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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问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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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红纱帐内,水汽氤氲,室内的温泉池中散落着花瓣。
在池中泡澡的女子一头白色的长发格外醒目,白皙的皮肤瓷器一般光滑,完美到极致,锁骨往下的春光若隐若现。
夜幽靠在池边。
一双美丽的玉足站在她身后的池边,也许是因为湿热水汽的缘故,粉扑扑的脸蛋更加涨红。
夜喜低头盯着那池中人的后颈,心里止不住地跳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害羞……
听见夜喜的脚步过来了,夜幽看向她,笑道,“愣着干嘛,快下来。”
夜喜褪下身上的外衫,然后从台阶走入了池中,到夜幽旁边的地方,身子尽可能的往水下缩,眼神中带着紧张。
“你是要让水漫过你的头顶吗?”夜喜觉得好笑,说着,手悄悄地探向夜喜的腰间。
“唔——”猝不及防地偷袭,使夜喜一个激灵,压低的身子也窜了上来,露出了好看的肩膀与锁骨。
夜喜粉眸直看着夜幽,气鼓鼓地,夜幽做了坏事,却反问道,“嗯,怎么了?”
“姐姐在明知故问!”夜喜说道。夜幽脸上带笑,向夜喜靠近,好像在说就是我做的,怎么了。
既然是开玩笑,就再逗逗她,夜幽像扑向小羊的恶狼一样,用危险的语气说,“夜喜,别动,姐姐来帮你洗干净……”
夜喜顿时由生气变为惊慌,她连忙向一边躲开,“不用了,姐姐!”
突然,一道夜喜非常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这场面,颇有荒淫无度的君王被臣子当场抓包的感觉。
但是,就算被抓包,夜幽也不怕。
听到这声音,夜幽就知道是夜冥回来了,这家伙,可真会挑时候。
夜幽挡在夜喜前面,两人虽然都看不见胸以下,但夜喜难免有些不安。
“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夜幽瞪着夜冥,“还要在这里看吗?”
夜冥面无表情地与夜幽对视,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好得多。
夜冥没有说话,转身退到了屏风后。
等夜幽拉着夜喜一同走出屏风,两人已穿戴整齐。
夜冥又扫了一眼夜喜,虽然身上流露出妖的气息,但浑身上下的气质却不同凡响,粉嫩的容颜,玲珑的身姿。
原来这才是应该跟在他身边的小桃仙的真面容,夜明终究是假的。
夜冥的目光停留在夜喜身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夜喜不禁有些紧张,看他的模样与夜幽相似,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敌视吧?
夜幽安抚她,“没事,他是我弟弟,名叫夜冥。”
夜幽瞪了瞪夜冥,对夜冥说道,“不管怎样,夜喜现在是我的。”
话里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从哪里弄来的,反正有了麻烦也不能还回去,人是必须留在妖域了。
夜冥知道夜喜的来历,至于以后要不要把她还回去,还未可知,如果她不回去的话,夜冥就可以一直待在连楚身边……
可是夜冥还需要夜喜说她愿意留下来。
这样便不是强迫,以后也有理由面对连楚。
夜冥向夜喜问道,“你愿意和夜幽一直待在一起吗?”
突如其来地询问让夜喜一愣,她随即点头,“我当然愿意。”
夜幽在夜喜眼中强大而美丽,妖域之中无人敢伤她,夜喜怎么可能说不愿意。
夜冥接着问,“你知道你是什么?妖或是神?”
这话问得很奇怪,夜喜知道自己在妖域,夜幽也是妖,那自己必然还是妖,怎么可能是见都没见过的神?
“我是……妖。”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身心一震,夜喜竟有些迟疑。
夜喜的桃花元神是一株仙胎,眼明心净,跟自然修成气候的妖是不同的,神仙的境遇优于人与妖,无需口腹之欲,无需生老病死,也无需自相残杀,当然心性也是不同的,如果让夜喜用神的心性跟着夜幽,那么痛苦迟早的。
夜幽明白夜冥的用意,这些话本该自己对她说,但她其实也不想让夜喜改变什么来顺从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她并未对夜喜提到过,夜冥对她说倒比自己开口要好。
夜冥听到夜喜的话,肯定地说,“没错,你是妖,我们也是妖,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
为什么是明白这一点就好?夜喜有些茫然,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夜幽将夜喜揽进怀里,高挑的身材把夜喜包裹,夜幽安抚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夜喜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没错,何必杞人忧天,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也没有什么祸患,待在夜幽身边总不会错的。
夜喜的目光坚定下来,“我知道了。”
“夜幽,我这次回来还有别的事。”
他可不是回来看这两人浓情蜜意的。
而连楚这边的城中——
送走了那只妖狐,又来了一个监视自己的小妖,连楚无奈,本来想趁机在那妖狐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天界一趟再回来,现在看怕是不行。
因为无论如何,夜明都在那只妖狐手里。
只是这只小妖安静许多,就默默地跟着连楚,脸上有些怯懦。
“我听那妖狐叫你金羽?”连楚开口问道。
金羽一怔,意识到连楚在和自己说话,便急于开口说话,但吐出的却是乌鸦的叫声,金羽心中又羞又慌,一时涨红了脸,连忙捂住了嘴。
连楚明白他不说话的原因了,原来他刚化为人形,声音一时还未完全变为人声。
金羽之前帮夜幽与夜冥传话也只是复述,如今声音还未转换。
连楚想到,青鸟刚跟着自己时,说话也有些不流畅,自己便去药仙阁拿了仙药给它吃,那药有些用处,不妨让他试试。
“吃了它试试。”
连楚翻手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伸手到他面前。
“也许对你的嗓音有好处。”
金羽愣了愣,迟疑了一下,不敢拿。
“放心吧,我要杀你,易如反掌,用不着下毒,纵然我不喜欢你的主人,也不会迁怒于你。”
道理却是如此,而且金羽之前为夜冥传信时也见过连楚,多少对连楚的性格有些体会。
于是,金羽从连楚手掌中拿了药,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连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怎么样?”
“嗯……我,”金羽的吐字非常清晰,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而且嗓音也变细腻了,“多谢仙君……”
金羽一下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连楚,眼里透着兴奋。
连楚点了点头,原来真的有效果,这样说不定也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
没想到,金羽先开口道,“仙君,神仙大都很厉害吧?”
“呃,”连楚没想到跟在妖狐身边的金羽会这样问,“也没什么厉害,有时候也强不过妖。”
就比如连楚虽然法力不弱,却也忌惮煞风与夜冥。
“哎?那是做神仙好还是做妖好呢?”
金羽又问道,许是因为刚可以开口说话,所以问题有点多,这也符合一个刚出世的小妖的性格。
连楚看着金羽,大概每一个神和妖都想到过这个问题。
从利弊上看,当然是做神仙好,既是正义的一方,又不用经历贪欲带来的腥风血雨,但是作妖虽然危险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的欲望,妖的存在必定是强大的,是力量的源头。
神与妖有各自存在的道理,也有各自坚持的理由。
所以,“做自己便好。”
金羽的问题在连楚眼中有点可爱,让连楚禁不住用温和的话语对他说。
连楚的话又让金羽一震,虽然自己是妖,但这位仙君却对自己的问题认真回答,金羽顿时更加仰慕地看着连楚。
“金羽,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连楚想到了夜明,也许金羽会知道夜明在哪里……
“当然可以。”金羽脱口而出。
“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将一个粉衣的小桃仙藏到哪里去了?”
没想到连楚直接问了这个问题,金羽知道那个小桃仙其实就是主人变幻的模样。
“我不知道……”金羽心虚道,他绝对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连楚,那个小桃仙就是妖狐。
连楚看得出金羽眼中的慌乱,知道他没有说出真相,不过他不说也是理所当然。
“好吧,我只是很担心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他很安全,也没有受伤。”金羽见连楚流露出失望的神情,连忙说道。
连楚点了点头。
金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仙君,对不起。
此时,空气中突然掀起了一股带着淡淡香气的凉风,天空的毒日降低了热度,刺眼的光线也黯淡下去。
连楚的一半担心可以放下了,因为这城中的百姓终于要迎来久违的甘霖了。
连楚望着天际,黑云正在赶来,不久便会将毒日与晴空吞噬。
“终于要来了啊,青鸟……”
金羽站在连楚的身边,感觉到可能要下雨了,但是有点不明白连楚所说的青鸟是谁,接着便听到连楚语气轻快地说,“看来要找个地方避避雨了。”
连楚心里打定主意,等青鸟顺利地降雨,并回到天上接受仙位后,便可以放手解决煞风与妖狐的事。
可惜煞风的目的还是在青鸟身上——
与连楚同时察觉到降雨将至的还有在郡守府中的煞风。
他依旧穿着一身道袍,站在府里后院的祭台前,旁边是贾老爷与贾夫人,还有府中的几个仆人。
此时,贾老爷面上已经欣喜万分,因为天边的阴云露出了乌蓝的头角。
煞风将一炷香插进祭台上的香炉里,又拜了拜。
他转身对郡守道,“老爷放心,一炷香内救世之甘霖必倾盆落下。”
贾老爷眼含热泪,这雨他与城中百姓盼了三年,若是得雨,就算让他死也甘愿。
贾老爷把降雨的到来归功于眼前的假仙师。
“仙师救了这一城百姓,老夫愿竭力报答……”贾老爷说着,欲跪在煞风面前。
煞风知道时机已到,要借他之手让青鸟毁城堕妖,正是好时机。
于是便目光幽深道——
“老爷,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那随大雨而至的青色大鸟乃是一邪兽,它随雨而来,却不能久留城中,久留必生其他灾祸。”
“我虽求得雨,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它的来到……”
贾老爷一听,大惊,忙问,“敢问仙师这邪兽可有制服之法?”
“老爷放心,到时我自会施法引其到院中,你命人趁机将它抓住,断其双翼两足,灌入此毒药,再以火焚之,方可化解,不然这城中必是一劫刚过,一劫又起。”
煞风说着,将一个细长肚宽的紫瓶交给贾老爷,他的话语诚恳,眼神真切,完全是一副用心良苦一心为民的高人模样。
“多谢仙师。”贾老爷小心翼翼地接住瓶子,既然仙师能求来雨,那他的话一定要言听计从。
看到贾老爷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煞风明白到了这一步自己已经成功了。
之前最担心的是那个被夜冥救走的连楚,如果他趁机叫来天上一众神仙,并且察觉了自己的计划,那就麻烦了,但是很显然他应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叫别的神仙来。
等贾老爷再三拜谢离开后,影苍走了进来,小声说了一句。
煞风脸上露出邪笑,他轻捋着白须,看来现在是时机去找那个害死自己孩子的神仙了,最好能让他葬身于此。
另外,青鸟堕妖,必会失控,等他放下天火毁掉这座城池,这座城池也会随之沦为妖域。
到那时,与万年前一模一样的情景上演,等于昭告世间所有妖,妖狐之力即将重现,而且,天上的神仙也会知道妖狐的下落,全力追查夜冥。
夜冥,我的好侄子,纵然你还有一个姐姐,可只凭你们就能护住那份力量吗?
虽然我不能逼你乖乖就范,但那些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