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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真相大白 ...

  •   宫宴上,七大世家的人赫然在列,互相传递着眼神,一副讳莫如深的谨慎模样,又维持着歌舞升平的喧闹与繁华。

      “太夫人,不知道聂元帅何在?”

      元晖帝安排的位置甚是有趣,将聂家的席位安排在眼前,只有白发苍苍的周太夫人独坐,聂羽宁来没来一目了然,偏要问一句。

      周太夫人起身请罪,“陛下恕罪,老身这个孙女一贯主意多,出门也不告知家中长辈,已有数日未见她的踪影。”

      旁人笑言:“聂元帅此举未免太过轻狂,未将家中长辈放在眼里。”

      “哦,不知这位大人是否每处理一件公务,就告知家中老母?”

      女子悦耳婉转的嗓音犹如天籁,众人顺着大门口看去,只见聂羽宁一身玄色衣衫,踏月而来。

      步摇挽发,耳环摇动,深色裙裾上绣着大朵大朵艳丽的牡丹,明明是端庄华贵的打扮,偏生被她穿出万种风情,端丽中透出丝丝妩媚。

      一出场,她就惊艳了众人。

      那位出言不逊的官员,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悄悄退了下去。他轻轻拍着胸口,暗叹事情不好做。

      聂羽宁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里,朝着元晖帝道:“见过陛下。”

      元晖帝看着聂羽宁欠身行礼又直起身来,没有说出任何不悦的话,却在她将要落座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陡然道:“聂元帅,文贞的夫人要状告你,谋杀恩师,忘恩负义。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谋杀了哪位恩师?还请陛下与文夫人解惑。”

      众人看着聂羽宁淡定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这不对劲啊!一个淡定地装无辜,明知道陛下说的是文贞,她还问是谁;另一个平淡地质问,好像早就接受文贞夫人的说辞,所言就是走过场。

      文夫人站出来,立在人群中央,柔弱的身姿宛如风中饱受摧残的娇花,哭哭啼啼道:“聂羽宁,你装什么装,你的已故的恩师,除了文贞,还有谁?”

      她捏着帕子佯装悲痛哭泣,精明的眼神扫过众人的神色,趁着大家好奇之时,添油加醋。

      “若不是文贞受到你的引诱,他怎么会丧命?可怜他对你一片痴心,奈何你这毒妇,为了遮丑痛下杀手,谋害自己的老师。”

      “夫人空口无凭,慎言!”聂羽宁已然有些不悦,一蹙眉,又道:“若是没有人证、物证,怎能随意污蔑老师的清誉?”

      文夫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转瞬眼珠一转,手指指向镇南王世子裴洛云,“你们师徒这等腌臜之事,我实在难以启齿,所幸镇南王世子一清二楚,可以作证。”

      众人震惊,还有岭南裴家的事?

      裴世子皱眉,生气地看着文夫人,一言不发。

      他的确知道一点事情,但是也没有像文夫人说的那么多,文贞如何亡故,却是不知道。

      裴洛风一看这架势不对,催促兄长解释几句,奈何裴洛云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自己站出来道:“文夫人,当年文公出事的时候,我哥远在岭南,怎么会知道文公去世的真相?你休要陷害宁姐姐!”

      “若是镇南王世子不知道真相,又怎么会发疯跑到帝都,退了宁北公府的亲事?”文夫人挑衅道。

      旁人的眼神渐渐起了疑心,裴洛风烦躁不安,扯着裴世子的衣袖,着急了,“哥,你好歹说一句话啊!告诉其他人你退婚的事与文公无关!”

      “你怎么知道无关?”

      裴世子说完就后悔了,看着众人打探的眼神,心口郁闷,不多说解释的话。

      裴洛风气急败坏,“裴洛云,你怎么回事?你再不喜宁姐姐,也不能信口雌黄!”

      全场最冷静的大概是镇南王,不顾二子的争吵,目光落在聂羽宁身上。见她脸色如常,他放心不少,冷声呵斥,阻拦争吵。

      又逼问长子裴洛云,“世子,本王想听听你退婚的真相!”

      裴世子受到众人的眼神攻击,心里郁闷无处发泄,在镇南王的威压下,他起了几分恶心人的心思,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出来。

      “父王这么想知道?”他嘴角露出一抹满怀恶意的浅笑,“当年我不愿意与聂家结亲,不就是怕你们做出公媳通奸、师徒逆伦的丑事,毁了裴家百年清誉。”

      此言一出,四下俱静。

      最是喜欢八卦的内宅妇人也安静不语,所受的冲击着实不小,渐渐的,有人缓和过来,悄悄看向聂羽宁和镇南王的脸色。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师徒二人脸色各异,却又相似的淡定。

      聂羽宁朝着镇南王挑眉,“师父,我怎么不记得咱俩还有这一层关系?”

      “没大没小的,这是随意玩笑的事?”镇南王说完聂羽宁,又冷冷看向裴世子,质问道:“世子,为父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至此,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世子低眸,浑身散发着冷意,“聂羽宁及笄之日,我偷看到他们师徒私会,文公解开她的衣衫,亲吻她的香肩。你对她的喜爱不输文公,我担心你步了文公后尘。”

      所以,我宁愿不娶她,也不能让裴家蒙羞。

      众人惊喜:哦豁,还有这么香艳的场景?真是刺激!

      镇南王眼神询问聂羽宁,聂羽宁低头回忆,众人一看有戏,心照不宣。却在此时,裴洛风惊呼道:“是不是在东南角百花园?”

      “你怎么也知道的?”裴世子错愕,他记得没有外人的,临走时刻意看了周围,连只猫狗也没有。

      裴洛风一拍手,看向聂羽宁,激动道:“那天我躲懒,选了偏僻的东南角睡觉,却不幸遇上刺客。幸亏宁姐姐出手救了我,她自己却中了毒镖。那毒镖的毒性强,蔓延迅速,中毒之人不能移动,我不得不去找大夫过来。”

      裴世子猜出真相,脸色一下白了,几经变换,他感觉喉咙涩涩的,艰难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带着大夫赶到,文公守在宁姐姐身边,正在给她吸肩膀上的毒液。”裴洛风故意放慢语速,看着兄长精彩地变脸,又补了一句,“大夫还说,幸亏毒素清理及时,否则宁姐姐要吃苦头了。”

      裴洛云看向聂羽宁,“你……”

      聂羽宁恍然大悟,“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后来没能在晚宴上送客,父亲还略有微词。”

      众人无语,你还能再迟钝一点吗?

      镇南王看出裴世子的挣扎,明明喜欢却错过,冷笑道:“懦夫,真不像老子的种!”

      但凡裴世子走近一步,就能知道真相,偏偏他害怕不前,不敢开口询问。

      “若我是你,就算亲爹喜欢的女人,我也要弄到手,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裴世子:“……”

      聂羽宁看向元晖帝,轻轻敲击几下瓷杯,轻笑道:“陛下,您还要继续问吗?”

      元晖帝道:“文夫人。”

      被叫到的文夫人精神一震,恭敬道:“陛下,妾身这里还有一份仵作的验尸记录,可以证明外子的死亡原因,正是云州聂家帐下军士所为。”

      “呈上来!”

      内侍从文夫人手中接过证据,递交给元晖帝,元晖帝阅过后,命人递给聂羽宁,“聂元帅不妨看看。”

      “我就不用看了,真相如何,陛下与文夫人心知肚明。”聂羽宁淡定地饮茶,丝毫不抬眸瞥一眼。

      “毕竟当年是陛下下的命令,文夫人提供的消息,先父动的手。”

      此言一出,寂静无声。

      文夫人心态崩了,磕磕绊绊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

      聂羽宁放下瓷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差点忘记了,还有蒋明朔出的主意。想必蒋明朔招惹我,让陛下不安,方才不敢让他再抛头露面了吧。”

      元晖帝也不装了,冷下脸,眼眸微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陛下。”

      在文贞死的那一刻,聂羽宁就知道谁动的手,眼熟的招式,眼熟的杀人手法,她的好父亲不惧怕她知道凶手是谁。

      或者说,这是聂成赟给她的教训,这个代价是她的老师。

      顺着这条线,聂羽宁有些猜测,只是需要花时间去印证而已。

      元晖帝道:“为什么不怀疑周家的人?秦谦和是宰相,是抢了你老师位置的人。”

      聂羽宁笑了,拿出随身携带的两块腰佩,轻轻摇晃,叮当作响,“这得问问陛下您,为了诱我入局,非要找与老师一样品行端方的人,我迟早会动心,不是吗?”

      因为了解,所以动心;因为了解,也会信任。

      “好极了!”

      元晖帝气急反笑,重重锤了锤座椅,又猛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呛得脸庞通红,恼得怒摔酒杯。

      突然,数百头戴面具的将士冲了进来,刀剑指向聂羽宁,喧闹的大殿安静下来。

      “拿下!”

      元晖帝一声令下,众人胆战心惊,还以为聂羽宁会被押下去,然而数百铁甲将士岿然不动。

      “啊这……”

      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元晖帝也惊得失了仪态,不可置信地又说了一遍,“你们将她拿下,朕的命令,你们没听见吗?”

      “陛下,他们听见了,却不能遵令。”聂羽宁挥了挥手势,数百将士倒戈相向,将元晖帝围了起来。

      众人或震惊,或惊恐,这可是谋逆的重罪!

      元晖帝急切呼唤,“文夫人,把悦宁堂随笔给她看!快!”

      就怕迟了一时半刻,聂羽宁命人剁了他。

      文夫人拿着书册站在远处,颤抖地威胁着,“聂羽宁,你知道悦宁堂随笔记载着文贞的日常,他对你什么心思,你心知肚明。你当真不顾念他的身后名吗?”

      “说实话,老师对我的心思清澈如水,一直视我为衣钵传承者,偏生你从中作怪,非要言语刺激他。若不是你天天念叨,老师能无意中看到我的肩膀,就被你带歪,一时酒后迷糊失态吗?”

      聂羽宁说完,轻轻一笑,道:“恐怕老师离世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心思,你们这些人倒是拿着他的随笔,到处招摇撞骗,败坏他的名声。我该说文夫人不愧是敢给男人下药爬床的狠角色,与街头港尾的流氓地痞一般。”

      众人脸色又一变,虽然恐惧,但是压抑不住八卦的好奇心。

      文诗妍看着母亲名誉受损,心里忐忑不安,道:“阿宁,若是我娘说错了,你且冷静下来,让这些人退下去,咱们好好辩论。”

      “诗妍,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文家的人?”聂羽宁见她脸色发白,顿了顿又道:“虽然你娘爬错床,误睡了老师的双胞胎兄长,但是你好歹还是文家女。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你明知道你那个便宜弟弟不是老师的亲子,却顶着老师遗腹子的名声,你都不告诉我,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文诗妍道:“阿宁,我已经没有父亲了,她是我娘,我还有丈夫孩子……”

      “哈哈,真是有趣,母亲、丈夫、孩子……你不会以为你稳坐陈家夫人的位置是凭借你的驭夫手段吧?”聂羽宁笑道。

      文诗妍身体一僵,她当然知道不是,这是陛下给她娘的恩赐,一生荣华富贵的保证,却是踩着父亲的尸骨得到的。

      “父亲……”

      聂羽宁歪在椅子上,懒懒的,又道:“既然我走到这一步,就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至于老师的清誉……若我登上至尊之位,谁还敢置喙?”

      铁甲将士一步一步逼近,满身煞气,元晖帝一头冷汗,在危急关头道:“等等,聂元帅,秦相在我手里,只要你答应退兵,我就把他还给你!”

      元晖帝身后的屏风被人搬走,露出真面目——

      秦谦和端坐在那里,却有一柄短刀架在脖子上,而执刀之人竟然是云贵妃。

      聂羽宁不为所动,挥手下令指挥面具军士进攻,元晖帝面如死灰,怒吼道:“你不怕吗?”

      “我说过,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聂羽宁淡声道。

      “不然,怎么对得起先父的看重?当初他与陛下做交易,非要弄死老师,又是故布疑阵引向周家派系和秦相,又是给我定下常俊,可不就是担心我抢夺云州兵权,变相承认我的优秀。”

      元晖帝:“……”

      宁北公诚不欺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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