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芷清归（将门毒后同人）》温霆

9、多思

　　大房●西苑

　　廊下灯笼未熄，风卷着寒气，吹得沈妙拢紧了衣襟。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日祠堂的事。

　　推开房门，屋内暖炉正旺。

　　惊蛰与谷雨迎上来，接过她的披风。

　　“小姐，今日可算公道了！” 惊蛰忍不住开口

　　“二房往日总欺负您，今日大小姐受了罚，也算是报应！”

　　谷雨点附和头：“就是，往后看她们还敢不敢随意拿捏！”

　　沈妙闻言，抬眼看向二人，“别乱说话。”

　　“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出去，又要惹麻烦。”

　　惊蛰与谷雨对视一眼，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屋内静下来。

　　沈妙取过案上的《明齐史》，翻开书页。

　　注意力落在字上，心思飘得更远了。

　　重生前的记忆清晰如昨

　　明明是她告状后，

　　沈老夫人与任婉云护着沈清，反倒罚她禁闭三日。

　　今日全然不同，沈清被打得那般凄惨，任婉云一副秉公处置的模样。

　　诡异的转变，让她心里发慌。

　　烛火映着书页，字里行间皆是历史兴衰。

　　沈妙合上书，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却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先按兵不动，再看看沈清与任婉云的下一步动作。

　　窗外风又起，屋内暖炉噼啪，映着沈妙的脸。

　　这场棋局，她不愿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沈清被下人扶回房间。

　　刚进门，便挥手屏退众人：“闭门思过，勿要打扰。”

　　下人应声退去，房门合上。

　　屋内静极，她扶着桌沿坐下，指尖掐诀，意识渐深，

　　再睁眼时，已入天命屋。

　　篱笆围起的小院里

　　先前种的青菜、萝卜已成熟，绿油油一片。

　　墙角丝瓜藤爬满架，坠着嫩黄的花。

　　云筝立在菜畦旁，“主人来了。”

　　沈清点头回应，随即走到菜畦边，抬手催动水灵之力。

　　淡蓝微光，落在菜叶上。

　　瞬间，满园绿植的绿色灵气顺着她的指尖涌入体内。

　　后背的痛感渐渐消散，像是被春日暖风裹住。

　　“这是木系灵力，名唤‘如沐春风’。” 云筝解释，

　　“借植物灵气疗伤，还能滋养你的水灵之力。”

　　沈清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灵气，眼底亮了亮。

　　她低头看向菜畦，灵光仍在闪烁，比上次来时更盛。

　　云筝语气带了几分郑重：

　　“主人今日在祠堂，借《天命书》的剧情逻辑错误，又引动了天命之力。”

　　沈清想起沈老夫人身份的矛盾。

　　“那处错误让天命之力松动，你顺势引导，灵力又强了几分。”

　　云筝指着满园绿植，

　　“主人请看，这些植物的灵气，也因天命之力的松动而更盛。”

　　沈清抬手抚过一片菜叶，绿光在掌心流转。

　　《天命书》的漏洞，是自己增强灵力的捷径。

　　后背的伤已全然痊愈，体内灵力比先前更浑厚。

　　天命屋内，绿植灵光未散。

　　窗外风影不再，屋内只剩灵气流转的轻响。

　　这场与天命的博弈，又多了几分胜算。

　　秋水苑

　　陈若秋携沈玥进门

　　刚解下绣着秋菊的披风，沈玥便憋不住了。

　　“娘亲！”

　　“明明是五妹妹自己偷看定王才落水！”

　　“您为什么不让我说真相？”

　　屋内橘红火光正旺

　　陈若秋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

　　侍女青鸾递来一盏热茶，她摩挲着青瓷杯

　　“玥儿，你没看出来？”

　　她缓缓开口，

　　“任婉云今日铁了心要罚沈清，是故意做给老夫人和五丫头看得戏。”

　　“你若把真相说破，便是戳破她的脸面。”

　　“到时候她迁怒于咱们，让你落个‘挑拨二房’的名声，划算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本就和咱们三房没关系。”

　　沈玥还是皱着眉，

　　“可五妹妹和定王，万一他们真有牵扯。”

　　“往后定王妃的位置，岂不是没我的份了？”

　　陈若秋放下茶杯，“定王那边，娘自会为你筹谋。”

　　沈玥的父亲沈万，当初是京中有名的才华俊杰，

　　喜欢他的姑娘能从街头排到巷尾。

　　陈若秋当年就是凭着一曲《凤栖枝》，在花宴上赢了他的心

　　那曲子，她练了整整三个月，每个音符都磨到极致。

　　能从那么多姑娘里，把沈万亲牢牢抓在手里，

　　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陈若秋靠得从不是运气。

　　“定王喜欢大家闺秀！”

　　“往后赏花宴、诗会，娘教你怎么讨他欢心，绝不会让沈妙占了先机。”

　　陈若秋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早有了盘算

　　任婉云今日的行为定不简单，往后三房行事要更谨慎；

　　定王这步棋，必须走稳，绝不能让沈妙和沈清抢了去。

　　沈玥靠在陈若秋肩头，感受着掌心的暖意，

　　终于松了口气，不再多言。

　　屋内静下来，剩炭火爆裂的轻响，裹着满室的筹谋，悄悄融进夜色里。

　　彩云苑

　　任婉云刚从祠堂回来，便让人传了众姨娘来。

　　侍女端着四个锦盒，依次摆在桌上。

　　任婉云语气比往日温和：“近来大家伺候辛苦，这些赏你们。”

　　锦盒打开，里面是绫罗绸缎、珍珠钗环，都是往日少见的好东西。

　　万姨娘立在最左，见锦盒里的东西，眼底闪过惊喜，屈膝道：“谢主母恩典。”

　　谨小慎微，半点不敢逾越。

　　韩姨娘站在中间，鬓边插着金步摇。

　　她拿起一支珍珠钗，嘴角带着笑，没多说什么

　　心里还在观望，不知任婉云为何突然大方。

　　兰姨娘靠在柱边，神色淡然。

　　她瞥了眼锦盒，淡淡行了礼：“多谢主母。”

　　隔岸观火，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钱姨娘最是干脆，上前拿起锦盒，语气恭敬：

　　“主母体恤，咱们定当尽心为二房开枝散叶，不辜负主母的心意。”

　　任婉云看着众人反应，眼底了然。

　　她缓缓开口：“往后你们的衣穿用度，我会多关照。”

　　“若谁能为二房添丁，赏赐还会更多。”

　　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了。

　　待众姨娘离开，任婉云望着窗外夜色

　　这些赏赐，都是私下挪了大房的用度。

　　沈信和罗雪雁若是回来，这些银子迟早要还回去，

　　不如先花出去，收买人心。

　　任婉云浅啜一口茶，心里盘算着

　　钱姨娘可用，万姨娘胆小易控，韩姨娘贪利，兰姨娘需再试探。

　　二房的后院，该慢慢攥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