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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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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前妙妙了,难不成还有人敢说糟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开启了互捧,唯有江亦薇攥紧拳头,飞快回头瞪向大头鬼。骗子!
徐青州也愣住了。如果是他之前的诗作流传出去,那还能拆穿一下。可这四句,是他刚刚想到,甚至不算完美还没写完只能稍作应付的四言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江亦宛知道。左手臂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每次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这样。忙低下头,将手臂藏在身后。
“大姐姐,轮到你了。”江亦宛笑眯眯地将位子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游戏罢了,姐姐不会拒绝吧。”
江亦薇忙回转头去盯着徐青州,给她的词已经被江亦宛用了。难不成她再抄一遍?臭丫头的字已经被太子说妙了,她写出花都没用。大头鬼快来帮她抗这波伤害啊。
徐青州单手按压住左边肩膀,他抬起头希望阿薇小姐留意到他有些不适,可惜阿薇小姐眼中只有紧张害怕和催促。是了,毕竟阿薇小姐学的是妇德,胆子小也很可爱也很正常。
他刚打算出声,太子妃却摇头:“哎呀呀,你们呀,难不成这个游戏就你们姐妹三人不是。”她笑道,一股恩泽世人的姿态,“咱们呀,也看看别家小姐的才艺。”
阿宛转过身面对太子妃,是啊,刚才江亦绮为难她的时候,怎么没见说给其他人留点机会。现在倒是晓得姐妹阋墙不好看了。“是,太子妃教训的极是。”她冷冷说道。
赵浥在位子上笑道:“太子妃同江家大小姐倒是一见如故,时不时维护于她。”赵浥一贯的语气表情都是冷冰冰的,大约是自小就认识到人间险恶,后在兵营长大,从没什么笑脸。此时带着笑说出的话,真是言不由衷的太明显,嘲讽得太满。
呀,赵浥难得啊,朱木莲诧异至极。这家伙十六岁去了兵营,当中就算被召回京都也是冷冰冰的,甚至都不怎么讲话。江亦宛是给他灌了什么迷汤!当然,若在平时她是无所谓,反正东宫少个女人对她也有好处。可江亦宛不声不响就把庆王拿下,那万一庆王昏了头,赵泫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从什么见鬼的悬空庵里回来。除非,朱木莲又想,赵泫入东宫,那她管赵浥去死,随便哪个狐媚子都无所谓。
阿宛忍不住快速看了他一眼,记忆里的赵浥啊,只是面对她的时候,却有些不一样。她忍不住心底里冒出一丝丝欢喜,耳廓浅浅淡淡的泛红,她还从未尝过被人特殊看待的感受呢。说不定不是她在妄想什么,是赵浥真的对她不同的。
太子也有些诧异,事出反常必有妖。桃花眼微微眯起,转到阿宛的脸上。对太子来说,赵浥是兄弟也是臣子,他倒是不担心赵浥的想法。可他是有原则的好色,一定要美人心甘情愿。如果阿宛姑娘对他无意,他当然不会死皮赖脸,两情相悦才能水乳相融嘛。
只是,看着阿宛羞涩的表情,他又有些不甘心起来。不是他要强求啊,太子对自己说,是阿宛姑娘害怕身份差距,才没发现他的好处。折扇刷地打开,无意地扇了几下:“哎,赵浥啊,殊儿也是想要给其他小姐们一些机会嘛。当然啦,如果阿宛小姐邀请她的大姐来展示,我觉得也可以啊。”怎么样,说话很有水平吧,不像有些人只会嘲讽,太子笑眯眯地转向阿宛。
徐青州却在此时不声不响拿起笔,接着江亦宛那四句接了下去。这才是完整的整首诗,徐青州心里呐喊。写完他将笔一丢,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呵斥道:“江小姐,你刚才写的那四句是我的诗词,你是从何得来?”
哟哟哟,厉害了。众人再次竖起八卦的小耳朵,这次宴会真的太值了,爆料足够闲聊好几天呢。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自己写的诗词。但写别人当做自己的,却不免无耻了吧。徐青州斜视阿宛,激动之下脸孔发红,显得他头更大。不管江亦宛给什么答复,他只要回个哼,这场吵架就赢了,文人的风骨也保住了。
“你怎么证明是你的?”以问题打败问题,是阿宛在前世总结下来的经验。比如有时候,江亦绮说她粗俗,说她娘沾了爹爹的光。她去拼命解释没有,可人家不听啊。但如果她说,你怎么证明沾了老爹的光呢,江亦绮便哑口无言了吧。
徐青州愣了一下,就见阿宛走上前笑道,“不会是你能应和,那前面就都是你的了吧。”她低头看向徐青州接下来的诗词,果然和前世一样。但前世徐青州并不满意,后来又重写一段,当然,她也有幸再次欣赏到了。
阿宛低头落笔,“风催雨趱花不辨,满庭芬芳生烂熳。而今赏花不见人,但见蜂蝶飞闲亭。”叹哉,相思之苦。她笑着将纸拿起吹干,递给徐青州,“我也应和上了,是不是都是我的?”
徐青州戏剧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臂再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刚才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他没有写下来啊。不对,这也是他的诗词。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你,你是妖物!窃取我脑子里的诗词。”
前世徐青州对江亦薇一见倾心后,真是鞍前马后任凭差遣。为了讨江亦薇的欢心,哪次宴席不是拿她取乐。甚至还说出,因为她是妾是婢女,和江亦薇的美貌尊贵天差地别,说不定根本就是野种的话。多可惜啊,就算他对江亦薇再真心实意,最后江府却给了他一个江亦绮。
江亦宛笑了起来:“徐公子说笑了。大约是定了赏花的题目,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吧。”
徐青州还想说话,江亦薇皱了皱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徐青州忙低下头,锤头道:“你个妖物,现在大家都被你蒙蔽了。总有一天,我会,我会揭穿你。”
“看来徐家老二也想同我一起修行?”赵泫皱着眉头走到阿宛身边,一甩拂尘,“闹得我头疼。阿宛,来来来,正好陪我一同做功课去。”既然都大哥的眼神已经那么暴露了,她也别端着架子了,叫声阿宛,不吃亏。
赵浥往旁边看了一眼,几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婆子便冲了进来,夹住徐青州安抚道:“徐公子累了,奴婢们送你去歇着。”他转过眼神,正好与徐家幼女对视,把那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忙领会意思地上前行礼:“小女送哥哥回府。还请太子殿下,庆王殿下见谅。”
太子眼巴巴看着赵泫挽着阿宛的手臂离开,他才笑道:“哎呀,同徐大人说啊。有病要治病啊,莫要拖延。”哈哈哈,太子心里乐开了花。让徐家老同他斗,生了个傻儿子。
徐青州的发病被送走,让原本不大有趣的才艺表演变成鸡肋。朱木莲勉强维持着体面,拉着太子评选了前三。给完赏赐后,见太子一副坐不定的模样,她便冷冷笑道:“殿下若是还有公务,就先回去罢。臣妾想在逛一逛王府。”她得同赵泫说两句话,一定要说服她进东宫。
太子却摇头:“最近没什么大事,父皇英明,国泰民安啊!”念完口号,便对赵浥挤眉弄眼,“我都没瞧过赵泫在家的佛堂,她现在还好吧。走走,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得去瞧瞧。”一回头,阻止那也想去看看的嫂子,“殊儿啊,你是主人招待着啊。”
赵浥带着太子走了一小段:“殿下,赵泫已经出家了。”
太子无所谓的摆摆手,他回头看看身后,就敏公公一步之遥跟着:“哎,你我都知道,权宜之计。等将来啊,我下旨让她还俗。”他叹了口气,“可惜,当年我没能力护不住她。”
赵浥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赵泫就算还俗也不想入宫。”
太子猛地摊开手,哎哎叫了几声:“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我是太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就贪赵泫这口了?”
“不是最好。”赵浥继续往前走,他总觉得朱木莲看赵泫的眼神不对,说不定还没死心。“你知道的,赵泫她一向自由惯了。”
太子了然地点头,他歪头想了想:“哦,你在担心朱木莲啊。放心吧,她以为赵泫嫁给我,能和你笼络关系。但我们的关系还要靠联姻笼络吗?”靠联姻笼络的关系难不成牢固吗,真是傻了才以为枕边人不会背叛你呢。
庆王府的家庙是为了赵泫新建的。从庆王得了战功,用战功换了赵泫平安,再能回府修行。赵泫总算在老王妃眼皮子底下有那么一块净土,同时也让她喘息后,寻找自保和帮助赵浥的机会。
这座小庙保护也困住了赵泫。太子呼了口气,拍拍庆王的肩膀,“我当时真以为你会死在北方。”他抬起头看向黄墙黑瓦,黑色牌匾上写着闲云野鹤。笑了笑,赵泫写什么闲云,越说自己不关心俗世,其实越是在乎。
“多亏了将军。”庆王语气停顿片刻,倒是有几分怀念的意味,语气忽然沉重起来,“可惜,我救不了他。”
太子转过身面对庆王站立:“赵浥啊,你我都是凡人啊。不要想救所有人,你得先有余力,才能帮其他人。”
太子能对赵浥说这些委实不易,这些也是他内心最深的感悟。在没有能力之前,任何事情都是妄想。在地位权利面前,可以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他在得到大位之前,不也得忍着那蠢货三皇子嘛。谁让徐贵妃是父皇的爱妃,而他的母后已经早亡了。
赵泫身边的小道姑小跑出来:“奴婢给太子殿下,庆王殿下请安。小姐同阿宛小姐正在茶室喝茶呢。”
“哎哟,孤正好渴了,一起喝呀。”太子恢复了散漫神情,一把拽过赵浥,“你说,要是赵泫给咱们斟茶喝,这茶算是开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