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上人》淳子奈

5、第 5 章

　　这一周，公司和甲方签订好合同后留了几名员工事后聚餐，程汐就在此之列。席间她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旧部门同事林娜，她们挨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林娜夸她最近衣品进步好多，乍一眼还以为是公司哪来的年轻小姑娘。

　　程汐还未回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林娜，你什么时候见过年纪这般大的年轻小姑娘。”

　　程汐瞪眼顾粱撇着嘴对她坏笑。

　　这人真是招人讨厌！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程汐当作没听见低头喝水。

　　甲方老大年约四十，大腹便便，举手投足都充斥着油腻感。他不断劝酒，一一和在座的女性碰杯。

　　他对公司的领导说：“何总你们公司的颜值可真亮眼啊，有没有哪个小姑娘是单身的，我可以给她介绍对象。”

　　何总笑笑：“只可惜我公司里的员工大多已经成家了。”

　　“何总，可别忘了程汐，我进公司都现在都没见过她有男朋友的，您不借此机会关心下她的人生大事。”顾粱端着酒杯，在她背后暗放冷箭。

　　这个贱人！

　　程汐抬眸，不要脸道：“何总我妈说我还小不急着谈恋爱，怕我会被坏人骗。”

　　甲方代表：“小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经得住岁月历练，女人么年纪越大可越不值钱，趁你现在还年轻漂亮找一个年轻有为的，叔叔我这可是认识不少优秀的男孩子，来，你干了这杯回头留个微信我给你牵线搭桥。”

　　当下程汐被这一通物化女性的言论弄得极度不舒服，在一旁的林娜给她打了眼色，让她忍下息事宁人，谁让她们是被剥削的劳动人民族群呢。

　　弱势的一方除了赔笑脸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她的指尖在杯沿处摩挲了两下，刚要站起来。有一群人恰好簇拥着经过，其中有一个人脚步停了下来，很意外的口吻。

　　“张总？”

　　程汐眼见刚刚还高高在上为难她的甲方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挂上如沐春风的笑容站起来,大声道：“铭锐，好巧，你也来这吃饭。”

　　程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甲方张总便上前一步与来方攀谈起来。

　　林娜推了推程汐做出一副你得救了的表情，林娜附到程汐耳边：“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过看起来来头不小的样子。”

　　程汐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抬头望去，而周铭锐也正好有所感应一般，目光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到她脸上。瞬间她像是上学时候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一样闪烁地躲过目光。

　　不过一会甲方张总回来落座，应该已经忘了刚才劝酒的事，行事作风低调了很多，公司的何总问起他周铭锐的来历，张总答是税务局办公室的。

　　顾粱见缝插针：“我看对方年纪挺轻的，怕是还没有女朋友吧，张总你刚刚还不是说要给我们公司里的小年轻介绍对象吗。”

　　张总听闻立即蹙眉像是听到什么低俗的笑话一般：“小顾，这可使不得，人家官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即便把话题岔开，怕是亵渎一般。

　　程汐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发了感谢的微信给周铭锐，他回她客气，举手之劳。

　　橘黄的光打落在程汐的背脊上，为了方便她一手把手机夹在腋下站在盥洗台前洗手，心境有些复杂，她知道他的优秀，他和她想象中成年的样子并无区别，这是好事不是么。

　　但优秀到一定程度还是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洗手弯腰的时候有一缕头发意外地垂落在额前，沾了水黏糊糊地挂了下来，她咬牙去抽纸巾，还没够到，有轻柔的触感落在头上。

　　“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对方离程汐太近，一瞬间她几乎能听见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共振的声音，心跳加快了频率。她快退了一步，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铭锐抿了下唇：“怎么，厕所被你承包了？”

　　程汐干笑：“人有三急，你请。”

　　他状似随意伸手，手掌摁在墙壁上，恰好锁住她的出口。一时间，他的阴影笼罩住她，她错愕地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干嘛？”她小声问他。

　　周铭锐露出无所谓的情绪：“不可以吗。”

　　“啊？”

　　周铭锐笑了一下，收回手，继而默然地走到一边：“没有，手酸了，撑一下。”

　　一瞬间程汐心底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低声说：“刚才的事谢谢你。”

　　“就这样？”

　　周铭锐又说了她听不懂的话，他自顾自：“开玩笑的，本来我还以为你又要请我吃饭。”

　　她有些耿耿于怀的口吻：“你不是很忙吗。”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气到想要挠墙，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她有什么立场拒绝，还一副是在埋怨他一般。

　　她悔不当初，周铭锐却没有任何表示，语气平常：“那就当你欠我一次。”

　　一月初，一连降雨，难得周末有一个好天气程汐把房间里的被子拿出来晒，她的动作懒洋洋的做一会歇一会，事情一件还没干完就难耐地摸出手机玩起来看得一旁的程母糟心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活骂她懒货，上辈子怕是乌龟。

　　程汐站一边晃着两条大长腿哼哼道：“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看来我是生来带福气，妈，你该谢谢我投生你们家。”

　　程母啐她，一面又开始絮絮叨叨：“年轻人周末天天藏家里有什么出息，也不知道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死脑筋，今年看来是指望不上你带男人回家了。”

　　程汐被呛到了，现在中年妇女的尺度都这么大的么，张口一个男人闭口一个男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女儿是生得多么丑。

　　程汐不满道：“其实我也挺受人欢迎的。”

　　程母斩钉截铁：“人缘好和被男人追是两码事。”想想又是很生气道：“你说说你长得也不难看啊，怎么就没人喜欢你啊？”

　　这真是个千古难题，她受不了，堵着耳朵逃回房间。

　　刚躺下来，手机响了一下，竟然是周铭锐的微信。他问她今晚有没有空，何止是有空，她喜上眉梢立马回复。

　　哪知两秒之后对方又拨了个电话过来。

　　“喂……”

　　“今天休息？”

　　“嗯，晚上要去干吗呢？”

　　“说起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有件事要麻烦你……”

　　程汐爽快地答应下挂了电话后，脑细胞才真正开始活跃起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周铭锐单位有个女孩子很喜欢他，被拒绝了后还是很痴缠这让他很困扰，所以就和对方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今晚正好有一个轻松的同事局，要求有伴的一定要带，为了让对方死心周铭锐让程汐假扮自己的女友。

　　这都是什么神仙剧情啊，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但如果是别人同她这么说她肯定是各种黑人问号脸，你哪位啊？哪里来对方非你不可的自信。但一想到是发生在周铭锐身上，好像也能合理成立。

　　对喜欢的人一日女友体验的这种好事，怕是傻子才拒绝吧。

　　穿衣打扮好后程汐从房间里出来撞到程母，对方一副莫名的眼神看她：“大晚上的打扮得跟蜘蛛精一样干嘛。”

　　程汐对着镜子再一次整理了一下红色的唇妆：“去约会啊，你不是一天到晚说我没人要么。”

　　程母显然不信，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女儿，你要骗我也要撒点正常的谎吧。”

　　晚上程汐见到了那个喜欢周铭锐的女孩子，长相明艳，举止大方，脾性有些男孩子气，直来直往，看上去并不难相处。在场的每个男同事和她关系都不错。户外的烧烤的活并不轻松但看她全场把控，又是烧煤又是烤肉，丝毫不显矫情，行事干脆利落，反而还能抽出空来照顾一众男职员的女眷。

　　她给程汐倒了饮料，热情招待下含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陈笑，科室里唯一的女同事所以平时颇受同事照顾，我们虽然是工作伙伴但几年接触下来大家都差不多处成兄弟了，你们可以叫我笑笑，对了，你是铭锐的女朋友吧，第一次见面怎么称呼。”

　　程汐看着对方笑眯眯的笑脸心底不由感叹一句真是一个不矫揉造作的大美人呢，不过目光太过于锐利了。

　　“你好，我叫程汐，挺有缘分的我们是一个姓。”

　　陈笑好奇道：“我是耳东陈，你也是吗？”

　　她刚要回答，周铭锐插了一句：“她的程是山一程，水一程的程字。”

　　“哦，是嘛。”陈笑脸上的表情略僵硬了一下。

　　背后有人起哄道：“光是一个名字的解释就够诗情画意的，铭锐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肉麻的一个人，把弟妹藏得这么好干吗以后多带出来玩玩。”

　　程汐被说的脸上有些烫，还未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感觉周铭锐把手放在她肩头，略显亲密的举止，自如的口吻：“她脸皮薄，你别闹她，小心下次她就不敢来了。”

　　程汐根本始料未及，被这么揶揄更是不好意思了。

　　“怕什么还能吃了她不成。”来人手上递来了几串烤好的肉，和程汐打招呼：“你好，我是早铭锐两年的前辈，你可以跟他一样喊我杰哥，我看你还挺小的样子，刚毕业？”

　　她只是长得面嫩，因为不是那种高鼻梁五官明确的长相，经常被人当作刚出大学的社会新鲜人。

　　“我和……铭锐是高中同学。”她有些犹豫这么叫会不会太亲密了，但转而一想她现在不是在扮演周铭锐的女朋友么，再怎么喊都不过分。

　　杰哥有些意外，对周铭锐挤眉弄眼：“看不出啊，你小子平时对女孩子一副无情的面孔，原来高中就对人家下手了。”

　　“啊。”对方明明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只是说他们是高中同学这个客观事实而已，怎么对方一下子脑补出这么多的剧情。

　　程汐刚要解释，周铭锐又一下摁在她肩上：“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很高明的手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点到即止，却更另人遐想，听的人大多是默认了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还感叹了一句：你们感情好好。

　　程汐听地格外羞耻，旁人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

　　一晚上并没有程汐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剧情化，她并不需要高调的做些什么，全程好像也只是和几个初见的朋友一起聊天吃饭，没什么心理负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这么没有存在感地度过今晚的时候，一场恶趣味的篝火游戏突如其来。

　　游戏开始每个人手上都会随机地发一张牌，全程只有一次换牌机会，你可以根据自己牌的大小选择换或不换，最后所有人中牌最小的那个人要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游戏简单易懂就是图一个乐子，凭地只是运气而已。

　　其实一开始她还有些怕自己会遭殃，但玩了几局运气都还不错后就开始浑水摸鱼起来。有一次周铭锐摸到了最小的牌，而当时最大的牌持在陈笑手上，陈笑轻咳了一下道：“同事一场我也不为难你，问你一个问题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怎么样？嗯……你就跟我们大家伙说一说你因为什么喜欢上你女朋友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