍背着了。
弓的质量很沉,用的上品桑木和水牛角,绝不是一时兴起街边买的——是她特意带出门的。
尽管魏衍的心中有诸多问题,他还是选择先问:
“桑桑是你的乳名?”
“嗯?对啊。”宋允枝啃着冰糖葫芦,说话有些含糊。
“他怎么能称呼你的乳名?”
“为什么不能?我们从小一起玩的呀。”
魏衍沉默了。
“对了你写的到底是什么?”
“祈愿身体健康,平安喜乐的吉祥话。没什么意思。”
“真的吗?”
“真的。”
宋允枝挑挑眉,并不尽信。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纸条交给裴源查了,应该没问题。反而是预言书的出入比想象中大很多,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不等宋允枝细想,她脑内的小剧场又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谁大晚上的还在过剧情?
宋允枝不耐烦地听了一会儿,却又听见了表哥的名字。
【……夜深人静,翠华宫里却有一个悄声移动的身影。那人熟练地躲过巡逻侍卫的侦查,一下子翻窗进了漪澜殿。四公主对此早有准备,侯在窗边接应他。那人脱下夜行服,整理了一下仪容,那张脸赫然是陈家的小公子陈晓,陈意知。】
她的手一松,冰糖葫芦掉了下来。魏衍手疾眼快地一捞,才没让它沾到地。
“小姐,您的糖葫芦……”
宋允枝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对魏衍的话充耳不闻。
【……四公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意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父皇他……他有意将我送去联姻。”说着,她又低下头,攥紧了手帕。陈晓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一把抱住四公主:“不会的,晚漪,我明天就拜托父亲向皇上提亲!”】
宋允枝也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问春桃。
“春桃,表哥他最近在做什么?”
春桃一时有些懵:“额,当然……当然是在处理宫里的工作啦。”
是了,表哥是侍郎,谁也不会觉得他经常去宫里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四公主是谁?到底什么时候和表哥好上的?看两人间这氛围绝不是这一天两天。表哥先前还随军出征,说明两人认识起码有半年!或者说,从表哥刚拜官开始?
宋允枝越想越多,但她光想这些可阻止不了表哥要去提亲!
魏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试图唤回这个一直在发散思维的人。
“问三!”宋允枝大吼一声,一个影卫立刻出现在跟前。
“小姐有何吩咐?”
“陈意知在哪?”她等不了,她今天就要抓到他问话。
一旁的魏衍和春桃都明显在状况外,完全不清楚她这是在干什么。
“小姐,不吃烤雁了吗?”
什么时候了还烤雁?!!
宋允枝也不放心魏衍一个人回去,将雁和弓全塞给春桃带回去,拉着魏衍往影卫说的方向走。
*
今天确实热闹,陈意知也约了四公主出来游玩。
宋允枝和魏衍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她借着路边的商摊做遮掩,探出鬼鬼祟祟的脑袋。
魏衍也不是没听过宋允枝在京中的传闻,同很多看客一样,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宋允枝会痴迷陈晓。陈晓样貌平平,官职也不高,能力不算优秀很难晋升,性格老实本分,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如果不是宋允枝,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这两人已经逛了一会儿还放了花灯,眼下准备寻个店吃晚饭。
宋允枝一下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大饭店,猜陈晓会去那里。她拽拽魏衍的袖子,拉着他跑起来。
宋允枝进了店,问小二还有几间包厢。
“正巧只剩一间了!两位是要用餐吗?”
“不是。再见。”宋允枝拉着魏衍出了店。
魏衍有些不解,正想发问,就将宋允枝绕到店后,蹬着墙就爬起来。
“大小姐?!”
“你别光看着,推我一把!”
两人又鬼鬼祟祟爬上二楼,刚进那间空包厢,就听楼下店小二扯着嗓子喊——
“二楼雅间两位!”
宋允枝环视一圈,注意到这间包厢并不大。藏在屏风后面?脚会露出来的。藏在桌子底下?这桌布太短了。藏在橱柜里?
宋允枝打开橱柜,将里面的备用餐具迅速摆上桌,里面的隔板一卸,空间还挺大。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的,让魏衍不由地想她是不是经常干这事。他发了一秒呆,就被拉了进去。
橱柜很窄小,关上门视野更是局限。宋允枝的头发垂到他的颈间,很痒。
陈晓和四公主跟随侍者落座,开始点菜。
宋允枝听着菜名,突然有些饿了。她还能吃到烤雁吗?
等待上菜的时间,那两人开始聊些私事。
“意知,你这次回京会待多久啊?”
“应该会长留在这里,父亲说我不用再随军了。”
四公主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意知,你也知道,我年岁不小了,父皇他……”
她欲言又止,但宋允枝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陈晓也能听出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安全感。
“晚漪,我知道的。这季度考课通过,我就和父亲说我们的事。”
裴晚漪的小脸通红,露出幸福的微笑。
橱柜里的宋允枝面目狰狞,牙都要咬碎了。她无处发泄,只能在手上使劲。魏衍的手臂被抓得通红。他试图更换一下姿势,但又被宋允枝压了下去。
宋允枝对他做嘘声的手势。
透进橱柜里的光很弱,宋允枝几乎是贴到他眼前,唇齿做着动作,无声地告诉他——别动。
外面的两人开始聊起往昔过往。
原来陈晓第一次进宫时就见到了四公主。
四公主也是一个很边缘的公主,生母是一个不受宠的普通妃子。她生来便没有多少人注意,而陈晓却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她。
两人开始说起你侬我侬的情话。
宋允枝想捂住耳朵,但她现在动作受限做不到。他们现在是一上一下,宋允枝一手撑着橱壁,一手抓着门阀,半跪着罩在魏衍上面。魏衍的头靠着宋允枝的脖子和手臂,两条腿无处伸展,半缩着将宋允枝框住。
趁着侍者端菜上来,宋允枝挪了下跪得有点酸的腿。她往前一倾,压到了魏衍的裤子,魏衍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宋允枝猛地捂住他的嘴。
好在他们的小动静在餐盘端放的哐当声中并不明显。
他们待得越久,闷热的空气在小空间内越易沉淀。魏衍的呼吸就喷吐在她颈边,又痒又热。宋允枝低下头再度靠向他,确保他能看清自己的口型。
“你带了什么东西?”
魏衍也热得昏头,脸红得能滴水。
“什么?”
从刚刚开始,宋允枝就感到有一根木棍在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