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找个王爷当后台》君不逸

5、第五章 老夫人

　　自古以来，要快速的阶层跨越，或多或少都需要靠裙带关系。由丈人老头提携，或是夫家庇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丢人。子爵府大房想要靠江明海娶了郑少宁平步青云，就目前情况来看，很难。

　　可现在不一样了，江亦薇从太子马车上下来，代表着江亦薇已经能搭上太子这条线了。虽然江亦宛也从车上下来，但可以忽略不计。

　　大老爷搓着手站在一侧，看着大太太迎了上去“乖乖，薇薇”的一阵瞎叫。他强忍着想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的念头，打发人给太子护卫打赏。回过头，急忙忙说道：“别站在门口，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江亦薇高傲地“嗯”了声，忽转过身对想要趁机离开的江亦宛笑道：“二妹妹，你同去吧。”她眼神瞥到郑少宁，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大嫂，不知怎么地，今儿大公子似乎被二妹妹约去清合寺。但二妹妹硬说他是刺客，被庆王殿下带走了。”

　　江亦宛噗嗤笑出声：“大姐姐说话真是一向的真假参半，让我实在佩服。”

　　江亦薇神情变得冰冷，已经回到江府关上门也懒得维持表面关系。她冷笑道：“今儿一出门，二妹妹就对我说话就夹枪带棒的，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妹妹。要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关系，那我又能如何？”

　　江亦宛有时候很佩服江亦薇说话的艺术。半真半假，笔法春秋，总能成功引导别人去以为她想让别人以为的。刚才那句话，明明是不客气在前，但加了太子，反倒像是江亦宛嫉妒太子对江亦薇另眼看待，所以才对江亦薇说话不客气呢。

　　江亦宛笑眯眯地看向江亦薇，“大姐姐，庆王殿下都说了，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约了郑公子。你那么急着下定论做什么，还是你早知道了。”

　　她避开了太子这个话题，直接将郑少楷的话题引出。江亦宛知道，要同江亦薇辨别这些感觉上的事情，谁对谁客气谁对谁冷眼，根本无法辩白。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不要去解释。而且，她虽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脑子里一股一股血涌上，但依旧保持漫不经心的笑容。以前江亦薇是怎么做的，她照学就好。

　　郑少宁可不管她们姐妹俩言辞交锋，她只听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大哥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了。这怎么成，大哥是她在子爵府最大的依仗，也是连接她同郑家的关系。若是没有大哥对她还算客气，母亲根本就不会过问她。

　　她急忙忙冲了过来，抓住江亦宛的胳膊：“你，你凭什么说我大哥是刺客？”

　　江亦宛眉头皱紧，郑少宁的指甲是不是从来不剪。尖利地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皮肤。不过，郑少宁此时的表情，她倒是头一回见。

　　之前郑少宁一直摆着太学博士嫡女的谱，高高在上，像尊菩萨一样让所有人供着。她用的簪花小贴，文书笔墨，哪一样不是用二太太的钱供养。她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总是这个瞧不起，那个太俗，同二房讲话的口吻高高在上。

　　“这件事你得问问大姐姐呀，”江亦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今天大姐临时约我去烧香，随后居然遇到了刺客刺杀太子殿下。而郑公子说来也巧了，怎么知道大姐和我住的禅房，又为什么鬼鬼祟祟在门口窥探。这不，被太子抓了。”

　　郑少宁猛地转过头，神情狰狞地瞪向江亦薇。这个小姑子她可太了解了。脸上装得仙女，心肝都是黑的。在江亦薇和江亦宛之间，她本能选择相信江亦宛的话。一方面她知晓江亦薇说话不能全信。另一方面，她那好色的大哥提过对江亦宛的念头。

　　她劝过了，也答应大哥会把江亦宛身边的兰秋送去。江亦薇是什么时候答应大哥要求的？一甩袖子，“都是你们两姐妹的事情，害了我的大哥！”她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大老爷吃了一惊。他还没从亲生女儿得了太子青眼的惊喜中回过神，难不成就要应付太学博士。他极为不乐意地看向江亦宛：“在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起去见老夫人。”

　　大夫人啧了声：“把二太太也叫来吧。哦，还有二老爷，别埋头苦读了，先看看自己女儿干了什么好事。”

　　兰秋担忧地看向江亦宛：“小姐，怎么办啊。”

　　江亦宛安抚地摇了摇头：“别怕啊。”她说完，自己却先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

　　天长日久养成的习惯，死一次并不能完全颠倒。老夫人的慈安堂，依旧是挤了那么多人，香味又是那么重，让江亦宛整个人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似乎回到了彼时吊在树上，将死未死的时刻。

　　她大概脸色很是难看，以至于大房每个人都乐呵呵的，讥笑地看着她。二太太被杜嬷嬷扶着赶过来，进屋没有一个人同她打招呼。所有人看向二太太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仿佛江亦宛和二太太做出十恶不赦的罪行。

　　江亦宛想，就算是养着一条狗，总也有给个笑脸摸摸头的时候。可二太太她的娘，掏空嫁妆，拿着娘家贴补子爵府，却从未有过一个好脸。娘定是不愿意的，她之前见娘偷偷哭泣，但面对她的时候依旧是有求必应。她之前太傻了，为什么会被子爵府利用。像是被下了降头，只知道讨好大房太太和老夫人，其余一概不管。

　　“怎么了，”二太太谨慎地对老夫人行礼，又冲鼻子朝天的妯娌一家行礼。她转过身，胆怯地看向江亦宛，“阿宛，出什么事了。”

　　江亦宛心中一酸。重生回来都没来得及痛哭的她，在面对娘小心翼翼的眼神时，恨不得抱着娘大哭一场。娘真的太苦了。最大的苦，就是生了她这个只向着江家人的女儿。

　　“给老夫人请安，给大太太请安，”秦姨娘跟在二太太身后，一扭一扭地走进来。她笑着说道，“老夫人让人叫二太太过来，奴婢想着别是要紧事，二太太身子又不好，奴婢也能搭把手。”

　　江亦宛眼神扫了过来。秦姨娘啊，一心要坐娘的位子，整个子爵府还真配合，搞得现在奴不奴主不主的。但现在来得巧，正好拿秦姨娘开刀。

　　她神情冷漠地瞧向秦姨娘：“我倒是不晓得，府里的主子坐一起说话，姨娘也能插嘴呢。”她转向坐在一边当摆设的三房太太，“三叔母，这是您家的规矩？”

　　三太太神情一惊，她是庶房的太太，在子爵府没什么存在感，干嘛要把火烧到她身上。不由瞪了眼秦姨娘，老夫人虽说二太太死了就扶正，可人现在活得好好的。既然没扶正,就是姨娘。秦姨娘收到三太太的眼神，撇撇嘴，还想开口辩驳呢，却见江亦宛再次转过眼神看向了她。

　　秦姨娘心里犯毛，总觉得事情不妙。果不其然，江亦宛冷笑道：“姨娘是没听明白吗，主子们要说话。”她挥挥手，“退下吧。”

　　“姑娘！”秦姨娘一双圆眼瞪得像铜铃似的，她嫁过来那么久，从来都是以半主子自居的。也没人敢这么下面子。小崽子，等老爷来，有你好看。她委委屈屈看向二太太，“太太。”

　　二太太捂嘴轻咳了声，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秦姨娘只能转去看靠山，只不敢光明正大的叫人，眼神却不掩饰地盯着大太太。

　　大太太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既然姑娘发话了，你就下去罢。”拦住秦姨娘继续说话。平时她纵容秦姨娘放肆，是为了给二太太添堵。看二太太不痛快，她就舒服。现在毕竟有大事，还是牵扯到太子的大事。可不能让个姨娘在旁边插嘴。将来，阿薇嫁入太子府，说不定人家会拿这个笑话她。

　　有大太太开口，秦姨娘只能偃旗息鼓，愤愤地退到门外。见二老爷也匆匆赶来，她给了委屈巴巴的神情，一副不敢开口的模样催促二老爷进去。

　　二老爷到了之后，这下人都到齐了。这种状况，二老爷是格外紧张，屁股就沾了一点边，准备随时跪倒。老夫人轻咳一声，底下鸦雀无声，只有大房得意洋洋地瞪着二太太和江亦宛。而郑少宁坐立不安，只等散场可以回郑府。

　　“两桩事。”老夫人将手中水烟递给田嬷嬷，就着翠屏的手抿了口茶。清了清喉咙，规矩摆足，才露出半点微笑。宠溺地冲江亦薇招了招手，“头一桩，今儿太子爷送咱们阿薇回府。咱们是清贵的人家，本不求攀附。但若是好事，既是老天眷顾，也多亏了阿薇长得好，人聪慧。”

　　江亦薇乖巧地坐在老夫人身边，只觉得手腕一重，原来是一枚水头重又透彻的碧玉镯戴到了她的手上。江亦薇惊喜地笑道：“祖母，这是给我的？”见老夫人点头，她立刻抬起手腕炫耀地给大太太他们看。真是一派祖孙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的场景。

　　只片刻后，老夫人眼神便转到江亦宛脸上。笑容神奇般地快速消失，嘴角下垂皱纹又重，都不用开口，就能感受到老夫人对江亦宛的极度厌恶。“第二桩，二丫头居然说郑公子是刺客！”

作者有话说

　　亲疏有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