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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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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换完衣服出来了,看着徐则抽出了烟,伸出手,嗓音有些沙哑,对他说:“给我一支。”
陆鸣没有抽过烟,徐则看看他的有些烦躁的脸色,犹豫了下。
“给我一支。”陆鸣重复道。
“你不是不抽烟吗?想借烟消愁啊。”
徐则叼了一支,想给陆鸣一支,没想到一旁沉默的陆慎走了上来,拿了个凳子,踩在凳子上,发现这样身高还不够,在凳子上踮起了脚,手一抽,把徐则嘴里和手里的烟都收了,默默的下来,再把凳子擦擦,搬回原位。
烟盒收进他的口袋里。
陆鸣,徐则:“……”
这场面,有点搞笑。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陆鸣脸上的烦躁也消下去了许多。
“你运气不错嘛,白捡了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陆鸣颇为柔和的看了看陆慎,心里一暖:“确实。
陆慎耳根一红。
“阿慎,你先住你徐则叔叔这里好吗?我有些事情要办,过几天给你接回去。”陆鸣给陆慎披上一件外套。半蹲着,盯着陆慎的,想哄哄他。
“好……。”陆慎看着陆鸣脸上的疲惫,吞咽了想说的话,乖乖点头。
陆鸣看着陆慎眼里没有不满,抱了抱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一触即离,陆慎心口一滞,低下的眼眸里闪着幽深的光。
陆鸣交代了一下徐则,冲陆慎笑笑,打开门,即将出去的时候,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递给陆慎,“少吃点,吃多了牙疼。”
陆慎捏着糖,怔怔的,好久没吃了。他有随时带糖的习惯,尤其喜欢吃奶糖。
这事情也与陆鸣有关,有一次他低血糖,在上课时晕晕乎乎的,脸色苍白如纸,陆鸣正在讲课,眼神向他这里看去的时候,声音一滞,很快讲完,让同学做题。
陆鸣敲了敲他的桌子,低声说:“不舒服?去医务室吧。”
“不用了。”
陆鸣却不由分说将他拉起来,他身上很凉,陆鸣的手掌温暖如火炉,一碰,被触碰到的皮肤发烫,但也因为触碰到伤口,他身体一僵,陆鸣似乎感受到了,不动声色的换个位置。
他去了医务室,检查的时候,陆鸣突然上手,要挽起他的袖子,他极力躲避,陆鸣说:“别动。”温热的呼吸像火一样燎着他的脸颊。
袖子撩起,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整个手臂,陆鸣呼吸一滞,旁边的校医直接惊呼出声。
他像犯了错一样怯弱的缩着,不敢抬头。
半饷,伴随着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股冰凉的触感在他的手臂上。
“嘶……”
手下的动作又轻了些。
他抬起头,看着陆鸣常含着笑的眼眸里又冷又愤怒,见他看过来,陆鸣脸色收了点,给他抹完药,递给他药膏,又摸出来一包奶糖。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上午吧,下午再去上课,再感到头晕,吃点糖,虽然没什么用,但嘴里能好受一点。”
陆鸣说完走了出去。
他跟了出去,见到陆鸣一出来,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脚踢开面前的石头,怒吼:“什么样的父亲!这样对孩子!”
他站在门后,眼眶发涨。
他十五岁退了学后,再也没有见过陆鸣。
他退学那天,他站在陆鸣面前,陆鸣坐着,低着头,很长时间看着那封退学通知书,没有动笔,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确是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郑重的说:“徐行,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说完,叹了口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转身要走,陆鸣叫住了他,往他手里又塞了一大包糖。
那包糖,他珍惜又珍惜,但还是吃完了。
他也牢牢记得这句话,所以他即使被徐志安排进贩毒集团,他也没有选择同流合污,而是找了机会,做了警察的卧底。
但他身上背的人命,手上染的鲜血,永远无法公开的身份,注定他不能见光,与陆鸣的堂堂正正背道而驰,那辈子,他不能再见到陆鸣。
他于是常放在身上些奶糖,受伤后,活下来后,他吃一颗,好像还能感觉到当初隐隐约约的甜。
现在的陆慎站在门口,剥开一颗糖,送进嘴里,舌头滚了滚,一样的味道,甜的心里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