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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来你才是小丑! ...

  •   知道南满有挂,谈承宇就放心多了,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跟着他又打开那扇门进了副本。
      短短几分钟的交谈,谈承宇也大概弄清楚了设定,就是关卡的内容设置还不太清楚,不知道是随便编的,还是有什么解谜逃生剧情的。
      回到眼熟的房间,南满收拾收拾好东西,拉上背包拉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在这里不能亲手鲨人,你碰了他,你完蛋,被你鲨的人不仅死不了,还白赚五分钟。”
      谈承宇:“你这话说的,我很弱的。”
      南满表示赞同:“确实。”
      谈承宇想推门出去,刚握上门把手,就被南满叫停,谈承宇心里一惊,生怕自己触发了什么开关,赶紧松手。
      南满掏出之前那个被揉的皱巴巴的纸条,重新展开:“等会儿啊,看看攻略。”
      谈承宇心想:原来你才是小丑啊!
      推开门,这里应该是一套复式的小洋楼,装修都挺西式的,下了楼,就看见一张长方形的餐桌。长很长,宽不怎么宽,只有长的两侧坐了人。谈承宇瞟了一眼,大概十个人,加上他们两个十二个。
      因为只剩下他们俩还没入座,自然引来了很多目光。
      “整挺早啊。”又是那个带着脏脏的渔夫帽的大叔,仍旧抽着烟,这次却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了,谈承宇老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地针对着自己。
      谈承宇跟着南满入座,座位却隔了很远,好像是故意被分开的,南满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谈承宇本来还等着他有什么指示呢,结果啥也不给暗示,只好不情不愿得也坐了下来。
      刚抬起头,就感觉心跳都停了一拍。
      映入眼帘的,是对面那人右眼上细细长长的一条疤痕。因为特征太明显了,谈承宇一下子就想到不久前才梦到的幻觉。
      要死要死。这货不会等会变异了追着自己砍吧。
      对面那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谈承宇的目光,只是抬头轻飘飘得看了他一眼。
      眼泡浮肿,目光空洞得很,面容却意外的年轻,谈承宇不知道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觉得这幅模样有种异样的病态与不协调。
      就在这时,灯突然熄了,即使在谈承宇的认知里外面应该是白天,却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一瞬间,死寂一般的黑暗与沉默,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谈承宇在内心狂吼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啊!
      “撕拉——”像是火柴划过盒子一瞬间燃起火焰的声音,却持续了有段时间。
      鞋子踏在地板上“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走动着,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声音在响,无形的压迫感与恐惧成倍地涌来。
      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声音,凳脚刮擦地板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声,全部混杂在一起,唯独没有人的声音,诡异万分。
      谈承宇想起那时候做梦时,怎么跑也跑不远的样子,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屏住了呼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握紧了拳头。
      直到那声音停止,旁边也没什么动静,但谈承宇的第六感老是在提醒他后面有东西。
      一口气憋得不能再憋了,谈承宇小心翼翼地把气呼出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有什么尖锐锋利的东西划过了他的耳朵,因为速度太快,谈承宇甚至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只听到chua的一声,以及温热的小小的液体流了下来。
      谈承宇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
      草!谈承宇在心里怒骂。
      我不是内定选手吗,为什么还有生命危险!
      然后他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脆的,连着响了好几下,就在耳边。谈承宇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在疯狂抽搐着,冷汗直流。
      几秒之后,响声停止,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又折磨,灯重新亮了。谈承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众人面面相觑,座位上原本十二个人,六个座位空着正好一半,估计是灯熄灭的那瞬间,他们选择了离开座位,剩下的六个人,除了南满还算像个正常人端端正正坐着,其他人都一脸的狼狈,或多或少沾着点血,也无大碍。
      谈承宇看见南满也坐着,就放心了,还好自己有了经验,被吓得没动。
      一转头,却看见对面那位脸上有疤的小哥也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鸟。
      不只是他,坐在南满左边的一个加上谈承宇旁边一个和那个带着渔夫帽的大叔一共四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只鸟。
      南满旁边那个,胆挺大的,径直拿起那只鸟想看看,鸟的头却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好像原本就被分离开来了一样。
      大家都不说话,默认那人完蛋了。
      良久,南满开口打破了寂静,用着正派又温柔的声音:“你把那头扔地上试试。”
      那人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见南满的话就像遇到了什么救世主一样,赶紧照做。
      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往往都失去了常人的判断力,听到了什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谈承宇唏嘘,他以为南满良心发现想救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善良。
      然后谈承宇就看见,鸟头落地,人的脑袋也掉了下来。
      滚在一起,碰撞的瞬间,躯体倒地。
      谈承宇愣是什么声音都吓得没发出来,他有些慌乱地转头看向南满,那人却依旧挂着嘲讽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
      刀疤男懊恼地狠狠地锤着桌子,扶着额头瞪了一眼南满,咬着牙。
      谈承宇的脑子里迅速划过和南满相处的好几幅画面,突然意识到,别人平常没事的都是面无表情,南满没事的时候,脸上总是一副挂着笑的样子,谈承宇总是从那张脸上看出嘲讽的意味,但那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因为南满总是那副样子。
      然后他刚刚面无表情地诱导了那人的死亡。没表情之后又恢复了原样。
      那才是不对劲的。没有表情的时候才是不对劲的。
      似笑非笑的时候事不关己,高高在上,才是他正常的样子。
      谈承宇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
      有挂的人,肯定有故事。他那大哥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谈承宇知道自己命就栓在南满手上,也不敢多说什么。闭嘴什么也不做就最好了。
      现在面前摆着鸟的尸体的只剩下了三个人,面前什么也没有的也是三个人。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张了。
      在大家都不作声的时候,唰唰唰的笔在纸上滑动的声音变得非常突出,不知道是因为被忽略了还是怎样,谈承宇感觉他旁边这位带着眼镜,长着一点点青春痘的小哥好像已经奋笔疾书了好久。
      谈承宇瞄到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大段,呆住了。
      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这边吸引了过来,只有渔夫帽大叔摘下自己的帽子轻轻盖在鸟的尸体上。
      他露出乱糟糟卷卷的头发,懒懒地挠了挠,那头发似乎也很久没有打理了,他低头剥着指甲,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南满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写什么呢,高中生。”
      高中生谢志枭写到一半顿了顿,也没回答南满的问题,推推眼镜转头就问谈承宇:“兵甲已足,后面一句是啥?”
      谈承宇这才看清他纸眉头上写的三个大字“出师表”
      “……我不知道啊。”
      “不是,为什么要默写出师表啊,这是什么线索吗?”谈承宇真诚发问。
      但是他的疑问在南满对他投来了非常看不起的目光之后烂在了心里。
      可能,他,只是单纯的想默写。
      桌上的蜡烛忽然闪了闪,谈承宇心里一惊,怕是又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谢志枭放下笔,盯着桌上的鸟看了一会,忽地抬头看向刀疤男,面前的鸟。
      开口却是对另一个人说话:“大叔,可以把帽子拿开吗?”
      大叔意外地有些听话,真的把帽子拿了开来。
      谢志枭转头顺便又看了看大叔前面的鸟:“我俩的头换一换。”
      两个人很迅速又默契地互相交换了东西。
      蜡烛又开始闪了。空旷的墙壁上映出巨大的烛影,像鬼魅一样摇曳着。
      刀疤男有些慌了,看谢志枭他们交换头,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鸟,大概也摸清楚鸟的身体和头是不一样的,他想到刚刚倒下的那个人,赶紧起身。
      蜡烛闪地越来越快了。
      谈承宇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都为他捏了把汗。刀疤男几乎是朝着刚刚那人倒地的地方扑了过去,什么也不管了,伸手就去抓鸟的头。
      就在这时,灯熄了。
      完蛋了,谈承宇心捏得紧。却听到椅子凳脚擦过地面,又重重落地的响声,还有男人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灯很快就亮了,对面的男人满脸狼狈,汗水划过疤痕,滴在桌上,面前是一只拼凑的完整的鸟。
      谈承宇暗暗地为他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南满太坏了,他总觉得刀疤男是个好人,看见他能活下来也是欣慰的。
      “咔——”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男人的气息在一瞬间中断。
      谈承宇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绷紧了神经,再抬头时,就见那人的头颅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正对着自己,右眼上带着一条长长的疤痕,脸上糊着暗红色的血。
      面前的鸟头,也是反的。
      右眼上带着一条长长的疤痕,脸上糊着暗红色的血。
      疤痕和血。
      和昨天梦到的东西,重合了。
      怎么会……怎么会。
      他不敢再看了,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他握紧了拳头,想到刚刚倒地尸首分离的那个人,想到就在面前脖子被扭断的人,努力想把显露出来的恐惧抑制下去,诡异的耳鸣伴随着窒息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谈承宇猛地用力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空旷的大厅里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好想逃。
      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
      脚却一步都迈不开来。
      然后,他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后面。
      越来越近,直到刺人的冰冷的镰刀勾上自己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划开脆弱的皮肤,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
      他看到一只用稻草绑成的手臂。
      他下意识得看向南满。
      南满也看着他,但也只是看着。
      看着他害怕得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着他即使是被镰刀轻轻一碰,脖子上的血液也不断地渗出来。
      看着他眼里涌着水,却掉不下来。
      南满觉得有些好笑,但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从背包里掏出那只稻草做的手,看了看,便不犹豫地朝谈承宇身上扔去。
      触碰到胸膛的瞬间,它散成了一片片的草,身上的压力霎时消失了。
      谈承宇失力地瘫倒在地,捂着流血的脖子。
      在场的人都默默观看着这场闹剧一样,谢志枭不知哪里拿出来的绷带,走近他,帮他压着伤口包扎。
      还好只是割破了表层,没深进去。
      谈承宇清清喉咙,艰难地跟他道谢:“谢谢你……”
      谢志枭朝他无奈地耸耸肩。
      肩膀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谈承宇听到南满那恶魔一般的声音:“脑子有问题,”他顿了顿,手上加重了力气,疼得谈承宇倒抽一口冷气,“多吃点樟脑丸,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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