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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三十六章 ...

  •   跟前妻分手之后,沈毓民一路都在想着回去怎么向莫语欣解释那两个匆忙摁断的电话。他有些后悔了,出门的时候该和小语打声招呼的,事先请假的话,她肯定不会连着打两个电话给他了。及至到家之后,他的小语已经回公司上班去了。厨房里有她留给他的三菜一汤还热乎乎的,闻着饭菜香,沈毓民方才觉着饿了。
      时将入冬,午后的阳光春天般的温暖。沈毓民特地跑到露台上晒太阳,手上夹着香烟,视线却追逐着一只惊飞的麻雀落到了不远处的电缆线上。菊影临走时说可能接受北方某集团的邀请,也就是说她准备接受姓颜的小子了。
      记得那年骆菊影出车祸住在重症监护病房,昏迷不醒的时候,颜冰和江思浩都曾前去探望。沈毓民是个有心人,和骆菊影结婚十一年,菊影的朋友没有他不认识的,突然见到两只陌生面孔,就觉得有点蹊跷,事后专门找人做了调查。了解了一些底细之后,男人的预感让他确定了这两位男士正在追求他的前妻。那姓颜的虽然年轻气盛些,但综合实力却比江思浩强了数倍。如今骆菊影选了颜冰,他自然也就放心了。只是,她送的那份结婚大礼他又该如何处置才是?
      沈毓民当然明白骆菊影的心意,既然知道他再婚了,他们再长期共事就有些尴尬。再则几家股东的实力都蛮强的,表面上是四家合股,暗里却呈一边倒的趋势。她手上原有40%的股份(当年名仕重组时,四方的股权比重是骆菊影40%、沈毓民25%、汪书奇20%、莫勤农15%),送上10%,正好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接过董事长的职位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反正该她的利益不会少她一丝一毫,何不腾出时间和精力去做她想做的事,顺便寻找她想要的幸福呢。
      只是,自己当真要接受她的大礼吗?按当时的情境,如果过于推辞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他再一想,觉得接收下来也是可以的。那10%的股权名义上算是他沈毓民的,但实际的利益却可以划到她的帐户上,如果她坚决不肯要的话,那么,不妨以“名仕”创始人骆鸿生的名义建立一个奖励基金,专门奖励有突出贡献的公司职员,倒也是件两全其美的善事了。
      后来,果真如沈毓民料想的那样,骆菊影不肯接受那10%股权的利润,却欣然同意了创建基金会的提议。总算了却了沈毓民对前任岳父心存的一点愧疚。

      太阳转眼就已落山,暮色四合之时,莫语欣没有回家。
      沈毓民打电话问她几时回来,她只说了句“我在外面有点事,稍晚些再给你电话”,就挂了手机。他的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重归于好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晚回家。过了一会儿,又打电话问她几时回家吃饭。她随口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要么你先吃吧,我在办公室呢!”就摁断了电话。
      沈毓民胡乱扒了几口饭,看了会儿报纸,已是九点多钟了还不见娇妻回来便有些不放心。打她手机不在服务区,办公室电话也没人接听,总觉着哪不对劲的样子,再回味一番她电话里的措辞,分明就是中午他在电话里对她说的。才算醒悟过来,小丫头是在跟他闹别扭了,就更不放心了,与其这样坐等,倒不如去把她接回来。
      秋末初冬,昼夜温差大,室外的气温明显比白天降低了五六度。想到她早上出门的衣着过于单薄,已经走到门外的沈毓民又折回去找了件她的风衣,准备带去“湖畔新语”送给她。开了车子出小区大门,猛然见着斜对面的马路上泊着辆红色的奥迪TT。他把车子往路边一靠,就向她走了过去。
      隔着车窗,莫语欣疲倦地绻缩在驾驶位上,这神情竟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沈毓民的心瞬间就痛了。敲了敲车窗,还好她立即就摇下了窗子,问:“怎么了?”
      “干嘛不回家?先回家再说。”
      莫语欣什么也没说,发动汽车乖乖地回去了。

      “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我去给你热一热,先吃了饭再说。”沈毓民进屋之后就往厨房间跑。
      “我不想吃。”
      “为什么?”
      “不用你管!”莫语欣撂下话后去了浴室,然后就睡了。
      沈毓民忐忑不安地追过去,道:“小语,有什么不开心的跟老公说说,别这么早睡觉。”
      “我累了,没有不开心。”她面向床里睡着,并没有回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中午没在家你不高兴了?”
      “你在不在家关我什么事?”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是我没跟你请假让你白等了。老公向你道歉好不好?”沈毓民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莫语欣无可奈何,拉了被子蒙到脸上,又被他掀开。看她脸上泪光莹莹的,不由吃惊地连人带被子地抱起她,问:“怎么哭了?”
      “我说了不用你管了,你烦不烦啊!”
      “我是你老公当然要管你的,告诉我,谁给你气受了?”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啊!眼睛哭肿了明天就出不了门了。”
      “你最好我不在家是不是?”
      “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希望你在家里的,要是不想去上班了那就别去,老公养着你就是了。”
      “多谢你的好意了,你有钱还是养别人去吧!”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始终没能说到一处去。沈毓民急得直挠头,见她又把背对着他,再度把她扳了过来,想要亲她的脸,却被她避开了。只好耐着性子问她,“到底怎么了?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你骗人!我不要理你了!”
      “我骗你什么了?”
      “中午回家之前我去了趟银行,路过‘栖月楼’的时候明明看到你跟她在门口碰头的,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在办公室呢?就算你跟前妻见面也很正常啊,为什么我打了两个电话给你,你都没说实话呢?”
      沈毓民的头皮一下子纠得紧紧的,怎么会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只得解释说,当时正在谈公事,怕引起误会才没说实话的。
      “我有反对你们见面了吗?难道实话说给我听了,我就会追过来干涉你了吗?”
      “怎么会呢,我也是一时糊涂嘛,哪里想这么多呢!再说你也知道‘栖月楼’的格局的,一共就我跟她两个人,我怎么好意思走到包房外面接电话呢。”
      “还好没想多,要是想多的话,怕是又要旧情复燃了吧?反正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为了让你爸妈抱孙子,我看你未必肯娶我!像我这样的傻瓜哪能跟骆家姐姐比呢!要是你后悔的话,我退出好了,算我咎由自取,活该!”莫语欣说完之后蒙上被子大哭。
      沈毓民最见不得娇妻用眼泪来对付他,手足无措地掀开被子,连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没对你说实话是我不对,也没这么严重吧?我们真的只是在谈公事啊!”
      “谈公事就更可以明白地告诉我了,再说也不一定非得去那种地方吧?”
      “小语,我跟她离婚四年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她说要在外面找地方碰头,我很难回绝的。事实上,她这次来是特地征求我的意见的,准备下个月召集董事会议,让出董事长的职位,今后也不再兼任公司的管理职务。她很有可能会接受北方某个公司的邀请离开上海。再说我们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签了10%的股权赠送协议,算是给我们的结婚贺礼。”
      “她不会无缘无故退出的吧?还送你股份?让你歉疚了吧?”
      “她说要抓紧时间寻找属于她的那份幸福,我当然要祝福她的。”
      “是不是你心头好失落啊?”
      “你!”
      “沈毓民,如果现在允许一夫多妻,我猜你肯定不会跟她离婚的,是不是?”
      “……”
      “没话好说了?看来,还是我不好啊!我……不该……不该跟你……要是……要是给我妈妈知道了,她肯定……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说到最后一句,莫语欣已经泣不成声。
      这真是个尴尬的话题,沈毓民百口莫辩,见她哭得伤心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反反复复地哄着她说:“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要是我们两个换一换,你会这么容易就信了我的解释吗?你好好回忆回忆,哪次见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发火的?你根本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我的。”
      “小语,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怕失去你!”
      “既然你会这么想,那为何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的感受呢!我从小自由惯了,自从认识你之后,你什么都要知道,我在你眼里差不多是全透明的。可你呢,瞒着我的事不少吧?”
      “我现在哪还敢瞒你?再说,你也未必如你说的那样透明嘛!”
      “你什么意思?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沈毓民忽然笑了,看着兀自泪光莹莹的娇妻,斟词酌句地说道:“在我之前,你、你应该有过男朋友的。可是,我从来就没有问过你。这么跟你说,并非我想知道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更在乎现在的你。连菊影都在嘲笑我老牛吃嫩草了,实际上,更没有安全感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说是不是啊?”
      “你,你在说些什么呀?”莫语欣吃惊地望着他。
      “他是叫蒲云飞吧?不管你们因了何种原因分的手,当初总是爱过的。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菊影之于我就像蒲云飞之于你,这是我们永远都抹不去的经历。今天的确是我不对,我事先就该跟你打声招呼的。也怪我太要面子了,不肯当着菊影的面向你解释清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好不好?”
      莫语欣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道就你会说话。不过,再细想想“栖月楼”的格局,以及他跟骆菊影的关系,他想尽快结束通话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就算他实话实说了,自己心里也未必舒服。
      沈毓民见她不言不语的,知道她已想通了,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鼻尖,宠爱地责备道:“以后再怎么生气都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吃饭不回家的,还好小忆霜霜没在,否则,看样学样的,以后不开心了就用你的法子对付你,看你怎么办?”
      结束了这一番教诲,沈毓民俯下身去想要亲她的脸,谁知那脸泪痕斑斑的跟花猫似,忙去绞了块热毛巾过来就要替她擦脸。
      莫语欣不让,跟他抢毛巾没抢到,只能由着他替她擦了脸。这一擦之后,脸上的泪痕是擦干净了,颜色却更鲜艳了。
      沈毓民不觉心动,捧着那张嫩脸吻了许久,往她被子里钻了进来,顺手关了灯,颇有些得意地告诉她,“你能跟我生气说明你心里有我,我真的很开心。听话,不生气了,让老公好好抱抱你。”她略挣扎了几下一点效果也没有,也就乖乖顺从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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