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余安》一芃心

9、再而衰

　　因着同学聚会，余安和之前的伙伴联系起来，时不时约着一起出去玩儿。
　　高中的朋友也陆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相约着一起聚聚。
　　假期生活过得算是惬意舒适。
　　只有一件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余安来说是突然的，但对潇月来说是无数次纠结的结果。
　　潇月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去了家附近的书法培训班当助教。
　　只是偶尔空闲时，看到手机里的消息，会不自觉关注他的信息。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潇月点开了无数次打开的头像，添加好友的按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之前班长在群里搜集全班的录取结果，做了一个本班大学分布图。
　　余安破天荒地加了群，在群里发了消息。
　　加还是不加？
　　潇月纠结了很久，加吧，感觉两个人都说得很清楚了，有什么意义呢？
　　不加吧，之前是觉得自己跟他没有可能了，现在的情况好像可以再试试。
　　自己确实舍不得跟他断了联系，自己确实动心了。
　　潇月一如既往，顺从自己的心意，加了余安。
　　申请很快通过了，潇月斟酌了一下，才发出第一条信息，“余安，看到群里你的学校，很不错，恭喜你啊！”
　　余安等了一会儿，看到弹出的消息，回复道，“谢谢，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呢？”
　　他竟然会在乎我在哪里上学，潇月心头有些雀跃，“我没跟班长说，只和我同桌说了，跟她一个大学。”
　　余安想了想，她同桌是谁，又翻看了一下统计图，离自己学校好远，“那也不错，也恭喜你！”
　　潇月本来打好自己的学校了，看到他发的消息，重新编辑了信息，“你专业是什么？”
　　“目前是计算机院，不过我们学校第一年不分专业，统一学习，第二年才分专业。”
　　潇月感觉挺神奇的，还有这种操作，“还能这样？我只知道大学可以换一次专业来着。”
　　余安也是看录取通知才知道，专业还能这样划分，“是的。你呢？”
　　潇月快速打着字，“我选了文科专业，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化学和物理了。”
　　“文科？不太好就业吧？”
　　“可能吧，但是专业我还挺喜欢的。”
　　余安虽然不太了解潇月的专业具体是干嘛的，但是总觉得这种专业不现实，因为越明亮的地方越黑暗。空有理想是没办法现实地活着。
　　不过这些也犯不着自己说太多，只打了，“喜欢就好。”
　　“你打字好慢，我以为这么久，你要说的很多呢！”
　　“你知道我高中没用手机，打字还不太熟练。”
　　潇月脑门一亮，这不是好机会！快速打着，“没关系，你跟我多聊聊天，就当练习了！”紧接着又问他，“你暑假怎么安排的？准备干什么？”
　　“和小学同学聚会，还有跟林止他们聚了聚。”
　　“你们还聚了？真好！他们几个都考的不错诶。”
　　“嗯，差不多。”
　　“都啥专业啊？”
　　“你自己去问呗。”
　　“我跟他们又不熟，你知道就告诉我啊，只是专业而已，不算透露隐私。”
　　余安看着这儿笑了笑，她还好意思提隐私？跟她说了下几个人的专业。
　　“你们成绩好的，就是不怕头秃，都选掉头发的！”
　　开什么玩笑，头秃？不存在吧，哥几个头发都挺好的。不想打字，回了个微笑表情包。
　　“不过余安，有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潇月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给他道歉，并解释一下。
　　她又想说什么？余安心头一突突，镇静回道，“你说。”
　　潇月端正了坐姿，念念有词地打字，“首先要跟你诚挚地道歉，对不起！”
　　“？”她道什么歉？她又要干嘛？
　　“就是，有一次我给你桌子里放吃的，无意间看到了一本书。”
　　余安勾起唇角，原来是这件事，“然后呢？”
　　潇月都能想到屏幕后的余安是什么表情，什么姿态。“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写日记的。就只是想看看你在看什么书。”
　　“所以，你都知道是日记了，还看？”
　　潇月知道真相说出来可能也不会相信，叹了口气，“真的就那么巧，我翻的第一页，就是你写的我给你告白的那件事！”
　　没等余安回复，潇月快速发送着，“你知道我看到你日记的时候，正好是你后来找我之后。”
　　“老实说，你后来找我说的那些话，真的非常非常尊重我，让我很开心。”
　　“可是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出于体面，还是你的真心话。”
　　“所以，当我看到你写的关于这件事的日记，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它。”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跟你道歉，对不起。”
　　余安当时发现自己日记本不在自己常放的地方，确实有点生气，但看到抽屉里的东西，很像潇月送的，就猜到多半是她。没想到她现在主动承认了。
　　“我猜到是你，看了就看了。”
　　“我第一次只看了那一页，其它都没看过，我发誓！”
　　“而且，你要这样想，我看了总比别人看了好，要不是我态度坚决，你的日记就不止一个人看过了！”潇月知道余安不计较了，迫切想要告诉他当时的事情经过。
　　“潇月，你们一天是闲得慌吗？高三就搞这些？”余安深呼吸一口气，想着自己的隐私差点公之于众，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把东西放在你抽屉里，你也知道小安在追你同桌嘛，就坐在你同桌位置上看到你抽屉里有本课外书。她念出来了，我觉得名字很非主流，就打开看了。”潇月食指翻飞，生怕自己打慢了余安更生气，“结果我一看是日记，她们也想看，我说不行。”
　　“你不知道，她们还问我，为什么我看了不给他们看。”
　　“我怎么敢给她们看，看了我们俩的事不就暴露了！”
　　余安真的无语，这样看来，自己还要表扬她做的好？
　　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了，“等一下，你刚才说第一次？”
　　潇月翻了聊天记录，完了，“打错了。”
　　“潇月，你不止一次看过我的日记。”余安心里已经明白了，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知道了不会只干一次。
　　潇月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好慢慢打字，“第一次没看完，她们也在。”
　　“后来有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在教室，就想着碰碰运气，结果你还放在老位置。”潇月想到自己放的东西也原封不动放在那里，“给你的吃的，也没动。”
　　余安被气笑了，对潇月胡搅蛮缠的行为无可奈何，“我不确定是谁送的。为什么要吃？”
　　“可是你后来的日记里写了，你发现有人动过你的日记本，你不是已经猜到我了？”潇月搞不懂他脑子怎么想的。
　　“我猜到日记本是你看的，是因为只有你才敢干这种事。”余安摇摇头，“东西是谁送的就不一定了，再说万一是别人放错了呢？”
　　“哟哟哟，你人气挺高？还有其他人呢？”
　　“你不是都知道？”
　　潇月突然就不想说话了，“我知道个屁，早知道就喂狗了。”
　　余安看着消息，生气了？不是她生什么气？被看日记本，被侵犯隐私的是自己，她生气什么？
　　“余安，我真的有时候不懂你在想什么。”潇月想了想还是问了他，“课桌的零食你没吃，那我塞进你包里的坚果，你也没吃吗？”
　　“坚果？”余安仔细想了想，自己没看到什么坚果啊。
　　“你不知道？”
　　“什么坚果？我桌子里没看到过。”
　　“就是五一放假，我塞到你包里的，你的书包我怎么可能认错，就是那个斜挎包，你每次回家都会背的那个！”潇月有些心急，他不知道？怎么会呢？那去哪里了？
　　“我确实没看到！”余安对这个实在没有印象，如果自己看到了肯定会记得。
　　潇月垮了肩，有些颓废的窝进沙发，“早知道我就自己吃了，我剥了一个中午，手都疼了。”
　　“你还剥了？”余安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对啊，不然呢？我知道你想考军校，但你体重，怕是悬。我放了好几次东西，看你没吃就没放了。然后就想到坚果，塞进你书包里带回家，总能吃了吧？”
　　余安心突突跳的很快，他没想到仅仅是这样朦胧的喜欢，能让她对自己这样好。“我确实不知道，但是，谢谢你。”
　　“谢什么？你又没吃到，不知道被哪个狗东西吃了。”潇月越想越怪，“真的奇了怪了，我明明放进你包里了，还拉好了，不应该掉啊，那么大一盒呢！”
　　潇月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余安，余安，不会真的有平行时空吧！”
　　“哈哈哈哈，潇月，你的脑洞真的，挺有意思的。”余安本来沉浸在感动之中，看到这消息又被逗得不行。
　　“不过，余安，你怎么没上军校呢？你成绩肯定够了，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体重偏轻，差了一点。”
　　“......”潇月一拍大腿，“谁让你傲娇，你要吃了我放你桌里的东西说不定就补上了。”
　　余安不知道回什么，静静盯着屏幕。
　　“不过也没关系，余安，就你那小身板儿，进军校受不受得了还不一定！”
　　余安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你说的有道理。”
　　......
　　两人就这样时不时聊聊天，说说假期的趣事，有时候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是朋友吗？好像比朋友更近一些。
　　快开学的时候，潇月觉得是时候给这段关系一个结果了。
　　“余安，快开学了。”
　　“嗯，怎么了？”
　　“他们都说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聊天了呢？”
　　余安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忙起来，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你之前说过，想要在大学再考虑谈恋爱的事。”
　　“嗯。”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潇月对着手机一阵比划，恨不得把对方拖出来打一顿，“余安，你真的很讨厌！”
　　余安说不出来自己看着消息是什么感觉，不然怎么办？异地？异地恋不可能的，最后能成的有几个？
　　“潇月，就像他们说得，大学生活很丰富，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你会遇到比我更优秀的人，谈一场更好的校园恋爱。”
　　“余安，你说的这句话，不仅伤害了我，还让我们这段时间的联系成为了笑话。”潇月气得把手机扔进床里，自己拿出羊毛毡玩具使劲戳。
　　再去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了。
　　消息提示里，有两条他的。
　　一条是，“我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笑话，让你这样想，对不起。”
　　另一条很长，“这段时间我们聊了很多，你知道，我想一世一双人，可能在现在这个社会很理想主义，但是我还是想坚持看看。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知道，但是我不想异地，异地恋很难，也有很多不确定性。进入新的环境，认识新的人，我们之间的感觉很快就会被冲淡。”
　　潇月冷笑了一声，都他妈是借口，不过是不够喜欢罢了。
　　潇月甩甩脑子，管他呢！MD，老子进了校园就找个比他高比他帅的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