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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生浮梦 ...

  •   花海飘飞,如梦如幻。
      芳华苑中,有一个刚晋升的兰花仙不小心踩空,从高高的玉兰苑上跌落下来。
      一袭朱衣撩过众人之目,落在了那位仙子的星眸里。
      那仙子捂着眸子,安稳地落到玉台上。
      “多,多谢上仙。”仙子紧握这双手,说完便轻咬唇角。
      那人微微颔首,负手而立。
      仙子又偷偷瞧了她一眼,是为长相清俊的女仙。
      “玉衡,找你半天了。快点走吧,要是迟了,那桂花酿可就真没了。”一抹霜色身影跑过来拉起她的衣袖。
      那朱衣被像个木头一般被拽了过去,周身滕云而起,消失于云端。
      留下仙子愣在原地,过了半响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女上仙叫玉衡。
      等等,玉衡?
      莫不是那位总是神游太虚的六界真神?!
      杜康阁——
      酒香四溢,佳酿醇露。
      酒仙君遥正仰卧在木屋外的青石板上,品尝着刚刚酿好的雪宁花酒,双面绯红,眼尾的红晕也愈发美艳。
      “隔着桃林都能闻到如此香醇的佳酿,君遥上仙的手艺还真是叫人佩服。”霜色身影乘滕云仙雾而来,又顺手拿起一玉瓶佳酿递到嘴边小酌一口。
      君遥瞥他一眼,没做声,自顾饮之。
      “几千年不见,可安好啊?”不远处玉衡走了过来。
      那躺在石板之人瞬时起身,闪到她身边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参拜玉衡真神。”
      “好你个君遥,真是好生势利!怎么,在你眼里本尊就不是上神了?”霜色身影言语戏谑地摇着手中玉瓶,还不忘看他一眼。
      “若紫,莫要玩笑。”玉衡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轻轻将君遥扶起,对他道:“本尊曾记得当年你初来天界,资质尚浅,如今自己做了酒仙,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说完便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桃林。
      他先长袖一挥,仙风一吹周身酒气全无。听到她说完后,立马点了点头。
      “若不是当初去桃林受罚,没见着您,我现在恐怕还是个杜康阁的小仙侍呢。”君遥笑着道。
      三人又寒暄几句,若,玉二人并未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
      神界,鸿蒙太初——
      神界最美的地方,便是这上古灭神浩劫后遗留下的幻境,也是玉衡诞生的地方。
      她的元神便是业火。诞生于此,便是上苍想让她成为照亮六界的圣火。
      九万年来,四海八荒皆太平。
      若紫为她斟了一小杯酒,又见她神游太虚便幻化一把玄扇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又作甚?”玉衡揉了揉额头,瞪了他一眼。
      “本尊这是防止你又神游太虚幻境,若再来个几千年,本尊可没那精力去管什么天下苍生。”他说着,想着这六千年来六界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去解决,累得他曾蹲在古神殿外的石阶上睡着了。于是越想越气,还在不停抱怨着。
      她看了他一眼,笑着举起酒杯,“你我身为六界真神,生来便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他们做事,应当乐在其中。”
      这次是一饮而尽。
      若紫自知说不过她,便不再言语。
      二人又继续欣赏美景。
      白华上神今日喜事成双。
      一来贵子诞辰,他与璎琉上神早在五万年前结为神侣,却迟迟为孕育子嗣。为此他们也试了很多办法,结果都收效甚微,不由得泄下气来。谁曾想,不过几千年,这事竟成了。
      二来是他殿前的那棵古灵树竟开满了花,此花花蕊奇长,有些垂落到树干,通体金黄,犹如美人流苏。其香清幽,比闻香玉更有安神功效。
      诸神皆是欢喜,神界添了位小殿下,还是伴着祥瑞而生。
      白华自是高兴,便设宴邀众神同庆。
      这两件事也是若紫当值时发生的,玉衡自然不知道。致使那月白宫羽放到她手上时,还愣在一旁。
      “白华有了子嗣是你神游太虚时发生的事,你不清楚也正常。这拜贴能邀你,看来他也知晓你回来了。”若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凑到她身旁拿过那枚宫羽,仔细端详。
      她抖抖衣袖,看着窗外从仙界带过来的西府海棠,葱葱荣荣,还没到开花的季节。
      神界的花草树木很不容易存活,她这棵西府海棠可费了她好大的心思才活了下来。一万年前花开了。
      火红如血,娇艳欲滴。
      “你说,那古灵花不知有没有本尊的西府海棠美。”玉衡喃喃道。
      若紫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道:“去看看不就知晓了。顺便,赶紧让他们知道自己敬爱的玉衡真神已归来,有事去六合殿,别来本尊的太初殿。”说完,将手中的宫羽化为虚无,跟她道:
      “本尊新得一颗玄月骨狼的獠牙,刚好可做为吊坠赠与小殿下。你呢?”
      “急什么,还有九日呢。”她反驳。
      “好好好,本尊不催你。”
      殿外红色灵蝶与白色灵蝶相互纠缠,蝶翅带着星星流苏,随之律动。
      若紫三日都没见到玉衡了。
      六合殿里没有神侍,灵蝶也不知所踪。莫不是又在哪里神游太虚去了?
      应该不会。
      大抵是准备诞辰礼了。
      若紫叹气,这玉衡上神果真越活越小孩。
      妖界,浮梦泽——
      大泽有妖,名曰后海,其鳞可化明珠,夜夜光辉,无穷无尽。
      玉衡走到水边,凝望着黑色的水许久不语。直到那水面泛起波澜,她这才松了口气,道了句:“可算是动了。”
      突然,从水中蹦出一个玄衣少年。
      他面红耳赤,站在一旁对她喊道:“你……你干什么!”
      少年本来在水中发呆,突然水面上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那人盯着他。
      他想,反正水黑她未必能看得清水里的东西,于是就跟她一起瞪着眼。
      最后,是他败下阵来。
      “后海在否?”
      他猛地看向她,与她对视一眼又转了过去。
      “找,找我作甚?”
      玉衡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后海还是个小孩子啊!
      算一算,这浮梦泽不过才三万年光景,妖兽也就一万年,模样确实是个小孩。
      “倒没什么大事,就想借你一枚鳞片。”她起身,伸手便幻化出一颗红珠子,道:“本尊不会白白用你的鳞片,这是报酬。”
      后海皱眉,问此物是何。
      “灵力。”
      六界众生,除却凡人,其他原身都会凝结内丹,但玉衡不同,她是由上古众神的业火所化,不会凝结内丹,进而灵力无法存储,时常会有灵力流露,神魂倦散的情况。
      自她魂游太虚,若紫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办法——炼化火族圣物火凝玄玉。
      此玉有纳百川之力。
      后来,玉衡归来,二人又将此物锻造成容纳灵力的珠子,而且做了好多个。
      后海思虑了片刻,取下来一片鳞片交给了她。
      “你的灵力我不要,这鳞片你也拿着。”他又想了想,道:“这鳞片不可掉在地上,要不然就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玉衡看着发光的鳞片,问:“你为何不要报酬?”莫不是给少了?
      少年先是沉默,随后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很……很好,你还给我报酬。而且……”他越说脸越红,声也愈发小。
      “你只要我一片。”说完,便连忙跳到水中,不见踪迹。
      水中再无半点波澜。
      玉衡看着手中的鳞片,叹了口气。
      后海鳞片可化为明珠,是点坠殿庙的上好材质。无论神界还是妖界,都要用到的。
      方才瞧他脸上的伤,忽然觉得向他要鳞片属实罪过。
      她在浮梦泽外设了结界,回头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玉衡回到六合殿后情绪一直低落,以至于手中烛台烛火燃到了锦缎上都不知。
      “玉衡!你想什么呢!”
      若紫抢过烛台,扔了出去。
      烛火泯灭,化为灰烬。她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
      “若紫,这殿前宝顶上的明珠可是后海的鳞片?”
      “不是,那就是普通的明珠。当初修建时你说一切从简,我们也不敢给你用。你提此事作甚?不是,本尊是来问你的!这几日你又去哪儿了?”他叉着腰质问她。
      玉衡起身,甩了甩衣袖,走到门前眺望远处。
      “我今日去趟妖界,看到后海身上的伤了。”
      许久,她道。
      离开浮梦泽,一路众生相,生死悲欢皆若苦。
      从前,她都是等到别人叫她才去帮忙,自己却很少到下界看看。
      “本尊这个六界真神,到底是做得失败了些。”
      若紫见她眉眼沉沉,于心不忍,便劝了劝:“从前你受限太多,无法抽身亲自去看看,我现在倒能理解你为何连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如此上心了。不过这六千年,本尊已帮你重整六界,不必如此伤神。”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
      “天下太平需要苍生皆努力才可长久不息。你虽为真神,却也是精力有限,能护得了一时,还能护得了一世?”
      玉衡坐在案边,将布帛恢复原样,烛台也被放置一旁。
      若紫提着一坛酒,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去君遥那里原本是想向他再要一坛玉衡如霜,但他死活不肯给,后来好说歹说才淘来这坛桂花酿。”
      他为她斟了一杯。
      “快尝尝,味道如何?”
      九日已过,盛宴将至。
      洛神殿前众神纷纷,铺天盖地帷幔挂满大殿。
      玉衡身着赤红烈火羽衣,高束鎏金华冠,火红灵蝶环绕周身,步步轻盈。若紫则身穿霜色剑袖轻铠,月银发冠坠下流苏,整整齐齐。
      远远望去,那棵古灵树上的花却着实醒目。
      玉衡走近古灵树,伸手轻轻触碰长长的花蕊,有金色的花粉点点落下,绕到了指尖。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手指,身边灵蝶停到了被花粉撩过的地方时,竟生出金色的花纹。
      灵蝶相互触碰,眨眼之间,周身灵蝶全然换了个模样。红色与金色交向辉映,使她变得熠熠生辉,更加耀眼。
      “玉衡,你现在感觉如何?”若紫忙问。
      她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催动灵力,掌心中生出红色的光晕。
      “好像没什么变化……等等。”玉衡看着光晕变换,像是想起什么,又道:“我要送一份大礼。”
      宴会还未开始,白华一直在忙于布置殿内,他们便去内殿看璎琉。
      内殿长廊外,全是玉兰花枝。
      不知是地方好还是他们夫妻品性好,这洛神殿是神界唯一能使花草自己生长的地方。
      “白华一向阳煦山立,纤尘不染,时常救灾恤患;他夫人璎琉也是秀外慧中,淑逸闲华。他们夫妻情比金坚,至今依旧琴瑟和鸣,着实令人羡慕。”若紫不禁感叹。
      “如今有了子嗣,这五万年光景也算是有了不虚此行了。”玉衡看了一眼前来行礼的神侍,点了下头。
      鎏华苑的玉兰开得最盛,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的摇椅上正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神。
      她怀中是个满月的婴儿。
      “璎琉,别来无恙。”玉衡走到她身旁,俯身细瞧她怀中的婴儿。
      摇椅上的璎琉刚要起身就被若紫按了回去,他道:“你灵力尚未恢复,还是少动为好。”
      玉衡也点头表示同意。
      璎琉妥协,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
      “这孩子的眉眼跟白华小时候真像。”
      玉衡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白白嫩嫩的,还软软的。
      她许久未见这般朝气的生灵了。
      自新神诞生之后,神界已有八万年未出现新神,尽管偶尔有下界晋升成神,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神界凋敝已久,她看在眼里,有心无力。
      如今这洛神殿小殿下的诞生,对神界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
      “哎,玉衡,你还记得璎琉小时候有次偷吃了花神院子里的百香蜜,被花蜂叮得嘴都肿了。本尊瞧这孩子的嘴,跟她那时一模一样!”若紫指着孩子,像是发现什么大事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若紫神尊!您就,就别打小神的趣了!”璎琉红着脸,又压低了头。
      玉衡瞪了他一眼,又和颜悦色地对她道:“若紫就是好久没见着小孩了,也是替你们高兴才说这俏皮话。孩子长得好看,将来也一定是个丰神俊秀的上神呢。”
      说完,那怀中小儿便伸出小手握住她卷曲的手指,笑盈盈地将其放在嘴边,下一秒,突然张嘴咬了一口。
      玉衡并未甩开手,而是等到他慢慢松开,才收回去。
      “瞧着小儿,着实淘气。”她笑道。
      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众神得知玉衡回来,便同时向其行了大礼,恭贺真神归来。
      “诸位光临寒舍赴我儿诞辰宴,小神在此多谢诸位。屋舍菜肴简陋,还望今日诸位可尽兴而归。”白华对着云云众神道。
      随后,他有看向玉衡。
      许久,她道:
      “诸位须尽欢。”说完,便为自己斟了杯酒。
      看着玉衡再无所为,众神也不再畏手畏脚,正大光明的赋诗饮酒,论剑看花。
      不知过了多久,众神皆酣畅淋漓,玉衡看着他们也欢庆的差不多了,便与若紫眼神示意。二人一同起身走向白华璎琉身边。
      “白华,这是本尊为孩子准备的诞辰礼。”说着,他手中便出现了那条玄月骨狼牙的吊坠。
      白华一看,这狼牙通体雪白,两侧用玄色勾玉点缀,用南海蛟龙筋穿起,他用手摩擦着狼牙,仿佛有一股苍穹之力通达全身。
      “吊坠被注以苍穹之力,也算是本尊的一点心意。”若紫道。
      这苍穹之力可是若紫的本源,其灵力凶猛,用狼牙作为容器,可化其凶性。
      白华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看着那条吊坠。
      玉衡笑道:“你们夫妻至纯至净,这孩子受此福泽,必定担待得起。”
      玉衡看着他们道:“瞧着众神送上的贺礼皆是贵重非凡,弄得本尊都不好出手了。
      “神尊能来小神的宴会,已是小神之幸,那贺礼锦什,不送也罢。”
      璎琉话音刚落,只见玉衡手中灵蝶环绕她周身一圈,蝶翅流苏落下金色光粉,她看到白华身上亦是如此。
      又见玉衡手中变化出无数灵蝶,汇聚一起飞向殿外。
      铺天盖地的灵蝶呈现在洛神殿的上空,与殿外不远处的古灵树连成一条条的红色飘带,犹如流苏般落下古灵花粉,星光点点,闪烁其中。
      阵阵幽香,环绕鼻息,众神竟觉浑身轻盈,醉意全无,仿佛置身物外,归于鸿蒙伊始。
      灵蝶闪烁许久才消散,可金光却依旧缓慢下降,落在了众神身上,又飘到花草树木上。
      金光所落之地,皆有灵力流转。而不知何时,那襁褓中的婴儿手臂上出现了一片鱼鳞印迹,又转瞬即逝。
      她又指着婴儿的手臂,道:“本尊将这鳞片注入了鸿蒙之力,以此保护他。”
      天边还残留灵息,红火染了夕云,日神降落,光束透过云层打在古灵树上,浮光跃金。
      光影错落,映着若紫的脸,忽暗忽明。
      玉衡看着众神脸上的欢愉的表情,不由得嘴角上扬。她转身去看若紫,却已不知他早已离去。
      太初殿外——
      星月千行,流光溢彩。
      若紫看着殿内的繁花虚景,心头一阵乱烦,长袖一挥,便将其打散。
      变得空落落的。
      他饮下一杯清酒,又觉苦涩,便掷了杯子。
      “若紫,你要作甚?”
      玉衡正好接住朝她飞过来的杯子,迅速走到他身旁。
      他没看她,又拿起杯子自饮自酌起来。而后,又道:“本尊乏了,玉衡真神还是快走吧。”
      “若紫,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她也坐下来,拦住他拿酒杯的手问。
      他看向她,怒火中烧,便喊道:“你是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啊玉衡真神!洛神殿的诞辰礼,你用了多少灵力?毁了多少火凝珠!真当用古灵花粉可以蒙我啊?你是不是还想魂游太虚,把这六界众生扔到本尊身上!”
      玉衡愣住。
      “我们一起活了九万年,这些年里,你几经魂游太虚,灵力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充沛。若不控制,你终归会死于枯槁,神魂具灭。玉衡,你这种冒进的做法,七万年前的那次,还不够长记性吗?这只是个诞辰礼,你没必要这么做。”
      若紫苦口婆心地劝她,眼神里忧愁万千。
      玉衡将手慢慢收回,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指尖摩挲着杯口,瞧见了手腕上醒目的伤痕。
      这是七万年前,神魔大战时被魔神鸿醉打斗留下的痕迹。
      当初她打碎元神,以此为媒,做成结界并注以近乎全部的灵力才将其困入北荒忘骨潭中。那次之后,她魂游太虚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归来,便比之前虚弱几分。
      若紫这般提醒,给了她当头一棒。
      从前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后来历经万载蹉跎,才终究知晓自己早已不似当年模样。
      即使是神,也难逃生死。
      “本尊又……何尝不知……只是身为真神,这便是我的宿命。”
      “终会一死,或早或晚,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看看守护这么久的苍生是怎样的一番风景?阿紫,若有一天,本尊归于天地,这天下之事,还真得劳你费心了。”
      “到时候,你骂我多凶都没关系。”
      她与他碰杯,饮入喉中。
      长夜亘古,孤灯不灭。
      北荒之中,忘骨寒潭之下,一白发男子蜷缩着深处黑暗之中。
      四周无声,他的呼吸听得异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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