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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秦相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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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谦和摇摇头,叹息道:“裴世子不太高兴,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件事,难不成……”
大约是两个人相处久了,默契十足。聂羽宁脑海里还没想出妥帖的解释,嘴巴却道:“当初拒绝婚约的是他,可不是我,我可没有负他。”
气氛渐渐缓和,旁人有心帮衬。
裴洛风突然神来之笔,调侃着道:“我哥这样的男人,只要和他有过一丁点牵扯,你要是不让着他,就是你的不对。”
说起兄长的缺点,裴洛风有了吐槽的欲望,偏头看向世子夫人,叹息道:“也就是嫂嫂性子好,能够容忍他的糟糕脾气。”
世子夫人笑了笑,“小叔谬赞,妾蒲柳之姿,能嫁给世子是妾身的福分。”
聂羽宁确定秦谦和没有乱想生气,方才有心思注意旁的人,文家母女在角落里有别扭,文诗妍对她歉意的笑,她几乎猜出是文夫人做了什么,引起大家的尴尬不悦。恐怕不是秦谦和说的这么简单,比这要难听。
又看到裴洛云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世子夫人都顾不上宽慰,她心里微微叹息,“夫人勿要妄自菲薄,裴师兄娶您为妻,自有您的傲人之处。”
聂羽宁四两拨千斤,向世子夫人讲述当年之事,说裴世子如何不留情面地拒绝她,她又与旁人定下婚约。
“总之,我们之间没什么非君不嫁非卿不可的爱恋,不过是两家父母一厢情愿的想法,还被裴师兄给拒绝了。”
为了表明态度,她连称呼都换了。
裴洛风翻了个白眼,“宁姐姐说得太委婉了,岂止是简单的书信拒绝?我哥很没品,跑到宁北公府,非要当着宁姐姐的面拒绝。幸亏宁姐姐大度,没有当回事。”
镇南王一锤定音,“他俩的确不合适,先代宁北公提出来联姻,老大转头就拒绝了,两家差点绝交。”
世子夫人听着几个人解释,心里信了,捏着手帕轻笑道:“公爹、小叔、宁姑娘,你们不用多说,妾明白。”
秦谦和瞧着世子夫人宽和大度的模样,又偏头看到一语不发的裴洛云,或者裴洛云想说什么却插不上嘴,对比不要太明显。
他嘴角微抽,心道:裴世子可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闹了一场,大家没有聚会的心思,纷纷找理由散了。
去城外道观的路上,秦谦和坐在马车里,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知道聂羽宁的喜好,相比较幼稚不成熟的半大少年,她更喜欢思想成熟的男性,情绪稳定,沟通无碍,所以裴洛风叔侄的存在,他从未担心过半分。
但是裴洛云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得出来,这位镇南王世子对羽儿有几分在意,说不出来的特殊。
手指间传来温软绵柔的细腻之感,秦谦和抬眸对上聂羽宁疑问的眼神,他第一次顾不上体面,道:“镇南王世子对你很特殊,你知道吗?”
聂羽宁疑惑,“嗯?”
秦谦和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揽腰抱在怀里,他亲了亲她的眼眸,低声道:“我介意了。”
“有什么好在意的,你那个养子常俊好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挂名了好几年。而裴洛云顶多是前前任未婚夫,先父在世时,他与镇南王刚刚说好婚事,还没有下定,裴洛云就跑到帝都来,满脸嫌弃地要退亲。”
“人家现在还有妻有子,我还是多么想不开,才能惦念他?”
“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有某种癖好?专门抢夺有妇之夫?”
秦谦和尴尬了,抱着聂羽宁的手臂,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不许她抬头质问。“没有,我就好奇裴世子与你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为什么你们没有成一对?”
聂羽宁眼中的笑意散去,如话家常一般,淡淡地说道:“或许是误会,或许是性格不合,那时正是老师出意外的时候。”
秦谦和手臂一僵,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羽儿真是在意文公,有时候我羡慕得想取而代之……”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有几分试探之意,若是平时的聂羽宁肯定听出他的酸意,戏言调侃几句。
出乎意料,聂羽宁脸色微变,着急地打断他,“什么取而代之?老师是老师,你是你,你与他是不同的,结局也不同。”
“羽儿是在意我吗?”
秦谦和一喜,亲了她一口,让她再说些好听的话。
聂羽宁却不肯,故作骄傲地拒绝了。
“若是文公活着,他与我差不多的年纪,他向你表达爱慕之意,你会答应吗?”秦谦和问完,心里紧张了起来。
他明知道这么说不妥当,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想要探明聂羽宁的心思。
“你想什么呢?自古师如父,老师不会这么做!”
聂羽宁想想文贞那副淡雅出尘的仙人模样,很难想像他对谁有情的样子,更别说对她了。
再说文人多爱惜羽毛,他要是对着自己养大的徒弟动了情,被人知晓,世人如何看待异性师徒?
以老师的聪慧,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有个不好的开端。
秦谦和瞧着她激动的神色,连忙低声哄着,“是我不对,总担心你弄错了感觉,误把对别人的好感投放到我身上。若是一朝你清醒了,后悔了,收回你的感情,我该怎么办?”
聂羽宁生气了,咬牙切齿道:“秦谦和!我对你什么感情,我自己能不知道?”
竟然以为她有恋父情节!
秦谦和见她不高兴的小表情,自然知道是他多想了,羽儿从来没有那种移情的心思,顿时放下心来。
但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惹怒了聂羽宁,又高兴不起来。
所幸他送聂羽宁到道观的时候,天色渐暗,黄昏降临,找了个借口,非要借住一晚,把人哄好。
第二日,聂羽宁进入斋戒状态,秦谦和不好多打扰她,乘着马车下山回家。
半途却杀出一波拦路人。
拦路的不是山贼,而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文夫人。
“秦相,借一步说话。”
与上次相见不同,今日的文夫人格外盛气凌人,脸孔上满是自信的笑容,似乎得到了某种奇异的能量。
秦谦和见到她微微诧异,却又在意料之中,他从聂羽宁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倒是不惧对方的挑拨离间。
“我与夫人不熟,应该没什么要说的。”
文夫人受到轻视,心中不悦,甚至表露在脸上,转念又想到此人身居高位,矜贵冷傲惯了。
她放下身段,低声威胁道:“这事关乎先夫和您的未婚妻,真的不想听一听我说什么吗?”
秦谦和面上淡淡的,对她的话丝毫不感兴趣,“我着急赶路,就不下车了。”
车夫一甩马鞭,准备驾驭马车离去,文夫人像疯了一般,跑到马车前面,张开双臂阻拦。
“等等,你不能走。”
马车不得不停下来,秦谦和不悦地抬眸,盯着行为异常的文夫人。
“若是文夫人速速离去,我便既往不咎,原谅文夫人的莽撞行为。”
若是不肯离去……
他脑海里闪过别的念头,眨眼功夫文夫人捏着一本书册冲到他面前,被从渊二人拦住,推推搡搡的。
“先夫的悦宁堂随笔,你真的不看一眼吗?”文夫人似笑非笑,笑容里有几分蛊惑的味道。
悦……宁?
秦谦和鬼使神差地接过随笔书册,几行简单的小字浮现在眼前,却让他神色大变,手指因大力紧握而泛白。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吼着问出来的,从渊二人跟随秦谦和多年,极少看见他如此失态,皆担忧地唤着他。
倏然,秦谦和冷静下来,察觉到事情的异常,这个特殊时期,不是一个内宅妇人可以掌控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手笔。
“或者你背后的主子想要做什么?”
文夫人目睹了秦谦和变脸的经过,又看他极快地冷静下来,发现其中端倪,她不由想到文贞,当年也是这副模样。
略有失神,她很快醒过来,笑道:“秦相神机妙算,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是代替贵人传话而已。”
秦谦和道:“传什么话?”
文夫人见目的达到,整了整衣袖上的皱褶,笑眯眯道:“宫中有请,秦相想知道什么,自有人解答。”
秦谦和沉着脸,一时没有作答。
等到七天斋戒时间一到,聂羽宁拜祭过恩师,还未踏足上阳城,城里就闹翻了。
魏楚楚手握四面八方的消息,不等她回来,就驾马车亲自出城迎接,火急火燎的,有人在背后追杀她似的。
“你男人跟着别人跑了!”
劈头盖脸就是如此劲爆的消息,换个人能懵在原地。
聂羽宁不是一般人,虽然她人不在城里,消息却时时传到她手中,其实秦谦和消失的当晚,宁北公府就传来消息。
她略微颔首,“我知道……阿谦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那么大的人,又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子,她对秦谦和的做法没有疑虑,毕竟是枕边人,这点信任还是要给的。
魏楚楚看不来她这么淡定的样子,嘴角微抽,“就你上山的第二日,文诗妍那个爱作妖的娘,在城外道路上拦住你男人。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你男人就跟着她走了,最后辗转入宫。”
聂羽宁摸索着袖中的腰佩,眉眼锐利,“我让你安排接应的人,你安排好了吗?”
魏楚楚嗔了她一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时,聂羽宁松开腰佩,落在掌心,悄悄收了起来。双目微合,正准备闭目养神。
魏楚楚又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很重要的!”
聂羽宁睁开眼挑眉,看着魏楚楚幸灾乐祸的表情,顿觉不是什么好事,道:“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扬了扬手中的请柬,魏楚楚贱兮兮地笑道:“今晚宫中设宴,刚刚发的邀请函,你们家也在邀请之列!今晚!鸿门宴哦!”
聂羽宁:“……”
宫中临时邀请,故意为之。这是趁着她斋戒,没有精力处理杂事,故意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