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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画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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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刚过去不久,许多学生的心也从那个不太好玩的枫叶林收回来了,投入到日常学习中,无聊的试卷,作业以及课堂。
但在接近九月底的那段时间,学校开展了多样式的活动比赛,例如书法比赛、美术比赛、英语竞赛、数学竞赛、作文竞赛等等。
唐七言参加了美术比赛,这些天一直在为画画的事情忙来忙去。
由于养老班很少有人参加,唐七言在这个群体还算作有本事,至少有一技之长。
老黄也经常把她叫到办公室问问进展情况,唐七言也只是寥寥几句回答,出了办公室几乎是跑着的。
画画功底她不缺,唯一缺的就是灵感。
大脑就像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枯燥乏味,总想添点色彩把它填满,可一次又一次把作废的草稿扔进垃圾桶。
额头趴在桌子上,内心满是无助。
415的女孩看到她这样,也不忍心上前打扰,毕竟她们也不懂唐七言内心的美术文化,而且她对这件事还是很严肃的,从未懈怠过。
至于书法比赛,老黄明智要求全班必须参加,可以不拿奖,但必须拿出态度,上得了台面才行。
对于这项比赛,唐七言内心坦荡,觉得毫无所谓,她一心只想着画画,实在没灵感的时候只能去问伙伴。
楚沫沫面对她的询问,心里也没辙,磕磕巴巴地说:“额…要不……你画个人吧。”
“人谁不会画,多简单啊。”唐七言叹了口气,“但我要以优美的笔触营造出那个氛围啊,我的弱点就在这里,没有氛围,整幅画看上去就是单调的。”
楚沫沫不懂这些,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唐七言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来玩,可刚一开机就看到了锁屏壁纸上面是御子桃。
这张照片是秋游结束后的不久,楚沫沫答应要发给她的,上面的御子桃皮肤白皙,表情呆滞,还挂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仔细看的话脸蛋上还带了点红,像一颗正在成长的青涩苹果。
唐七言看这张还蛮可爱的,背着御子桃的面经常笑得跟傻子一样,为了维持自己的快乐源泉,她就特地设置成了锁屏壁纸。
其实刚才楚沫沫刚才跟她说,实在不行可以画个人,唐七言潜意识当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御子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多少人会耐心地对待自己,而且御子桃长得也不错,对于唐七言来说,这种长相属于越看越害羞的类型。
想着想着,李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大大咧咧地嗓门儿似乎快要把天花板掀翻:“唐七言,听说你参加了美术比赛,准备画什么?”
唐七言缩了缩身子,并不愿意把内心的想法分享给不熟的人。
“还没想好。”
由于唐七言坐在里面,李翔凑不进来,只能站在御子桃的课桌旁。
“没想好?这都几天了?”李翔甩了一下头发,“实在不行可以把我画进去啊。”
然后远处就传来另一个男生的起哄:“李哥,又在撩妹啊。”
“撩你妹,你个狗逼。”李翔骂道,“像我这么帅的人,不把我画进去可惜了。”
唐七言用课本将桌面上的画纸挡住,李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大声地跟她说话,讲真的,她的社恐又犯了。
好在御子桃比较了解她,及时出来为她解难:“离远点。”
李翔的笑颜瞬间收回,面部有些狰狞地问道:“有你什么事儿,我跟你说话了吗?”
御子桃放下笔,抬眼对上他的狠戾的目光,指着自己说道:“她要画的人是我,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了。”
唐七言刹那间僵愣住,把御子桃画进去这个决定也是刚才还在考虑的,现在突然被对方戳到了心声,她难免有些心虚。
眼看李翔还要上前骚/扰,御子桃眼疾手快地拿笔头用力戳住他胳膊肘上的一点,对方立马疼得弯腰打颤,嘴里还爆出了一声响亮的“卧槽”。
大家就像看戏一样捂着嘴笑,有的人还说:“学几年拳击再跟御姐斗吧。”
“李哥快回来,不要委屈了自己。”
李翔只感觉那一下,胳膊肘突然感觉又涨又痛又麻,就像在里面装了个弹簧一样,越蹦越深,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疼得心慌,这大概就是因为御子桃戳到的地方刚好就是人的痛点。
他想反击,却发现手上的痛感还未散去,甚至不敢动,只能迈着小步子,在大家的嬉笑声中潦草离场。
刚入座,他就狠狠地瞪着御子桃的背影。
上课铃打响,老师自说自话,学生们在底下各玩各的。
唐七言憋足了勇气,凑过身去问御子桃:“你参加了什么比赛?”
啊咧,这跟脑海中的问题好像不太一样啊,怎么话到嘴边就改口了?
于是她只能愣愣地听着对方回答了自己并不好奇的问题:“书法。”
唐七言没辙,只能顺着她的回答继续往下说:“但那是老黄强制我们参加的啊,自己没想过去另外参加一门吗?”
御子桃扯着嘴角摇了摇头。
唐七言“哦”了一声,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御子桃问道:“怎么了?”
“嗯……额,就是…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要画你啊?”
这会儿变成御子桃愣住了,她瞪大漂亮的双眼,语气里夹着喜悦:“我只是随便说的,没想到你真的要画我?”
“……”唐七言捂脸,突然觉得自己透露了什么机密,顿时觉得好丢脸,毫无惊喜感。
“你真的要画我吗?”她压低音量,“真的会把我画进去吗?”
唐七言看她高兴成这样,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说道:“对。”
御子桃就像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样,一尝到甜味,笑容就在脸上绽放,一瞬间连课都不听了,放下平日的冷淡,问了好多问题。
“你要把我画成什么样啊?”
“你为什么会想到画我啊?”
“除了我,你会把自己画进去吗?”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唐七言顿了顿,而后说道:“看情况吧。”
御子桃强调:“一定要把自己画进去啊,不然光画我就没啥意思了。”
唐七言还在构思画面,一心不能二用的她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
现在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校园里处处都弥漫着桂花的香气,415的女孩去食堂的路上,楚沫沫抽抽鼻子,一脸陶醉地说道:“这楼梯咋还是香的?”
刘婷无语:“因为周围的树上开花了。”
秋风吹拂,树上的黄色桂花飘浮在空中,送来了迷人的清香。
道路被“桂花海”淹没,踩在柔软的花瓣上,鼻间弥漫着迷人的桂花香,在这哀愁的季节,有种诗一样的风情。学生们很是欢喜,摇树干,摘桂花。
在大家欢乐的期间,扫地阿姨要崩溃了:“我刚扫完你们又给我折腾满满一地!”
415的女孩在食堂内围在一桌吃午饭,时不时地会聊上几句,四舍五入都是关于一些比赛的话题。
聊着聊着,大家又会把目光集中到唐七言身上,只见她双眼无神,像是在思考什么,勺子眼瞎性地挑着盘里的那块红烧肉,还没挑到就把勺子往嘴里送,关键是她自己都还没察觉,因为这一连串动作维持了很久。
刘婷把她喊醒:“唐七言。”
对方立马回过神来,疑惑地“啊”了一声。
“你觉得食堂今天的饭好吃吗?”
唐七言就像个痴呆患者一样缓慢地点头:“好吃。”
“别忽悠了,你压根一口没吃。”刘婷皱眉,“你到底怎么了,参加比赛后就一直走神。”
“我在构思啊。”唐七言叹气,“作品的画面构思。”
“哦,那你现在有什么头绪了吗?”
“画里面有人了,就差背景。”
“谁啊?”楚沫沫冒出来,八卦地问了一句。
唐七言及时闭口,并未打算回答,但她却下意识地往身旁的御子桃看去,对方勾了勾嘴角。
这一切都被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她们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了相同的答案,但鉴于御子桃不太热情的脾气,没敢戳穿,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那你准备画什么背景?”
唐七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想好。
楚沫沫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桂花怎么样?”
唐七言这才想起来,现在是桂花季,在合适的季节画相应的画作,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现在有了人物,有了背景,再把画面比例调整一下,唐七言的初稿就完成了。
她一画完就忙着把画稿给御子桃看,可是对方却不太满意地说:“画上怎么没有你?”
“啊?”唐七言摸了摸鼻子,“我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画进去啊,从始至终的主角一直是你啊。”
御子桃“啧”的一声,没再多看就把画稿塞给唐七言,皱眉说道:“不好看,太单调。”
唐七言心中抹上一层失落,她左看右看,画中就御子桃是最美的了,至少画的时候她是害羞得直跺脚的,如今却被对方认为太单调。
其实画面上有几个配角,他们都是不知名的陌生人,也可能是平日里擦肩而过的人,唐七言特地把他们加进去,就是为了不让画面太单调。
或许,御子桃口中的“单调”,是因为这幅画稿上少了一个唐七言。
想到这里,唐七言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平平无奇的脸,她还是老样子不爱扎头发,现在披着是有几分耐看的姿色,但不能称为“漂亮”,她不停地拨弄刘海,但还是老样子。
真不知道这张脸,为何能遭到御子桃的喜欢。
唐七言吹了口气,把刘海吹得飘起来,将小镜子收好,自卑感很快一扫而过。
现在最重要的集中精力修改画稿,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只要得到御子桃的喜欢就行了。
不断地涂涂改改,上课画,下课画,铅笔头的橡皮擦很快就用完了,随便在文具袋里再拿出一块新的橡皮擦,继续战斗。
直到晚上十一点,刘婷和楚沫沫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唐七言的画稿终于改好了。
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她的头发半隐在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凌乱的,眼白布了几条细细的血丝,桌上的画作在灯光的照耀下发亮,而唐七言的眼里也盛着光彩,她疲惫的脸上暗藏着喜悦,很满意现在完成的画作。
唐七言很有自信,甚至还大胆地用圆珠笔在画作的右下角标上画名——《桂花季》
御子桃也正在台灯下刷卷子,她刚洗完头,现在肩膀上随意搭了块毛巾,湿漉漉的头发偶尔会滴下晶莹剔透的水珠,周围散发出洗发水的香气。
她正在思考一道数学竞赛题,草稿本上列出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方案。
突然感受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又被拉了过去,身体被硬生生地转了个角度。
只见唐七言站在她面前,将手里的画亮出来,悦声道:“改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虽然很满意这幅画作,但是拿给御子桃评价的时候胆还是虚的。
“很好看,有了你,什么都好了。”御子桃真心夸赞,事实上她没有唐七言那么懂美术,更何况唐七言的美术功底本来就好,基本看不出生涩冷硬,所以在这么优良的基础上,在御子桃的心目中,画面里绝对不能少唐七言。
她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