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骰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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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意思？他看到我们了吗？！】
【我觉得不像…吧？好像没有聚焦在我们身上啊（僵硬微笑）】
【不会有虫的种族习性是睁眼睡觉吧？】
弹幕在刷屏，暮伽舍安静又恶劣地放空眼睛和大脑，直勾勾盯着头顶的弹幕，直到烤肉油脂的嗞香顺着空气飘来，勾勾搭搭地绕上鼻尖。
红发少年鎏金宝石一样的空洞眼眸波动一瞬，细小波动将璀璨聚火的眸光带回人间。
他眼珠转动一圈，最后锁定在从厨房里出来的乌瑟尔手中的盘子上。
大块的金黄烤肉被烤得焦香四溢，饱满的肉汁藏在纹理之内，尖牙刺破焦痕表面，充分感受到隐藏着的Q弹肉感，爽口的蔬菜沙拉清爽解腻…
…嗯，乌瑟尔手艺一如既往地好极了。
正坐的红发少年叼着叉子半眯着眼，懒洋洋地想。
小幅度细嚼慢咽的动作却能让面前桌上的食物飞快消失，暮伽舍咽下最后一块肉，满足地放下刀叉。
异常烧心的饥饿感总算愿意大发慈悲地稍稍放过他可怜的胃…至少现在不再满脑子都是“饿饿饿吃吃吃”了。
乌瑟尔一边走一边擦手，沾水的毛巾被仔细叠起，放在架子上，他转头问暮伽舍：“关于那个可疑的赌场，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端坐如贵公子的红发少年沉吟：“…我亲自去试一试它。”
并露出一个愉悦好奇的笑。
弹幕的热热闹闹也挡不住黑街后半夜的喧闹归于黑夜的静谧…
……
西利瓦·科维奇在一片击打求饶和爆裂破坏声里睁开眼。
NONONO！当然不会是他自己被这些大清早搞出动静的蠢猪们摁着打！
他躺在一张吱嘎作响的窄木板床上深呼吸。年代久远的床板像劳苦了一辈子的老家伙，连动作稍大一点的呼吸都要絮叨烦人地抗议尖叫！
Fuck！！
身穿一件无袖黑背心的黑发蓝绿眼雌虫扭曲着嘴唇，可见鲜红牙龈的鲨鱼齿狠狠咬合一起！肌肉线条清晰的手臂带着攥紧的拳头流星锤一样甩出去，直接砸烂了床边不远处的破烂小木桌！
“你大爷的！！都他雌的给老子安静点儿！！！”
1米84，不到雌虫成年期平均身高的黑发雌虫，顶着一脸恶犬呲牙的恶役表情一拳砸开铁门！
正坐在被打虫的背上，翘着二郎腿的肌肉壮雌猛地起身，跟震惊回头的队友们站在一起。地上骤然轻松的被打虫痛苦呻吟呕出一口瘀血。
“嘿嘿嘿！队长！爷们吵到你了？”肌肉壮雌讪笑着搓搓手，末了又甩了甩拳头上沾着的血。
“看没看见现在的月位啊！这他雌的才几点？！现在就开始鬼混！！”西利瓦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下这些队员臭骂一顿！强硬地态度让真心服从他的一众队员心虚垂头。
西利瓦噼里啪啦的一顿骂总算泄了心里的火气，这时晚间休息时间早已过去了，他雌的！他们这群戴锁链的狗又得开始巡逻了！
艹！
换上全副武装的西利瓦抱着其他队员没有的大冲锋枪，心里不知道向谁啐了一口。
在赌场输了一夜底裤都不剩，于是起了偷跑小心思的被打雌虫，已经被捆下去强制签署双倍债务的欠条了，原地只剩一滩泡了几颗牙齿的血水。
西利瓦司空见惯地皱着眉，绕过那滩血向赌场大门走去，准备出去透透气…虽然比起室内一夜狂欢烟味缭绕的呛人，外面的空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欢迎来到第三区黑街k431号红桃俱乐部！我们接受一切癫狂和乐趣！竭诚为任何荒星人士服务！励志让第三区溢满欢笑！除非你是个罪该万死的穷鬼…
劣质熏香、血液、成瘾药物、呕吐物、汗臭、光子机油和某出传来的靡靡腥香，混合着绝望的月光和无处不在的阴暗气息，从经年累月的刮痕墙壁里呼出，在灰尘飘飞的空气里幽灵般盘旋。
日复一日的麻木了虫族天生敏锐的嗅觉，任由氧化腐烂的躯体在这座糜烂邪恶的祭坛上散发出麻木腐朽的臭气。
…或许是麻木疾病本身的味道也说不定呢！
喉咙发痒，烟瘾犯了。
啧！
西利瓦几乎是习惯性的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掏出荒星上的抢手货——一小袋雪茄香烟！挑出一根，动作熟练地打火、点烟、凑近唇边、深深抽一口，荒星特色的劣质烟味火辣辣地填满口腔和鼻腔，缓解了喉咙的痒意。
离平均身高差了1厘米的成年雌虫闭眼皱眉，抱着枪斜靠着门边一小片墙，白色的烟气丝丝缕缕地从他性感的嘴唇和鼻腔里逃出来，留恋地萦绕在他闭眼皱眉犹显凶恶的俊朗面容旁。
喜爱他凶戾性感气质的就不会想打搅他，惧怕他可怖危险力量的更不会想接近他。
即使狮子闭眼小憩，猎食者致命的危险杀机也不会从他周身消散，反而会让柔弱的猎物们更加战战兢兢！
这副尊容可是帮助大老板吓退了许多周围闲得发慌的好奇小崽子和欺软怕硬的小混混们，让赌场间接保留了一大笔追债费用呢（鼓掌）！
西利瓦安静地享受自己灰色一天里唯一安静一些的时刻，不远处居住区的、虫族听觉里无比刺耳的噪音干扰不了他。
他寄身于屋檐下的阴影里，像贴在树叶影子里的蝉，耐心等待一动不动。
可是——
“你好？”
！！！
被悄无声息近身的黑发雌虫猛地睁开凶恶的三角眼，右手已经摸上保险栓，全身应激紧绷地瞪视来者！
…嗯？
成年虫全身一顿，恶犬撕咬的咧嘴表情也僵在脸上，表情凝固地跟“危险的近身者”大眼瞪小眼。
“？”1米75的来者迟钝疑惑地歪头。
一只…未成年雌虫幼崽？
看门狗总是显得狠戾的下三白眼直直盯着红发少年的脸。
浓眉凤眼，深邃眼窝，挺拔山根，锋利薄唇，犹带一点儿圆润幼态的脸颊柔和了天生艳靡锋利的昳丽五官，让少年扑闪扑闪的微圆上挑凤眼也显得分外无辜起来。
【呔！好好的眨巴什么眼睛！又没有雄虫勾搭谁呢？！】
【…好他雌的可爱（痴呆）（惊醒）（痛苦地给自己一个巴掌）】
【前前面的，反正勾搭谁也不是勾搭你，谁恼羞成怒了我不说。】
【我好像更不对劲了怎么办（扭曲变形）？？！谁来救救我！】
【你看我啊！有种你看我啊！啊啊啊！你这小混蛋到底能不能看见直播间啊？！！】
这边西利瓦盯了人家半天，一句话没说，眉头倒是越皱越紧。
老实说，红发少年站在社交距离之外离他三步远，并不算冒犯。
但是…他昨天睡太少了还是噪音太吵？神志不清到别人出声才发觉有人？还是说这小子…
一看就是未成年，甚至没有一次发育过的红发少年长相是正正好卡在柔和与英朗交界处的雌雄莫辨，昳丽非凡。
看上去有点本事但不多的样子。
这种好看过头的相貌放在荒星上只会让人觑觎贪慕。
面粗心细的西利瓦老大哥半信半疑地暂时放下疑虑，一向可靠的直觉此刻深不见底、无半点反应。
这时红发少年已眨巴着眼睛开始套近乎了：“大哥好。”
“请问这里是‘红桃俱乐部’吗？”
“…谁是你大哥啊。”西利瓦条件反射地出口，反应过来后莫名其妙压低了声音，皱眉看他：“你不识字吗？看不到…”店牌？
他转头指牌指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最近店牌被打烂了正要重修，临场应变把手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圆，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敞开大门内的墨绿赌桌：“…看不到里面一排赌桌啊。”
…补救完美。
西利瓦顶着一张严肃凶戾的脸。
红发少年歪头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似笑非笑地捧场：“好嘞！谢谢大哥指道…”
说着就要越过搁门口许着当门神的西利瓦，却不想成年雌虫突然把枪一横，阻住了少年的路。
“？”
“…”正对着少年疑惑视线的西利瓦哑口无言一会儿，张口声音低沉的就像阴沉沉地质疑盘问：“你成年了吗？就跑来玩大人的游戏。”
红发少年惊奇地挑起一边的眉梢，让西利瓦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没事找事、尬穿地心的傻逼，在混乱荒星搞年龄限制？这他雌的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个屁区别啊！
就在两人沉默僵持，西利瓦的脸色随时间流逝越来越沉，最后简直像要爆炸地拧人头时，情商高超的老天适时地打断这尴尬的气氛。
一滴雨星从天而降擦过红发少年浓密卷翘的赤红羽睫，挂在上面。
“啊…下雨了，”少年眨眼，把羽睫上的水珠震落，笑眯眯地直视西利瓦凶凶的面容：“我能进去躲躲雨吗？…Sir”
红发少年打量只比他高一点的成年雌虫，似乎想到人家不喜欢他套近乎喊大哥，于是语气飘忽的称呼一声没有指向性的“先生”。
听得不知多少人骨头一酥，心脏颤抖，最后头皮发麻…
【…我踏马！艹！这谁顶得住啊？！】
【他好会我好爱！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雌君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雌同也不是不可以（昏头）】
【我不是变态不是变态不是变态不是变态…我他雌的今天就表演一个原地变态！（麻了麻了）】
【我…我需要小殿下来拯救我！！啊！殿下！】
【前面的雌同变态滚粗啊！别来沾边我小殿下崽！】
总之在天气和命运的庇佑下，相貌昳丽、“柔弱可欺”的红发少年成功进入虎狼窝避雨，至于真正的猎人到底是躲在背后阴影里伺机而动的毒蛇，还是口器锋利剧毒无比的赤红蜘蛛…这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骰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