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他将野猪烫毛剖腹收拾干净,在里边划了几刀,放在一边,碾碎了盐块,将盐粒抹在了野猪的腔子里。之后,他又切碎了一堆大葱以及从外边采来的生姜,也一样糊在了野猪的腔子里。

      腌制猪肉的这会,他找了几根竹子剖开,扎了个圆柱形的竹框,将野猪撑起来。

      猪肚子里穿着个木棍,架在篝火上,小火慢慢地烤,烤了一段时间,猪油开始被烤出来,顺着猪皮流下,滴在炭火里,哔哔啵啵地响,空气中飘起肉和油脂的香味。

      猪肉皮的颜色慢慢转至金黄,程彻加大了火,让肉皮变得更脆。最后,他又在猪肉皮的表面刷了一层野蜂蜜。

      烤野猪做好了。只看到那猪皮颜色金黄,外边挂着一层浓稠的蜜汁,里边软糯,腾腾地冒着热气。

      程彻将烤野猪分给大家,自己也吃了一块,只觉得那猪肉外焦里嫩,味道也是格外香甜,吃完了还想来一块。族人也对这烤野猪赞不绝口,没多会,野猪就被吃得只剩了骨头。

      除了烤野猪,其它的菜也十分丰盛,野菜沙拉,炒鸭蛋,土豆炖肉,烤土豆......大家从未吃的这么满足,坐在地上撑圆了肚子。

      又圆又亮的月亮挂在了天上,当然,还有那个带着光环的“月亮”,今天也比往常要亮些。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开始唱歌。

      唱的是什么程彻不太懂,可能是一种别的语言。

      古老又充满野性的调子传进夜空,旁边还有人拿着一种响葫芦似的乐器在旁边沙沙地打着节拍。

      程彻望着月亮,被这苍凉悠远的歌声所打动。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好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原始的部落,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一曲完毕,大家站了起来,拉着手围成一圈,唱起了欢快的歌,他们围着火焰跳舞,气氛变得活泼,每个人都神采奕奕。一支舞跳完,程彻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了中间高高的土堆上。

      赫洛伊斯站在他的旁边,握着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月光照射的大地上响起,族人皆安静肃穆地俯首,两手交叉覆在胸前。

      这可能是他们祷告的一种仪式。

      他听不懂赫洛伊斯的祷告词,但在这月光下,他却感到了一种庄严的气氛,和一种虔诚的心境。

      赫洛伊斯做完了祷告,缓缓地转身看向程彻,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程彻的脸蹭地红了,他看到赫洛伊斯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里有光。

      这可能也是祷告仪式的一部分,程彻暗暗想。他都这么大人了,绝对不能失态。想到这,他眼神不再闪躲,而是迎着目光,同样地回望向赫洛伊斯。

      但这一看不要紧,他只觉得赫洛伊斯的眼里藏着星河,看得他有些痴,那星河也回望着他。

      气氛变得微妙,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引燃。程彻觉着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开始隐隐期待着什么,却又害怕它的到来。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那心在胸膛里咚咚作响,他也感受到了赫洛伊斯的呼吸,它是那样的灼热......

      这个时候,人群又变得喧闹起来,程彻松了口气,加入了载歌载舞的人群之中。

      雨季已经快要到来了,这段时间的雨水变得越来越多。当然,他们也做了充分的准备。程彻号召了所有的族人,将大部分的土豆切成片,晒成土豆干,以便更好的保存。他的芋头、小麦等作物也获得了部分丰收,同样被晒干储存。除了肉干以外,程彻还做了一些腌肉,一些不太好保存的蔬菜也被腌制了起来。加上原来采集的野生麦子玉米,他们完全能撑到第二年的暖季。

      程彻将这一年的试验结果刻在一块石板上,埋在土里。这是他重要的生产数据,也是明年丰收的保障。

      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留下了部分族人看守,大部队开始向山洞一批一批地搬东西。

      食物,毛皮,陶器,木炭和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生产用具,搬了三四趟,赶着暖季的尾巴,物资和族人终于全部转移进了山洞。

      山洞外大雨如泄,山洞内,大家鞣制皮革,开始制作寒季的衣服。

      程彻每天闲的没事干,于是也加入了制衣大军。他坐在玛兹旁边,继续跟着学习如何制作衣物。玛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想是很快就会有新生命诞生了。但她仍然不闲着,每日拿着骨针缝补衣物。

      有了玛兹这个好师傅,再加上他之前做衣服的经验,他的制衣水平已经大大提高。

      他准备赶在寒季来临之前给妮妲做上一身,那小姑娘没人管,实在是可怜。再给赫洛伊斯做上一身,毕竟赫洛伊斯也是挺照顾他的,他得和族长搞好关系。

      他捡了几块羊皮,按照后世的样子裁了一条裤子,又做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小斗篷。剩下的一点料子做了一双鞋。

      缝了好几天,小姑娘欢欢喜喜地穿上了她的新衣服,就像是一只小羊。程彻觉得妮妲穿上了新衣服更加可爱了,又给她梳了两个丸子,看上去就像小哪吒。

      程彻像个老父亲,变着法地打扮他的小女儿,妮妲几乎成了部落里最漂亮的小姑娘。其他的小孩子十分嫉妒,但也没再去欺负她,他们知道,妮妲的背后站着天神的使者程彻,更重要的是,程彻的背后还站着凶巴巴的族长大人。

      程彻给妮妲做了衣服,赫洛伊斯却坐不住了。

      傍晚,晚饭。

      赫洛伊斯捧着碗坐在程彻旁边。他瞅着程彻的皮大衣,“我觉得你这件大衣非常不错。”

      程彻有些无语。大哥,你之前不还说这衣服像披着虎皮的羊吗。

      赫洛伊斯的夸赞还没完,“针脚非常细密,这个制作的衣服的人一定很心灵手巧。”

      程彻弯了眼睛,“那是,这我自己缝的。”

      “看来你对缝制衣服也很有天赋。”

      “哈哈也就一点点。”

      赫洛伊斯裹了裹自己的大衣,“真的非常好看。”

      “如果是熊皮的,那会更好。”赫洛伊斯眼睛瞟向远方,神色不太自然地走掉了。

      程彻:“?”

      思索了一会,程彻懂了。

      赫洛伊斯应该是想让他给自己做一身,还要做熊皮的。

      哈,这死傲娇,早说嘛。

      其实就是赫洛伊斯不说,他也有给赫洛伊斯做一身衣服的打算,一是他要和族长大人搞好关系,而是这段时间以来赫洛伊斯也的确帮了他很多忙。

      但他憋了坏心眼,他要急死这个死傲娇。

      午后,程彻的山洞小角落。

      泰罗瞅着他的老师拿着跟绳子在他身上量来量去。

      泰罗是程彻的徒弟,这青年五大三粗,但特爱做菜。因而一直跟着程彻学习,由于他身材和赫洛伊斯相仿,因此程彻特意把他叫了过来,当做一个工具人。

      泰罗:“老师,你这是在干啥?”

      “做衣服。”

      “给我吗?”泰罗有点小欣喜。

      “想的美,让赫米娅给你做去吧。”程彻瞅了他一眼。赫米娅是泰罗的老婆,他们是部落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那这是给谁做的?”泰罗问道。

      “赫洛伊斯。”

      程彻打算做一件熊皮斗篷,再做上一条皮裤,鞋也是不可少的,但样子说白了就是毛皮包脚。如果熊皮剩下一点边角料,他可以再给赫洛伊斯做上一双护手。

      于是在这段时间,泰罗隔三差五往程彻的小角落跑,虽然都避着赫洛伊斯,但一来二去,赫洛伊斯还是发现了,他对他们走的很近这种行为表示及其不高兴。

      暗地里,赫洛伊斯找了泰罗,问他程彻总找他是干什么,但泰罗早被程彻的菜谱收买,对此,泰罗表示:我啥都不知道,我只是去学做菜的,我对搞基一点兴趣都没有,祝你们百年好合。

      终于,在一个傍晚,借着火光,程彻做好了最后一件衣服。

      他坐在山洞后边的一个角落里,那是族人为他选择的,兽皮一挡,就好像一个单独的小室,安静又暖和。

      骨针太粗,也不锋利,他为了做好这身衣服把手磨了好几个水泡,两手伤痕累累。但衣服是好看的,而且针脚很密。

      咬断最后一个线头,把衣物整理好,他去山洞口找赫洛伊斯。

      赫洛伊斯正坐在山洞口的草堆上,背对着他。

      在他的印象里,领导一直是掌握着最高权力,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的那个人,在这里也应该是一样的。至于领导为什么是领导,那可能是因为领导的爸爸是领导。

      但在赫洛伊斯这里,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他也有一个当前任部落首领的爹,还有一个当部落祭司的舅舅,但却比别人承担的更多。

      他总是带回猎物最多的那个,也是在劳动时出力最多的那个,也是杀伐果决,在大家犹豫时做决断的那个,他除了每天出去打猎,还要处理部落里的大小事务,还掌握了部落里的全部技术。

      山洞的洞口是整个山洞最冷的地方,但赫洛伊斯,这个部落的族长,就坐在那里,只是因为他要在第一时间发现敌人,并用自己的身躯把族人挡在危险之后。

      他轻轻地拍了拍赫洛伊斯的背。

      赫洛伊斯扭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程彻没说话,拉着赫洛伊斯往自己的住处走。

      “你把眼睛闭上。”程彻说。

      赫洛伊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怀里是一整套的衣服。

      他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欣喜。

      “给我的吗?”

      “嗯,试一试,哥哥我亲手做的。”程彻笑着看着他。

      赫洛伊斯站在兽皮帘子后,快速地换好,站在程彻的面前。

      “好看吗?”他有些害羞。

      程彻只觉得眼前一亮,这衣服赫洛伊斯穿得极为合身,黑色的熊皮大衣被宽阔的肩膀撑起,长度过膝;修长的大腿包裹在黑色的熊皮裤子里,一点不显臃肿。由于程彻没做上衣,赫洛伊斯光裸的胸肌部分暴露在空气之中,更加把野性与男性气息统一了起来,做工粗糙的兽皮衣愣是被赫洛伊斯穿出了高订气质。

      程彻不禁感叹,请个好模特是多么重要啊!

      “好看,特别好看。”程彻认真地赞叹道。

      赫洛伊斯抿着嘴笑,就像所有陷入爱河的大男孩一样,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他换下了程彻做给他的衣服,小心地叠好。

      “我寒季再穿。”

      就在这时,帘子外传来了痛苦的叫喊。

      他们急忙跑出去,只看到一群人围着玛兹。而玛兹撑着岩壁站着,神情痛苦。

      狄丽玛扶着她,“看什么看啊!快去生火!拿些厚皮革来!玛兹要生了!”

      几个有经验的女人围着玛兹,忙前忙后。程彻没见过生孩子,更没生过孩子,因此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外圈干着急。但直到半夜,孩子也没生下来,程彻的脑里闪现了两个恐怖的字眼——难产。

      如果婴儿太大或者胎位不正,母亲是容易难产的。程彻只知道现代人的身体结构是不适合生孩子的,没想到在这里也是这样。虽然玛兹十分健康强壮,但时间一长肯定会撑不下去。

      在现代,在全方位的医护保护下,难产的母亲们可以选择剖腹产,可在这又能怎么办呢?先不说剖腹产后要将肚子一层层地缝合,他们根本做不到,就是真的剖也是很难的——他们连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都没有,而石刀,无异于直接要了玛兹的命。

      连格罗也来找程彻想想办法,但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他头一回觉得这样无力,即使他来自后世,即使他脑袋里有着相关的知识,不借助高科技设备,他也什么都干不了。

      他只能走到山洞门口,陪着赫洛伊斯坐下。

      至少,当洞外的危险来临时,他还能帮着玛兹挡一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