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姐姐》》骑驴载酒

2、第二章 姐弟

　　“出来吧！别偷听了。”窦雅吐了吐小舌头，这才出来一头钻进姥姥的怀抱里一顿蹭。

　　姥姥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对着她说道：“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姐姐，以后多照顾点他。”

　　窦雅点点头，姥姥继续说道：“快点洗漱吧，吃完早饭去上学。”

　　窦雅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肖阳问道：“那他呢？”

　　“让他多睡会儿吧，歇两天让你舅舅去送他上学吧！”

　　肖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杆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喊着：“爸爸，爸爸……”

　　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四下看，这才发现不是家里。

　　姥姥听见声音走过来说道：“阳阳醒了，饿了吧，来，跟姥姥过来洗洗脸，咱们吃饭。”

　　肖阳笨拙地起身一点一点挪下床，朝姥姥走过去。

　　姥姥倒是惊奇于这孩子不哭不闹的，乖得和年龄太不符合。

　　吃完饭，肖阳又要和姥姥一起收拾桌碗，姥姥让他坐在一旁，他又拿起比自己还高的扫帚开始扫地，姥姥哭笑不得，但是又觉得有些心疼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懂得谨小慎微，察颜观色了。

　　窦雅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姥姥正在厨房做饭，她一眼瞥见了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的肖阳，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奇景。

　　窦雅便也懒得再去搭理。正准备离开，肖阳突然回头叫住他：“姐姐。”然后挪动着小短腿朝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

　　窦雅看他这么着急的模样，一时间心一软，被肖阳扑了个满怀，小男孩林林保住她的脖子，撒娇似的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一种滑腻感在脸上漾开。

　　窦雅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

　　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里划过，他嘀咕着：“弟弟”，然后看向怀里的肖阳，嘴角一扬，开心地说道：“叫姐姐。”

　　肖阳裂开小嘴，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

　　“再叫一遍。”

　　“姐姐。”

　　“撒个娇听听。”

　　“什么是撒娇？”

　　“……”

　　“以后你就是家里最小的了，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知道吗？”

　　肖阳乖巧地点点头。

　　“现在去把我的书包拿过来，姐姐要写作业了。”

　　然后就把肖阳往地上一放，肖阳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窦雅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肖阳正艰难地拖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斤两的书包奋力前行，那真的是一步一摔跤。

　　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涨红的小脸，窦雅觉得实在有趣，被逗得乐不可支，肖阳则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望着眼前这个不但不帮忙还抚掌大笑的窦雅，脸上闪过一丝懵懂，然后也跟着笑起来。

　　姥姥从厨房里钻出来，喊道：“准备吃饭了，小雅你带着阳阳洗洗手。”

　　窦雅马上回了一声：“知道了，姥姥。”

　　“舅舅舅妈他们又去约会了？”窦雅嘴里含着一块肉问道。

　　“小孩子别瞎打听大人的事，吃饭。”

　　说完姥姥笑咪咪地给肖阳夹了一块肉，肖阳马上也使劲儿地伸长了胳膊笨拙地夹了一块肉给姥姥，又夹了一块给窦雅，嘴里嘟囔着：“我们也约会。”

　　三个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作一团。

　　饭后，窦雅在书桌旁认真地写作业，肖阳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自己玩，窦雅偶尔回头看看他，肖阳看见她就会咧嘴笑，如果窦雅看得久一点，他就会张开两个小手跑过来抱住窦雅寻求一点温暖。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后肖阳就被送回了寄宿学校，每个周五的时候舅舅再把他接回来，肖海偶尔会带着零食，玩具之类的东西过来家里看看他。

　　窦雅有很长一段时间对肖海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总觉得这个人枉为人父，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太和善的，每一次对方总是亲昵地和她打招呼或者想摸摸她的头，她都是回以冷冰冰的态度。

　　临近期末考试，同学们一边埋头学习，一边也在偷偷商量着暑假去哪儿玩，或者学什么，窦雅呆呆地望着一个背影心里有一丝惆怅，白彩突然跑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吓得窦雅一激灵，笑骂道：“神经病啊！”

　　白彩不以为意问道：“复习的怎么样了？暑假去哪儿吗？”

　　窦雅随口道：“就那样啊！暑假宅在家里等着发霉。”

　　白彩道：“我感觉这次考试我要死了，算了，算了，不想了，临时抱佛脚吧！”然后灵光乍现似的想起什么说道：“你不是和我说你家新来了一个弟弟嘛。”

　　窦雅有气无力地道：“是啊，怎么啦？”

　　白彩兴致勃勃地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带出来见见？没准这就是我命中的王子。”

　　窦雅苦笑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少来，他才五岁！你不怕被逮进去啊！”

　　白彩却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老公养成记。”

　　窦雅无语，对着白彩竖起大拇指，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说的都对！”

　　白彩一脸幸福地双手合掌拖住歪向一侧的脑袋，说道：“快安排吧，姐的终身大事就靠你了。”

　　窦雅无奈道：“小小年纪的我竟然要背负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压力，哎，要不你再等两年，我生个老公给你可好？”

　　白彩给她一个白眼儿：“你先找个男人在说吧！”

　　窦雅懒得再理他，仍是转过头呆呆地望着那一个挺拔的身影。

　　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白彩说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看向窦雅，小声说道：“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偏偏喜欢这么个冷酷薄情的人。”

　　说完还不忘撇着嘴可惜似的摇摇头。

　　窦雅皱着眉看向她，白彩马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补救似的说着：“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吧！”然后飘然离去。

　　回到家里窦雅继续埋头复习，肖阳躺在床上也没睡着，自己玩了一会儿也翻身起来跑出去，看到还在学习的窦雅，扭着小屁股跑过去，两个小手扶在书桌上，歪着一颗小脑袋好奇地盯着她。

　　窦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回过头看着肖阳说道：“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肖阳回道：“等姐姐。”

　　窦雅嘟着嘴哄着他说道：“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乖。”

　　肖阳只是默默地垂着头站在那儿抠手，不说话也不离开。

　　窦雅觉得有些好笑，还想再说什么，正瞥见他光着一双小脚丫踩在地面上。连忙把他抱起来坐在腿上，肖阳也是趁机环住窦雅的脖颈，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陪她一起学习完。

　　窦雅复习完，准备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对他说道：“好了，我们回去睡觉。”

　　她低头一看，肖阳早已经进入梦乡了，还打起了小呼噜，窦雅轻轻托起他放到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才蹑手蹑脚地上床。

　　肖阳却突然眯着眼睛叫道：“姐姐。”

　　窦雅安抚地抱着他，肖阳在他怀里拱了几下就又睡着了。

　　直到考完试，窦雅才在家里睡了个天昏地暗，补足了睡眠。

　　白彩发消息问她：在家干嘛？

　　窦雅回复了她一条消息：补觉。

　　白彩光速回复了一句：无聊！

　　窦雅回道：呵呵！

　　白彩回复了个：哈哈！约吗？

　　窦雅问：去哪儿？

　　白彩：书局，记得带上我老公。

　　窦雅：……

　　难得窦雅要带着他出门，肖阳兴高采烈的迈着小腿儿紧紧跟着窦雅。

　　白彩远远地便迎过来，看也不看窦雅一眼，直接蹲下身子笑眯眯地逗弄肖阳，嘴里不住地夸赞：“你弟长得太帅了吧，就是一个小正太，长大了肯定要迷倒万千少女，真是跟你一点也不像。”

　　窦雅满头黑线，说道：“我怀疑你在侮辱我。”

　　白彩没有理她，对着肖阳又继续说道：“阳阳，我是你姐姐最好的朋友，你叫我……嗯……仙女姐姐就好。”

　　肖阳懵懂地看看窦雅，窦雅对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晃动了几下手指，表示：她脑子不好。

　　肖阳愣愣地看看窦雅，又看看白彩，觉得他们真幼稚。

　　白彩说道：“以后我有一个这样好看的儿子，我就知足了。”

　　窦雅说道：“你前两天不还说要当我弟妹的吗？”

　　白彩道：“当着孩子，给我留点颜面行吗？”

　　“颜面？你啥时候有过这东西？”

　　肖阳听到说自己是小孩子，莫名的有点生气，他辩解着说道：“我是男子汉，我可以保护姐姐。”

　　窦雅很是欣慰，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说道：“真不枉我疼你一场。”

　　白彩也是被他逗得一乐，说着：“真是太帅了，好喜欢。”

　　三个人在书局里待了一下午，天色渐晚了才分开。一路上肖阳一直无精打采地捂着肚子，窦雅怀疑是不是他肚子疼，赶忙问道：“你是不是肚子疼啊，阳阳？”

　　肖阳小脑袋拨浪鼓似的摇动着，仍是捂着肚子低头不语，窦雅恍然大悟道：“你是饿了吧！。”

　　然后在路边的超市里买了个面包递给他，并嘱咐道：“快吃，不然一会儿回去被姥姥发现又要被念叨个没完，不过老人家也是为你好，怕对你身体不好嘛。”

　　“姐姐也吃”，说着把面包往窦雅面前一推，窦雅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又推给肖阳。

　　余下的日子里窦雅要么是带个肖阳这个小跟屁虫和白彩鬼混一阵，要么就是和肖阳两个人宅在家里看剧。

　　一开始的时候很开心，但是越久越觉得无聊，她开始盼望起上学的日子来，尤其是她很想见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男孩子。

　　有时候窦雅会不自知地望着一个地方出神，然后莫名其妙地笑出来。

　　每次肖阳总是会晃着小脑袋凑过来，细细地打量她，想要从中挖掘出使窦雅开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每一次好像都不一样。

　　他记得发现姐姐第一次偷笑是望着课本上写满了公式的题，第二次是望着已经空了的水杯，第三次是望着手机上一张只有背影的照片，每一次都不一样。

　　肖阳完全摸不着规律，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姐姐喜欢这些，所以他都很用心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