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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章:大结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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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也听我说几句。”高彻把兄妹俩拉开,“两位说的都有理。”
宫画不依道:“高彻,你又想来和稀泥?”
“不是。”高彻耐心地解释,“宫大夫,你虽然是大宣的公主,但也是褒羌圣女后裔,若只是你去褒羌,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若是你把瑞王爷也带去褒羌,就万万不可了。瑞王爷的身份对于大宣举足轻重,不能轻易出国,而且他还有一重身份,他还是暝昭王族的后代,如今暝昭已经反了……”
“那你不想治好瑞王爷了吗?”
“我当然想。”高彻不假思索道,“所以,你可以先带着叶姑娘去褒羌,找到救助他们的法子后,再写信告诉我们。”
宫画又瞅了无域一眼:“你会答应吗?”
“我不答应。”
无域环着臂转向一边。
宫画立马发火道:“你有毛病啊!你知不知道欢儿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我娘亲把欢儿养得一身功夫,都是为了贴身保护你爹,但是你爹心疼你,把我的欢儿嫁给了你,做你终身免费的保镖!我真替欢儿感到不值……你们都只知道利用欢儿!她却以德报怨,她还爱上了你!可偏偏她长得跟你娘亲一模一样!名字身份也一模一样!你让她怎么办?她只是想找回属于她的容貌和身份,现在却被密封在一个蛊茧里面!”
听着宫画一顿叽里呱啦,无域也没有让步。
“宫大夫,消消气!”高彻赶紧说道,“我有个提议!”
宫画挥开袖子:“你说!”
“宫大夫,你想和木图妥成亲吗?”
“无所谓了!我和他的儿子都两岁了,我不在乎这些名分。”
“宫大夫,你虽然不在乎,但是这个名分对我们两国都很重要。”
“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去褒羌和亲?”
“没错。若木图妥真有诚意娶你,我大宣愿意联姻,以换取两国和平。只是,要拜托宫大夫了……”
宫画愣了愣,又看向了无域,发现他是一副颔首默认的模样。
宫画气得冷笑。
“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
“不是,但是皇上愿意采纳这个办法。”
“行啊,我无所谓。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特权,是该承担一份我该承担的责任。”宫画看着无域,阴阳怪气地说道,“五皇兄,你真是一个好皇帝。”
宣威帝用他的死亡,让新皇登基,赶在暝昭郡谋反之前,提前稳固了政局。
如今,大宣若与褒羌联姻,就可以稳住四周邻国。
现在,大宣目前最需要解决的,只有平定南疆、收复暝昭了。
与二十多年前宣威帝刚登基相比,无域现在的这个皇位,简直比当初的太.祖皇帝都要稳。
这就是宣威帝用命给他铺好的路。
自从无域登基之后,高彻便成了方文阁的常客。
他经常叹着口气迈进去,再叹着口气走出来。
新帝登基,案牍繁忙,他现在又成了无域的左膀右臂,根本闲不下来。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高彻来到方文阁向无域汇报,说佳益公主和亲事宜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准备出发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我?”
无域突然朝高彻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何出此言?”
“皇叔之前愿意忙我,他提出的条件便是,我即位之后就让你辞官。”
高彻愣了愣。
没错,他并不擅长官场争斗。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元赤洲和无域在为他保驾护航,要不然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如今,元赤洲生死不明,他所能倚仗的,只有皇上的信任。
而帝王的信任,是天底下最不能信任的东西。
前朝只统治了短短三十年的时间,细数前朝曾被加官进爵的开国功臣们,在覆灭的时候,几乎都已经被屠戮殆尽。高彻觉得,若是前朝愿意留下来几位开国猛将,即使前朝帝王再昏庸残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向了覆亡……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这是武将自古以来的命运。
高彻比谁都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那显赫的家族就是这样的下场。
高彻沉思片刻,回答道:“皇上,臣从未想过辞官。”
“连你也学会恭维我了。我现在能听到的真话,真是越来越少了。”
“不是的。臣信皇上的仁德贤明,更信臣与皇上这么多年的交情。”高彻叹了口气,“思危知道,皇上现在很需要臣。”
“思危,你当真信我?”
高彻认真地点了头。
无域站起来,走到高彻的面前,抬起右手搭在了高彻的肩上:“思危,若你真信我,就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收复暝昭。”
高彻听完,有些不敢相信:“皇上打算怎么做?”
无域背过身去,决然道:“朕要下旨撤藩。”
“皇上要废除暝昭王?”
“暝昭自太.祖以来,便是大宣的领土。当年太.祖仁善,赐土邢氏。如今邢氏一族竟想分裂我大宣,思危,难道你认为不该撤藩吗?”
“臣,也支持撤藩。”高彻思索道,“只是臣担心直接宣布撤藩,会适得其反,让暝昭叛军抓住作乱的由头……”
无域生气地说道:“他起兵造反,就算没理也会编造出一个理出来!现下我们已与褒羌敲定和平之约,木图妥也答应出兵震慑南疆的卫海平之流,到时候我们再送和亲队伍南下,对卫海平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彻底孤立暝昭。”
高彻点点头:“当初卫海平就是想趁着暝昭作乱,勾结褒羌出兵。如今,他的算盘已经全部落空了。”
“所以朕想疾兵制胜,彻底解决南疆和暝昭的问题。”无域郑重其事地说道,“思危,朕想派你去收复暝昭。”
“我?可是……”
无域打断他:“思危,以后大宣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朝堂乌烟瘴气,我可以来整治;但是外敌环伺,我必须要倚仗你来挥退。我此生无所求,只求大宣海清河晏。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皇上,臣身为大宣子民,一直遵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可是收复暝昭不一样,这是大宣一百多年以来的夙愿,此等统一大业,不该交给臣。”
“你是怕死吗?”
“文臣不应爱财,武臣不应惜命。臣一身戎装,岂会怕死?”
无域呵斥道:“你就是在怕死!你就是在怕等你真到了功高震主的那一天,朕会杀死你!”
“没有,皇上,臣真的相信你我的情义。”
“你若真相信,就答应朕去暝昭。等你收复了暝昭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以看看,朕会不会遵守承诺?”
高彻默然半晌,对着无域跪了下来。
“好,臣去。但是臣有一个请求。”高彻深吸了口气,“此行山高路远,臣要带着瑞王殿下一起走。若是臣出了什么意外,青山处处埋忠骨……臣,要和他埋在一块儿。”
无域答应了。
“朕说过,朕信你。所以朕就不会把皇叔留在焕京来牵制你。”
玄新二十五年秋,大宣与褒羌结为姻亲之好,褒羌皇帝迎娶大宣佳益公主,两国约定避战言和五十年。
双方约定,佳益公主的和亲队伍从焕京出发,直到两国边境,木图妥亲率群臣等在边境迎接佳益公主。
而大宣与褒羌接壤的地方,正是南疆。
此行和亲队伍里,当然还有讨伐卫海平的数万大军。
他们会直接穿越南疆,但是卫海平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木图妥不是纳佳益公主为普通嫔妃,而是迎她为褒羌皇后。
卫海平根本无法承受来自两个国家的怒火。
此行和亲队伍里,还藏着一个人。
正是微服私行的无域。
他特地隐瞒行踪,秘密来到南疆,是为了见一个人。
当和亲队伍大摇大摆踏进南疆城门的时候,高彻都能想象到这时候的卫海平到底有多么的气愤。
高彻特地选了一个攻防兼备的地方,让队伍停下来,就地安营扎寨。
夜晚的南疆,充满了陌生与危险的气息。
就是在这个晚上,高彻秘密领着一个人来到了营帐之中。
无域早已等候在里面。
高彻掀起门帘:“世子爷,请吧。”
他带来的这个着一身黑衣、头戴斗笠帽黑纱的人,正是卫无彊。
卫无彊顿了片刻,才抬脚走了进去。
高彻放下帘子,警惕地守在了帐门之外。
卫无彊慢慢走近,在距离无域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一直面朝里面负手而立的无域,缓缓转过身来。
“大哥,好久不见。”
“六……皇上……”卫无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无域悲伤地瞅着他:“大哥,为什么?先皇驾崩那天,为什么要把我独自留在宫里?”
“我……”
卫无彊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便放弃了回答。
无域继续装可怜:“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成了别人家的儿子?我的父兄……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一夜之间,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新皇帝!大哥,你说啊!这都是为什么?!”
面对无域的痛诉,卫无彊更加无所适从。
他也不想变成这样,只得说道:“皇上,事情变成这样,也并非我所愿。”
“大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啊!”无域的声音好似充满了蛊惑的乐音,“大哥,母亲下葬那天,大嫂哭着跟我说她好累啊……她说,她带着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活下去……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连丈夫也离他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