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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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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的二楼外有一棵树。
几只鸟雀落在枝干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阵风吹过，又掺杂了叶子哗啦啦的响声。
午后的阳光温暖且宜人，透过窗户斜照进室内，在地板上印下树叶晃动的影子。
是……梦吗？
灰雀紧闭的眼睛动了动，不过几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
黑色的眸子里映出陌生的屋顶。
这里是？
灰雀动了动腿，身上受伤严重的地方已经被人仔细包扎好，只有四肢因为过度劳累而持续性的酸痛，以及左腿处传来的阵阵不容忽视的痛感。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略微有些狭窄的病床上，旁边是一张座椅和几个紧凑的药柜。
房间虽然不大，但却很是整洁。
房间里弥漫着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好熟悉……莫非……
灰雀这么想着，然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整洁的房间，他顿时局促地搓了搓手。
果不其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有着显眼的金色头发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哎呀，小灰雀！”
她漂亮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还没等灰雀说什么，她就扭过头冲着一楼大喊：“喂，林太郎！快过来！小灰雀醒啦！”
“我这就来，爱丽丝酱。”
是熟悉的声音。
接着灰雀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
啊……
他茫然无措地躺在床上，手指在被子的掩盖下一下一下地扣着床垫。
森先生上来了。
竟然是森先生和爱丽丝把我救回来的吗？
他把自己往雪白的被子里缩了缩，把下半边脸藏在被子里努力压抑住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如果现在看他的表情，那要笑不笑的模样一定格外滑稽。
森鸥外上来的很快，依旧穿着件半旧不旧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医用大褂，看起来还是那个颓废大叔的模样。
“啊呀，灰雀君，”他红色的眼睛和爱丽丝一样露出明显的惊讶来，“想不到你醒的这么快啊。”
他亲昵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径自走到病床边，顺手拉过一旁的转椅坐了下来。
“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医生问道。
灰雀摇了摇头。
他惯会忍痛，且森鸥外之前给他打了麻药，因此现在并不觉得如何难受。
“那就太好了。”森鸥外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说起来，小灰雀你真的伤得很严重呢，不过你也真是幸运啊，正巧碰到了我和林太郎路过那里。”
爱丽丝扒在病床边笑着说。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遇到吧。”
爱丽丝最终这么说到。
她蓝色的如宝石般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看着躺在病床上突然涨红了脸的男孩。
特别的……缘分。
难道不是吗？在那个偏僻的仓库里，在他在人与怪物的血肉中行将因失血过多而死去的时候把他救了回来。
缘分。
灰雀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个词语，莫名愈发欣喜起来。
无人知晓的银白色心脏在主人的体内欢快地跳动着。
为着他和他们的再一次相遇。
“不过……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呢。”衣着白色外套的森鸥外叹了口气，像个真正的颓废大叔那样惨兮兮地抱住头。
“森先生？”躺在床上的灰雀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我这个家伙非要灰雀君你去筹到诊费的话，灰雀君大概就不会受伤了吧。”
男人似乎很是愧疚，红色的眼睛失落地低垂下去。
“这么想的话，我这家伙还真是个糟糕的大人呢。”
还不待灰雀反应过来，他就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欠条”，然后利落地撕成了几十张大大小小的碎屑。
“森先生！”
“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了，灰雀君……”
红色的眸子弯了起来。
“还有啊，灰雀君，”看着小孩子木愣愣的神色，森鸥外面色如常地开口，“现在你也无处可去了吧？不如到我这里来吧。我有时也很忙，如果你能帮忙那就太好了。”
“那么，”一抹阳光落在男人的脸上，“灰雀君，你的意下如何呢？”
意下如何？
当然很想了！
曾经的他就像是个眼巴巴看着别人家里的盛宴的流浪汉，而现在，主人家却大方地把他拉进家去预备和他一块进餐。
好像……做梦一样。
他好像在空气中漂浮一样，在森先生和爱丽丝的注视下，男孩神游一般点了点头。
爱丽丝瞪了一眼笑得一脸灿烂的森鸥外。
林太郎这个臭大叔竟然诱拐未成年小男孩！
还有……小灰雀这个家伙，怎么林太郎说什么他信什么啊！
爱丽丝撒气一样踩了林太郎一脚，却对上了森鸥外痴汉一样的享受脸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太郎是大变态！
*
收获了了一个疑似能力很强的小男孩以及小男孩的感激，森鸥外神色清爽地下了楼。
爱丽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灰雀，踩着小皮鞋跑到他床边。
“小灰雀，”金发女孩笑嘻嘻道，“太好啦，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啊，爱丽丝酱……”
“哈？喂喂，你可不要学林太郎那个家伙，叫我爱丽丝就可以了。”爱丽丝插着腰假装不满。
“啊，好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灰雀迟疑着开口：“爱丽丝，森先生需要我帮他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呀。”
听着灰雀纠结的语气，爱丽丝干脆跳上病床在床沿边坐下，小皮鞋一前一后地来回晃动着。
“哎呀，小灰雀，我来告诉你吧，林太郎那家伙现在可是对你很满意哦。”
灰雀露出个茫然的表情。
很满意？
我……做了什么让森先生高兴的事吗？
爱丽丝得意地哼哼了一声，“我猜的没错的话，小灰雀肯定有某种天赋吧？”
余光瞥见灰雀突然沉默下来，爱丽丝自顾自地说着：“林太郎需要有才能的人……嗯，不过可能那家伙对你还有一点不满意吧。”
“欸？”
灰雀继续茫然。
爱丽丝笑嘻嘻地凑近了灰雀的脸，冰凉的指头戳了戳灰雀瘦巴巴的脸颊。
“如果你是个女孩子的话就更好了。”
“……”
“……”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