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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一百八十七器物哪能当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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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翰栖话语刚落,众人皆是一震,迅速反应过来,齐齐提刀冲上去。
他说的没错,吾没有雕月,实力确实削弱一半。不过今时今日,吾可不是只会耍大刀的蛮狠武将。
就用那招吧,吾可从来没在活物上用过,今日就拿这些刺客做试验。
“风梏——”
江翰栖大喊一声,十几名刺客跳跃到半空中,还未落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空中。
耳边响起天女献的那句话:“感受身边的颤动,那是风,掌控它。”
“那是汝与生俱来的天赋。”
“胭脂——”
察觉不对,来不及出招的刺客,被一股无形的东西从鼻子嘴巴耳朵灌入内脏,来势汹汹的蔓延至四肢,暴露在空气中的肤色意外那无形的钻入,变成红粉色。
“——剿!”
江翰栖再次对那股力量下达命令,刺客在无法挣扎的过程,身体和内脏被拧成麻花,肌肤出呈现血粉红。
半空中十几个刺客以一种诡异的死法七窍流血,身子仿佛失去骨头一般“啪叽”一声拍在地面。
江翰栖惊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可思议的抬起双手,这就是,风的力量?
这些日子多亏了自己重拾法术的修炼,不然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咳咳!”
他咳嗽两声,嘴角隐约散发出一丝血腥味。天女献上次教吾使用风的力量,是透过她的灵气牵引,自己来,看来还是有些勉强。
从自己的世界里缓和过来,江翰栖转头把视线移到对面唯一的活口。
刺客首领看着同行的部下,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吊在半空中杀死,死相无比诡异,他的心理压力暴涨。
“说,谁派尔等来的?”
“唔!”
刺客首领眼见不妙,一咬牙,轰然倒地。
江翰栖立刻飞过去查看,那人已经自尽了,脸上的脸谱变成黑色。
该死!人死了,这下无从查起。
他嘴里藏了毒,看来是幕后黑手养的死士。
是谁想杀吾?这么大手笔,又是死士又是术士。
朝中大臣?还是他国君主?
毕竟吾施行的新政得罪的人太多,想杀吾的,不在少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江翰栖急匆匆的赶回皇宫。
天女献已经歇下了,麒麟守在门口,面色凝重,江翰栖急匆匆的脚步唤醒了他的思路。
“吾要吾全部的记忆,若汝同意,吾便允许汝留在她身边。”
麒麟冷笑:“吾留在她身边,不需要汝的允许。”
二人对峙中,互不相让,最后屋里传来一声咳嗽,麒麟眼睛雪亮,姐姐醒了。
他回头开门,就要进去,江翰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麒麟没了耐心,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眉心的红色疤痕一按,一阵剧烈疼痛袭来,眼前散过无数画面。
从自己诞生,到孕育出器灵,到封印鬼族,到最后被取走放进阿娘的肚子里。
江翰栖摇晃一下,往后一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原来吾真的是个器物。”
麒麟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笑道:“是啊,不仅是个器物,还是她耗费神力亲手打造的。若非汝的肉身和她的混元融合度这般高,吾们何必冒着鬼怪肆虐的危险,将汝从镇压鬼族的结界上取下来。”
“汝难道不觉得,摆在汝面前的人生似乎有很多条路,当汝决定要走这条路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回原来的路。”
江翰栖眼眶猩红,抬起眼难以置信的望向他。
“这条路,是尔辈安排好的!”
“是乐于他们,为汝安排的。”
麒麟否认道,眼角瞥过他泛红的衣袖,麒麟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汝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江惊才的。那本是天道谱写的命运,却生生被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汝,给改变了。江翰栖,汝的皇位坐不稳的,天道承认的紫微星,是江惊才。”
“他的治国之才,不比汝差,汝好好想想,若汝不存在,二十几年前的侯爵府,宗室无子,江惊才作为旁系唯一的子孙,就会是现在的小爵爷。”
“而当年坐落侯爵府的紫薇星位,其实是江惊才,不是汝。”
语罢,他勾起嘴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轻关上门,留下他一人站在那里。
江翰栖眼眶猩红,泪水蜂拥而出,他满目疮痍,握住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心中无数的恐惧,涌上心头。
江惊才,才应该是今日的侯爵,那也就是说,早晚有一天,他会代替自己,成为皇帝。
联想到今日遭受的刺杀,他的眼更红了。
不!不可能是他!他是吾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会做谋逆这种事情!他不会伤害吾的!他不可能派人刺杀吾!不可能!不可能!
阿风!阿风!对!吾还有阿风!
恐惧繁衍着,包裹他脆弱的内心,江翰栖失控般闯入屋内,麒麟正眉心对着眉心予她灵气。
天女献松开麒麟,视线渐渐明朗,一抬眼,便是精神崩溃,一脸绝望的江翰栖。
“阿风!”
“吾们和好好不好?”
江翰栖步履蹒跚,摔在她面前,挣扎着爬到她的身侧,哭着喊着:“杀人补元的事不提了,罗初一的事也不提了,哪怕吾就是一个器物,吾只要好好过完这辈子,这就够了。”
天女献见他这般模样,挑了挑眉,有些困惑。
江翰栖见她不答话,慌张道:“不好,是不是?”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患得患失,天女献扶起他,点点头:“好,不提了,都不提了。”
“就是不明白,江似飞的死已经让王潋烟抵消了,汝为何还这般讨厌罗初一?”
“为何?汝还好意思问吾为何?他跟汝不过几面之缘,汝却为了他,三番五次和吾吵架!吾能看他顺眼才怪。”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是无奈的摸摸他的脑袋瓜子,喊了一声:“云唐醋王。”
“是!吾就是爱吃醋!怎样!他站在汝身边,吾不砍死他,已经是天大的忍让了。”
江翰栖眼眶再次湿润,骂道:“吾就是讨厌罗初一,吾就是想让他死在牢里,永世不得超生。”
他哭着说道:“汝要是真的想放他出来,吾放,吾放!汝想要的吾都给,命都给汝。但汝不能抛下吾,离开吾。吾只有汝了!只剩汝了!阿风!不能不要吾!”
“吾们好好过日子,将来要个孩子,还有皎皎,小梨儿,乐于!吾们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比什么都好!”
麒麟在一旁,凉凉的提醒了一声。
“江翰栖,汝是法器成身,以汝的肉身,没办法用这具肉身生出后代。器物哪能当爹爹?”
听着他言语间的嘲笑,天女献瞪了他一眼,麒麟闭嘴,识趣的出了屋子。
江翰栖听完,面部表情彻底失控了。
“吾...吾不能有孩子!”
天女献摸摸他的脸,安抚道:“汝不是人类的□□之躯,也不是有生命的妖神一脉,汝是器灵。自然不可与生灵而言。”
“不!吾想有孩子,吾想和汝有个孩子!”
江翰栖无法接受,眼泪崩溃的流淌,天女献抱住他,安慰道:“吾们有皎皎,还有小梨儿,他们都是吾们的孩子。”
“可吾想要自己的孩子......”
听着他泣不成声,天女献摸摸他的脑袋,心中隐约难受。
“汝的身上,怎么都是血?”
天女献抱着他,感觉身上有些血腥之气,一看他的手臂和胸腔的衣物,竟满是干枯的血腥气。
江翰栖抱着她的腰,语气委屈极了。
“江惊才竟然派刺客刺杀朕!呜呜呜呜.....”
江惊才?不可能,他没理由这么做,侯爵府忠诚是出了名的,不能会做刺杀谋逆主君这种事情。
难道是为了白浅浅?可江翰栖放任白浅浅在丞相府,已经一年多没有发难了,这也不对啊。
她拍了拍他的背,轻抚道:“别怕,吾会保护汝的。”
“吾不怕,吾就是心里难受。”江翰栖在她腰上蹭了蹭眼泪。
天女献顺了顺他的发丝,思考一会儿,道:“这事有蹊跷,得细查。让白榆去吧,正好近日翡翠一事已了,他也闲空下来。”
江翰栖吸着鼻涕,情绪缓和过来:“听汝的.....”
“陛下,三公子求见!”
江翰栖正抱着天女献抹鼻涕,高效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让他进来。”
王子执进到龍冼殿,江翰栖已经擦干眼泪,恢复正常的面色,端坐在床边,天女献倚靠着软枕,面色疲惫的看着他。
姑姑面色似乎不大好,莫非去年吾杀了那鬼胎,对姑姑的身体,损伤极大?
“姑父,姑姑。”
他也不好多想,先向二人行礼,再来说今日在江中泛舟,所见之事。
“今日吾出门,见到龙傲天从礼部尚书的私船上下来,他极有可能与朝廷官员有所勾结,吾去查了今日游湖的船只,确认那是礼部尚书的私船。可那礼部尚书的母亲今日六十大寿,在场皆有人证,已经可以确认,和龙傲天见面的不是礼部尚书。”
“著儿那边先吾一步,已经进入马家大宅,蛰伏龙傲天身侧了。”
“礼部尚书?”
江翰栖挑眉,沉思片刻,道:“他不在场,也有可能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和龙傲天见面。给朕继续查,不止礼部尚书,朝中所有官居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派鹰犬前去盯梢,派人一个个在屁股后追踪,上茅房都不能放过。”
天女献拉了拉他的袖子,细语道:“重要的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云阳龙氏了。王夜笙和王潋烟就是一个教训。”
江翰栖点点头,转头提醒了一下:“对,小执子,绝对不能让马氏,成为第二个扎根朝野的云阳龙氏。”
“是。”
王子执顿了顿,又提醒道:“按照姑父的吩咐,臣顺藤摸瓜,已经查出十几位三品之下的官员曾与王潋烟关系密切。再多几个月,只要全部查明,便能寻个罪名,将其替拉下大狱,换成自己人。届时王潋烟和王夜笙,之前埋根朝野的弦,便可全部扯断。”
“呕!”
天女献突如其来的恶心,猛地干呕了一声。
江翰栖猛地回头,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缓了缓恶心,随口道:“龙傲天上通朝廷,下通民间,江湖中也有不少至交,此人过于优秀,小小年纪能够从一个旁支的旁支脱颖而出,并将马家这么大的家族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将马家发展到新的高峰。可见此人处事迅速,极其有担当,手段高明。如果可以,招募他,对汝未来的大业,会有助力。”
王子执听完,轻声开口:“吾…吾还听说,龙傲天曾经和马笠姝有婚约,若真的让他们二人成婚,如此一来,他在马氏的位置就更稳了。若姑姑姑父想要招募他,是否该好好打算一番?”
天女献远远的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哦?小执子这么问,便是已经有了主意?说来听听。”
“吾提议,让马笠姝上任女官,国朝法律有规定,官籍一定,女子三年内不可成婚,在坐稳职位之后,方可行婚嫁之事。这条法律,本就是为了帮助那些被婚姻掌控的女子,而立下的。”
“这样一来,那马笠姝三年内便不可成亲。而且,她对养殖行业,庄稼蔬果这一方面,十分有心得,马家近几年在庄稼种植一方面的成就,她功不可没。”
“尤其是近几年,六国时兴的小麦也是马氏研发的,姑父不妨给她个司耕之职,种种庄稼什么的,也不算在朝中担任什么要职,更无须担心她把持朝政。”
王子执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红。
江翰栖和天女献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噗!”
他一脸错愕:“姑父姑姑笑什么?”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二人对近日坊间传闻,也略有耳闻,马氏家主马笠姝,对国师府三公子穷追不舍,那三公子还总是惯着这小姑娘,跟在屁股后面,原因嘛,谁人不知呢?
毕竟国师府的三公子,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近男色。若不是心中有她,怎会任由一介小女子,追在屁股后面,任由她缠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