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雾》白野湛云

7、旧人

　　从衙门出来的二人，默默将案子整理了一下。已是傍晚，天边余晖洒落在二人身上，温暖如初，却无心欣赏。
　　此案疑点有三，一是凶手的动机。是羡慕花季少女还是单纯的只想杀人呢，或者说想炼制邪术？
　　二是为什么凶手会在林家报官前后才在后院放置林月光的遗物，是想给林家报复还是带来恐慌。其他女孩的遭遇几乎大同小异，异就是并没有特意造成恐吓，其余都是有人闻到尸臭味后发现报官。只有林家才有的特殊，是一时兴起还是专门计划？
　　三是眼球，那奇怪的撕裂痕迹，是在被害者还有意识时生生撕扯下来的，又好像时而凶狠时而缓慢，是最后的旖旎和怜惜，还是折磨？是否会有一丝后悔呢？又比如，他为什么要留下眼球还有生前的衣饰呢？
　　罗宣璟向苏兴瑜说了自己的疑点和猜测，奈何线索太少，现提供的信息疑点和漏洞太多，毫无头绪，事情似乎就陷在一个死胡同里，豪无转机。
　　罗宣璟看苏兴瑜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好心的提议道：“不如先去酒楼吃个饭吧，饭都没吃呢。”
　　苏兴瑜欣然答应了。

　　二人心事重重的来到附近一家小菜馆里，虽小却干净。转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却不料转角处遇惊喜，猝不及防打乱了苏兴瑜的心。
　　看着这个衣着不凡，身材高大，神情有些痴醉的俊郎男人，眼里带着侵略性贪婪的盯着苏兴瑜，犹如看到香饽饽般。她被盯得心里发毛，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低低骂了句脏话。
　　罗宣璟不适的皱了皱眉，心里猜测那人的身份。
　　沉吟片刻，刚想开口说话问他想干嘛，便看到那个男人死命过来飞扑苏兴瑜，像离弦的箭一般。还没碰到苏兴瑜时，她反应迅速地用力一脚踢，恰好踢到他的胸口，他如断线的珠子一样，被踢出去三四米。
　　……晦气，碰上这人。
　　苏兴瑜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仰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刚想直接拉罗宣璟走，无视他时。
　　莫时像个痴狂的疯子一般，病入膏肓，低吼道：“我爱你，我爱你！我追求了你那么久，疯了一样几乎每天说爱你，你却连看一眼都不舍得！”他笑着笑着竟然就哭了。
　　“莫时，有病啊。瞎嚷嚷什么。”
　　她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是鄙夷不屑、厌恶至极，没有掩饰。没有丝毫傲气和高高在上的神情，只是单纯的讨厌而已。
　　苏兴瑜直勾勾盯着莫时，不屑的勾起嘴角，脸上毫无笑意，讽刺道：“呵，爱什么？这就是你从京都跟到扬州的原因，然后故意制造偶遇？”她却把“跟”和“故意”两字咬重，似在强调。
　　莫时抬头脸上满是惶恐和呆滞，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神情。这点自然没逃过两人的眼睛。
　　“是啊，你都没有半点动摇吗？”莫时虚情假意，浮夸的假装抹眼泪道。
　　“真虚伪，你恶心到我想吐。还有，每天在我身边说爱我，问我千万遍，问得我都烦了，你也烦了，对吧。”明明是反问，却已经在肯定了。
　　苏兴瑜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说，没给莫时反应的机会，又冷冷的说：“虚伪说的就是你，非要去散播我的坏话，然后又说爱我的人只有你了，什么意思？钓我呗。我很好欺负？。”
　　几句话就逆转了局势，被拆穿的莫时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撕破脸皮咆哮的说：“你旁边那个男人不就是你骗来的吗？你也配？贱人的野种就是矫情。”
　　苏兴瑜脸上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眼中满是杀意，面布冰霜。
　　但有人远比她更快，不知莫时哪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精，让原本不动如山的罗宣璟直接提刀刺入了莫时的腹部，而后拔出。罗宣璟：“造谣之人，毕会有所伐。闭嘴吧。”
　　莫时不死不休地，面目狰狞，扭曲的大笑：“哈哈哈，不明底细也敢靠近！！！”显然是彻底疯了。

　　苏兴瑜直接目瞪口呆，没想到罗宣璟会直接动手。刀刺在大概二寸左右的样子，血汩汩的流淌，鲜红色很快染湿周围。衬得莫时脸色更苍白到虚脱。
　　她很快反应过来后，拿过罗宣璟的刀，手握刀鞘，刀尖还沾满了血，直对莫时，眼神凶残仰起下巴：“还不快滚蛋，不然我的刀嗜血成魔，饥渴难耐了呢。”
　　莫时赶紧招来远处的手下把他背走了。眼里似乎有些不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像要把他们吞噬入肚。
　　他的小厮很强壮，长得很粗犷。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苏兴瑜，寒光乍现，眼神如刀，似要把她千刀万剐，这点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连罗宣璟都感受到了，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
　　不过，他们很快就脱离了罗宣璟的视线。
　　苏兴瑜把刀递给罗宣璟，微表歉意低头诚恳道：“抱歉啊，见丑了。借用一下你的刀。”
　　罗宣璟轻轻摇摇头，面色温和，道：“不用，不用和我道歉。你没事吧？别太在意了。”
　　她愣了一下，勉强扯了扯嘴角说没事。抬头似是在感慨万千。
　　“谢谢啊。”
　　罗宣璟没问，估计苏兴瑜也不想说，问了也没什么用，白费。耸耸肩，还是当个单纯的看客吧。
　　天色渐浓，天空的东边全是漆黑一片，而西边则伴有余晖洒落，各不相顾，谁也不耽误谁，很是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