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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醉酒 ...


  •   严显一进寿安殿,就看见皇后端坐在铜镜前,一待女在旁跪着,手里举着琳琅满目的金丝楠木托盘,皇后扭头看了看盘中,似乎有所选择。一旁的江京伶俐地说道:“娘娘,这新进合浦大珠耳坠正好可配娘娘的花容月貌。”皇后翻了江京一眼,用手指了指,江京忙拿金镊子夹起另一副耳坠:“皇上赐的这玲珑同心环可是极品,通体碧绿,毫无杂质,做工精细,最难得是陛下对娘娘用情最深。”他顿了顿,轻轻将另外半副耳坠夹起递给梳妆的侍女,满脸堆笑道:“娘娘,执金吾大人来了!”
      皇后对着铜镜细细端祥,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江京熟练地伸手让皇后扶住自己,皇后转身对严显道:“哥哥一早进宫,可是有急事?”又责怪江京道:“没一点眼力,还不快赐座。”
      严显微笑坐下:“府上这几日得了不少赏赐,特地进宫叩谢皇后妹妹。”皇后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江京,江京明白,接过皇后擦手的手帕,对着殿中众人挥了挥手。众人低头鱼贯而出。皇后现出一丝恼恨:“什么赏赐,不过是让本宫安心给他当后娘。”严显连忙说:“妹妹不需抱怨,虽说承光殿不是娘娘所出,但我朝以孝治天下,妹妹是嫡母,尊贵无比,日后……”
      皇后不待严显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哥哥好糊涂,难道忘了那李土鱼之事,这宫中人口众多,人一多,嘴就杂,你能确保这事一丝一毫都不泄露?”
      “娘娘所虑及是,不过此事极为隐秘,家中相关人等已被打发。娘娘且放宽心,好生将养身子,宫内宫外都盼着娘娘早日诞下嫡子,”
      两兄妹聊了半天家长里短,严显突然想起问道:“娘娘如何看待老花田?”皇后轻轻皱眉道:“说起这事也真蹊跷,皇上纵容宋土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对田让,不仅不斥责,反而赐金牌,田让有恃无恐,往承光殿跑得更勤,公然成了宋阿母的常客。这事引得朝中宫中人人瞠目,茶余饭后已成奇谈”。
      “是呀,愚兄听说别人叫他老花田,那田让不仅不恼,反而面有得色。真不知这老家伙何处修来这艳福。”严显满脸羡慕地对皇后说道。
      “这老头虽说七十有余,但看起也就五十多,可谓养生有术,不知是否有仙人相助。”皇后一顿,突然两眼发亮道:“哥哥可和他多亲近亲近,此人兴许有什么秘方,如能学得,严氏一族当更加兴旺。”
      严显这趟见皇后妹子,其实另有目的,就是想得到皇后允许,结交田让,得到养生秘诀,但他知道自家妹子嫉恨宋阿母,而田让又是宋阿母常客,因而,不敢对皇后直言表白,绕了一大圈,终于听到皇后叫他去找田让,才不胜激动,说:“皇后妹妹呀,那老花田一糟老头竟然得到青春正盛的宋娥的欢心,定然有秘诀,皇后妹妹所言极是,这秘诀必归我严氏!”严显大喜过望,拍着胸口叫皇后放心,说他会不惜一切,学得秘诀仙术。皇后也高兴,叫他抓紧办。
      严显兴奋应诺,离开寿安殿,感觉脚步轻盈,纵身跳上车,对身边人吩咐道:“拿着拜帖,去请田让明日,哦,不!就今日,今晚!本官今晚就请田让赴宴。”
      田让听人禀报后不禁大喜,对宋阿母拱手说:“恭喜阿母,原以为半月见效,没想到其效竟来得如此之快。”
      宋娥笑道:“恭喜恭喜,太守足智多谋,不愧智者美称。” 一边挑选着药材一边说:“不过,据说严显生性多疑,太守和他打交道,还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老夫理会得,阿母且放宽心,静待佳音便是。”
      严显得知田让答应赴宴,激动异常,午时一过就来到田府。田让得报,急急忙忙赶出门,欢笑道:“执金吾你太客气了,还亲自上门来接,这让老夫如何是好?”
      严显满脸笑容地拉着田让说道:“田公是四朝元老,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且是人人景仰之大智者,本官早就想着和田公亲近,也可以增长见识呀。”田让摆手道:“执金吾谬赞,田某不过是在地方做了几年小官,更说不上四朝元老。说起智谋,我一糟老头又岂敢在执金吾面前班门弄斧。”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严显本就想结交田让获取秘方,今见田让给足面子,且言语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田公快人快语,真是爽快。来来来,田公给在下一个面子,就屈尊与在下同车。府中虽厨艺不精,勉强能做几个菜,田公别嫌弃,今日定要与田公一醉方休。”
      田让感激地“哎哟”一声,说:“执金吾你这样说,可真是不给其它府留活路了,洛阳城内谁不知也就皇室中御厨能和贵府厨艺一较高下,老夫早就听闻了。”严显连说“谬奖谬奖”,忙邀田让上车。
      于是,两人共乘一车,说说笑笑间来到严府。严显请田让上坐,可田让再三推辞,说:“执金吾乃皇后兄长,身份尊贵,田某已辞官,一介草民,如何敢平坐?”
      严显满脸欢笑,按着田让的肩膀让他坐下,说: “实不相瞒,因为在下敬佩田公啊。”
      田让十分淡定,笑道:“执金吾莫说笑话。田某何德何能,焉能配执金吾敬佩执金吾以国舅之尊,来邀田某对酌,定是有啥差使,不妨直言便是,如此一来,更让田某惶恐哟。”
      严显忙叫田让休要误会,说:“决没有差使,真是因为敬佩。”田让便故作疑惑,说:“田某除了虚长岁数,别无长物,有啥值得敬佩”
      严显“哎哟”一声,恭维说:“田公太过谦逊,既已修成仙术,如何叫虚长岁数在下最敬佩,就是田公这一身仙术。”
      田让又连忙摇头,说:“执金吾又谬奖了,田某就一老朽,哪有啥仙术啊。”
      严显忙将他话打住,反问道:“没有仙术,宋阿母能天天邀请田公她可是正当年,如雨后太阳也。田公,你可知多少人对你羡慕不已啊!”
      田让这才假装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严显也陪着大笑,又举樽敬酒。
      喝至半酣,严显屏退众人,端起酒对田让说:“田公呀,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田公仙术可否传给在下?如田公能解囊相授,在下情愿执弟子礼。”
      田让放下手中酒道:“执金吾言重了,执金吾盛情相邀,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如此投缘,我定如实相告,其实没有啥仙术,而是药酒。”
      严显不信,说:“田公说笑吧?药酒谁没用过本官也是爱酒之人,家中药酒无数,没发现有啥效验。”
      田让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又半眯着眼抿了口酒,口中咂了一会方才咽下道:“执金吾这酒真是上品呀!不过,我家药酒按秘方配制,与普通酒大不相同。”
      严显一听,大为激动,忙问有何不同,田让说:“田某乃巴郡人氏,远祖受巴王赏赐,获得‘治巴秘诀’,补肾明目,强身健体,久服还能延年益寿。此方密传至今,已过百代,跨三千年了。”
      严显一听,如此玄妙,不禁异常兴奋,竟突然下跪道:“这‘治巴秘诀’,定是巴王仙术,在下这就拜师,还望师父不嫌弃。”
      话音未落,就“咚咚”磕头。田公忙叫:“不可不可”,边叫边扶他起身,说:“万万不可啊,执金吾乃皇上重臣,岂可成平民之徒田某再蠢,也不敢蠢到如此地步啊。”不料,严显竟哭了起来,哭得还伤伤心心,说他少小多疾病,成年后身体虚弱,遍访大巫名医,都无可奈何,今日幸遇田公,如能得到巴王仙术,便恩同再造,如再生父母。
      田让不禁暗喜,安慰说:“药酒乃小事,执金吾言重了,折煞田某也。”可严显却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望田公不弃,能授一二仙术。”说着,又泪流满面。田让忙给他擦干眼泪,边擦边开导说:“你拿着方子也没用,一者你不会让人配制,怕人家偷了方子,或偷了神药,可亲自动手,就算舍得降身份,也没那个工夫,因为,药材不仅远在巴山深处,还有时令管限。身为朝廷重臣,哪能说出京城就出京城,说要采药就去采药所以,采药制药之事,执金吾就无须费心劳神了。”
      严显虽觉得田让有理,但又担心田让说出京城就出京城,说:“田公说辞官就辞官了,万一哪天离京而去,在下又向谁讨药酒”田让叹息一声,说:“就冲着执金吾这份诚意,这份信赖,田某发誓,再不离开京城。”严显又疑惑,说:“不离开京城,又如何去巴山采药”田让叫他放心,说制药之法,不止他田某才会,巴山田氏中,上几辈下几辈,都有人会做。严显这才露出笑容,又高兴得忙着给田让敬酒,并许愿说:“田公虽不愿收在下为徒,但在下却要执弟子礼,永世不变。”
      田让便顺势而为,当仁不让,但还是说严显过于仁义,过于多礼,说:“不就是个药酒,哪犯得着如此讲究,还执弟子礼,让田某受之有愧也。”严显忙说受之无愧,说:“药酒只要管用,也是仙术。”又给田让敬酒,并问服用药酒有何讲究。田让见他急于想用,便叫他先去家中试用。
      严显兴奋不已,恨不得插翅就飞,急忙跟田让去了。他拉田让同乘,上车又问,药酒有无禁忌。田让想获得更多信任,成为心腹,让严显从此以后绝无疑心,便说:“禁忌倒是没有,只是今晚只有委屈执金吾留宿寒舍,回不了府。”严显诧异,忙问为何。田让叫他莫怕,解释说:“此酒最大讲究是,喝则必醉,如不至醉,则与平常酒无异。”严显疑惑,说:“醉了就只能睡觉,啥事也做不了啊。”田让笑道:“就是要醉了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便朝气蓬勃,雄风振发,蹦跳三日也身不累力不衰。”严显一听,又激动了,欢喜得“哎哟”一声说:“这正是在下朝思暮想之事啊!”又表态说:“喝喝喝,喝醉就喝醉,田公之家就是在下之家,在下之家也是田公之家,今日醉在田公家,他日,田公醉在在下之家,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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