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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之夭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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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遗诏今朝丞相曲祈曲广白,感念先帝仪德,遂悲痛万分,于今日酉时逝世,遵照先帝遗旨赐黄肠题凑,赐与先帝合葬………”
福公公尖细明亮的嗓音宣读着皇帝遗诏,曲丞相与先帝共葬,这是莫大的荣幸,而两位待人温厚的领导者去世对百姓来说又是莫大的悲哀。
"诶,大哥,这个曲丞相怎么和先帝葬在一起啊?传闻他们的关系不是水深火热、水火不容吗?如今怎么会为先帝的死悲痛得真的绝了?"
“而且为什么他终身未婚?是有什么隐情吗?”
“诶哟何止啊,就连皇帝也没亲生血脉。”
“啊这……”
"哎,你傻呀,若是先帝真那么抵触他,又怎会让他在朝为相那么多年?听我说,这其中必有另一番故事……"
1、
秋风徐徐,在琥国熙熙攘攘的律街上,路边的落叶被一阵急促之风带起。
“快追!那家伙就在前面”一群佯装平民的人在大肆追赶着一位青衣少年。
“呵,想抓我回去当傀儡?休想!老子这七年的轻功不是白练的”哲浮这样腹诽道。随即步伐如疾风般愈发凛冽迅速……
巾国本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朝野动荡不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幸而先有三皇子主持大局,稳住朝纲,游学的太子不日回归后却不曾想他的三弟已在被人拐走,转眼已经到了异国他乡。
哲浮为了这几天的政务操忙,眼见大哥终于回归便决定出宫散散心,刚到宫外客栈歇下,醒来就已经身首异处,双手被缚,嘴被堵,难以动弹。
"坏了,怎么被人拐了都没感觉,都是政务给累的,下半辈子再也不碰了!"他迷离中熟思自己的辛苦和以后势必不再碰政务的决心
下一刻只迷糊间听到屋外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看紧点儿,这可是墨大人要的人,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你们可别看丢了!"
哲浮心中默念:???什么情况?抓我去当皇帝?这屋里也没其他人啊,天底下还有这种权力相让的好事?听口音和墨大人……应该是在琥国,他们的现状据说也是内忧外患。
琥国广丰帝不久前刚驾崩,据说是身体突发恶疾,回天乏术,儿子们都还小,未能继承大统,太子未定,大将军墨石辰趁机谋反。
“现在抓我当皇帝肯定有诈,逃!”哲浮略一思忖,决定即刻出逃。
不仅是出于对自己人身自由的考虑,更是为了后半生的闲情逸致考虑,经过这些年这些天,他实在不想再治理什么天下,重振什么朝纲了,因为当个厉害的人,实在……太累了!毁灭吧!
幸而他纤瘦匀长,骨骼清奇,很快就挣脱了束缚。
很快,到了饭点,有人来送饭。
那人开门后略微望他才发现他身上已无束缚,刚屋内昏暗未能注意。
刚想出声预警便被哲浮轻巧一击,来人倒下,全程声音微小,不引波澜。
他迅速披起送饭人的外衣,胡乱往脸上糊了点灰短短躲过一阵。虽没多久便被发觉,但好歹是获得行动自由。
不过没多久还是被发现了,被一行人一路追逃至此。
逃路中前方半里满春楼里的姑娘正一如既往地在招揽生意“大人过来玩呀~我们这刚进了一批新人,都可水灵了!包您满意~”
即使远在百米外的扭捏之音也不能逃过他的耳朵,他耳力极佳,五感敏锐,反应力更是迅速,趁那群追兵的视线被人群短暂挡住的一瞬他便隐入满春楼。
一入楼内便被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围住。
“大人来,看看哪个合您胃口?我们尽其所能让您玩得开心~”
“唉呀!这小公子真俊呐!”
“对啊!好嫩好可爱,是我的菜,别跟我抢!大人看看我”
哲扶心想反正现在被拐到这异国他乡来,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盘缠也被没收了,现下还被追捕,青楼人多眼杂,容易隐身,不如随遇而安,先在这打个工过渡一下。
他咳咳两声“不好意思各位姐姐,叨扰了,你们这老板娘在吗?”"诶哟,小弟弟客气什么"转身便喊"怡娘,找你的"周围的姑娘一听,便吵嚷着散去。
怡娘迷惑地从前台徐徐走来,“客官有何贵干?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哈哈,没有没有,我想请问你们这还缺伙计吗?我初来乍到,缺个落脚的地方”
怡娘眼珠子上下耸动着打量面前的人:
些许风尘糊了他的五官,哲浮看到她打量的目光便羞赧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见到此景老板娘眼前一亮,他虽着朴素青衣却难挡贵气,皮肤白皙如上品的羊脂玉。
眉目清俊柔和,眼睛黑白明晰,没有什么攻击性,看着面善,是个明媚纤瘦的少年郎,就是左眉中的黑痣有点扎眼。
像是在一副洁白面具上落下的墨点,高耸的马尾辫更显少年的潇洒气派,总而言之,是个美人!
“啊哈,这个嘛……小公子,您这来路不明的,我们也不敢收啊,万一您是哪个大户人家迷路了的小少爷,我们这花柳地可能会污了您的慧眼,到时候回去您家长辈来追究我们可怎么办?”
转念一想再补充道:“这几日是本店的惠节,我们这有特惠房,需要给您开一间吗?”
“不用不用,既然如此,告辞了”转身他默默打量外面的情况。
追捕的动静消失了,但应该还在附近不远处,若此时出去容易再遇,便铁了心再对老板娘扭捏着。
“老板娘求求您了,收了我吧~只要给我个睡觉的地儿,我干什么都行,再说了现下身无分文我哪也去不了呀”。
“唉,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问你,你叫什么?都会干些什么?”
“我叫若浮尘,我会……额……这个,容我想想”。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遮名藏姓很有必要,这么纠结迟疑,难以第一时间说出自己会干什么,真怪不了哲浮。
因为他前半生确实都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许久没做过劳务活儿了。
除了很小的时候为了母亲好过,硬着头皮洗了几件衣裳,但因年纪小力气弱,总也洗不干净。
端茶倒水三次里摔一次,庖厨之道也从未碰过,总而言之是个家务废。
哲浮幼时虽不受宫里人待见,被人诟病他的血统不纯,是外人,只因运气好才被养在宫中,不然他就和街上的乞儿一般没吃没喝,没人管。幸而茹妃心善,拾到他后视如己出,总也能安稳长大。
哲浮这么一回忆就深感自己的废,仿佛这些基础的小劳动和他八字不合似的,只要弄起来就没有几次是能干好的,反倒是害得别人给他收拾残局。自己像是有那个多动症,静不下来。
"叨扰了,好像我真干不了啥,那我还是走吧"哲浮转身欲走,却被老板娘拉住,"诶,我知道你适合干什么了,你这脸蛋可不能白费啊,跟我来"。
哲浮拍了拍身上的朴朴风尘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