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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0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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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定是有预谋的策划,从光之国到火之国,反对两人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这不但是相夫光子不曾想过的,也是他炎之帝恒的疏忽。
赤帝已经派人去城外捉拿这些散播不良传言的无聊之人了,相夫光子没有插手,可心里却不大顺畅,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普通人,尤其,这种委屈还是从光之国一路蔓延到火之国的,每个声音,她都听得真儿真儿的,那些反对者,发出一致的口号,都快响彻域内外了,什么“我们绝不承认赤帝明夫人是一对”,又什么“赤帝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宁可他跟高贵的歌莺公主在一起”。虽然也有不少支持明夫人的声音,犀利回怼那些主动滋事的家伙“现实里人家赤帝明夫人就是两情相悦恩爱幸福的,是你们想不承认就能不承认的吗”……
各国王室都遵循神之国传统,王者有权多娶后妃,同时,出身低微者也不计其数,所以相夫光子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实例摆在眼前,这些人不去议论,独独针对她相夫光子一个?揪住出身血统,死活紧抓不放,就好像她出身不高,所有罪大恶极之事她就都参与了一份一样。
芳纪夫人从神庙会里请来的女尼讲师更是比那些游行队来的大胆,跑到皇城里公然开起嘲讽来了:“当了这么久的妃子了,还没怀上国主的孩子呢,天天伺候,也不怀孕,太可笑了。”
这个皇城里,永远不缺少流言的传播途径,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也有些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所以相夫光子一向做耳旁风,并不真去计较什么,只是这次女尼的讥讽,让她意识到一件事,不论在光之国还是火之国,她都是会做定期全身检查的,可近来数月,各种事情繁杂忙碌,堆积到一块儿几度让她透支了时间,便再也没工夫去体检了,今次她得空,到皇城体检院走了一趟,医师说她体内有用过“高浓度泊夫兰药膏”的迹象,泊夫兰本就不利于女性受孕,浓缩成精炼药膏后,更是效力加倍,大大降低女性怀孕的可能。
根据医师所说,这是她几个月来每天积累出的成果,而并非一朝一夕、偶尔所致,那么,问题就必然出自明妃楼,可能直接接触到明妃楼饮食的,只有她自己,还有橙心几个人啊,他们都是自己的心腹,最信赖的家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坑害自己的。
在打草惊蛇前,她只能求助冰绡替她调查这件事,连帝恒都暂时不敢惊动。冰绡手下能人异士良多,还有她个人的专属医师,那位医师奉命而来,悄悄检查了明夫人可能接触的所有食材、器物,最终确定,是一套茶具惹的祸。
这套茶具光子印象非常深,每天也属实在用,因为黑色的漆底上面描绘着紫藤和蔷薇,这些她平素最喜欢的花,当时,和很多赤帝送给她的贡品礼物放在一起,不算很显眼,但很能让她过目不忘。
医师检查后还说,这茶具的制作非常巧妙,最里层是玉瓷,中层是遇冷凝固、遇热融化的泊夫兰膏,最外层的漆,乍看之下稀松平常,可却能高效保留夹层的膏体药性、并隔绝一切草药气味,每天用此茶具饮水喝茶,就跟服食大量的泊夫兰一样,长此以往,自然无法成为一个母亲。
她又想起,自己独饮独食的只有睡前那碗安神茶,而每次帝恒来过夜,都是他亲自给她煮的。有些猜想,她本能的抗拒和惊恐,死都不愿意去怀疑他,可是见多识广,是炎之帝恒一贯具备的,难不成这次,他就看走了眼?
她坐在寝殿的椅子上,对着面前的这套茶具发呆,谁来叫她她都不说话,直到赤帝忙完国事,照例来她这里,她才微微抬起了眸。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朝夕相处,他熟悉她的一切,哪怕脸色稍有不对,他都能立即察觉。
光子任由他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探试温度,目光直愣愣的,空洞无亮:“你还记得这套茶具吗?”
“当然,你每天都用它喝安神茶。”
他的眼神如常明亮,没有一丝阴霾和暗光,她看着这样的他,心却一寸寸的缩紧,直到勒的她透不过气:“你能告诉我,它是谁进贡的吗?”
“我明天让他们看看明细记录,族阀们每个季度送来的东西都会放到一起,分门别类的时候,只能靠这些明细了。你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
光子随便拿出一只杯子,往桌面上一拍,啪嚓就碎了,她面无表情的拾起其中一个碎片,让帝恒看这中间的黑红色夹层:“是谁都不要紧,我现在只想问问你,我的丈夫,你知道这中间的东西是什么吗?”
帝恒疑惑,拿过碎片嗅了嗅:“好像是……一种草药,是泊夫兰。为什么这夹层里会有这种东西?这套茶具难道……”
“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套茶具有问题?!”她问出来了,她到现在还在害怕,万一他承认了呢?那么即便她再不想相信,又能逃避这现实吗?
“你是在怀疑我?”帝恒的目光也渐渐冷了下去:“告诉我,光子,你是在怀疑我吗?你以为,我担心你生下我的孩子,所以每天都用这个对付你,是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证明给我看啊,你见多识广,无所不能,事事周全小心,这套茶具如此特别,精明的你每天都用它来沏茶,却半点不对都没察觉吗?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傻瓜!所以我以为……我再傻都没有关系,你聪明就行了,因为这样,当有人要害我的时候,你就会提前制止悲剧的发生,可结果却是……”
“我承认,这是我的失察,但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工艺,光子,我们在一起多日,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也想相信你,可在一起的再久,我还是经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让我觉得,你像随时会消失的神一样,而且一旦走了,就不会再回头,帝恒,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可我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或者为我担心,或者嘲笑于我,都不是我想看见的,与其说是怀疑你,不如说……我是没有自信。”
帝恒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让相夫光子无法平静的话:“那么如果,真是我的意思,你会怎么样?”
“那我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任凭你如何伤我!我都要离开你!”她愤然起身,微微的颤抖让她看上去无助而脆弱,她在这城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带来的和自己一样根基不稳的四个人,还有她视为友人根本舍不得去牵累的冰绡,她以为她只剩下了一个丈夫,一个即便是国君,也会对她真心相待的男人。
但如果,这一切依旧是假象,那么她还有什么必要,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呢?
极好的家教,良好的成长环境,铸就了一个不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十分懂得礼数的炎之帝恒,哪怕再该有的激烈情绪,到他这里,也能很好的掩饰下来,他心平气和,走到光子面前,抬手抚摸她耳畔的发梢:“我知道,你不是多疑之人,你之所以怀疑我,也是因为我是虹端国主的儿子,应该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顾忌与立场、应该也担心一个异域来的国府奇才,诞下王子后会对火之国统治造成影响……你的担心和顾虑我都清楚,而我的担心也正在于此,我不想,你局限在既定的思维里,误解我,看错我。我炎之帝恒什么都不怕,别说你只是一个上主,就算你真的是光之国女王,为我生下了有着治世之才的儿子,又如何?你们不会撼动我一分一毫,我又何必跟自己的后代过不去?”
“那国后呢?”她的问,让他一怔,她则不打算住口:“同样是你的后代,你又为什么提防她?你以为,我怀疑你只是因为这样吗?国后和我不一样,虹端国主有多希望她生下你的孩子,你不是不清楚,那么你又在顾忌什么?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你不怕孩子的母亲如何,不怕孩子将来如何,那又为什么单单对歌莺这样?现在轮到了我,我跟歌莺在你眼里又有什么分别?!”
“相夫光子,给我适可而止,歌莺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和你谈论她。”
他的整张脸倏然冷酷下来,冰到连她都觉得陌生,自打两人开始同床共枕,这还是第一次让她产生了,这个男人并未同自己拉近多少心灵距离的感觉。
“我也不想谈论她,我就是怕,如果我的丈夫都不想让我有孩子,那我的婚姻,我的期待,不就是一场笑话吗?那我跟你,还有在一起过日子的必要吗?”
她的眼睛湿了,悲哀痛心的落着泪,倔强无声的呜咽着,他看着这样的她,心竟罕有的抽痛起来,在她转身跑掉以前,洞悉她下一步动作的帝恒将人拉入怀里紧紧拥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请你相信我,不管看上去,你和歌莺多么相似,实际都是截然不同的,我如何待她,是一回事,怎样对你,是另一回事,你们不同,根本无需放在一起衡量和比较,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就给我时间,让我证明自己。”
这天晚上,一直等到她入睡,帝恒才离开明妃楼。他一度诧然,光子何以介怀歌莺被提防着有孕一事,后来他想通了,两人虽然出身经历不同,但却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那就是她们各自涉及着故国的国府,而且程度甚深,必然是光子发现了歌莺的事,联想到自己,才会如此的惴惴不安。
他还记得睡前,光子请求他的事,她求他不要继续用药物伤害歌莺的身体,她不会不顾他的立场去揭穿什么,只希望他能收手,帝恒爽快的答应了,她则开心的笑弯了嘴角。就如她相信了自己没有在茶具上做手脚一样,对于帝恒的口头承诺,相夫光子显然也是深信不疑的。
炎之凿凿等在夜光之中,似乎早就料到了赤帝会走出这扇大门:“国主,已经查出来了,游行队,还有这次的茶具事件,都是朝雨族阀家的芳纪夫人干的。”
“继续查,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能逃过我双眼的东西,从那个隔绝漆下手,看样子并非本空间之物。”
“属下明白,那么国后那边……”
“照旧不变。”
一度比明妃楼气氛还紧张的,是朝雨族阀家,栖昧留下侄媳妇芳纪,很少苛责后辈的他,这次显得很是震怒,赤帝一发现是芳纪干的好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栖昧,让栖昧相当惶恐,他已经见识到这个年轻君主的厉害了,这次,无异于敲山震虎,他是要让他这个老臣知道,只要他想,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眷,就能平了他们朝雨家。
“族阀们进献的多数贡品,赤帝都留给明夫人,这不是秘密,明夫人只留寻常的用具,大多数都拿去救济民众,这也不是秘密,而明夫人喜欢喝茶,又喜欢紫藤和蔷薇花,这依然不是秘密!你既然知道这些,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把自己藏起来?你以为,那茶具就真能起到避孕凶器的作用?现在搬石砸脚,几乎牵累整个朝雨家,我该说你什么好!”
芳纪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讲不利索了,一味的跪地痛哭,乞求长辈宽恕与相救。
“之前,我就发现你行为不轨,可我没有声张,也没去阻止你,我的考虑是,为了火之国的社稷,炎之王室的血统,不能让这么精明又有经验的光之国女人生下赤帝的后代,她这么得宠,真的生了儿子,只怕理性为先的赤帝也会另眼相看,为了我们国家统治的稳固,我就当你是歪打正着了,谁知道你这么愚蠢,做事做的这么不干净!让人拿把柄!现在,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为了你的女儿,也为了朝雨家,你去找国主下跪认错!”
当时,帝恒正在国后的朝凤台里用午膳,平日,他遇到一些问题,即便心中有打算,也会询问她们的意见,问光子的时候比较多,因为那丫头是个直肠子,有话必讲,有想法藏不住,歌莺则含蓄得多,每次都表示自己要严守妇得、不妄议国事,今次,针对芳纪夫人给光子下药一事,他依然想听听国后的意见。
“歌莺只是一介女流,不懂这些尔虞我诈,我想,老天爷,自会保佑无辜善良的一方,也自会惩治作奸犯科的一类,国主也无需太过伤怀,明夫人的身子,只要好好调养,还是能生育的。”
“如果凡事,只需要祈求上天就能奏效的话,那倒真能省去不少麻烦。”他简单用了几口饭菜,用丝巾擦拭嘴角时,想起了一件事:“明妃楼里用的都是棉巾,更价廉,也更方便清洗,国后不妨一试。”
“是,歌莺谨遵教诲。”
多余的话题未等开始,就被芳纪夫人的叨扰给强行打断了,朝雨家的这位夫人是不分场合地点的,想干嘛就干嘛,连认罪下跪都弄得吵吵嚷嚷人尽皆知,也难怪她家的女儿那么能吵能闹了。
流言像不定性的风,不论蓄意还是无意,不会永远只朝着一个方向狂吹,就比如说明夫人一事闹开后,皇城内的舆论内容就转化成了对国后的质疑,人人皆道八成是国后担心明夫人受宠生子,才用泊夫兰坑人的。
城外的游行队刚刚被捕,没人继续往明夫人身上泼脏水,城内就局势大变,乾坤倒转,兰珂听闻后,就跟一条一天不发疯就憋得难受的疯狗一样,堵在内务苑大门口,当众吼着,想让总长难堪。
“歌莺国后不是那么没品的人!人家出身高贵,恶毒的事都该由别人去做!赤帝那么多那么多妃子呢,你也别和歌莺国后过不去,免得国臣和谁谁的不服你,能美好就美好,别把人想的那么恶毒!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就这么回事!”
“什么叫‘恶毒的事都该由别人去做’啊?你好像知道是谁做的,而且这件事八成就跟国后有关联,不然你不会说这种话的。”冰绡从旁边走出来,早就听说来了一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侍女,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呢,结果只是模样比别的姑娘黑,比别的姑娘丑而已。
青夫人刚刚听说母亲被赤帝带走,就一味的苛责光子,也没理会身边的兰珂为何话里话外帮衬国后:“相夫光子!如果不是你装柔弱!我的母亲也不会被抓!你不是好好的吗!就是避一下孕!又死不了!能怎么样啊!为了这件事你至于要杀我母亲吗!”
“我没有要杀她,更没有求她帮我避孕,做错了事情,不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过来埋怨受害的一方?青夫人,我和你无冤无仇,和你们朝雨家也是一样,希望你好自为之!”
兰珂这回得当着雇主的面表现一下了,加上怼光子,是她免费都乐于干的事儿:“青夫人,您太善良了,换我,绝对不会说的这么客气。”
“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来‘不是所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有修养和素质’,看来果然没错啊,兰珂侍女,这就是你所谓的贵族家教教育出来的?”
兰珂知道冰绡的地位,不敢和她对嘴,但也不想回应这让她愤怒的话,就闭口不言,当做没听见。
朝雨芳纪为了保住女儿的前程,一力承担,当着赤帝和明夫人还有冰绡公主的面,一再的发毒誓,说一切都是她这个当妈的干的,女儿毫不知情,至于理由,那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取而代之,独得专宠。
听得冰绡都觉得恶心了:“做坏事的人因果报应都不怕,又怎么可能在乎区区毒誓呢?你们这对母女啊,来了没多久,却为了一己私利成天到晚的蹿着高惹是生非,真当皇城是你朝雨家后花园了?还是当我们炎之一族都是瞎子?怎么说也是个贵妇,好歹有族阀一等夫人的头衔吧,怎么跟欢场老鸨一样俗不可耐呢?干尽了市井小民的无赖事,你女儿摊上你这样的母亲,有什么下场都不稀奇!”
“公主殿下,您失言了。”栖昧不得不开口护短,因为公主的话实在很戳朝雨的存在地位啊,他虽然不是老糊涂,可还是得向着自家人,能搞垮的绝不手软,搞不垮的,也不能任由其蹦跶,日后见缝插针便是,任人宰割,他栖昧就混不到今天这个地位了:“犯错的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其他的非议,请不要随意发出,我朝雨家为了火之国,世代效忠,鞠躬尽瘁,可不会担莫须有的污名!”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我不该牵涉朝雨家……但是老大人,你们家出了这么一个……老鸨不好听吧?虽然还是那么回事哈!出了这么一个女人,我也是匪夷所思的,你侄子当初挑媳妇怎么挑的啊……”
“冰绡王姐,我们言归正传吧。”最后,帝恒不得不把话题拽回来,他这个堂姐的口才他是见识过的,把栖昧活活气昏过去,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换其他的国臣,早就站不到此刻了。
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帝恒一旦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芳纪在他的律法下,已经触犯了死刑,青夫人爬到赤帝宫,又哭又求也没用,栖昧更是袖手旁观不发一言。
刑场上,赤帝大驾,亲自观刑,因为他料到了,父亲虹端必然会走这一遭,必然会从他的王令之下阻挠行刑。
一老一少两位君主,强硬对峙着,互不退让,炎之帝恒面对父亲时,也展现出不曾有过的严酷神情,虽然,他在十分钟以后转身离开了,可这冷漠的背影却忽然刺痛了虹端的双眼,作为父亲的他开始后悔,真的有必要为了增加对付相夫光子的筹码、保下一切反对光子的人,而和自己唯一的儿子闹成这样吗?
芳纪得以活命的结局,在帝恒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借此机会试探父亲一下,想不到,父亲真的来了这一遭,看来,他老人家是打定主意,反对自己和光子的事情了。
一进明妃楼,惆怅满面的女子就扑到他的怀里,这么主动的展示出脆弱的一面,在帝恒看来是不多见的,他轻轻搂着她,在她的耳边问怎么了。
“帝恒,我想独占你,从此刻开始,我再也不想让你去别的女人那里,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再也不要去别的女人那里了,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他捧着她的脸,看到她目光里的决绝和柔情,以往,就算她不喜欢与他人共侍国君,也从不会阻止他去其他后妃那里,像这样直白的表露出依恋和独占,还真的是有史以来头一遭,惊讶之余,他感到很欣慰:“不管什么原因,你肯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我只是表达我想要表达的,答应与否,兑现与否,还在于你。”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那就证明给我看。”
她当然不是头脑发热,她是冷静思考以后做出的决定,三个小时之前,她和冰绡刚刚离开赤帝宫,冰绡派出去暗查的人就带回了于她来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真相,原来,那茶具上面的花纹,还是虹端国主授意、由芳纪夫人找人绘制上去的,以往诸事可不再论,但这一次,虹端公公在她这个儿媳妇心口上,无异于狠插了一把毒刀,她以为,自己再不受待见,生了他老人家的孙子,总会让关系缓和一二吧,可惜,人家根本不稀罕她创造出来的孙子。
既然如此,她就如他所担心的那样,一辈子,独得他儿子的宠与爱吧!
内务苑,她牢牢把持在手里,不肯松懈一分一毫,原本,夜巡队和侍者团都是独立的组织,不过夜巡队多半直接听命于国主,侍者团最近又渐渐被国后拉拢了过去,光子就想着,一面固宠,一面从国后手里把这差事撬过来好了,反正如今,她不费吹灰,赤帝就心甘情愿的天天陪伴着她,而且,只陪着她,除了她相夫光子,不再去任何后妃的寝殿里过夜。
只要是能让炎之虹端难受的事,她都不妨做一做,哪怕只是放出个风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