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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让你孤单 ...

  •   很快到了春节。春节时候,小姨的餐厅是最忙的时候,医院也是最忙的时候,冯爸爸要在餐厅帮忙,冯妈妈和冯程程都在医院忙翻了天。除夕那天下班后,陈阳给冯程程打了个电话告别,冯程程是要在上海陪父母过春节的,而他要回老家陪伴父亲,还有给去世的奶奶和妈妈祭祖。
      “除夕的车票真难抢。”陈阳说。
      冯程程说:“那你开我的车回去吧,这样路上方便。”
      陈阳推辞说:“不用了吧,我已经买好来回的票了,坐高铁就行,几个小时,很方便的。”而且开她的车,被人知道很不好的,当然这句话不能告诉冯程程。
      “那你等我一下,我下班过来找你,有一个新年礼物送给你。”
      冯程程下班后,直奔陈阳家,车开进小区停好,陈阳已经在楼下等她,身旁是一个行李箱。冯程程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包裹。陈阳看冯程程不太好拿的样子,便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包装盒用深色的锦缎外套包装着,里面是啥,看不到内容,神秘兮兮的。进了电梯,到了门口,陈阳按开了指纹锁,便进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才问:“这里面什么东西?”
      冯程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递给陈阳,甜甜地说:“这是一份送给你的礼物,得由你来拆!”
      陈阳从善如流地拆开了包装,拿出了里面精心包裹的礼物。
      是一幅油画。
      陈阳徐徐展开这幅油画,看着画轴渐渐展现出的年轻女人,眼光湿热。她留着长长的黑发,眉目清秀,眼神温柔,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站在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正对着他温柔而甜美地笑着。那神态,那身影,那笑容,恍然就是他逝去的母亲年轻时的样子。母亲从前的照片已经全都没有了,这幅惟妙惟肖,生动逼真的油画画像,仿佛又让母亲在他的眼前复活了。一时间,陈阳感到自己血管里跳动着激流,蕴藏着一股炽热的力量,手和背不禁有些微微发抖。
      他听到冯程程站在他身后,轻轻地说,“我们把它挂起来吧!”
      陈阳把母亲的油画画像,挂在客厅。
      “程程,你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
      冯程程说:“你告诉过我,你长得更像你的母亲。我就拿着你的照片,交给了我一个专业做摄影的朋友,她帮我找到一位画家,以你的照片为蓝本,先做3D动态模型,最后画成了油画。画成功后,我把它买了下来,今天刚拿到,算作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希望你喜欢!”
      陈阳触动极了,深深地望着冯程程:“花了多少钱?”
      冯程程笑着说:“有些东西,可不能用钱来衡量价值的。”冯程程话没说完,就被陈阳揽进了怀抱里。
      陈阳紧紧搂着她,低声地,重复地说:“我要怎么感激你?”
      冯程程任他抱着,安静地感受他带给她的温暖,回复他:“我才不要你的感激。”
      陈阳于是放开她,似乎仔细地端详着冯程程,看了好半天,温热的手便抚摸着她的头发,触上她的耳朵,捧起她的脸庞,低头轻柔地吻了下去。
      许久后,冯程程挣脱他,仿佛寻找答案地问:“你是真爱我吗?不是被我感动的那种。”
      陈阳点点头:“是。”
      冯程程嫣然一笑,眼神亮晶晶地闪耀着光彩:“你不可以后悔!”
      陈阳看着这样的冯程程,又感动,又感激,悠悠地感叹:“我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冯医生,你不能抛弃我,必须对我负责?”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陈阳忽然想到,火车快到点了。磨蹭这一会儿,快来不及赶车。于是冯程程提议,她开车送他去车站,去往车站的路上超级堵车,仿佛世界上的人都拥挤到车站来了似的。陈阳看了下手表,又望着外面长长静止的车队,忽然说:“照着这速度,现在来不及了吧,火车都快开了。”
      冯程程说:“那怎么办啊?都怪我,太磨叽了,耽误了你的时间。要不你改签下一趟,可以吗?”
      陈阳思考了一会儿,说:“程程,想不想一起回老家看看?”
      冯程程犹豫着:“现在买票,来不及了吧?”
      陈阳说:“开车走吧。长途车,我来开。就是你爸妈那里,需要解释一下。”
      爸妈呀,其实很好解释。就说去旅游了,反正他们也忙得很。

      于是下一个路口,冯程程调转了车头,靠边停车,换陈阳来开车,她坐到了副驾驶位。
      这一晚,他们两人一路开一路停,差不多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到武汉市区。陈阳看上去疲惫极了,冯程程在路上睡了一觉,精神还好。于是大年初一的清晨,冯程程把陈阳送到了家门口,才回去。陈阳在分别时,邀请她去他家吃个饭歇一会儿再走,她拒绝了,理由是一晚上行色匆匆,脸色太差,形容不整,需要好好补个觉才能见人。陈阳笑了笑,没有勉强,就道别下了车。

      少女时代渴望的人,渴望的笑容,渴望的怀抱,于今夜起,此后通通都属于她。这一切感觉都太不真实了,以至于回到武汉的家后,冯程程第一时间并不是休息,而是给许佩瑶打视频电话,报告了此事。
      许佩瑶也被冯程程的壮举惊呆了:“你是说,你花了八万块钱,找人画了一幅陈阳妈妈的画像?”
      “是的,不过你不许告诉别人,更不能告诉陈阳。我怕他觉得我乱花钱。”
      许佩瑶听了后服气极了,半天不出声,最后感慨地说:“陈阳遇到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
      冯程程得意地说:“那是!”
      许佩瑶立刻转了脸:“那你现在在哪里?”
      冯程程答得飞快:“我在我家啊,我刚回来。”
      许佩瑶八卦地问:“他有没有以身相许?一般这种情况下......”
      冯程程尴尬地打断她:“再见!”
      洗漱完后,冯程程躺在床上,开始想入非非,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经过。是啊,陈阳没有太主动耶。她记得他先是拥抱了她许久,然后他们俩都有些饿了,然后一路上都是专注地在开车,然后到了他家,然后告别再见。冯程程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陈阳的照片看了半天,想得有些睡不着,于是给许佩瑶发信息。
      冯程程:你觉得陈阳是真的喜欢我吗?他会不会只是被我感动了?
      许佩瑶:干嘛这么问?你嫌他太正人君子了?
      冯程程:无语。我害怕因为感动而来的感情,不长久。
      许佩瑶: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很多,做蠢事,说傻话。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都不想,早点睡觉。
      许佩瑶:然后明天精神抖擞地驯服他。

      这一觉,冯程程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的她终于穿上了鞋子,不再光着脚;梦里的她,穿着高中生校服,走在校园里,迎头遇到了十六岁的陈阳;梦里的她,这次终于不再低下头,而是迎面向他走去。陈阳站在篮球场边那棵树下,眼神清澈,青春阳光,令人为之心动。她向他走过去,笑着说:“陈同学,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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