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找个王爷当后台》君不逸

25、第二十五章

　　众人交头接耳讨论起来，声音嗡嗡的，倒是委实热闹。越是热闹，徐青州越发不屑这些俗人。不过美人还是要呵护的：“这些俗世的小玩意，江小姐怕是会觉得烦闷。”

　　江亦薇心里正打颤呢，这哪儿是小玩意呀，这是要丢脸的节奏。她没有那么自信，能够快速不丢脸的写一幅字或是画一幅画。她扭过头看向徐青州叹气道：“我怕是要丢脸。家父要我在家习的都是女红之类，琴棋书画，我并不拿手。”

　　女红好啊。徐青州眼睛亮了亮，现在姑娘们都那么浮躁，哪儿有之前那般贤良淑德。阿薇姑娘真是难得的恪守古训的好姑娘。徐青州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如今学习女工，操持家务，倒成了稀罕事。阿薇姑娘，我叫你阿薇姑娘可好。”

　　江亦薇侧过脸，轻轻点了点头，却吩咐道：“若是有人，还请公子见谅，毕竟男女大防。”

　　徐青州忙点头：“是在下孟浪。”说完，不由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这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女子。长得同书里的美人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却不自恃清高，会学女工会操持家务，又知道男女有别，完美啊完美。除了阿薇姑娘的门第有点差以外，一切都符合他对妻子的要求。“过一会儿别担心，在下虽未科举，但还是读了几本书。放心吧。”

　　江亦薇松了口气，还好有这个送上门来的大头鬼可以帮忙。她斜睨过去，刚刚坐下时，只觉得徐青州文雅，但现在瞧着却不由觉得他长相略有些古怪。双眼靠得有些拢，眉毛又有些太粗。当然，这不是重点。毕竟他有个当尚书的爹，万一落空太子或者庆王的话，徐青州就是好备选。再怎么说，都会嫁得比大嫂好，更别说那臭丫头了。

　　江亦宛也在叹气。她之前连看书都会被嘲讽，怎么可能学过才艺。到了郑家，为了让日子不那么难熬，倒是疯狂看书。郑家的书是管够，可毕竟不是天才啊。难不成过会儿上前给大家讲个笑话？

　　不想去就不用去，赵浥捏着酒盏，眼睛看着清澈的酒水开口，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不过看赵泫人微微往后仰倒露出一丝空隙的样子，大约是说给她听的吧。阿宛忍不住轻轻笑了，压低声音回应：“嗯，那我到时就说不去。”

　　赵浥捏着酒盏喝了一口，总算是转过头，可赵泫恰好坐稳。似乎感受到赵浥的眼光，抿抿唇，再次往后仰倒。能不能堂堂正正的说话，能不能在意一下她这个出家人。赵浥并没有在乎赵泫无奈的白眼，他从空隙中，总算能顺顺利利地瞧到阿宛的神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赵浥猛然间有些恍惚，似乎记忆里那个倔强无奈，双目通红的美人被此时的阿宛逐渐替代掉了。三次轮回，就是为了看到阿宛能够真正展颜啊。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惶恐，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毕竟前两次的命运，还是强悍的拉回到最后既定结局。

　　从第一次开始，知道他错过了清合寺的时机，便逐渐后悔懊恼。这种心思，像野草似的扎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越是想避开阿宛的近况，便越是了解。越是了解，便越是懊恼。前两次都是他在单方面地看着阿宛，这姑娘甚至都没留意到他吧。

　　坐在郑家宴席听她弹唱，喝她煮得茶。在花园小径上，瞧见她盯着开了一半的花发呆。瞧她跪在江亦薇面前，瘦弱地几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等她抱着江明棠的尸体，哭得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的时候，赵浥知道自己晚了。隔日，只能去银杏树下收尸。赵泫救过她一次，可他却没有成功。后来踩平了江府，可又有什么用呢。

　　是看到活生生的江亦宛，最后变成人形骷髅的罪恶感，还是战场上杀了太多人以至于突发的小小慈悲，赵浥自己也闹不清楚，对前两世的江亦宛到底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作祟。但现在，愧疚的罪恶感被此时的阿宛逐渐驱散了。挥散掉多余的情绪，遗留下来的会是什么呢。

　　不过赵浥又不愿意多想了，只觉得这辈子能罩着她就行。

　　赵泫忍不住再次坐正，这位大哥的眼神暴露太多了啊，能不能收敛一点。“好了啊，我再说一遍，我是出家人。”她一甩拂尘，眼睛垂下半闭，像是要入定似的。

　　“我娘舅上回说，偶尔得了一串凤眼菩提念珠，”阿宛小声说，“不如，我问娘舅讨来送给阿泫小姐。”

　　“我入的是道门。”赵泫嫌弃地摇头，过了片刻又问，“什么时候能到？我都没什么瞧上眼的法器。”

　　阿宛掩嘴笑道：“这些都要靠佛缘的，我也帮你留意着。”

　　赵泫哼了声，人往后仰去：“阿弥陀佛，算我结个善缘。”

　　“傅先生近来可好？”赵浥找到能光明正大聊天的借口，侧首同阿宛说话。什么法器啊，上辈子没见傅承恩买法器啊。不过阿泫真的懂事，果然是他的好妹妹。

　　这三人话说的断断续续，前头的才艺表演是如火如荼。可惜，只有太子妃极为欣赏的点头，太子同庆王似乎心思都飘飘忽忽的。直到子爵府的三小姐江亦绮上前写了一手漂亮的小篆，忽转过头喊道：“二姐姐，轮到你了。”

　　这声“轮到你了。”如同平地一声雷，将众人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情绪打散，猛然都振作起来。

　　刚才文绉绉的你谦我让，大家都挂着温柔的假笑，此时不由都兴奋起来。谁不爱看热闹啊。内宅乱斗，要是深陷其中只会让人厌恶，可看得是别人家的争斗，那多有意思。太子眼神落了过去，他是头一回见江亦绮，但知道是阿宛的庶妹。唔，他摸了摸下巴，本能就对江亦绮不满起来。可他又很想见见江亦宛的才能，真是矛盾。

　　“哎呀，真是姐妹情深，是担心姐姐轮不到展示才艺吗？”朱木莲笑着摇头，“那阿宛小姐快些来，别辜负了妹妹的心意。”

　　阿宛看向那香，已燃了近一半，再看周围还有好些个没有上前展示的。刚开口说了声：“我不善才艺”，朱木莲便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打断：“既然是人人都来参与的游戏，阿宛小姐又何必推搪。”

　　赵浥冷冷说道：“既然是游戏，总得是自愿参加。愿意玩就玩，不要强求。”赵泫仰头冷笑，瞧瞧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的。刚其他几个小姐急得眼都红了，也没见大哥发出正义的声音啊。

　　江亦绮冷不丁插嘴：“那要是人人都不愿意？那太子妃的盛情，不是被辜负了吗？”她对太子妃讨好笑道，“太子妃殿下，我二姐平时一直喜好看书的。”

　　“哦？那阿宛小姐拒绝的话，怕是对我们有所不满罢。”朱木莲浅浅笑了笑，又冲江亦绮打量了一圈，长得一般，字写得不错。只是为了讨好她，竟然打压姐妹，可见性格太过好强。

　　江亦薇此时站了起来，先是乖巧行礼，再是偷偷摸摸含羞带怯地瞥了太子一眼，这才说道：“二妹妹无礼，太子妃请见谅。小女身为长姐，没有教导好幼妹是小女的错。阿绮啊，我来吧。”

　　站在江亦薇身后的徐青州，没有瞧见江亦薇对太子的眼神，只听江亦薇忍辱负重为妹抵挡。真恨不得抹一把感动的泪水。多么乖巧多么顺从多么疼爱姐妹。虽然江亦薇即将要展示的才艺是他写的诗词，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阿薇小姐那颗纯洁的心灵啊。

　　阿宛笑了起来，江亦薇现在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可怜模样，是忘了刚开场时直接拒绝她同坐的冷脸吗。江亦薇是不是以为大家的记忆，都只存活在她楚楚可怜的委屈中？

　　阿宛往前迈了出去，见赵浥也站了起来，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阻止赵浥开口。走到江亦绮面前，果然是江亦绮引以为豪的小篆，根据前一位小姐的小画撰写诗词。那她要接的话，要么是应和，要么便是画画罗。

　　江亦薇在旁笑道：“二妹妹一向不善这些，我来吧。”江亦薇不是好心，却是着急。袖管里那首徐青州的小诗，正是她可以踩着臭丫头的脸面，一鸣惊人的好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她眼神转向旁边点燃的烟催促道，“妹妹拖延下去，害得可是后面的人呀。”

　　阿宛点头，确实，她已经瞧见还没展示的那些小姐们怨恨的眼神。但大姐姐站在她身边，倒是给了她灵感。抿唇笑了笑，嗳，多亏江亦薇之前炫耀徐青州给她的情诗呀。伸手持笔，点墨落下：“黄鹂初唤柳开眼，海棠枝上春烟暖。离出一点两点红，墙头红腮微笑风。”

　　她的字是在郑府练的，毕竟日子难熬总得做点什么。记得有次宴席时，还让她上前写词牌。被人点评说，中规中矩，但透着压抑。怎么说，就是每一笔都太到位了。老师怎么教，她就怎么做。生怕行差踏错，同她做事风格似的。但现在呢，江亦宛看着墨点成字，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不同，但她心里明白是不一样的。

　　太子击掌：“妙呀妙呀！不过匆匆看了一眼，便能落笔成诗。阿宛小姐真是好文采。”他总算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大摇大摆走近拿起宣纸小心翼翼吹了吹还未干的墨。忽然笑道，“孤觉得字写得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