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闯》汜己

3、横闯

　　最后的学习委员，按照一中多年延续的优良传统，根据开学考的成绩，第一名来担任。
　　关昭昭从小卖部回来，怀里揣着两瓶冰饮料。
　　“哟，昭姐，还有一瓶给谁啊，咱们班哪个男生那么有幸入了您的法眼啊。”李则徐打趣道。
　　关昭昭瞥了一眼谌屿，后者安安心心地做题，应该没工夫理会。
　　“去去去！”她骂道，“给喻奚的。”
　　“不过你要是想喝……”她咕噜噜地转了转眼珠，“也可以给你。”
　　说完还特有情趣地抛了个媚眼。
　　李则徐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不不不……昭姐您这样的我还真招架不住。”
　　哼，关昭昭暗暗偷笑，屁股又不安分地翘着椅子:“喻奚，接着！”
　　她使力扔水过去，没把握好脱手的同时，脚踩离了桌杠，连带着椅子一起摔了下去。
　　“靠！昭姐！”李则徐赶紧去扶她，“没事吧。”
　　“唔……”关昭昭揉着脑袋爬起来，样子十分之狼狈。
　　她愣愣地瞪着他。
　　“完了，摔失忆了！”李则徐悲道。
　　“猪头，”喻奚拉开他，忍不住怀疑他的智商，“这么容易失忆，韩剧的大卡车都可以失业了，她就是摔懵了。”
　　喻奚伸手打算拉她起来。
　　某人毛病又犯，拽着她的手臂亲亲蹭蹭，舒服得哼哼。
　　喻奚:“……”
　　“姐姐。”身旁有人蹲下，关昭昭眯开一只眼瞧。
　　谌屿微微笑着:“疼吗，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喻奚一把把关昭昭按进怀里，僵硬地揉了揉女孩的脑瓜:“她不疼，她金刚娃。”
　　少年抬头，眼神淡淡。
　　“呃～”关昭昭被摁在怀里挣扎了几下。
　　什么修罗场啊……李则徐咽了口口水，“那个……昭姐快被捂死了。”
　　喻奚的嘴角僵了一瞬，稍稍松开劲道，干巴巴地问谌屿:“你干嘛叫她姐姐？”
　　“那叫什么，昭昭吗。”他可怜兮兮地问，“会不会太肉麻。”
　　喻奚看他大有改名叫之势，急忙打住:“叫关昭昭就行。”
　　他摇了摇头，“家里人说比我大的要叫姐姐，不能没礼貌。”
　　关昭昭从怀里扒出来，气若游丝地建议:“叫昭姐也成。”
　　谌屿偏头，思考一时，似乎在斟酌。
　　“好的姐姐。”他选择性耳聋。
　　关昭昭认命地钻进喻奚怀里。
　　“诶，那是不是还能叫我声哥哥？”李则徐笑嘻嘻地揽过新同桌的肩。
　　“是吗，你想听？”他睨了他一眼，语气凉了几分。
　　李则徐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不不用了……我喜欢当弟弟，哈哈哈。”
　　喻奚姑且相信，毕竟他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斯文的富家公子类型，她晃了晃手:“不用叫我姐姐了，叫我喻奚就行。”
　　“嗯，本来也没打算叫你姐姐。”
　　“……”
　　喻奚气冲冲地回座位。
　　关昭昭扶好椅子，还是感觉后脑有一点点疼。
　　丢脸！想她一世英名，怎么就在新同学面前摔成个智障。
　　还是那么帅的新同学！
　　她盯着斜前面谌屿的后背，痛心疾首。
　　不过那声姐姐，她偷偷回味了下，不自觉露出姨母笑。
　　蛮好听的。
　　班长在黑板上誊写好明天考试的时间，随口说句好好复习。
　　班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回去，谌屿叠好笔记装进书包，看了眼时间。
　　司机来接大概还要半小时，他一个人抱着书包坐在位子上。
　　一下，两下……他开始翘椅子。
　　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最后脚一松，椅子和他直直倒地。
　　像关昭昭今天摔倒一样，他亲自感受了一回。
　　胸前抱着书包，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
　　“真疼。”
　　他哂笑一声，慢慢爬起来，收拾好桌椅，最后锁上了教室门。
　　夕晖拉长背影，少年的手指把玩钥匙，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邱爻第二天来上班，后桌的女老师神秘兮兮地戳戳他的脊梁骨:“小邱，听说你们班来了个跳级生？”
　　邱爻点点头，望着女老师向往的大眼睛。
　　“哎这种学生怎么不来我们班呢。”她扼腕叹息，“全国数竞金奖，我奖金能翻好几翻呢。”
　　啊？？邱爻后知后觉:“金奖？！”
　　“你别说还不知道。”女老师剔剔指甲，“德和初中的第一名，人又聪明又努力，免考进的我们学校。”
　　“老龚那破烂校长没跟我说啊！！！”
　　“好好栽培吧。”女老师拍拍他的肩，“送进华A大了请客吃饭。”
　　“我知道跳级厉害，不会这么厉害吧……”邱爻喃喃自语。
　　……
　　邱爻捏着新出炉的开学考成绩单，眼睛都快掉到上面。
　　“嗷！”他兴奋地嚎了一嗓子，扭身拽住六班英语老师老钱，“老钱！我带了这么多理科班了，你看看这儿！”
　　他指着第一栏谌屿亮晃晃的成绩。
　　“身为数学老师你不看数学？”老钱扶了扶眼镜。
　　“金奖我看个头。理科生这么多届，我就没见过这么高的英语分数，放到文科班都数一数二，牛啊这小子。”
　　邱爻到班级公布成绩的时候，尾巴快翘上天了。
　　“班级第一也是我们年段第一，是新来的谌屿同学。”
　　底下是此起彼伏的羡慕声。
　　谌屿安安静静地坐着，无多喜悦。
　　“弟弟，真厉害啊。”李则徐道，“万一哪天你又跳个级成我们学长了呢。”
　　谌屿微微侧头，“你叫我什么？”
　　声音温温柔柔，却让李则徐感觉如果说实话一定会被灭口。
　　“谌屿！”他正襟危坐，“我最讨厌叫别人弟弟了。”
　　邱爻示意大家安静:“按我们之前说的，开学考第一名担任学习委员，恭喜谌屿同学！”
　　台下热烈地鼓掌，谌屿起身颔首:“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尽好本职，督促各位学习。”
　　邱爻满意地点点头，插曲告落，繁忙紧张的高二生活就此开始了。
　　仅仅一个上午，慕名而来的同学就来了三拨。
　　关昭昭坐在后门送走一批批怀春少女，然后生无可恋地趴倒在桌上。
　　李则徐捅捅谌屿的胳膊肘，八卦道:“初中没少经历吧。”
　　他头都不抬，敷衍地嗯了声。
　　“谈过吗？”李则徐嘿嘿地笑道。
　　谌屿这回理都不理，李则徐讨个没趣，识相地翻开课本。
　　“可我想知道。”身后传来响动，关昭昭从睡梦醒来，星星眼地看着他俩。
　　头发睡得有些凌乱，她像只小松鼠见到坚果兴奋地摇着大尾巴。
　　“别想了，谌哥连我都不告诉。”李则徐悲伤地托住后脑，“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可以，想知道什么。”谌屿回头，眉梢微扬，“我都可以告诉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