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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   萧晏再见到她时,是在王府的藏书楼。

      前往南辰王府的途中,萧晏有些忐忑。他暗暗笑自己近乡情更怯,然而直到眼见偌大的南辰王府竟无一侍卫把守府门,心中却只剩下慌乱。
      他并未收到过关于她的噩耗。
      疾步入府,府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害怕。
      练武场、厅堂、书房、庭阁、漼家小娘子的院子……甚至是厨房,他一一寻过,心却渐渐定了。王府内虽无人,却无破败之象。亭台楼阁,皆是常常清扫的痕迹。
      心中一动,萧晏想起了一处遗漏。过去她在军中,并不爱舞文弄墨,至多只能逼着自己囫囵读些兵书,更不用说踏足藏书楼。
      但他抱着一丝希冀,仍是往藏书楼方向去了。

      恰是冬日,她背对着那幅未完的上林赋,坐在过去漼家小娘子常坐的木凳上,手执书简。她仍披着初见时青灰色的裘衣,却只是用一根白麻布条拢着披散的青丝。
      都是女将军,在萧晏眼里,凤俏与宏晓誉还有其他师妹是不一样的。宏晓誉和其他师妹头发蓄得不长,平日扎起个马尾便了事。而凤俏则是拢起一半的头发束起,再编一两条细碎的麻花小辫,卷绕着发冠,用铜扣别在发髻上。
      周生辰曾同他说起过,凤俏虽排行第四,但论年岁,是除十一以外最小的女弟子。在十一拜师之前,用宏晓誉的话来说,她也曾是南辰王府受人疼爱的公主。
      她是令百姓又敬又爱的凤将军,也是他眼中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后来相熟了,他曾问她,为何总是半扎着发,她的发冠又为何总是那么高。
      她没好气地跟他说,因自己年岁小,身形还未长开,谢云不止一次笑过她的个头,故而发冠高些,不让人看扁了去。至于半扎发,是因她自小发多,寻常发冠束不完全。
      那时,他压住嘴角的笑意,回道,“凤将军可有想过,高发冠总是比旁的重一些,也会压着个头。”
      他记得,凤俏听了这话一脸气急,险些就要抬脚像踢谢云那样招呼他,终是忍住,拉着他再去练武场比试。

      想到这儿,萧晏有些恍然。久经沙场的凤将军察觉到这一瞬未屏住的气息,猛地起身回头。
      看到是他,凤俏一愣神。萧晏已然还俗,半长不短的发如小儿般只扭作一个小鬏鬏,明明将近而立,却生生添了一丝少年气。
      她转身坐下,不紧不慢地拿起刚刚甩在桌上的竹简,淡淡开口,“来者是凤阳王,”她背对着萧晏,呼吸稍滞,眸色微黯,声音冷了几分,“还是豫章王?[1]”

      注:[1]萧晏的历史原型为南梁萧赞,豫章王取自萧赞未出逃北魏前在南梁的封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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