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不渡喵》杨无过

4、猫族又是个什么东东

　　李渡一连喊了好几声，容恕才又一挥手，洞口瞬间闭合，地面恢复如初，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他妈是什么鬼玩艺儿？”李渡心有余悸道。
　　“生前做恶之人死后容身之所，你们人类称之为十八层地狱，刚才你看到的是第三层。”容恕面无表情地解释。
　　“是这样啊，对了容弟弟，你刚才说选我做助手，那个...在下深表荣幸，可阳间有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选上我，莫非我天赋异秉不成？”李渡摆出自以为乖巧的表情。
　　“叫我掌司大人。”容恕看都没看他，“冥界选人十分严格，首先必须是男子，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思维敏捷执行力强，还要单身未婚且命不久矣，你说说自己哪条不符合？”
　　李渡一脸黑线，敢情自己活了20多年就是一阎王爷在阳间的备胎。
　　“为什么非得是男人，莫非冥界还搞性别岐视。”
　　“女子性本属阴，长期游走于阴阳两界极易损身，所以不适合这项工作。”
　　“那为什么非得是命不久矣的人？”
　　“将死之人严格来讲已有一半灵魂属于冥界，就是俗称的半阴半阳，方便往来于两界之间，而身体健康者进入冥界后会被阴气浸染，对身体损害极大。”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一半了？”李渡很是无语。
　　“也可以这么理解。”容恕冷冷道。
　　李渡被他噎得够呛，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可我是癌症患者，随时可能发病，到时又是住院又是化疗的，还怎么给你当助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刚才给你体检时已经暂时稳定住脑内的肿瘤，至少三年内你的病不会发作。”
　　“那我当这个度灵师能有什么好处。”李渡想想又问道。
　　“每完成一项任务，自动增加阳寿7天。”
　　“7天太少了吧，再加几天呗，一个月行不行？”李渡试图讨价还价。
　　“不行。”容恕回答得十分干脆，“7天已经是极限，超过这个上限你和我都会遭到反噬，后果自行脑补。”
　　“算了7天就7天吧，对了你是不是得介绍下我的业务范围，万一我干不来呢。”
　　“你把衣服穿上，我先带你去参观下度灵司。”容恕扔了件长袍给他。
　　“我原来的衣服呢？”李渡拿着长袍问道。
　　“你的衣服太难看，让我给扔了。”容恕轻描淡写道。
　　“那可是意大利订制的手工西装，知道值多少钱吗？赶紧给哥找回来，我才不要穿你这破道袍。”
　　“那你就光着屁股吧，反正我不介意。”容恕说完就走。
　　“我穿还不行吗，你等等，对了门在哪？”李渡手忙脚乱地把长袍往身上套，只见容恕变戏法般在墙上划出一扇门来，随着一声“吱嘎”，门竟自动开了。

　　李渡急忙随着他走出去，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墙上挂满了精美的壁画，李渡路过时觉得不太对劲，停下来定睛一看——
　　画的内容没什么稀奇，无非一些人物风景花草之类，让人惊叹的是画上的一切——竟然都是活的。
　　小鸟在树上惬意地啄着羽毛，三两蜻蜓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系着围裙的大婶刚刚挤出一桶新鲜的牛奶，少女在泉边梳理着柔顺的长发…
　　一个躺在摇篮里流着口水的宝宝将肉嘟嘟小手探出画框，眼看就要触上李渡的脸，嘴里咿咿呀呀，萌得不要不要的。
　　李渡小心翼翼地戳戳那只小胖手，作势又要捏捏那张小胖脸。
　　“玩够没有？”某人听上去很不耐烦，李渡只得松开宝宝继续往前走，容恕走过那幅画时投去冷冷一瞥，画风当下骤变：萌萌的小团子变成一只浑身青紫的小鬼，吐出血红的舌头，乌黑的涎水正顺着嘴角淌下来。少女和大婶也瞬间化身成狰狞的女鬼，挥舞着又长又尖的指甲，张开满嘴獠牙的血盆大口无声地向他扑来，容恕随手一点，这些鬼东西便被牢牢钉在画框里不能动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李渡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自顾自向前走去，眼见长廊的尽头是一间空旷的大厅，走进去只见硕大的枝形吊灯悬挂在头顶，发出幽暗的光，正中是一尊冰蓝色的神像，容恕走到它面前低头行礼，李渡好奇地上前打量。
　　这神像看着好生眼熟：三角形的小折耳、圆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哒小胡子、还有那条长长的毛尾巴——这不是只喵星人吗。
　　李渡好歹也在商场混了几年，知道生意人大多迷信，为了求财常常供奉一些稀奇古怪的神兽，他见过拜狐仙的、拜黄鼠狼的、拜乌龟的，甚至还有拜蜈蚣和蝙蝠的，但从来没听说有人供奉猫咪，莫非地府的logo是hellokitty？下意识就想伸手撸两下。
　　“你干什么，此乃我猫族先祖，也是度灵司的镇殿神兽，不得轻慢。”容恕很是不满，一把打掉他的手。
　　“啥，猫族，你先祖，难道说——你是只猫变的？”李渡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难道他以后要听命于一只猫崽子吗。
　　“我们容氏猫族世代守护冥界，至今已有千年。”容恕脸上浮现出几分傲色。
　　李渡看看那尊神像，再看看容恕，别说神态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一副对人爱搭不理的死傲娇样，看了一会儿后，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合情合理的问题。
　　“那你是啥品种？美短、暹罗、渐层、布偶还是加菲？”
　　“猫族乃是吸取天地日月精华孕育而生的灵兽，别把本掌司和那些靠卖萌骗猫粮的俗物相提并论。”容恕皱起双眉，看起来很是不悦。
　　“我不明白，为啥偏偏让猫来守护冥界，莫非阴间老鼠太多？”
　　“自古猫有九命又喜昼伏夜出，且天生有通灵之能，最适合成为阴阳两界之间的媒介，好多女巫和大法师都喜养猫，既是宠物也是助手。从上古时期开始，猫族便为地府效力，天长地久日益强大，终于拿到地府管辖权，从此将地府更名为冥界。猫族分支众多，以容氏为首，冥界六司都由容氏猫族掌管。”容恕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阎王爷判官黑白无常啥的都下岗了，这里现在是一群小猫咪说了算？”李渡还是觉得很扯。
　　“自古强者为王，优胜劣汰天经地义，你是做企业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容恕一脸倨傲。
　　“当然明白，就是原来的地府法人宣告破产，企业由猫族收购重组成立叫做冥界的新公司，重打旗鼓另开张是吧。对了刚才你提到冥界六司，那又是什么意思？”
　　“六司就是冥界的六个职能部门：浴灵司，予灵以七情六欲；修灵司，掌灵之生老病死；度灵司，度灵脱情天欲海；辑灵司，寻世间漏网之灵；镇灵司，镇灵中魑魅魍魉；灭灵司，使恶灵灰飞烟灭。六司各司其职、分工协作，确保冥界井然有序，天道轮回生生不息。”容恕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们六司中谁是最高负责人，就是冥界的CEO。”
　　“六司地位平等不分高低，按照猫族惯例，由修为最高的九尾猫长老掌管冥界最高权力，统一管辖六司，但我从未有幸一睹他的真颜，据说他最后一次露面还是我曾曾祖父掌管度灵司的时候。”容恕似乎有些遗憾。
　　九尾猫长老，李渡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神情威严满脸胡须法令纹深重的老山猫，身后拖着九条沉甸甸的大尾巴，神气活现地给一群猫崽子训话，所到之处万喵朝拜…
　　“九尾就是修为最高，这么说尾巴越多越厉害喽，请问你是几尾啊？”李渡心想这猫崽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估计尾巴上的毛都没长齐呢。
　　“六尾，只有达到六尾修为才有资格担任掌司。”容恕正色道。
　　“不会吧，你今年多大了？”李渡很是吃惊。
　　“猫族的年龄不能宣之于凡人，我只能告诉你，我见过你曾曾祖父穿开裆裤的样子。”
　　“…”死猫崽子占老子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