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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午后 ...
长治20年夏。
又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
“公主,”百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端来一碗青?茶,“到外边回廊那儿透透气吧,屋子里多热呀。”
安文公主接过那碗茶,轻抿一小口。她粗略地扫了眼手上的书,漫不经心地搁置在案上,微笑着说:“也好。百花,你陪我到那里走走吧。”
于是安文公主屏退了众侍从,只拉着百花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学士府的回廊蜿蜒曲折,在满目青翠的遮蔽下格外凉爽。公主自从两年前嫁给政事堂学士郭戟,就从皇宫搬到了学士府。郭戟政务繁忙,不常陪着妻子。所以安文公主一直保持着悠闲却无趣的生活状态。
这样的状态碰上闷热的夏日午后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所以每当这样的午后,百花总是会随着安文公主一起在学士府的回廊散步,既解了待在室内的烦闷,又没有在烈阳底下暴晒的烦恼。
况且,也能给公主深居府中的枯燥生活送来一些生机勃勃的翠色吧。
回廊上只有安文公主和百花两个人,多少也让氛围变得轻松了些。公主缓缓走着,状似无意间提起:“百花,我看府里新来的赵小五就不错。”
“?”百花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公主,奴婢记得您昨天还说的是李小四呢。”
安文公主的脸上依旧是滴水不露的微笑,意有所指地添了一句:“百花呀,你看我,将府里的男子七七八八里里外外都考虑了一遍。我都这么为你的将来牵肠挂肚了,你就看看,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公主,若不是您才芳龄二十五,”百花用恭敬的语气说着揶揄的话,“我都要以为管家黄婆婆成为了您的至交好友呢。”
“呵,百花,你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敢当面非议我的为人了吗?”安文公主佯装愠怒笑着反问道。
“好了好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不敢了。”百花马上低头,憋着笑回答。
但是百花又立刻补了一句:“公主也太无聊了。”
听到这句,公主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变化,看起来有些幽怨和烦闷。
百花自年少时起就一直服侍安文公主。多年的相伴,让两人比起主仆,更像是互相交心的姐妹。打趣揶揄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让有心人找到做文章的地方,安文公主也懒得以主人的身份和百花相处。
一句普通的玩笑可不会让沉稳的公主乱了阵脚。
百花敏锐地觉察到安文公主的烦闷,直言道:“公主……可以和我聊点别的。不必介绍小四小五的给奴婢了。”
安文公主拉着百花一起坐在回廊旁的亭子里:“百花,你我同岁。你自宫里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也知道我二十三出嫁给郭老爷,这已然有些晚了。而你至今未嫁……不怕你取笑说我无聊,我不过忧心别人说你闲话罢了。”
百花点头,难得地露出正经的表情:“我只是不想。”
百花心里想着,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倏地站起来:“公主,您觉得您这两年和老爷过得舒心吗?”
安文公主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压下了眼底的失落。
百花叹道:“恕我失礼,公主……您会觉得无聊,也是因为和郭老爷过得并不舒坦吧。”
但是,我也从来没见过舒坦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百花在心里补充。
百花自记事起,就在太皇太后身边养着,由太皇太后的侍女照顾着。慈悲为怀的太后、尽心尽力的太后、为国为民的太后……所有人都如此颂扬着那位深居乾祥宫中的太皇太后。但提起她,百花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当年太皇太后抱病卧床,她同侍女一起照顾时,无意间听到太后毫无血色、干瘪的双唇吞吞吐吐的呢喃。
“海棠……海棠……”
百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觉得太后在呼唤“海棠”的名字,而不是想见到“海棠”花。
以及十年前那个她和安文公主第一次见面的,闷热的夏日午后。
那时候都城建京菌疾爆发,死了许多人。皇宫里也不能幸免。倒不如说,菌疾正是从皇宫里蔓延出去的。安文公主的母亲齐太妃被感染,死于这场无妄之灾。
太皇太后听说了年轻的公主丧母,心生怜爱,便让百花去侍奉公主。她被带领着走向公主居住的宫殿,宫路上所见皆是荒凉之景,偶尔路过一两个人,也是恐惧或麻木之情充斥在脸上。
百花见到了公主。一向以优雅得体闻名于宫中的安文公主也不由得双眼挂着泪珠,一片哀戚的神色。百花环顾着宽大却冷清的房间,这样朴素的陈设昭示着这对母女从前在皇宫中如何被善待过,后来又如何被冷落过。
百花不像公主心思细腻,不常露出感伤的一面。只是凡此种种,都让她产生没来的厌恶。如果这样脆弱的情爱和不堪一击的生活是一场戏的话,她宁可甩袖子走人,既不参演也不观看。
只是,自己随公主一起来了学士府,走入了同样脆弱的境地,上演着一场毫无感情的夫妻之戏。不过主角变成了这位她照顾了十年的公主,她只好心疼地在其中饰演一个小配角。陪公主在无数个婚后无聊的闷热午后解解烦闷,也不错。
想让我走向舞台中央?哼,没门。
但这些话也不能对正在担心自己的公主明说,否则只会徒增烦恼。百花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没料到安文公主先开了口。
“无聊?也是。只不过生活无聊了些。”公主一阵短的难以捕捉的忧伤神色消散后,又恢复了淡定的模样,“我与郭戟奉皇上的旨意成婚。情爱之事本不在考虑之内。”
“……好吧,这就是公主为我做月老的原因吗。”百花笑着。
“我不想让你像我这样。至少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不想浪费你的这份自由。”公主的手轻轻抚上百花的肩膀。
“自由当然有其用处,”百花敛起了笑容,正色道:“放心吧公主……我自有考量。”
安文公主见她如此坚持,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身后的廊上跑来一名侍女,行了一礼向公主说:“公主殿下,老爷那边说今晚再回。请公主殿下不必多等了。”
安文公主闻言,“呵”地自嘲一笑,稍稍点头:“知道了,去吧。”
侍女离开后,公主起身对着百花道:“百花,我们回屋子里去。”
正如此前许多个相似的夏日午后那样。
作者有话说:
1.虽然第一章是公主的婚后围城比较枯燥哈哈哈哈哈哈,但本文主要内容是百花和小男友一起冒险破案的故事(???)
2.同时会穿插百花滴好朋友安文公主的感情线(副cp),先婚后爱,注意避雷!
3.百花和小男友纯纯滴爱,但素后期剧情会小虐一下。小虐怡情~
4.感谢你看到这里!欢迎友友们一起讨论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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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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