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攻略杀星》在下长生诀

3、第 3 章

　　女郎面容冷静，目光灼灼，她仿佛是赌上了什么似的要将自己全部展现到了赵瑶面前。
　　“吕要。”面前的赵瑶这样说。

　　“吕要。”
　　赵瑶低着头盯着面前双目紧盯着自己，吐血不止的少女，手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找的人，叫吕要。”
　　少女听到这话，就像是被人从后心敲了一闷棍一样失去了神采，胸中有一团火混着血要从口中喷涌出来，她大张着嘴准备说些什么的同时，她看到了赵瑶的眼睛。
　　她下意识咬着牙伸出手将怀中少年往前推了推。

　　“吕要就在这里。”
　　“你说什么？”赵瑶呆滞了一张脸问。
　　少女说出的每一个字赵瑶都听得懂，可赵瑶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移不开自己看向对方的视线。
　　夜风吹过，赵瑶的额发被吹乱。
　　“你说什么？”赵瑶睁大了一双眼睛又问了一遍，每说一个字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少女的牙齿上全是血，她用那双冷幽幽的绿眼盯着赵瑶，像一匹林间的孤狼注视着猎物，看得赵瑶打了个冷颤。
　　少女只是摇了摇头，将颈上的那只柳哨脱了下来放在了赵瑶的手里。
　　她受了好重的伤——接过那枚柳哨时赵瑶想。
　　这时少女张嘴轻声呢喃了一句话，除了面前的赵瑶，没有人听见。

　　“不，是我错了，我不该——”
　　赵瑶看懂了女郎说的话，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就像是一个终于开了窍的孩子亲眼目睹到自己犯下的过错般不知所措，她那张平凡的脸都皱了起来。
　　她的身体一点点无力地倒在女郎身前，手一点点离开了女郎的胸前，就像她一点点坠落的心脏。
　　原本因为救下少女变得安稳的心又开始剧烈躁动，她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一阵风刮过，沙石扎进了眼里痛得她只想移开视线，甚至扎痛了她的心脏。
　　爷爷，这样做真的对吗？

　　赵瑶四肢冰冷，她伸出手摇了摇少女的身体，又抬头看向四周，她摸了摸自己的眉间，抬起头看向遥远的虚空，周边人影杂乱，可她甚至连求助都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这时赵瑶手中的玉片忽然发出光芒，在大地上显现出八卦大阵，将赵瑶和女郎笼罩在其中，外人不得看见。
　　在看到那八卦大阵升起的一瞬间，女郎恍如大梦初醒般面色古怪，最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了一副神态，微微笑了一下。
　　女郎抬起头，伸手一次又一次在空中虚虚描绘赵瑶的这幅面容，她仿佛像认识了赵瑶许久一样，也等了赵瑶许久一样。
　　一双翠绿的眼睛里满是赵瑶看不清的情绪。而赵瑶明明知道危险，却怎么也移不开看向女郎的视线。

　　“我怎么也没想到八卦玉是到了你手上，赵瑶。赵瑶，我怎么配——”
　　女郎的声音在玉片幽绿的光芒里显得更加低沉又温柔，是与原先喉咙受伤时完全不同的的声线。
　　那瞬间赵瑶像是忽然惊醒一样。
　　“你是杀星！你附身在了她身上。”赵瑶眯了一下眼睛，就要松开怀中的女郎身体。
　　可这时杀星却伸手攥紧了赵瑶的衣领，不许赵瑶后退。
　　她看了赵瑶许久，然后注意到她手中紧握的那支柳哨，忽然像是懂了什么一样盯着赵瑶。
　　“你不该为了微不足道的东西弄脏了你的手，这样你之后会后悔的，赵瑶。”
　　杀星沉默许久伸手用方才勒马勒出鲜血的手费力伸直抚摸赵瑶眉眼中间那枚鲜红的痣，轻轻敲了敲那里。
　　赵瑶只觉得眉间剧痛，被女郎摸过的地方那里渐渐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她痛苦地蜷起身子，甩开面色苍白的杀星双手。
　　“别怕，只是一个小口子，明日就结疤了。”
　　杀星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擦去了赵瑶眼角的泪。
　　“赵瑶，你赵家图谶满纸虚言，不信人心只信双眼。可这双眼睛即便再神通广大，也会骗你许多。这一次，我封了你这只眼，当我看你识人不清，舍不得你受骗。下一次，请你——”

　　“你胡说！你身带邪狞，满嘴谎话，天降的杀星！我赵家立世数百年，图谶绝无差错，我敢在此立誓为证！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让你有如此惊天的本事，我一定要杀了他谢罪，因为这世间有你才是最大的祸害！”
　　赵瑶痛苦地抬起头，愤愤地盯着面前在赵家图谶里会祸乱天下的杀星。
　　“更何况这个才不是什么不值得的东西！”
　　她举起那只小小的柳梢大喊。

　　杀星收起了笑容，她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深深凝望着赵瑶的脸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我许衷言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赵瑶我会在下一个世界等你来杀我……赵瑶我等你……
　　你要——”
　　话未说完那双绿色的眼睛渐渐消失了光彩，她的头就低了下去蜷成一团靠在赵瑶身上，像是一只沉睡的尚未长大的幼狼。
　　杀星死了，赵瑶的任务完成了。
　　周遭光芒消失，四周一片静悄悄，无人察觉到刚刚这里有一处光阵中有人死去了一次。

　　“公主！”
　　李毓从队首纵马追了上来，重重推开赵瑶呆愣的身体，跳到马车内部去看公主是否受惊。
　　女郎的身体被大力拨弄掉在了马车板上，这时赵瑶才看到女郎的背上有一个血洞，应该是被刚刚空中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那一箭射中了。
　　在黑暗中她抖着手去抚摸女郎的背，从颈骨慢慢摸到女郎的尾椎那里，从头至尾全是一节一节的硬骨头。
　　杀星死了，女郎也死了。
　　赵瑶看着少女的尸首，眼泪不自觉一滴滴的落下来，女郎真的死了。
　　刚刚当她抱住少女的那一刻她无比感谢怀中少女奋不顾身为自己拼搏出一条活路。
　　她知道女郎一定会在不知名的一刻被杀星附身，但当她看到那个奋力奔跑只为活着的人，她已不想伤害这个命运已经足够悲苦的女郎。
　　可如今她发现自己究竟是多么自以为是又无能为力。
　　这世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没有了一个无名人，一次又一次。
　　许多年前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膝上停止了呼吸，赵瑶的头忽然剧痛。
　　那究竟是谁呢？

　　“混账东西！你这婢子究竟与这两个胡人贱种有什么肮脏苟且，竟试图擅长公主车架险些损伤公主玉体。”
　　李毓走进马车内间仔细询问过公主确认无碍后从内间出来，目光落在了呆愣原地的赵瑶，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在了赵瑶的胸前。
　　赵瑶的身体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滚到了那昏迷少年身旁，她爬起来吐了几口血，强撑着身体紧紧盯着身形高大怒不可遏的李毓。
　　“那你们呢？到底是有多无用！不过是些沙匪，就让你们像狗一样狼狈地放弃身边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同乡四处逃窜！”
　　她站起身，神色有些飘忽，不顾及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受制于他人的侍女大声讽刺着身形高大的侍卫长。
　　她好像要疯了一样。

　　“亏你们还好意思骂胡人命贱，究竟是你们看轻了人命，只觉得自己最重要罢了！他们不过是想活着罢了！”
　　赵瑶嘶声吼着，声音凄厉似要划破天空。

　　“不过都是些无用之辈，生死有何区别。”李毓伸出腰间的双环长剑，逼向角落里半疯半傻的赵瑶。
　　他的面容在黑夜里显得阴森又可怖，剑身上溅上夜明珠的光芒。
　　“不如我一道杀了你们，只当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