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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卧槽!”那女人的丈夫倒抽口气。

      他本来不怎么怀疑孟舒意,毕竟挨打三人一致指认的是孔檐,而他刚刚让孟舒意放量子兽,单纯就是想给自己老婆解围,结果现下看到这大鲸鱼,他心里愣是涌出一股酸劲儿。

      大多数向导的量子兽都没什么战斗力,譬如他自己的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而就算是哨兵,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凝出这么大的战斗型量子兽,何况对方只是个学生向导!

      他被眼前这几乎占满整间办公室的巨大虎鲸震慑得连退几步,忽然觉得如果是自己被这么个大玩意打了,八成也不敢说实话。

      他看向一脸坦然的孟舒意和旁边瘦不拉几的孔檐,心想这事实在不好办。

      他琢磨着中间的弯弯绕绕,跟他站一块的女人却再度控制不住情绪,看见鲸鱼立马就怒了,骂骂咧咧就要朝孟舒意动手。

      “就算量子兽都是深海系的,也不能说打人的一定是孟同学。”校警拉住她,顺势站在俩人中间防止他们再起冲突:“赵志满和另外两个挨打的同学都说伤他们的是一只章鱼,而且从伤痕鉴定来看也确实符合描述。”他把一份刚刚送过来的资料放进女人手里:“三位同学身上有类似捆绑的勒痕,这并不符合虎鲸的攻击方式。”

      “是啊,志满妈妈确实是误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班主任,这时候走了进来。

      别人不知道孟舒意昨晚为什么请假,她作为班主任却非常清楚,主要她也觉得孟舒意不至于掺和这事,之前她把孟舒意和那个高个儿安排在一桌,就是因为知道班里这些混混挺憷孟舒意的,而孟舒意则懒得搭理他们。

      她朝那两个家长点了点头,说:“孟舒意昨天晚自习请假是因为妈妈来看他了。”

      “他家在外地,父母工作又忙,每个月只能来逢城看他一回,每次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尤其他妈妈,多说能待一个晚上,所以孟舒意几乎每个月都会请假。”

      她晃了晃手机,对校警说:“刚才我出去给孟舒意的妈妈打了电话,她妈妈说昨晚孟舒意差不多六点半到家,那时候她正在开视频会议,孟舒意路过的时候露了面,会议室的人都能作证。”她看向孟舒意,带着些安抚:“你妈妈太忙了,我刚打电话本来想让她过来,但她着急回去工作,这会儿都下高速了。”

      孟舒意朝班主任投去礼貌一笑,他本来就跟这件事没关系,也知道自己有人证,所以刚刚放量子兽时并没有什么压力,他甚至从头到尾只是想逗逗孔檐而已。

      尤其这会儿,他看着孔檐表情从怀疑到惊讶,再到迷惑,中间几次表情变化鲜明,一时竟叫人分不清这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问心无愧。

      孟舒意觉得这事这人都愈发有趣,对面那对家长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孔檐有孟舒意作证,孟舒意有妈妈和同事作证,俩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那三个挨打的却连个人证或监控也没有,这样一来,他们不仅可能要白挨这顿揍,更甚至还要为亲口承认霸·凌过孔檐的事负责!

      而以赵志满以往记过的情况,如果这次再被记过,很可能连毕业都困难了!

      “操!”赵志满爸爸低骂一句:“如果我儿子有撒谎的嫌疑,那你们那些人证也一样有可能撒谎!”他阴着脸看校警:“照你们现在调查结果,姓孟的和姓孔的没一个有嫌疑,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人到底是谁打的?”

      “总不能是他妈空气吧!”

      “都tm一帮傻x!”赵志满妈妈把伤情鉴定往桌上一拍,怒瞪办公室里的众人,“要真有诚意查,就让校医去姓孔的和姓孟的精神海里转一圈,看看到底跟这事有没关系!”

      她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静了一秒。

      精神海又名精神图景,是哨兵精神世界的具象化,在十八岁成熟期到来之前,它们的状态相对来说比较脆弱,外人的每一次下潜都有可能带来不可预估的损害,因此除了必要的医疗和一些特殊事件,律法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潜入青少年的精神海域,甚至信口一说都有可能被警告问责。

      像赵志满妈妈这样直接在警务处嚷嚷的,说严重点直接抓起来都不为过。校警的表情严肃起来,班主任也跟着有点紧张,唯有孔檐,因为觉醒得晚,对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十分了解,表情依旧懵懂。

      他不明所以地看看周围,不经意瞄到孟舒意,站在他的角度看对方的眼镜片有点反光,看不清眼神,却能清楚地在这人微微勾起的唇边品出几分笑意。

      那女人的丈夫见状不好,赶紧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女人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嘴,随即扔下一句“反正你们必须给个交代”,就夹着包,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这事最终以赵志满家长自己罢手为告终,其实大家都明白,事情本质就是学生打架,按照塔校当时的管理标准,抓到人了最多也就是记个过,关几天禁闭。现在找不到打人的,学校这边理亏,多少能网开一面,只给三个挨打的在霸··凌孔檐这件事上记过,但不会开除。

      谁家的孩子谁清楚,那些家长嘴上说着要找人,其实心里也怕找到了,最后查清楚的却是他们孩子欺负人在先,到时候对方说不定连处分也没有,反倒是他们孩子得灰溜溜从塔校滚蛋。

      现下的情况于他们而言利大于弊,三对家长互相通了气,分析之后,也就没再来学校闹过。倒是赵志满因为当时被章鱼吓出来的毛病,没多久就休学转去调养院了。

      至于那天的最后,孔檐还是没能去军训,校医说他因为头两天情绪起伏过大,可能会把差不多好了的觉醒综合征重新勾起来甚至变得更重。

      觉醒综合征本来就因人而异,没什么特效的治疗方式,不过如果有跟匹配度比较高的向导,或许可以缓解或者缩短这个周期。

      但匹配度高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何况就算找到了人,对方也未必愿意帮忙,孔檐不抱希望,攥着校医给开的向导素走出了校医处。

      高一新生们正以班级为单位在操场列队,头戴迷彩帽的同学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满怀期待,孔檐站在操场的一侧,听讲台上系主任话筒里发出的嗡嗡声,心情说不上差,却总归有些失落。

      其实他原先也暗戳戳想过能在军训那几天里交一两个朋友,往后三年至少有个能说话的,不至于太孤单。

      他抿抿嘴,听见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

      “吃饭去么?”孟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里,他走过来站在孔檐旁边,跟这人一起朝操场方向看,“学校门口的季师傅拉面还不错。”

      他早自习就被叫出来了,没赶上早饭,这会儿也觉得有点饿。

      孔檐偏头,看见阳光从对方的鼻子旁洒下来,把整个侧影都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这个向导会不会刚好与他匹配度很高?

      孔檐脑袋里忽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继而摇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呢。何况校医也说了,遇见匹配度很高的向导,会由内而外地想跟对方黏在一起,就这一点来看,他俩就断然没这个可能。

      他转身往前走,半晌说:“我请你吧。”

      虽然这人在警务处里的做事风格让人不太理解,但总的来说还是帮他作了证。

      “好啊。”孟舒意拎着手里的伞,心情难得愉悦。

      俩人悠悠达达往外走,孔檐不想跟他并肩,但也没刻意离他太远。

      季师傅拉面平时主要是学生来吃,所以这个点儿店里没什么人,孟舒意点了份大碗牛肉面外加一盘酱牛肉和明太鱼丝,“他们家味道不错,就是面里的肉给的少。”他指指墙上贴的餐牌,“看看还要什么。”

      孔檐抬头,率先看的是价格,酱牛肉三十,明太鱼二□□碗牛肉面十五,还好不算太贵。

      他仰着脑袋,对点单的阿姨说:“再来一碗牛肉面,小碗就行。”

      孟舒意看他仔细比对着贴画旁大中小碗三档的价格,觉得有点可爱。

      明太鱼和酱牛肉都是早就做好的冷食,他们下了单很快就上了,孔檐饿了两天,看见这些嘴里口水直往上冒。他原本就不怎么舍得下馆子点鱼点肉,如今饿了两天,要不是孟舒意在他不好意思,这会儿已经开吃了。

      后厨煮面的香气不断飘过来馋人,孔檐等面等得心急火燎,把手里向导素的铝皮包装纸卷弄得咯咯作响。

      “我饿了,先吃了。”孟舒意看他不好意思,就先动了筷子,他夹了点明太鱼丝,低头的时候又说:“早上我开行李箱的时候感觉你睡得不太舒服,给你输了点向导素。”他拿起杯喝了口热水:“估计能顶一会儿,你晚上再用向导素就行。”

      他本意是怕孔檐向导素用多了不好,想提醒一下,但孔檐不知道他的想法。孔檐摆弄包装纸的动作顿住,原以为三天没有异常只是侥幸,没想到是有人在梦中帮了自己。

      孟舒意在杯口氤氲的水汽中,看他有点尴尬,忍不住笑了下:“所以你这顿,就顶两回向导素的钱吧。”

      孔檐一愣,脸上莫名开始发烫,毕竟如果他早知道孟舒意给自己输了向导素的话,也会主动感谢的,现在被人点出来要求回报,实在有点难为情。

      他低头去掰筷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反驳:“什么两回,明明就一回……”

      孟舒意看他一眼,心说这人还真是挺能装,明明昨天晚上还给那只章鱼输了一回向导素,现在学校那边都完事了,却依旧嘴硬不肯承认。

      他看着孔檐臊得通红的小脸,忽然又想起那个要把人带回去养着的想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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