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仰望夜空》未禾萤

30、番外：如果

　　路佳航最近过来找路榆秋了。
　　“爸病了。希望再见你一面。”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认。
　　没有让余栾送自己去，她随便打了个车来到对方住的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对方说到。
　　“见你一面这么难啊？”
　　路榆秋不想搭理，只是走进门把买的果篮放在地上。
　　转身要走却听见他继续说到。
　　“我知道你怨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但是你现在也应该明白，当时我没时间。”
　　“你怎么还没小时候懂事了？”
　　她止住步伐，“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还记得你小时候……”
　　路榆秋打断了他，
　　“我不想听。”
　　对方沉默了一阵。
　　“你如果只有这些要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我准备把家里那套房子留给你。”
　　“不需要。”

　　说完后，路榆秋离开了医院。
　　坐上出租车后，她忽然想起之前的事。
　　因为暑假，她好不容易可以去和爸爸见一面。
　　跟着爸爸去聚餐时，他说。
　　“你小时候，一见到窗外的小贩，就一直笑个不停。”
　　“有次我和你妈吵架，你还叉着腰站在门口。”
　　妈妈在旁边附和着。
　　“你当时就这么点儿。”
　　路榆秋没有给出回应，回家后被他说。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一点儿都不大方。”
　　“我不记得了。”
　　他再没说话。
　　后面每次有问起爸爸，他就只会说这么几件事。
　　也不能怪他，他也就只记得自己不到一岁的事情了。
　　有时怪路榆秋不跟他们联系，连视频都不发一个。
　　她也会疑惑，老人机也可以打视频吗。
　　有了只能手机之后，路榆秋也不想再去跟他们联系了。
　　每次都只有那么几句话，还都是关于路佳航的。

　　思绪飘回，余栾发来消息。
　　“怎么还不回家。”
　　她认真回复了句。
　　“暂时回不了了，我还要和我弟聊会儿天。”
　　怕对方委屈，又加了句。
　　“不用等我，你先自己吃。”
　　“就要等。”
　　路榆秋也不知道怎么说对方了，来到咖啡馆，她看见了路佳航。
　　两人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对方曾经青涩的脸庞也被岁月腐蚀。
　　在他对面的位置下坐下来。
　　路榆秋对于她弟的感情，还是有的，只不过因为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她主动开口：“怎么老这么多啊？”
　　可能对方因为家里的事情，情绪不怎么高。
　　“姐，你别聊我了。说说你呗，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
　　路榆秋回答到。
　　对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手机上又弹出了余栾的消息。
　　YU：老婆怎么还不回来。
　　YU：想你。
　　路榆秋没有回消息。
　　对方说到：“小时候，我总是喜欢跟咱爸妈出门玩，现在也没机会了。”
　　“记得有次我在外面摔了一跤，后来就一直被抱着，但是那里的风景还挺美。”
　　“姐还有印象没。”
　　路榆秋内心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担心过一会儿余栾就开车来接她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地址，就是她……不小心发的。
　　听到这里，说了句：“我没去过，当时我在家里。”
　　路佳航好像有些震惊。
　　过了会儿，可能觉得有些愧疚?
　　“姐，家里那套房虽然早就写了我的名字，但是我还是想给你或者钱？需要吗。”
　　想到对方的工资，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给不了她。
　　路榆秋也只觉得好笑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她再糊弄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离开时好像听见了句。
　　“如果之前，没有那么忽视你就好了。”

　　回到家，就见余栾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饭菜已经没有冒热气了，应该是自己回来晚了。
　　“你还知道回来？”对方没由地来一句。
　　路榆秋只好坐到余栾对面，默默低头扒饭。
　　她其实没怎么担心，但之前她总是怕被冷暴力。
　　她最害怕冷暴力了。
　　可是余栾也只是不说话，所以也不会让她多想。
　　路榆秋去厨房拿了辣椒酱，回来时，碗里已经堆满了饭菜了。
　　“对不起余栾，我错了。”她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没错。”对方还是有些生气。
　　“噢。”路榆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栾听到自家老婆这句话，差点噎住。
　　真是让人……
　　喜欢。
　　但是为了面子，没有说话。
　　路榆秋见对方这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对方收碗去厨房的时候，她也连忙把桌子上收干净，然后跟上去。
　　“余栾。”她有些委屈地喊到。
　　“怎么了怎么了？”他连忙把碗放下看向路榆秋，却看见对方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哼。”余栾有些恼怒，但不多。
　　晚上，路榆秋洗完澡，却看见余栾已经躺在床的一边。
　　想着可能今晚有些闹过了，默默躺在另一边，离余栾远了一点。
　　余栾就等着对方来哄自己一下，一句就好了，结果她直接躺那么远。
　　只好转过身，将路榆秋抱在怀里。
　　“都怪你。”余栾一边说一边用脸蹭了蹭她的头发。
　　路榆秋只好哄了对方一整宿。
　　醒来时就被人贴着。
　　“老婆早上好。”

　　余栾和路榆秋准备回到工作的地方了。
　　她望着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只觉得富有烟火气。
　　虽然她从小就没有体会过那样平淡幸福的生活。
　　之前，路榆秋总是渴望着拥有很多。
　　当她被家人忘在身后，她总会希望分走家人的一丝关爱。
　　被同学恶意排挤时，总是想找寻一位知音。
　　亦或是渴望一段热烈的恋爱。
　　可是，不论是天伦之乐还是高山流水，都不曾属于过她。
　　但她至少拥有过。
　　先前的所有回忆涌上心头 ，一件件事被爱意模糊。
　　她只见到了那片夜空，纵使遍布片云，还是那样，耀眼夺目。
　　“老婆，你想呆在这边咱们就呆在这儿吧。”余栾看着路榆秋呆愣的样子。
　　“不用。”路榆秋声音虽然温柔，却饱含坚定。

　　离开的路上，她望向窗外。
　　如果能够穿越到过去，她是否能够改变事实。
　　如果她不再抱有希望，也不再勇敢。
　　但是，世界上不会有这种机会。
　　希望，是无数次离开黑暗的勇气。
　　如果不能逃离黑暗，请在内心里，开一朵希望的花。
　　她看着事物无限往脑后划去。
　　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全家人在过年时团聚，热闹的场景。
　　“老婆，零食自己拿，我在开车帮不了你。”余栾说到。
　　不过，她不再回去了。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