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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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再一次险险地躲开“青蛙”的攻击，灰雀靠着身后的铁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身体上下各处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带着血痕的擦伤已然算是轻伤，最严重的左腿，在不知哪一次的躲避中被“青蛙”的舌头扫到，被满是倒刺的表面撕扯下一片血肉。
鲜血顺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向外汩汩地流着。
灰雀能感觉到，这只怪物随时随地都能杀掉他。
但它不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享受一种猫捉老鼠的恶趣味罢了。
在一呼一吸间，胸腔泛起明显的痛感。
因为已经超过自身负荷的运动量，让身体对主人发出了警告。
仓库内，已经结束了又一场狩猎的“蝌蚪”们餍足地舔了舔巨大的黑色嘴唇，虎视眈眈地在一片血腥浓雾中包围了灰雀。
前是凶恶的怪物，后是锁上的大门。
局面无解。
现在这种样子，除了死亡似乎没有别的结局了吧。
所以，要结束了……？
大脑迟缓地转动着，浓重的疲惫感冲刷着躯干，但小腿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他格外清醒。
瞳孔映照出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怪物们。
“青蛙”似乎已经直到猎物已然走到了末路，再也无力挣扎，于是很大度地表现出一点“宽容”来。
它不紧不慢地挪蹭着臃肿的身躯，心满意足地观赏着无处可逃的猎物。
黑色的“蝌蚪”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微弱叫声，好似在嘲笑着眼前这个弱小人类的不自量力。
就这样，结束了吗？
可惜，他想着，还没能再见森先生一面呢。
“青蛙”的袭击再一次到了，但这次灰雀却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去躲避。
——到此为止了。
灰雀闭上眼睛。
噗通——
尽管仓库里全是“蝌蚪”们的叫声，但灰雀还是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那道格外响亮的声音。
错觉吗……
噗通——
又一声。
不，不是错觉！
在灰雀无法看到的身体内部，白色的心脏正在活跃地鼓动着，它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随着白色心脏的每一次收缩和鼓动，丝线沿着血管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
尽管灰雀再疑惑，“青蛙”的攻击业已到了眼前。
舌头带起一阵腥臭的风。
就在灰雀即将受到攻击的一刹那，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瞬间以白色的心脏为中心而悄无声息地爆发出来。
“宝宝——”
只听见“青蛙”一声听起来格外惨烈的怒吼。
灰雀下意识地睁开眼。
方才还格外威风的怪物此刻却格外凄惨，右侧的脸部包括肩膀的部位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过，几乎被完全打烂。
这是……
灰雀茫然地看着突然被袭击了的“青蛙”。
是有人帮了他吗？
他心怀疑惑，隐秘地四下张望着，却并未发现什么人的踪影。
“宝宝！！”
只听受到袭击的“青蛙”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喊声，受到它情绪感染的“蝌蚪”们顿时躁动起来。
它们立刻前仆后继地朝着灰雀游来，黑色的尾巴极速摆动，快得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唧！”
一只领头的飞跃而起，大张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向着灰雀的腿上扑去。
噗——
只听一声闷哼，在它大张着嘴预备啃咬身下的血肉时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一半身体。
像是被东西咬掉了。
这不是个例。
所有试图攻击灰雀的“蝌蚪”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这是……
实话说，这场景确实挺有冲击力的。
怪物黑色的血在空中此起彼伏地炸开，几乎蔓延成一道黑色的血雾。
灰雀被迫沐浴了一场脏兮兮的黑色血雨。
不过短短十几秒，刚刚成群结队的“蝌蚪”们已经全军覆没。
地面上散落着它们的“尸体”，和不久前人类的血肉混杂在一起。
“宝宝！”
“青蛙”愤怒地大叫着，它类似青蛙那样强有力的后肢微微鼓起，然后猛一蹬地，动作迅速地跃至半空。
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把灰雀活活压死。
它飞速地下落。
伤口飞溅起的血液飘散于空中。
“宝宝——”
它大张着嘴，浑浊的眼睛里恶毒地盯着地面上的人类少年。
嘭——
一阵巨响。
风带起的沙尘渐渐散去，露出半蹲在地上的灰雀，以及……
“青蛙”，不，它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现在的它依稀还能看出剩下一半的头部，而四肢在内的下半部分已经像刚才那个胖子一样成了一摊软乎乎的烂泥。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它下面袭击了它一样。
血肉崩坏而溅起的黑色血液几乎遍布了整间仓库。
灰雀警惕地看着它。
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灰雀试探着站起身来，捡起一旁的铁棒戳了戳它的头。
还是没有动静。
显然，它已经死透了。
所以他……又活下来了？
灰雀扔掉铁棍，不可置信地靠在了墙上，然后慢吞吞地滑坐下来。
怪物，已经死了。
他活下来了。
“呼——”
他用力地吐出口气。
仓库的铁门因为怪物刚才的攻击引发的冲击而被破坏，向外倒在地上。
已近黄昏，橘色的阳光透过大门照进黑暗的仓库里。
四肢酸痛得厉害，困意渐渐上涌。
好累……
死里逃生后，疲惫感再一次涌来。
眼皮越来越重……
灰雀渐渐失去了意识。
*
“林太郎，这里好臭！”
“啊……不是你要走这里的吗，爱丽丝酱？”
“我什么时候说过啦！！！”
不远处传来男人和幼女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
“哇——”
饶是森鸥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仓库里是人类的骨头和血肉，弥漫着前军医熟悉的血腥气味。
金发的幼女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哎呀，是小灰雀。”发现了墙边的人影，爱丽丝道。
森鸥外跟在爱丽丝身后，红色的眸子审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你在看什么呀，林太郎？”确认没有危险，爱丽丝背着手，又恢复了正常的姿态。
“唔，爱丽丝宝贝，”森鸥外盯着地上的少年，“这孩子，似乎有不得了的天赋呢。”
“什么嘛！”爱丽丝插着腰，不屑道，“所以说林太郎是大笨蛋，差点就让小灰雀跑掉啦！”
森鸥外哼哧哼哧地笑起来，“爱丽丝宝贝说的很对哦，这次是我的错，不过现在也不晚。”
沐浴在夕阳的暮色里，森鸥外笑着说道，“毕竟小鸟很好捉回来嘛～”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