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82、醒来

　　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到角角的耳朵里，那是幸灾乐祸的嘲讽：“啊，丑小鸭，你的测试可算是出结果了，这么长时间呀？是连老蚌壳都评价不出这么差的等级了吗？诶呀，不是是……你刚才是睡着了吗？哈哈哈哈，你也太宽心了吧，是因为早知道结果差，所以不抱希望了吗？”

　　角角的意识回炉，脑筋渐渐变得清醒起来，周围的声音也清晰了，那不只是一个声音，而是嘈杂的，很多人在说话。

　　有好心的，温柔关心的声音是这样的：“别楞着了，赶快看结果呀，到底如何？”

　　也有语气差的：“是呀是呀，看完就出来，别浪费时间呐。总不是想住里头了吧？”这位是等在后面，估计已经着急了。

　　角角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尽快从昏倒的迷茫中清醒起来。

　　等等……
　　这个场景有些熟……

　　角角四下张望一圈，旁边是一群围拢着、眼睁睁看着她的年轻面孔，都是鲛人，那尖尖的耳朵，那幻彩的鳞片，那飘逸的鱼尾……

　　她之前是在陆地上的呀，是在公司里，现在怎么会来到了海底？角角低头看到了自己墨绿色的鱼尾……连她也是鲛人形态！

　　再抬头看看那只有一人多高的空间，哦，这是珍珠蚌里面，在海底长大的鲛人不会认不出，虽说珍珠珍贵，陆上的人多是人工养殖，

　　但大型蚌还是极稀有，因为人类养殖是杀蚌取珠，可海底不同，海底鲛人能沟通蚌壳，取走珍珠而不伤贝类本身，所以，大个的蚌不少见，老蚌也有一些。小鲛人们游戏的时候，躲在蚌壳里，只要小心些，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是被夹了尾巴，卡住耳朵一类。

　　角角回身一看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在老蚌壳里面……一颗巨大的珍珠……旁边还有鲛人同学们围观……

　　似曾相识……

　　不，不对，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这是……18岁时的鲛人能力测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做梦吗？
　　还是她在昏倒时被人运到了海底？是她生病了，需要回海底康复，还是她因为身体机能下降，暴露了鲛人形态，被扔回海里？或是妖族发现她了，把她弄回海底有什么阴谋？

　　不，不，角角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些推论，海底已经变成废墟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让海底一夜之间恢复原状，就算海底恢复了，这些鲛人们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所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听到角角内心的挣扎，没人。
　　其他人都那么真实，好像他们才是现实，角角只是误闯进来的幽魂，一个不知已经飘向何处的幽灵，又回到了一个18岁的小鲛人的身体，占据的她的躯壳，没人知晓。

　　角角是恐慌的，她是惶恐的，这一切太真实了，这些鲛人们都太真实了，老蚌壳的触感也太真实了。

　　似乎，只有她的那些记忆才是飘缈的。

　　不管内心如何挣扎，如何抓狂，如何迷茫，角角从小养成的那种躲在角落里的丑小鸭的习惯让她惯于外表平静，呆愣愣的。

　　幸好，丑小鸭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倒是没什么周围同学觉察出怪异，大家还在调侃着测试的事情，嘻嘻哈哈的青春面庞，没有半点未来不久会发生翻天巨变的预知，也没有角角记忆中那种灰败的脸色。这是鲜活的，美好的世界，是少年不知愁的日子。

　　角角动了动手指，握紧的拳头上的指甲用力扎了扎手心——疼痛是真实的。

　　没有任何占用他人身体后的阻隔，也没有梦中的虚无感，更没有在陆地上时每次想起海底同学和朋友的那种由心而发的刺痛，只有真实的，干脆的，简单的——疼。

　　这是……现实？

　　角角开始分不清自己有没有去陆地了。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