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甜椰汁》困又

4、这题不会

　　周六，下了一早上的绵绵细雨，到了晌午，阴沉的天色褪去，碧蓝的天际上艳阳高悬。

　　电风扇旋转着嗡嗡作响，李叶枝坐在茶几旁认真地看着书，椰汁就静静地躺在风扇前吹着风睡着觉，屋外传来阵阵啄木鸟声。

　　一旁老旧的红色座机响起，李叶枝合上书本，伸手接听。

　　“您好，这里是椰汁家电维修。”

　　她已经无事地在茶几这坐了一上午，李师维大早上的就出了门，也没跟李叶枝说去哪，只是让她好好在家呆着。

　　终于这时电话声响起，也就证明她有事做了。

　　对于她来说，安静的无事所做才是最可怕的。

　　静了几秒，电话那头才传来清脆的男声，不过听起来有些口吃。

　　“李……李同学，你好，我是羌骆，”

　　刚刚羌骆犹豫再三才拨通的电话，他希望是她接又不希望是她接，可听见她的声音后，心一颤，是欣喜的冲击感。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了小半会才决定道出自己是谁。

　　李叶枝淡淡地回了句“嗯”后，还没问他是有什么家电要修理的，只听他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打电话给你的，也不是来骚……打搅和浪费你时间的。只是我家厨房的吸油烟机用不了了，还有灯坏了，所以才拨了电话。”

　　“知道。”

　　她知道，这是店铺的电话，不是私人的。

　　可她不知电话那头已乱做一团，正卖力地解释。

　　“你现在方便吗？”

　　“嗯。”李叶枝抬眼刚好见到货架上的灯，问，“家里有备用灯吗？”

　　“没有。”

　　直接问他灯泡是什么型号的，他肯定是不知道。

　　“那灯是什么样的？”

　　“像葫芦，橙黄色的光。”

　　“好的。”

　　“哦，对了，”羌骆才想起自己还没把家地址说出来，连补充道，“我家就在江留区六栋一单元303，不远。”

　　“嗯。”

　　她对这儿的每一块地都了如指掌，上次也去过他家，其实不需要他说她就知道在哪，但还是耐心地等他说完。

　　挂断电话，李叶枝拿上工具箱还有灯泡迎接周末的第一单。

　　又到这熟悉的门口，还没等李叶枝敲门，羌骆便抢先一步开了门。

　　“请进。”羌骆眉眼带着笑意，似乎早知道李叶枝这时候会到来。

　　其实挂掉电话后，羌骆在洗手间一会弄弄头发，一会整理下衣服，心里不断想着要怎样才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刻意又不随便。

　　一件长袖白T和灰色休闲裤，脚穿拖鞋，挺居家的，看着不像是刻意的。

　　整理好外貌后他就站在猫眼处一直看着门外，就等着李叶枝的到来。

　　李叶枝掠视了一眼门边的羌骆，进门，路过他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拂来，沁人肺腑。

　　她像上次一样，套上鞋套，羌骆秒懂，关上门不等李叶枝问厨房在哪就给她带路。

　　到厨房，面积不大，但刚好有个通向外面的窗户，窗户外的墙上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

　　李叶枝打开工具箱，拿出带来的两个不同型号的灯泡。

　　羌骆搬来一张高一些的凳子，李叶枝踩上刚好够到，把原先坏掉的灯泡取下看了灯尾，下来拿到合适的灯泡后又踩上凳子没一会就换好。

　　李叶枝换灯泡时羌骆是一刻也没敢松一下手，直到她换好下来后他才松手。

　　换好灯泡后就是吸油烟机，李叶枝先旋下集油杯，旋转下框板紧固螺钉，取下下框板，检查前框板内接线是否脱焊。

　　好在表面无脱焊，那可能就是由电机故障引起的，她依次拆下导风框、扇叶罩、扇叶，取下电机检查。

　　还是因为身高不够，李叶枝踩着个稍比刚矮一些的椅子上，羌骆也是一直都在她身旁护着。

　　他们默契的安静，羌骆纵使很想开口和她清谈，可看到她那认真做事的样子，他怎么能打扰她。

　　其实这样静静地看着就挺好。
　　宁静的气氛让羌骆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只觉没一会李叶枝就修好了，吸油烟机也能正常的使用。

　　李叶枝把工具都拾掇进工具箱里，心里默算了下价钱：“修油烟机八十，灯泡二十，总共一百元。”

　　这次也没等羌骆说话，她顺手拿出二维码。
　　羌骆拿出手机，他知道只要付款了，李叶枝就会离开，他还什么都没有和她说，怎么会甘心。

　　灯泡坏了他会换，油烟机坏了他也可以不用，他只不过是想借个机会，或许他们多接触了那就会慢慢变得熟络起来，他是这么想的。

　　心里虽是万般不舍，但还是付好款。

　　李叶枝收起二维码准备离开时，屋外雨声残响，雨借着未关的窗户飘进，愈来愈大。

　　羌骆关上窗户，叫住李叶枝：“外面的雨下大了，要不要等雨停了再走？”

　　“没事。”李叶枝走到客厅，并没有要停留的动作。

　　既然老天都在帮他，那他就得抓住让他们变得熟络的机会。

　　羌骆这时脑里闪出许多思绪，他焦急地选出最合适正常的一条，说：“李同学，我有个数学题想请你帮我解答一下，可以吗？”

　　李叶枝停下脚步，转身淡淡道：“可以。”

　　雨还在下，无情地拍打着窗玻璃，客厅的灯忽闪忽闪的。

　　羌骆拿出习题本，翻开，指着那道题，“就是这道题，我怎么解也解不出来。”

　　题目：有4个不同的数字共可组成18个不同的4位数，将这18个不同的4位数由小到大排成一排……那么这18个数的平均数是？

　　李叶枝看着这道题，沉思了好一会，CPU都烧坏了，还是不会，对于她来说这题完全超纲了。

　　“这题不会。”李叶枝诚实回答，看着题目又想了想，“周一时可以问老师。”

　　羌骆翻另一页，又问：“那这题呢？”

　　李叶枝又盯着题目看了好一会，摇摇头。

　　羌骆问了好几题，李叶枝不是摇头就是在摇头的路上。

　　她不是故意不想帮他的，只不过是她真的不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也没想到羌骆问的都是她不会的题，这些其中的一道就够她想一下午了。

　　她不能为了解这道题就耽误他这么多时间，并且还是不能确认答案是正确的情况下。

　　看着雨势渐小，李叶枝在回去前免费给他把客厅的灯修好，原本不断闪烁的灯光立马亮堂起来。

　　“那……我送你吧。”羌骆期待地小眼神盯着她看。

　　“不用。”

　　“没事的，我也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羌骆拿了把伞跟着李叶枝走出房门，雾蒙蒙的天还下着细雨。

　　伞安静的在他俩中间撑着，雨伞不知不觉中微斜往李叶枝那边。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羌骆还以为李叶枝在说送她这件事，他掩饰心中慌乱，解释：“我真的是刚好要出去，顺……顺路而已。”

　　他手心出着热汗，生怕李叶枝看出端倪。

　　李叶枝推着伞把，往他那边挪了挪：“衣服湿了。”

　　这一小举动，羌骆着实没想到李叶枝会注意到这点，淡漠的外表下藏着颗细腻的心。

　　说实话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湿了，要不是她提醒，可能他这一路都不会注意到。

　　“没事的，只要你没淋到雨就好。”说着伞又往李叶枝那边斜了斜。

　　虽说雨势不大，但淋一会衣服还是会湿透的。

　　李叶枝停下步子，侧首看向他。

　　羌骆也跟着停下，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见一脸漠然的李叶枝瞅着他。

　　羌骆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慢慢把伞向自己这边挪了挪，嗫嚅问道：“怎……怎么了？”

　　她在心里想了很多话，可那都是些不近人情的话，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心里像是有个念头在呼唤着她，那些话不该对眼前这个人说的。

　　虽然他很多时候都是副虚假的面孔，但对她时那份虚假又会消散，她讨厌他的那副虚假，可好像她不讨厌他。

　　这样的“矛盾”好像不该在她心海生起的，她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一阵风过，树上积堆的雨水哗啦哗啦倾盆而下，重重拍击在伞上，啪啪啪地作响，像下了阵暴雨一般。

　　羌骆向李叶枝走近一步，靠近的不止是他，还有手中的伞，几秒后树上的积雨已然落完，只是他另一只衣袖是彻底湿透了。

　　雨过，她没说什么，只道出一句“谢谢”。

　　听到那句“谢谢”后羌骆一愣，随即弯眉浅笑：“不用客气。”

　　把李叶枝送回家羌骆也没多停留，他也知道李叶枝并不会请他进去做客。

　　李叶枝确实没请他进门，但她心里还是挺在意羌骆为给她撑伞弄湿的那袖子的，她不想欠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些什么。

　　天真的很奇妙，像是故意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一般，明明前一秒还下着雨，可等李叶枝进门后雨便停了。

　　羌骆收下伞，仰头望向天空，阴沉的天际慢慢漏出金光，一只白鸽从头顶飞过，紧接着是一群麻雀飞过。

　　取经的唐三藏和追逐他的小妖怪们？

　　今天李师维很晚才回家，这次他身上不再是汗臭味，而是一身消毒水味。

　　他没说自己去哪，李叶枝也不会过问。

　　只不过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李叶枝有没有吃饭这件事，她很诚实，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

　　她告诉李师维自己吃了一个鸡蛋，李师维就知道，李叶枝从不会让他省心，所以他早有准备，不仅给她买了她喜欢喝的旺仔牛奶，还买了饺子皮和肉。

　　外面打包别人做好的回来吃，他觉得不好，因为他想亲自做给她吃才是最好的。

　　这晚李叶枝被李师维逼着要吃完一大碗饺子才肯罢休，可对她来说这比刷完一整本习题书还难，她也只吃了几个而已。

　　十点左右，莫璃几乎是和李师维同一时间回的家，只不过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连衣裙，嘴涂着大红唇。

　　莫璃脱下恨天高穿上拖鞋，走过客厅没瞧见羌骆，又来到他卧室才看见他正埋头刷题，粲然一笑：“小骆，妈妈回来了。”

　　“欢迎回家，卧室给你收拾好了，累了就早点休息吧。”羌骆虽是对莫璃说的，但头就没抬起过。

　　莫璃有些失落，收回笑容嘟囔着红唇：“妈妈回来，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莫璃离婚后就带着羌骆来到了这里，只不过刚到这的第一天，她就约上这边的小姐妹来了个单身旅游，一走就是半月，今天回来还是这么晚。

　　“没有，只是这么晚了，该休息了。”羌骆放下笔。

　　就算是出去玩的，可是这么晚了，她回来也是很累的。

　　“那你就不好奇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吗？”

　　羌骆站起身来，配合她演出的故作猜想：“……唱片？”

　　“锵锵锵酱，猜对啦！”莫璃眉开眼笑地把藏在身后的黑胶唱片展示出来。

　　羌骆做出一副惊喜样，接过唱片：“谢谢妈。”

　　他很喜欢收集各种唱片，他也知道莫璃每次外出都会给自己带唱片回来，但还是习惯性陪她演戏。

　　靠近莫璃时，羌骆闻到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沉淀了很久般，是香水也掩盖不住的气味。

　　他问：“妈妈，你身上怎么会有股消毒水味，你去过医院了？”

　　莫璃眼神闪躲，有些不自在地左右闻闻，底气不足地辩驳道：“哪……哪有，我好着呢，怎么可能……去医院。”

　　她回来前可是用香水使劲往自个身上喷，谁想还是没能瞒过自家儿子的鼻子，必须打消他这个念头。

　　莫璃眉心蹙了蹙：“乱讲，妈妈喷的可都是名牌香水，怎么会有消毒水味，你又不是属小狗的，怎么能这么咒你妈妈呢？”

　　听莫璃这么说，羌骆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他还以为莫璃外出这段时间伤到崴到哪了。

　　他知道离婚这件事对妈妈来说打击很大，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莫璃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自家儿子面前呆着了，她装出一副很累样，走出卧室，洗澡期间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又洗了一遍。

　　翌日，吃过早饭，莫璃就带着羌骆去超市买了些礼品。

　　买好莫璃就带着羌骆往李叶枝家走去，走到那熟悉的门口时，羌骆心里还是充满了很多疑惑。

　　当进去后看见莫璃和李师维亲切地打着招呼，然后他向莫璃介绍着李叶枝是他女儿时，羌骆才知道他妈妈的老朋友是李叶枝的爸爸。

　　昨天他就听莫璃说今天要去一个老朋友家里做客，只是没想到她口中的老朋友会是李叶枝的爸爸。

　　莫璃和李师维是发小，两家离的老近了，两人小时候玩的可要好了，从小学一直到大学他们都是同学校友。

　　莫璃和顾覃姒也算是好朋友，她们两个认识也是因为李师维，上学时期他们三个算是要好的朋友，只不过李师维对顾覃姒的情感一直都不只是朋友那么单纯。

　　他一直都在追顾覃姒，莫璃也算是他的助攻。

　　虽说他和莫璃认识的最早，但是他们一直都是最纯洁的友谊。

　　李师维和顾覃姒都要比莫璃大一些，他们作为哥哥姐姐也一直都很照顾莫璃。

　　只不过大学毕业莫璃莫名就嫁给羌骆爸爸，也跟着去了别个市。

　　等到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后，就不怎么联系，原本要好的朋友也就有十多年没见了。

　　“李叔叔好。”羌骆礼貌地打招呼。

　　“小骆都长这么大了，比叔叔还高出半截头，想想那时候见你时，你还是那么小一只。”李师维嘴说着，手也在不停地比划着羌骆那时的身高。

　　“快，快进去坐着。”李师维把他俩引到沙发旁，让他们坐下后就走到楼梯口把李叶枝叫了下来。

　　原本李叶枝正刷着题，但是作为主人家还是得下去和客人打个招呼才对，这是顾覃姒从小就教她的，身为人，我们就得有礼。

　　李叶枝一下去李师维就给她介绍：“这是你莫阿姨，这位是你骆哥哥。”

　　羌骆比李叶枝大几个月，按理说，她应该叫他哥哥的。

　　“莫阿姨好，骆哥哥好。”李叶枝有礼的一个个向他们问好。

　　一口骆哥哥把羌骆叫的满脸通红，心狂跳不止。

　　“没想到我们小叶枝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快，坐阿姨身边来，让阿姨好好看看。”莫璃把身旁的羌骆推了推，给李叶枝腾了个位来。

　　莫璃是真喜欢李叶枝，以前见过她时就喜欢了，当时还开玩笑说要和李师维他们换孩子来呢。

　　李叶枝不爱笑，但还是使劲挤出一抹浅笑坐到她身侧，她想在妈妈和爸爸的好朋友面前，她不应冷着脸，理应带笑的。

　　李叶枝坐下时和羌骆挨的只有两公分，他紧张的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往另一侧的椅子坐下。

　　看着羌骆，李师维发出疑问：“诶，听说小骆转学来到椰汁读的学校了，那你们在学校有没有遇见过？”

　　羌骆咽了咽喉，支吾道：“我……我和李同学其实是……同桌。”

　　莫璃看了看李叶枝和羌骆，感叹道：“那你们可真有缘呢！”

　　羌骆默认这句话，他确实觉得他和李叶枝很有缘，而且现在看来好像还缘分不浅。

　　他想，这是不是天赐良缘！

　　听着这句话，李师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突然想起来你们俩小时候还一起拍过照片呢，那时候可别提多可爱了。”

　　“当时我们椰汁好像才三岁左右，那照片还在相册里呢，等我去找找。”说着李师维就进屋，几分钟后他手里拿一本黑色相册。

　　四人围坐在一起翻着泛黄的相册，第一张就是他们两家六口站在一起拍的。

　　李师维指着第二张照片：“想想当年我家椰汁可不喜欢小骆了，主要还是因为那时看见我和她妈妈都很喜欢小骆，所以吃醋了，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会学吃醋，哈哈哈哈……”

　　照片里，扎着两个小揪揪，小脸肉嘟嘟的李叶枝不满地盯着一旁笑意满满的羌骆，接着下一张就是李叶枝伸手捏住羌骆的小脸，把他脸都捏变形了。

　　那时正值大年初一，他们外出游玩时在古城碰见，就相约着一起玩了两天。

　　也是这两天，李叶枝越发不喜欢羌骆，因为那时的她一致认为这个小孩是来和她抢爸爸妈妈的。

　　看了照片，羌骆也知晓了，原来一直存在他记忆中那个有些模糊的小女孩就是李叶枝。

　　他记得以前家里也有这次游玩的照片，只不过那次回去后父亲就把游玩时和李叶枝他们一家拍的照片都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要不是这次谈起，或许他真的就淡忘了。

　　李叶枝当时对那个小男孩是恨之入骨，那可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和她抢爸爸妈妈的人，可现在却没什么感触了。

　　“想想我们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是啊，这一转眼都有些年头了。”

　　原来不管再要好的朋友，也会因为成家了而疏远，甚至这么多年都没见，就连顾覃姒去世时她都能没回来看过一眼。

　　想想那真的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李师维看着为了附和他们的不断点头挤出微笑的李叶枝，他知道她不喜热闹，这次也真是难为她了，可是看着羌骆，他心里生出一丝忧伤。

　　这孩子现在还不知道那件事呢。

　　李师维瞅着李叶枝嘱咐道：“那以后椰汁你得多带着你骆哥哥，毕竟他刚回来对这还不是很熟，你得多带羌骆哥哥到处逛逛，晓得不？”

　　说完，羌骆就有意无意的看李叶枝的表情变化，果然想都不用想，她面上无任何变化，点头“嗯”了一声。

　　羌骆看着她无表情的面容，原本有些失落，但那个“嗯”响起后，那失落的情绪立马消散。

　　毕竟她同意了诶！！！

　　听李师维都这么说了，莫璃也插一句：“小骆，你也要多照顾你叶枝妹妹，知道吗？”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展露笑颜：“好，我会的。”

　　毕竟这也正合他意。

　　聊着聊着不觉已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段，李师维让他们好好坐着，自己一个人进厨房——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