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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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热得迷糊，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无法集中了。
“什么？”
“你裤子里放了什么？硌到我了。”
魏衍眨了下眼，尴尬地挪开视线。宋允枝不理解他的回避，用手指戳他。
他的唇齿翕张，似乎说了什么，但因为别着脸，宋允枝看不清口型。她接着戳他。
魏衍一下子抓住她那只乱动的手。
宋允枝这下看清了，他说的是“别动”。魏衍的体温顺着手传来，热得温烫。
陈晓和裴晚漪总算吃完饭离席，宋允枝爬出橱柜，腰酸背痛。
听了半天，也就前半段有些信息，后半段这两人一直在秀恩爱。
宋允枝向魏衍摊摊手掌。
“交出来。你藏东西了对吧？”
魏衍当然交不出任何东西。他只能低着眉委屈道：“小姐……我真的没藏东西。”
宋允枝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她也并非完全不通人事，叶夫人有找人教导过她。但在她想通前，魏衍先岔开了话题：“小姐，那两人要走了，不追了吗？”
宋允枝惊呼一声，忙转头去找表哥。
两人先前已逛过街，吃过饭后也不早了。裴晚漪不能离宫太久，出了饭店后就与陈晓告别。
宋允枝见裴晚漪一走，就赶紧装作逛街的样子与陈晓“偶遇”。
陈晓见到她很是惊讶：“允枝，你也来这逛呀？”
“嗯嗯，听说这里今晚很热闹呢。”宋允枝摆出一脸灿烂的微笑。她正想不着痕迹地问表哥关于四公主的事，魏衍慢腾腾地从后面走来，被陈晓一眼看见。
“哦~原来是你们夫妻结伴出游啊。”
宋允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推开魏衍：“别管他。表哥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和一个人走在一起……”
“你看到了？嗯……那是四公主，其实我和她好多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路过……”
宋允枝可不想听这个，忙打断他：“表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陈晓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允枝，我说过，喜欢不是爱。”
*
宋允枝能在京中一战成名，就是因为在半年前裴源他们队伍出征时，她站在城门上对表哥当众表白。
“表哥，我会一直等你的！一定要来娶我啊！”刚刚及笄的少女站在城门上大喊。
裴源笑出了声，他看向一旁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里的陈晓：“其实我们也不急着出发，你要去和她说说话吗？”
陈晓几乎是咬着牙道：“当然。”
宋允枝见陈晓回头，以为他是在回应她的话，兴奋地挥着手。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质问。
陈晓走上城门对她说：“允枝，你说话前思考过吗？你理解婚姻的含义吗？”
见一向温柔的表哥露出那样严肃的表情，宋允枝讪讪地收回手。
“我……我当然知道啊，结婚就是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生儿育女……”
“那你对喜欢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喜欢不就是和那个人相处很开心吗？表哥难道不喜欢我吗？”
“嗯，我喜欢允枝。但人的喜欢是很多的，我可以喜欢天空喜欢燕子，喜欢你喜欢我父母，而这样的喜欢是不足以支撑起婚姻的。”
宋允枝不懂，她只知道从刚才开始表哥就一直在否定她。
她急了：“那要怎么样才行？”
“等你什么时候理解了爱和喜欢的分别，再来谈这件事吧。”
然后此后表哥就一直在躲她。
*
“说什么要有爱才能结婚，我还不是被一道圣旨安排了？婚姻甚至不需要任何感情，你就是在找借口拒绝我！”
“是的，我就是在拒绝你，还需要我说得更加明白吗？”陈晓在这半年间确定了对四公主的心意，他也决定同宋允枝彻底谈清。
宋允枝可不是期待这样的展开。她突然有些害怕，语气也变得不再咄咄逼人。
“我……我……”她病急乱投医，转移起话题方向，“那那个四公主呢？她是做了什么让你爱上她？我也可以的……”
“你不可以。在我意识到爱她的一瞬间，这份感情里就容不下任何人。”
宋允枝哑口无言。她第一次见表哥这样。
许是宋允枝的表情让陈晓注意到自己太严肃，他缓和了一下表情：“允枝，你以后也会找到这样的人的，真的不必局限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也知道自己不够好，不值得你喜欢。我还是会把你当做最好的妹妹，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宋允枝摇着头：“不，表哥是最好的人……没有，我从来没觉得表哥不值得……”
她的眼泪浸润了眼眶，最终决堤而出。
魏衍看着这么一出闹剧，也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陈晓比较高，只能半跪着给宋允枝擦眼泪。
“谢谢你那么看好我。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可是那真的只是幼年时一件很小的事，你往后人生还会有很广阔的道路……”
“不是的，没有表哥我就死了……”宋允枝哇哇大哭。
最终是陈晓安慰了她很久，让魏衍送她回家。
宋允枝的两只眼睛都哭肿了，趴在魏衍背上还在嘀嘀咕咕着表哥的名字。
魏衍的确难以理解宋允枝对陈晓的执着。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可能是小时候的一件事影响了她的一生。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喜欢陈晓什么呢？”
“哼，”她得意地撅着嘴，“我表哥陈意知是世间最好的男儿，说了你也不懂。”
“……据我所知，叶大将军没有子嗣，他算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却不会带兵作战。科举也没有过，是靠关系才进去的……”
世人对陈晓的评价就是文不成武不就。
这是事实，宋允枝无法反驳，干脆承认：“我当然知道表哥很废物，但那又怎样，我可以养他啊！”
语出惊人。魏衍差点没抱稳她。
宋允枝吓得收拢手臂：“你会不会背人啊？！”
“抱歉，大小姐。”
*
在宋允枝视野之外的地方，裴源与秦念雪相遇了。
原本裴源很早就走了，因为宋允枝的事停留了一阵，遇上了姗姗来迟的秦念雪。
秦念雪倒也不是迟到，听说这边人很多，她是故意等人少些再来的。
两人就这样在街尾不期而遇。
秦念雪礼貌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裴源赶紧制止，他可是低调出行，不想引人注目。
因为宋允枝先前提过她，裴源此刻对她非常感兴趣。
两人一同走了一段路，相谈甚欢。
“你对少见的沉疴痼疾也有了解？”
“是的，养父留下的医书涉猎颇多，我都有读过。”
“既然如此……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裴源的祖母，也就是太后，罹患一种极其罕见的怪病已有几十年了。前几天去他看望太后，她只能卧于塌上与他隔着帷幕相见，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可是……太医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我真的可以吗？”
“皇祖母她……似乎有些芥蒂，从不让太医看她的身体，所以诊治过程一直不顺利。但你是女子，我想应该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根据裴源的描述，太后年事已高，不怎么出行，出门也需人搀扶。面容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怪异，只是气血不足。她也常喝补药，但总叹气说这些于事无补。常常以手按压腹部，疑似脏器疼痛。
裴源这话一出，秦念雪对太后的病已有了心理预期。
“请问……太后娘娘生育过几个子女，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若说女性的身体疾病，多数逃不开生育损伤。很多女性羞于启齿，也不想外人看到，只会将伤痕掩藏，让旧泪洒满闺房。如果真是这方面问题，那确实棘手，哪怕是秦念雪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裴源表示并不在意医疗结果，但秦念雪若是愿意帮忙，报酬一定不会少。
秦念雪看着裴源，无奈地笑了下：“我哪里是在说报酬的事？”
*
魏衍背着宋允枝回府时，已经月上中天。
叶氏一直等在门口，见到他们赶忙就上前来。
“允枝怎么了？”
“她睡着了。”今天她又跑又跳又哭又闹，确实消耗了不少精力，趴在他背上没多久就睡了。
叶氏舒了一口气，吩咐其他婢女来帮宋允枝洗漱。
魏衍正要回房，就被叶氏叫住。
“下次……不，以后都不要那么晚回来。允枝玩疯了你也要提醒她。”
叶氏的表情似乎在后怕。
魏衍有些好奇，宋允枝这样的个性明显是家里人惯出来的，平时也不见她父母管家约束，怎么偏偏对于几点回家这么在意？
他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夫人。”
“今天玩得开心吧？没遇见什么事吧？”她显然是顺口一问。
魏衍犹豫了一下，将陈晓拒绝宋允枝的事说了出来。
叶氏倒是不惊讶，她一直知道陈晓对宋允枝没兴趣，倒是没想到陈晓的心仪对象是四公主。
四公主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公主，生母已逝，目前被德妃收养，今已十八。
哪怕存在感再低，也是公主。公主对于皇帝的用处只有政治联姻。他们叶家已经被百般打压了，沾连的陈家也不受青睐，皇帝必然不会将公主嫁给陈晓。陈晓应该也是知道的，他要想娶公主，得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行。
叶氏叹了口气——他们叶家人真是太惨了。而且这次，她大哥还受了重伤，一直在疗养。
想到这，她又嘱咐魏衍：“对了，允枝这几天心情怕是不好，正好带她去父亲那坐坐。你也跟着去。”
叶氏的父亲，叶老将军？将军府？
魏衍愣了一下，缓缓地点了个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