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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0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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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歌莺管理女眷,又时不时插手侍者团的事,为彰显国后美德,她就用宽容治理的方式,让很多干活时提心吊胆的侍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上一位国后还是炎之焰神国主的王后,管理的那叫一个严格冷酷,哪像现在,想往哪溜达就往哪溜达,满皇城都是受惠于风国公主的受益人。
因此,兰珂就更有机会去堵截她所针对的相夫光子了,回回的,跑到面前无非是博取存在感,顺便加戏加戏再加戏。
这天,明妃楼院门大开,好不容易从内务苑得空的光子从一大清早就带着月橘他们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兰珂用那脏兮兮的脚踩入院落上的砖地时,还没人理会她。
她挑准时机,大跨一步:“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赤帝那么有城府,你‘心思单纯’的相夫光子不会喜欢吧?你如果喜欢,那平时就是假正经假单纯咯!还有啊,赤帝国主后花园里都是好出身的吧,比如那个青央,啧啧,只有你出身低贱!”
“多谢提醒,虽然这台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光子微微一笑,往花圃旁的长椅上悠然一坐:“你平时不是很喜欢让别人‘继续’吗,现在,请你继续,来,继续。”
“继续就继续!”兰珂一副怀疑口吻,藐视着相夫光子:“你觉得赤帝爱你,那是你觉得!如果让你站在赤帝的视角呢,他会爱上你这种人?在赤帝这得宠,是个女人都能做到,你明白了没?听说,火之国和其他国家的王室一样,国主都有‘一夫一妻多妾’的特权,这制度来源于古时候的神之国,但是,神之国古代封建啊,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你就不用妄想了。你以为,如果没有君王可以娶多个女人这条特权,你能名正言顺的跟着赤帝吗?到时候,人家只会和温柔贤惠母仪天下的歌莺比翼双飞,哪有你什么事啊?活在幻想里可还行?赤帝的后花园怎么都得起火吧,我就不信城里一群女的那么和平!”
“起火,自有国后打理,难道你想帮她?”
光子简单一句话,戳的兰珂满脸紫涨,接下来,这不安分的新来侍女就扯着嗓子报复起来:“你知道赤帝睡过几个女人吗?四个哟!睡四个,我觉得不多!可以说少了!毕竟是国主!哈哈哈,你想一个人独占,做梦!人家身边还有一群美女呢!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光子口渴了,干活到现在还没喝过水呢,接过月橘送来的暖茶,一面细品一面聆听兰珂的胡说八道。
“国主后花园个个出生高贵,只有一个贱婢!而且,只有四个被睡过,我觉得不多!可以说少了!毕竟是国主,国主的后花园啊!四个被睡过算少了!我真想问问赤帝!歌莺这个国后最后废不废?”
“这是唱的哪处啊?”光子哭笑不得,这兰珂不会打算用这个来碰瓷和诽谤吧?虽然,她十有八九干得出来。
“这是他证明的机会啊,反正让你相夫光子安心就行咯!”兰珂讥讽的狂笑:“我是好心!怕国主钟爱国后一个人!怕国主虐你!再说,你又不是正妻,和小三没区别!你们这种不正式的关系,我就不太接受!”
光子拍着长椅扶手笑倒:“不正式,小三,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怕我被虐,还是单纯的反对我和国主恩爱,只有你玖鸽兰珂自己最清楚。”
光子虽然想看,来意就很诡异的兰珂如何耍花样,可也没心情跟一个语无伦次的智障打嘴架,刚巧这时帝恒麾下身兼多项要职、其中就包括给国主跑腿传话的桔梗长歌带着礼盒来了,满脸的欢喜:“明夫人早安。”
“长歌,国主又让你给我送东西了?”
“夫人聪明,国主说,他生辰那天你送了亲手做的礼物给他,现在,他来回礼了。”
“有劳你亲自跑一趟,进来休息会吧。”光子起身将轻飘飘的檀木雕花小盒接了过来。
“属下还有其他任务执行,就不多做停留了,国主还说,等议事殿会议结束,他就来这里。”
“好吧,那你慢走。”
月橘橙心她们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挤成一团七嘴八舌,国主经常会送小礼物给明夫人,简直就成了夫妻俩日常的娱乐方式了。
光子并不避忌谁,芬芳浅淡的盒盖一开,里面是一小把一寸多长的头发,正红如血的颜色,和她脑袋上的一模一样,橙心失望的念叨为啥这次国主送头发,细心的月橘却能瞬间体会。
“古时候在神之国,夫妻有‘结发’一说,将彼此的头发绑在一起,象征夫妻情谊永存,琴瑟和鸣,夫人,国主将您视作他的发妻,这是独此一份的殊荣啊。”
“这不是殊荣,这是唯一。”光子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是胜过从前任何一个时刻的,几乎让她忘记了身边还站着哪些人,跟橙心要了剪刀,她从自己的头发中也削下一缕来,用盒子里的小红绳将彼此的头发绑在一起:“他身边或许会有很多女人,我也并非他的发妻,可是只要他心里只有我,只把我当做妻子,就足够了。”
“我的妈耶!”兰珂把最后一个字念成了第三声,外加一个取笑的表情,她此时此刻真想把相夫光子打到满脸开花,更想让自己的鄙视和唾弃气到对方炸肺:“我是彻头彻尾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这得意样儿是给我看呢?还是给国后听呢?演的真精彩啊!那个送头发的人,多少钱雇的?我也想雇一个,然后送来一张我和赤帝在床上睡觉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比你这小家子气的头发强多了!还发妻!我呸!发妻这称呼也是你能用的?全天下有谁不知道!赤帝的发妻只有歌莺一个!歌莺一个!歌莺一个!”
“兰珂,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你的本事还只是满嘴喷粪啊?”
兰珂见她如今当了明夫人硬气了,对着旧友连软话都不会说了,那叫一个气啊:“如果别人对我不善良,我就不会像你反应这么大,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恩琦上去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丑脸当即肿成了山:“我对你不善良了,请你依照你的说法,别有大的反应哦!”
兰珂看着恩琦怀里的长兵器,还是有些发憷,但脸上的疼又让她情绪激动:“你们都是不懂好赖的垃圾!我这次是好心来提醒你,来投奔你的!相夫光子你就这么对待投靠自己的朋友吗!”
“可别!”光子露出嫌弃和作呕的表情:“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用你一次,换来你百次不忠,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相夫光子你是在针对我吗?是想和我断绝往来吗!”
“玖鸽兰珂,你觉得到了现在我还跟你存在什么往来吗?背叛也好,绝交也好,都是你的选择,而且你自顾自的放弃我们的友情已经很多次了,我是不知道,被光之国扫地出门的你,为什么能到火之国,还进了皇城,我只想说,我今后的生活不需要你,请你远离我的视线,当然,我相信,你也巴不得逃离我的视线呢,那么,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我有任何的往来。”
千灯从来不懂吵架为何物,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罢了:“主动绝交的人,对于别人被动的绝交表示不满,这到底是人性的沦丧还是记忆的错乱?”
橙心恩琦被千灯逗得花枝乱颤,月橘和光子也忍俊不禁,这和谐欢乐的氛围,让兰珂浑身毛孔都快炸开了,她摆出一脸同情的样子,继续对光子发动猛攻:“我真心疼你。”
光子看了眼时间,拿兰珂消遣的无聊举措就到此为止吧,起身,往回走:“免了,有那闲工夫,还是多心疼你自己吧。”
“我们明夫人多得是人疼,整个光之国先不说,就讲这里吧,除了个别几个,有谁不念着我们夫人的好?我们夫人掉了一根头发!他们都心疼呢!知道你不信,毕竟你近视,眼睛里看到的都跟事实相反!”橙心可没打算放过她,和恩琦商量好了,等夫人一走,她们就把兰珂套麻袋里痛殴。
对着光子的背影不住跳骂,兰珂的嗓音本来就粗如公鸭,这一嘶吼,破音了,更是难听已极,不过她本人很得意,只要相夫光子能听见,听进心里,她的口水就没白流。掸掸手,她预备就这样得胜归去,去栖鸾苑领功请赏,不料,眼前倏地漆黑一片,在经过一阵漫长的拖拽后,似乎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
兰珂再也没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只觉得自己被当成仇人一样狠狠的殴打了一通。
兰珂以为,她不论走到哪,都会是宠儿,在光之国,有一个相夫光子送她生命之元,保她性命,对她掏心掏肺,到了这火之国,她吹飞之力都没费,就被第一族阀的夫人选为了心腹,说来她也奇怪,自己明明没干啥呀,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所以,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芳纪听说她气坏了明妃楼的人,又听说她被揍了一顿,只捡成功的那部分和女儿分享,而对兰珂的鼻青脸肿视若无睹。兰珂只好出声,为自己鸣不平,希望青夫人替她找相夫光子算账,结果,被芳纪否定了。
气到发狂的走在皇城小路上时,咬牙切齿的兰珂,耳边还回荡着朝雨芳纪那冷漠的语言:“我只付你应得的那部分,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是谁救了你一家的,我又没让你挨打,是她们动的手,有本事你自己找国主鸣冤叫屈去,还有,从后门走,如果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和你有关系,你全家就完蛋了!”
兰珂本来还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拿着青夫人的好处,却处处暗中帮着国后讲话,现在,她觉得自己的选择太对了,瞧瞧出身低贱的相夫光子,再看看跋扈泼妇的朝雨青央,果然,只有温柔宽厚识大体的国后最对她胃口!
“你是兰珂吗?”擦肩而过时,她被一个女孩叫住了,竟然是她兰珂的亲表姐,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她做上主的时候呢。
他乡遇亲人,兰珂显得很高兴,平时和表姐走的不远不近,感情一般,虽然表姐只比她大几个月,但因为祖母总是夸表姐而贬损她,兰珂心里就总是吃味,如今听说,表姐居然在这火之国皇城只是个底层的粗使侍女,她觉得自己更胜一筹,为此在沾沾自喜,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交流了彼此的近况,兰珂把该隐瞒的通通遮掩住,倒是表姐,一如既往的直肠子,心里兜不住啥秘密。
“然后我就被那些嫉妒我才能的天地盟赶出光之国了,说来也是我太单纯了,太信任他们了。”兰珂篡改着事实,一面顾影自怜的心疼自己。
表姐凡伊有些怀疑:“是吗?”
兰珂心下不快,表姐这是在明晃晃的质疑她吗:“提个醒,很早以前,那时候刚提天地盟,你记不记得我就跟你表示过,我说不喜欢,get不到,我跟你说,从我没做上主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他们,只是做了上主我想着总得和和气气,谁知道他们还是那么差劲。你明白了没?在这之前我也说过,二十几个人,以相夫光子为首,说实话我就没啥感觉。”
“好了好了,现在你都远离光之国了,天地盟的坏话就别说了。”
兰珂心里的不快更深,但这是和亲人的第一次重逢,她不想直接撕破脸,就换了个话题:“哦,对了,赤帝现在的后妃,你支持谁呀?选哪边效忠?”
“你说的支持是指?”
“就是支持她们哪个跟赤帝是一对啊!”
“我有自知之明啦,别说侍女,就算是国臣,我也无权对国主宠爱谁说三道四,也未必想效劳谁谁就要我,但你问我崇拜谁的话,那肯定是明夫人了,支持谁和国主,还是明夫人,你不知道,我半个月前刚来这的时候被青夫人欺负刁难,是明夫人看我挨冻受罪,帮我解围的,还领我去她的宫里喝热茶驱寒,让我避免一场大病。”
“呵呵,小恩小惠,那如果她没帮你,你又支持谁,如果是国后帮了你,你还支持谁?”
表姐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纠结这个:“这是两回事,谁帮我我就感激谁,假设是国后救的我,我依然觉得国主和明夫人最般配啊。”
兰珂恼火:“那是你觉得!别忘了我今天这样是谁害的!”
“我知道,可严格说起来,也是你先对不起人家的,人家没对你赶尽杀绝就很不错了,兰珂,你实在没理由记恨至今啊。”见表妹脸色越来越难看,表姐只好退让一步:“表姐也是为了你好,不要活在仇恨里,不值得,你现在放平心态听我说话,就不会生气了……我和一同进城的几个姐妹也讨论过这个,她们得知明夫人和赤帝国主的一些事情后,都说很有爱的……”
“暧昧和有爱不一样,他们看上去暧昧我承认,但和有爱不一样!”
“可是,威严霸气的赤帝国主,只有对明夫人才会说温情的话啊,很多人都发觉了。”
“话不能信,我说赤帝对她讲的话不能信!”
表姐那种感觉,如今更加得以确信了:“兰珂,你好像非常反感这一对啊,是我的错觉吗?”
兰珂也不想太露骨,就算是这么回事,她也不会直接承认的:“因为我觉得赤帝太神秘了,明夫人会不会受委屈,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是觉得爱人相处信任和安全感蛮重要的。”
“按你的说法,既然问题都出在国主那边,那歌莺国后一样会有这种‘危险’啊,你既然支持的是歌莺国后,又为什么对此视而不见呢?”
兰珂语塞,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话存在这么巨大的漏洞,对于“帝光”的逆反,她现在怕是要兜不住了:“就算我不支持他俩他俩不也在一起了吗!那问我干什么!”
皇城内虽然众说纷纭,立场思想各异,可还算风平浪静,虹端称赞这是国后管理的好,有国后管理这些女眷,才能让她们安分很多。
城内尚且和平,城外就没这么走运了,莫名其妙掀起了“帝光”的反对浪潮,游行队伍由年轻女性组成,拉着横幅四处呐喊抗议,兰珂有芳纪夫人提供的出入通行证,可以自由的去游行队里帮忙,这次,和在光之国抗议时使用的手法不同,当初是专门往相夫光子一个人身上泼脏水,现在,游行队的幕后首领打算换个方略,用一捧一踩的方式,去衬托出明夫人的差劲来。
有人甚至搭了台子,在外面铺天盖地的宣扬着统一的说辞:“与赤帝相得益彰者,必定有门当户对的条件,家世好的,礼仪教养才会好,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子,低调善良、待人友善、高贵优雅、礼仪守信、具高道德水平、有良好的情绪管理能力、有自信的气质、很有教养、多才多艺、温柔聪慧、忠于慈善事业、常年进行形体练习气质佳,既能够打理好皇城事务成为很精明的女主人,又能在丈夫面前展现自己小女人的一面,高雅气质的女性其实很少,上流社会受高端礼教的淑媛更符合上述这些,她必定有贫户女子所不具备的素质,很有礼貌,很有教养,是真正的淑女,不论讲话还是行为举止都慢慢的,柔柔的,软软的,笑不露齿行不露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贵族小姐的贵气,也有贵族小姐的娇气,温和的,待人接物必定非常亲切和气,而上述这些,又是因为自小家教严格而自然反映在身上的东西,一个女人身上所有的闪光点,体现在大家闺秀身上就是自然而然,体现在小门小户身上就必定是装出来的表象,因此我们的结论是,就只有和赤帝门当户对的女性,才配的上他,没有其他可能!你们听到这里,知道我们说的是谁了吧?没错,我们组织都觉得赤帝和明夫人的结合很假,像无脑电影里播放的白痴情节,压根不符合实际,两个人性格都那么强势,就算现在看不出问题,以后注定也是悲剧,再看看明夫人无法企及的歌莺国后,向来进退有度,懂得顾全大局,而且温柔有主见,她就知道什么时候退让服软,什么时候坚持自我,国后宽容大气,全都是因为她出身高贵,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们火国的君王啊!”
虽然组织上下都受雇,必须要支持这番理论,但也有不占少数的“自发支持者”,他们在戏台子上嚷嚷的人尽皆知,长篇论述,可台下的人,却未必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跟风逐流。
开始有反对的声音一拥而上,只是无组织性的抗议,终究不会持续太久,戏台子上的人,也不会任由这种反对迹象维持的太久。
“然而事实证明!除了家世不够好,你所阐述的这些优点!明夫人样样具备!反倒是国后!不会是你们硬贴上去的标签吧!”
“就是啊!明夫人一直都很大气!这跟家世有毛线关系啊!”
“一定要说家世的话!赤帝和千篇一律的名门淑女在一起,很闷的好吗!是找个花瓶对着瞅吗!”
“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这种不会被轻易走进心里的女人!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完美啊!比起小门小户的率性自由!这种约束多多的女人装的可能性才比较大吧!”
在更汹涌的反对意见诞生之前,戏台子上的组织赶忙调大扩音器的音量,面对全场咆哮:“因此!赤帝可能终其一生都得服从父亲的安排!不论是国与国的联姻!还是子承父业!所有的一切!综上所述!明夫人和赤帝完全不般配!他们的日子也不会长久!能和赤帝白头偕老的只能是歌莺国后或者青夫人!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