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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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郭阳他们还在路上。
苏钰海给郭阳打来电话：“孩子没事，已经被成功解救了。”
郭阳松了口气，问：“嫌犯抓到了吗？”
“兄弟单位说找到孩子的时候，她身边只有李亭没有别人。李亭受了重伤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去了，所以暂时也没得到口供。”
郭阳挂了电话，回头对眼巴巴看着他的吴晓敏道：“果果没事，江达县那边的刑警同志已经找到她了。”
吴晓敏激动地捂住嘴哭了起来。
“既然孩子没事，那微博上那个视频又是怎么回事？电影片段？”一名警员问。
“如果是电影片段，那么多人看见，总会有人认出来，没人认出来，就证明不是电影片段。”李冲道。
“而且视频中那个小女孩还穿着和果果失踪时穿的一模一样的裙子，要不是那条裙子，视频中看不清脸的小女孩也不会被错认成果果。”
郭阳问吴晓敏：“那条裙子是你给果果买的吗？”
吴晓敏摇头，擦擦眼泪道：“果果穿的衣服几乎都是我买的，但是我没给她买过那条裙子。”
在检查李亭出租房的时候他就怀疑果果穿的那条彩虹裙子是李亭给她做的，现在吴晓敏的话更印证了这一猜想。
那条视频是怎么回事？郭阳心中有个猜测，但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得见到李亭才知道。
他没想到，仅仅四个多小时后，全网都知道了真相。
当天上午八点整，玛丽安0723发布了一条最新微博，内容是两条视频。
第一条视频是直播中大家看过的男孩子推小女孩下河的视频，不同的是，这次是完整版，视频上清晰地显示出了拍摄时间：2004-07-13,14:32:23
第二条视频是李亭的自白，拍摄时间是7月12号晚上七点多，地点应该是某个宾馆的房间里。
她面对镜头，面色平和，语调平静道：“我叫李亭，是微博账号‘玛丽安0723’的实际使用者。虽然目前还没到13号，直播也没开始，但我几乎可以料定对于我提出的三个问题，罗嵩和他母亲严秀姿会怎样回答，这场直播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也一定会在大家心里埋下许多疑问，作为直播事件的谋划和实施者，我认为我有必要给大家一个答案，所以录制了这条视频。”
车里，除了换班开车的警员，每个人都捧着手机看着这条视频。
“首先，说一下我做这件事的动机。我从小是留守儿童，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是我初一时的英语老师，她叫王红霞，是个单亲妈妈，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程舒，小名宁宁。2004年7月13日下午，宁宁溺水身亡，王老师在处理完她的后事之后，于2004年7月23日，上吊自杀。
“我原本以为宁宁的死只是意外，直到今年二月份，我遇到了我的同乡朱国良，他给我看了那个视频，并且告诉我，视频里推宁宁下水的那个男孩子，是罗小兵，也就是，现在的罗嵩。我不相信，他当着我的面敲诈了罗嵩，而罗嵩也乖乖给了钱，我才知道，那个视频，居然是真的。
“我知道罗嵩杀宁宁时还不到负刑事责任的年纪，但王老师和宁宁都因他而死，两条人命，这件事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我要告诉所有人，罗嵩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变态杀人犯！
“现在，我可以公布那三个问题的答案了。第一个问题，2004年7月13日下午两点三十二分，罗嵩在做什么？他在杀人。而且他一定记得，就算不记得确切时间，朱国良也早已用这个视频提醒了他。
“第二个问题，他妈严秀姿为什么要带着他搬到京山来，是因为当年朱国良拍下这段他杀人的视频后，曾经用这段视频去敲诈过严秀姿，严秀姿是为了躲他，才带着罗小兵搬到了京山，并给他改名罗嵩。
“第三个问题，我问罗嵩为什么杀人，二十年前，十岁的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去杀五岁的宁宁？这个问题我想也不需要他来回答，我们心中自有答案。什么样的人会在十岁的年纪无缘无故地去杀害一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孩子？答案只有一个，性本恶的人。”
说到这里，李亭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道：“二十年前他杀了宁宁，朱国良贪欲作祟见死不救，帮他隐瞒了杀人的事实。二十年后，他因为这段视频，杀了朱国良，罪证确凿。你们说，这算不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好了，解疑答惑到此为止，关于后续，大家关注警方通报吧。”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车里没人说话，网上却再次吵翻了天。
“没有提同伙，也没有提孩子。”李冲指出关键。
“等见到李亭再说吧，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郭阳道。
目前郭阳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以前对于朱国良的死和手机问题的推测是对的，唯一的疑问是，李亭是怎么在严秀姿家的监控视频中消失的？她一个初中文凭的人，又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罗嵩的保险柜里偷出手机并发出那条微信的？
晚上十点出头，郭阳一行终于赶到了昌都市公安局，见到了当地的公安同志。
吴晓敏被带去见果果，郭阳向昨晚带队行动的刑警队长陆劲松询问情况。
“李亭死了？”得到这一消息时，郭阳愣住了。
陆劲松点头：“我们在山道上发现她时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随行医护人员立刻对她进行了救治，随后将她转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到凌晨四点多，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宣告死亡。”
“凶手有线索了么？”
“翻过找到她和孩子的那座山，发现了一对夫妻和一具尸体，男的叫仇洋，女的叫徐引璋，死者是仇洋的父亲仇国富。据仇洋夫妇交代，李亭应该是在营救被仇国富挟持的徐引璋时，被仇国富捅伤的，后续我们从遗留在山道上的那辆越野车的行车记录中确认了这一点。”
“罗三丫呢？有她的消息吗？”
“她出了车祸，目前在贡觉县的医院里，有我们的民警同志在那儿守着。”
郭阳抬手搓了搓脸，孩子虽然找到了，可这后续工作可是一点都不少。
通过仇洋夫妇的交代，果果被绑架案与仇国富被杀案很快就弄清楚了。
余伟忠与张苏彤翻车身亡事故，经由交管部门的现场勘察，再结合罗三丫的目击证词和车上行车记录的佐证，证实是他们自己超速行驶引发的事故，与他人无关。
李亭虽已身亡，但她的作案经过与案件中的疑点还是要一一梳理清楚，否则不能排除有同伙的可能。
郭阳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两部手机，一部手机卡是她自己的，还有一部手机卡是吴晓敏户主。
装着吴晓敏卡号的那只手机，手机壳，挂饰和里头相关app的浏览内容，呈现出十分明显的老年化特征，与李亭这个人格格不入。
郭阳拿着那只手机看了半晌，对杨琳说：“你觉不觉得这支手机很眼熟？”
杨琳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道：“这好像是严秀姿的手机，那天在直播间她把手机递给我时，我记得她的手机上就挂着这样一个朱砂挂件。怎么会在李亭手里？”
郭阳道：“你马上联系严秀姿，让她过来一下。”
杨琳道：“严秀姿死了。”
郭阳愣了下，拧着眉头抬头看她，“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死了好几天了，昨天才发现，二队正在侦查。听说是李亭最后那条微博发出后，很多记者和网红为了蹭热度，都汇集到书荟雅苑想要采访严秀姿，严秀姿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没有露面。小区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在躲媒体，直到她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恶臭，报警后循着臭源找到她家，才发现人都已经巨人观了。法医初步检验说，死因可能是中毒。”
刑警二队的同志此刻正在吴晓敏家门前，表示想就严秀姿之死，问果果几个问题。
吴晓敏不同意，称孩子刚遭到绑架，不想让她再受惊吓。
刑警承诺不在孩子面前提起严秀姿的死，吴晓敏才同意他们进来问话。
“果果，奶奶家平时吃的馄饨，是自己包的，还是超市买的呀？”
“李阿姨来之前奶奶都是去超市买的，李阿姨来之后，都是李阿姨包的。”
“那李阿姨一般都包什么馅的馄饨啊？”
“白菜猪肉馄饨，和虾仁馄饨。”
“这两种馄饨，都是给谁吃的？”
“白菜猪肉是给我吃的，虾仁馄饨是给奶奶吃的。”
“你不能吃虾仁馄饨吗？”
“奶奶不许我吃。”
“那，你还记得李阿姨最后一次包虾仁馄饨，是在什么时候吗？”
果果想都没想就道：“就是和阿姨约定好‘我走失’的那一天。”
“那天李阿姨也是包了这两种馄饨？”
“不是，那天是奶奶说想吃馄饨，她只包了虾仁馄饨。”
“包了多少？当天就吃光了吗？”
“没有，李阿姨包了很多，把多余的冻在冰箱里，还偷偷给我吃了一碗。”
问话的刑警顿了顿，用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果果面前，问道：“果果，你认识这是什么植物吗？”
果果看了照片一眼，点点头：“这是夹竹桃，路边的花坛里有很多，李阿姨特意叮嘱过我，说夹竹桃有剧毒，千万不能去碰。”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收起记录本站起身，对吴晓敏与果果道：“今天的问话到此为止，谢谢你们的配合。”
送走了刑警，果果问吴晓敏：“妈妈，为什么警察要来问我馄饨的事？”
“妈妈也不知道，警察办案都是保密的。果果，你想吃虾吗？”吴晓敏蹲下身握着女孩的胳膊问。
果果嘴角扬起，大声道：“想。”
“走，和妈妈一起去超市买虾，再买点果果爱吃的零食，好不好？”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