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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缠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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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那木汗送完妹妹便将羊群赶到一处山坡,他躺在草地上思虑着最近那个叫马正元的倒是不怎么来找思珩,本想将羊群赶回家就立刻去学校接思珩,奈何回家后额吉让他给敖其尔爷爷送些刚做好的奶豆腐,没办法,路上耽误了时间。等到学校时,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出来,唯独没有看到妹妹的影子。
那木汗看到刚出来的乌云,便赶忙招手示意,乌云看到等在门口的那木汗,便说“那木汗哥哥,一放学思珩就被马正元叫走了,他俩向那个山坡走去了……”
还未等乌云的话说完,那木汗便连忙上马向那座山坡奔去。其实思珩本想放学后赶紧回家将未绣完的那块哈布特格绣完的,她想将它绣完后送给那木汗,她想告诉她的想法绝不是一时冲动。
可奈何马正元说他在北坡附近发现了一个绝美的地方,非得拉着她去看看,拗不过朋友的一腔热血,只得随他快去快回。
谁知二人走到一处沙地,便感觉不太对,两人的脚正往下沉,是流沙,是的,这附近有河,水域众多,阿爸说过,有水的地方当心有流沙。
此刻思珩的心中更是一阵慌,她还有许多没有做完的事情,还有许多没有说出口的话,难道她真的要丧命在此地了吗。马正元此时更是一阵后悔,他不该拉着思珩来这条路,若是思珩出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此刻的二人将身上重物全部取下,身体尽量保持不动的状态,虽害怕的颤抖,因为这样才能减少流沙下沉的速度。可这条路人烟稀少,不太可能有人经过,二人还是满满的下沉。
等那木汗赶到看到二人时,流沙已经淹没到俩人的腰部。
“思珩!!”
那木汗慌忙之间摔下马朝俩人飞奔过来。
“哥哥,救我!”思珩看到哥哥一来,最终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能在草原上随心所欲的奔跑玩耍就是因为身后永远有那木汗为他保驾护航,而这次真的遇到危险了,这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来了。
那木汗赶到时,正看到思珩和马正元二人已陷到腰部,心急的缘故,那木汗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抓起旁边一根木枝一边仔细触碰地面探路,一边哑着嗓子吩咐二人不要乱动。随即便将木枝递给思珩。
“用双手!”那木汗看到妹妹还是无法碰到木枝,急切的喊道。
思珩拼尽权利抓住木棍,奈何一动身流沙便更迅速的下沉。
“思珩”
那木汗看到妹妹被流沙逐渐淹没,崩溃似的趴在地上大叫出声,曾经的他不止一次幻想若是思珩离开草原离开他回到上海会是什么情景,怕是从今往后他没有片刻欢愉了吧,但从未想过她会彻底的离开他。此时的他彻底体会到了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窒息和心痛,额吉和阿爸失去了疼爱的女儿,他失去了他的妹妹。
只是瞬间,思珩便被流沙顶出来,被流沙吞没的几分钟使思珩因为短暂缺氧导致脸色涨红呼吸不畅。那木汗此刻再也不顾自身一切,蹚入流沙中慢慢的靠近妹妹,在马正元的帮助下二人合力将思珩救出,还未喘口气,马正元便以可见的速度下沉。
“马正元”思珩看到急忙伸手去救马正元。
“别过去”那木汗连忙拉住妹妹,转身又蹚入泥沙去救马正元,尽管他平时对这个觊觎自己妹妹的男孩没有什么好感,而这次又是他带着妹妹身陷险境,但是他却做不到见死不救。
刚把马正元推倒安全沙地处,自己却因为体力不支再也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沉。
“哥哥”思珩看到哥哥即将被流沙吞没,再次想踏入这要命的流沙地。
“别过来……这里有流沙……狼,快离开这……照顾好阿爸……额吉”那木汗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妹妹交代他的遗言,他深深的看向思珩,想在最后的时间把妹妹的样子记在心里,若有来世,希望上天能够怜悯他,让他跟正常人一样嗓音完好,让他早点遇到她,。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思珩此时已经没有眼泪,原来一个人在心痛欲绝时是流不出泪的。不远处的察哈力干许是察觉到主人的危险,“嘶”的一声叫了起来。或许上天怜悯,或许是长生天的护佑,那木汗再次被流沙顶上来。
趁着现在,思珩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察哈力干,迅速将其牵过来,从马匹上解下平时用来套马的绳子扔向哥哥,示意他系在腰上,另一端系在察哈力干的身上,马正元见状迅速指挥察哈力干向后退,马儿是有灵性的,看见主人身处险境,更是拼命的向后拉。
奈何流沙力量太大,虽然有察哈力干的帮忙,流沙还是往下沉陷,思珩像当初哥哥救她一样伸出双手拉住哥哥,终于将那木汗半截身子拉出来,随后便用双手架住那木汗的腋下人马合力终于将那木汗拖出来。
那木汗出来后思珩才知道哥哥为什么说这里有狼,危险!此刻一只饿狼正咬着那木汗的右腿,马正元和思珩立马捡起沙石和木棍砸向狼头,终于狼牙松开了那木汗的右腿。
“马正元,我哥哥受伤了,你快骑上马去叫人来”思珩一边怀里抱着哥哥,一边对马正元说道。
待马正元走后,思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双手抱住那木汗的脖子呜呜的哭起来“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那木汗看向妹妹,这过去的短短一个小时让他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失而复得。看向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此刻的他不在压制,双手托起思珩的脸颊深深的吻了上去。一直以来他都以哥哥的身份自居,即使思念入骨也不敢逾越分毫,他压制自己的内心,克制自己的情感,只要思珩还在自己身边便是最好。
可在他看到思珩被流沙吞噬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如死灰一般,若是随她去了也是痛快。可幸的是老天可怜他,给予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既然如此,他便不顾一切,他不能再失去一次,这种滋味只尝试一次便心痛永生。
此刻的他才知道,克制不住的才是爱,真正的爱从来都是不正常的,爱是不清醒的,是失魂落魄的,是惦记,是心疼,是朝思暮想。
思珩被哥哥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自从那日向他表明心意后未曾得到他确切的答复,这几天她一度处在伤神中,可现在……思珩不免有些发愣,那木汗见妹妹愣神一般,便赌气似的加重了自己的吻,思珩一时间喘不上气来,那木汗只得暂时放开她。
“那木汗~杜思珩~”真是来的好时候。
“你们俩没事吧?”那日苏跳下马飞跑过来,“马正元说你们陷入了流沙,吓得我们赶紧过来了。”
“哥哥被狼咬伤了,我们先回家”思珩开口说道。
“思珩你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马正元问道。
“没,没什么,我着急的……”
众人没多想,将那木汗扶上马便带他去了就近的卫生所。
萨仁娜闻到消息赶来时,那木汗已经在医生的治疗下包扎好了腿,并嘱咐道“回去一定卧床休息,伤口不要碰水,尽量少走动,按时服药”。
听闻一对儿女今日差点陷入流沙,萨仁娜不免觉得一阵后怕,她差点便失去了两个孩子,
“额吉,对不起,要不是我哥哥也不会受伤”思珩到家后便跪在地上向额吉认错。
“女儿,额吉不怪你,只不过额吉真的好后怕,幸亏你们两个没事”说罢,萨仁娜便心疼地抹起了眼泪。
那木汗因为腿受伤下不了床,思珩便日夜不离的照顾他,白天思珩打好洗脸水用毛巾沾水给哥哥擦拭脸颊,吃饭时也要讲饭碗端到那木汗面前,本想一勺一勺喂他,外那木汗的坚持下才作罢。就算是晚上睡觉,也把自己的被子挪到了那木汗旁边,萨仁娜本想和思珩轮流照顾,奈何这丫头脾气太倔,谁说也不听,萨仁娜只好随她。
可白天思珩照顾完那木汗还得赶去学校,那木汗一想到她去学校会和马正元见面就感到窝心,只可惜自己的腿不能动,否则必定寸步不离她。思珩看出哥哥的担忧,进行时趁额吉不注意,迅速在那木汗脸上留下一吻便骑马飞奔走开。留下那木汗在原地抚摸着被妹妹刚才那一处的亲吻暗自傻笑。
自从那木汗腿受伤后,思珩除了上学之外其余时间全部陪在那木汗身边,那木汗不能像往常一样策马扬鞭,思珩怕哥哥觉得枯燥便时常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闲暇时思珩又会给哥哥用马头琴拉新学的曲子。之前去探望敖其尔爷爷,爷爷总会用那把有些年头的琴独自坐在山坡上拉曲子,须臾十年间,思珩早已跟敖其尔爷爷学会这门乐器。
许是因为那木汗向自己表明了心意,又或者是因为两人双向奔赴的想法不谋而合等原因,思珩每次和哥哥独处时心跳便会加速,眼神都不敢直视那木汗。一想到那木汗从哥哥的身份转换成她的爱人,她就控制不住的害羞。
某个学校放假的日子,额吉早已出工,思珩照样帮那木汗洗漱换药,思珩正拿着一块湿毛巾专心致志的给那木汗擦脸,两人的脸颊挨的如此的近。那木汗知道思珩从小就漂亮,长大后更不逊色于草原上的任何一个姑娘,但看到妹妹如此专心的模样时,不免觉得比平时更加迷人。
情不自禁的便将思珩拥入怀中吻上她的唇。思珩看到哥哥此举有些惊慌,毕竟是在大白天,万一别人进来看到可怎么办,手中的毛巾在慌乱之中掉落在地,试图推开那木汗。不过随意向门口一瞥,顿时放心不少,好在蒙古包的门还未敞开,不然真的要羞死了。动情之时,思珩不再拘束,双手顺势攀上那木汗的脖颈加深了这次亲吻。
不想来啥偏偏要来,吻的难舍难分之际,门口突然传来呼喊声“思珩,杜思珩,你在家吗?”是马正元。
思珩听到声音瞬时一阵惊吓,若是被人看到这一幕她可真是无颜见任何人了,便打算推开那木汗起身出门去看看。那木汗凭借敏锐的听觉早已听出门外是马正元,看到妹妹想把他推开,心中顿时醋意横生,一边避开自己的伤口,一边侧翻使思珩附在自己身下,随即吻住嘴唇不让她回应门口的声音,门口的呼喊声还在继续,包内两人已沉醉在拥吻之中……许是长久没有回应,马正元便失落地离去。
再过一段日子便是每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了,在此期间草原男儿各显本领争取在各项比赛中一举夺魁,除此之外,未有婚配的姑娘们也会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觅一个如意郎君。
学校里,老师临放学时告诉学生们在即将到来的那达慕大会上,学校也会组织学生进行节目表演来助助兴,今年是舞蹈表演吆呼儿舞,若是学生们放学后空闲可以留在学校进行排练。
思珩本不想参与这次表演,旁人不知她的心思,她自己可是门清楚。心中有了挂念之人,旁事便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可一旁的乌云却是兴致勃勃,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鸿格尔面前出出彩呢,再者说思珩不管是身段还是舞蹈都是那帮学生中的佼佼者,正好可以让思珩陪自己多练习练习,架不住乌云的恳求,毕竟关乎着姐妹一生的幸福,思珩只得随她心意。
那木汗最近几日在思珩的照料下已然恢复的差不多,那日苏兄弟几个近日来看他时邀请他一并参加这次的那达慕大会,虽然那木汗说话不太清楚,可自小他就是个赛马的好手,在这兄弟几个中那木汗虽是最年幼的,可赛马却是最好的。
“那木汗,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赛一场”鸿格尔开口说道。
“是啊,万一在赛场上被哪个小姑娘看上,你的婚姻大事正好也都给解决了。”最爱开玩笑的巴图打趣道。
那木汗还是摇头笑笑不说话,比赛的话可以去试试,就算不为奖品和荣誉,只是借着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也是好的,受伤的这段日子一直寸步不离床,对于土生土长的草原男儿来说的确是闷坏了。但是被姑娘心仪这件事属实不敢想,他赛马再好也是有喉疾的,先不说没有姑娘会看上他这个哑巴,就算有也是万万不敢答应的,自家的小姑娘已是掌中之宝,已有宝玉怎会看上其他顽石呢。
一想到思珩,那木汗心中一阵暖流,小姑娘来这个家十年了,两人表明心意却仅仅一段时间,最近几日两人在萨仁娜额吉和旁人面前表现的跟以前一样,兄友妹恭的,可二人独处时却又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入怀中想要拥吻她,那木汗也发觉自己怎么跟个年轻气盛的孩子一样没有往日的稳重,是啊,爱情这个东西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了解其中的滋味,才会让人回味不忘。
说起来思珩这几天回家比往日晚了许多,那木汗在蒙古包前一直向远处望着,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心急,骑上马便往学校赶。
思珩这几日都在学校和同学们排练舞蹈,而这次舞蹈正好又是男女合作舞,马正元恰逢其时的来邀请思珩,这几日他除了上课时见到思珩外,其余时间几乎难寻到她,想和她好好的聊聊天都没怎么有机会。思珩这边却万分纠结,虽说正常排练无伤大雅,但大会上肯定会被那木汗看到,若是让他看到自己和马正元搭伴,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上一次马正元不过是来找她,被哥哥听到后便直接晾着他吻了好久。真是千年醋坛子被打翻了。一想到这再看看马正元那期盼的眼神终究不忍拒绝,就算不是他总归还是找其他男生搭伴,怎么样都躲不过去。
那木汗刚到校门口便看到学生们在跳舞,只需一眼就认出心里那个着粉色袍子的小姑娘,不过再仔细一看,旁边那是谁,心里顿时不爽。正逢练习结束,还没等马正元和思珩说上几句话,一抬头思珩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哥哥,嗯,脸色不太好。拿起自己的包便向门口跑。那木汗见妹妹出来,话不多说将思珩抱上马就走,丝毫不搭理后面还跟着的马正元。
“哥哥,你怎么来接我了?”思珩边说边偷瞄了一旁那木汗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我们只是在为那达慕大会练习舞蹈”思珩继续解释道。
“哎,这不是回家的路啊,哥哥,你要带我去哪?”思珩见那木汗带着她并未往家赶,不解地问。
走到一处背风坡,那木汗停下看向思珩,思珩被那木汗盯的有些发麻,不会又来吧……
她闪着疑惑的目光扫过那木汗的心间,在草原皎洁的月色映衬下,思珩好像有了一股平时看不到的迷人,那木汗看到眼前的姑娘,忍不住地吻了下去。草原过于空旷,无边无垠,十里八乡都看不见人影,二人越发大胆了起来。匍匐在草地上缠绵着,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二人到家时时辰略晚了些,萨仁娜看到兄妹二人不解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学校排练舞蹈,打算在那达慕大会上表演,练的晚了一会”思珩怕额吉看出端倪,忙开口道。
“那确实是件好事,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跳舞也跳的好看,到时候一定会在人群中更出彩的,说不准还会有小伙子看上我的女儿呢”萨仁娜听及高兴地说道。
正在喝热奶茶的思珩听完这话差点将入嘴的奶茶喷出来,额吉这说的哪儿的话啊,一旁那木汗的脸色更加不好,私下里抓住了思珩的手。
“额吉,你想哪去了,我年纪还小呢,别人看不看得上的又怎么样呢”
“已经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到成婚的年纪了,女儿到时候你也在大会上看看,有没有眼缘的男子,记得带上你的哈布特格。”萨仁娜不顾二人那无奈的眼神继续说。
“若是真成了,我们可以商量着为你先定亲,你看好不好”。
“额吉,饭都凉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思珩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木汗,只见他手紧握着她,似在忍耐些什么。
“我的女儿害羞了……”萨仁娜打趣道。
话未说完,只见那木汗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出蒙古包。
“那木汗,你已经吃饱了吗?”萨仁娜忙叫住他。
这还吃啥呀,额吉你快住嘴吧,别火上浇油了,思珩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