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云中来》赵小胖

5、人间历练

　　叭叭叭…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宋白和炎明有些恍惚的站在马路中间，看着周围陌生的高楼大厦，一个个带着轮子的铁壳子，他们现在站在马路的正中间。
　　“我草，神经病啊，站在大马路上，想死去别地方死去，他妈的”
　　宋白刚想说话就被打断，看看四周，哎，这落地点没选好，卡路中间了。
　　宋白提着还在恍惚的炎明跨到人行道上，略带歉意的看看那些被挡住的车比了个抱歉手。
　　结果刚要走，一辆黑车子开到了宋白跟前，车里面的那个秃驴刀疤男，脖子上挂这个大金狗链子，十个手指头都带着金色大戒指，嘴里叼根烟，肿泡眼露出要杀了宋白的眼神，一口大黄牙，从车窗吐了口痰出来，落在宋白鞋边不远处：“呸，你小子是不是想死？突然落在我车前，怎么的，想碰瓷啊？！还奇装异服的，你大傻逼吧！”
　　宋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来得急，还是天上穿的长袍广袖，束着长发，再看看街上都是短袖短裤的轻便衣服，确实有些出众。
　　宋白抬眼看着还在骂骂咧咧的秃驴刀疤男，面无表情的说：“滚。”
　　刀疤男愣了愣，接着咧着个大黄牙笑了，笑的恶心，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宋白觉得，这人肯定有口臭！隔着大老远的就感觉嘴里冒着黄绿色的气儿。
　　刀疤男像是要肯定宋白的想法一番，立马满嘴喷粪。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敢这样跟你爷爷说话了？”刀疤男砰的摔了车门下车，车子被震得颠了颠，有些泛黄的食指指着宋白：“看老子不把你那几颗乳牙拔了，敢他妈在这叫嚣！”
　　扑面而来的一股难闻的味儿，说不上来，就像有人拿着屁股对着你的脸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屁。。
　　宋白皱着眉头退了一步，刀疤男一见宋白退后，就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怕了，那是更得寸进尺，嘴巴骂着粗俗的话，基本就是围着各种亲戚各种祖宗挨个问候，再扯上各种的人体器官。
　　死秃驴，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吵得烦人，他两万岁就不这么骂人了，垃圾。
　　宋白冷眼看着走过来的刀疤男：“跪下”
　　砰的一声，刀疤男只感觉肩膀上有千金重，卡啪的一下给跪了，这一跪，他感觉自己髌骨碎了，钻心眼儿里的疼，疼得他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刀疤男疼的脸都抽搐了，眼睛跟抽筋似的看着宋白，嘴都疼得打哆嗦，他今天是真的背，早上发现自家娘儿们给自己戴了绿帽，生意被人抢了，正一肚子气呢，想找个软柿子发泄怒火，还碰上了这么一个邪里邪气的怪人！
　　炎明在一旁听着那骨头裂开的声音，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骨。
　　“磕一百次头说东君爷爷我错了”宋白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秃驴，说完就背着手抬步走了。
　　炎明看着路上那个边磕头边说东君爷爷我错了的刀疤男，再看看周围围观议论的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宋白走了。
　　炎明跟上宋白，又回头看看那个刀疤男，有些担心的开口道：“主上，那人…”
　　宋白摆摆手打断了炎明：“放心吧，没事，这种拴着个狗链子又没把自己栓好的疯狗，自己心里不舒坦就到处乱吠乱咬的，倘若今天没遇到我们，他也会随便找个人欺负了，只要是他觉得能欺负的，可惜，遇到了我们。”
　　宋白讽刺的笑了笑。
　　炎明搓了搓胳膊，叹了口气，这人也挺倒霉的，想捏个软柿子，结果碰到了个硬茬，只能说活该吧。
　　跟着宋白走了一大段路，频繁有人回头，甚至举着手机在拍…
　　怎么了嘛？
　　炎明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宋白。
　　我靠！
　　衣服没换！
　　“主上！我们衣服没换！”炎明连忙一把扯住宋白，低声说到。
　　“啊”宋白应了一声，一脸淡定：“我知道啊”
　　“那您…”炎明疑惑的看着宋白。
　　宋白唰的抽出扇子，扇着风，一只手背在身后：“人界也有这样穿的，多着呢，无伤大雅。”
　　“那她们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炎明瞄了一眼围在旁边举着手机的人。
　　宋白嘴角一勾，看下周围的人，这一看人群发出了低低的呼声，他用扇子掩住半张脸，一脸认真的说：“因为长得帅”
　　“………”炎明嘴角抽了抽：“您…您确定？”
　　“不信？等着”宋白眉毛一挑，啪的收起扇子，转身面向那些在不远处拍照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哇~”围着的人群高呼着，小小的躁动。
　　宋白笑着又来了一个抛媚眼，紧接着在手心上吻了吻，然后手掌摊开冲着人群的方向吹去，来了个飞吻。
　　“啊！！！！！！！”人群彻底躁动，一阵阵尖叫声，几个几个围在一起的小姑娘们激动的直跺脚，脸都红了。
　　这一阵尖叫，宋白都一愣，随后嘴角一勾，脚活动了几下，准备给各位妹妹们再来个空中三百六十度的帅气转体。
　　刚蹦起来的宋白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帅炸天际的技能时就被炎明死死拽住，然后拖走了…
　　“哎，我还没放大招呢！”
　　“不必了主上！我信了！”
　　“哎，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呢，让我再展示展示”
　　炎明都想拿个麻袋把自己的脸罩起来了，再看看旁边一边被拽着一边招手和群众互动的宋白，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后，在炎明再三强烈的要求下，宋白换上了一套人界的服饰，一件普通的白T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
　　“主上，我们怎么个练法？”炎明有些期待的问，这是他第一跟宋白下凡历练，心里有些小激动，往常素女上神带他下来历练都是修补修补人界的漏洞，还有看看有没有偷偷混进人界妖魔鬼怪，帮那些积有很多福禄功德的人指点迷津啥的，不知道这次主上会带他做些什么。
　　宋白踩着个人字拖啪塔啪塔的，手插裤兜里，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炎明以为宋白没听见，正准备着再开口的时候，宋白突然眼睛一亮，脚下的步伐都快了许多，小长腿蹬得跟风火轮一样。
　　炎明以为宋白有什么重大发现，连忙抓紧跟上，脸上满满的严肃认真。
　　“就是这！”宋白兴奋的手一指，“这就是我们今天修炼的内容！”
　　炎明激动的睁大眼睛顺着宋白的手看去…
　　小…小公主的点心店？！
　　炎明：“…………”
　　他究竟为什么要抱有期待？
　　“快来快来~小炎快来~”宋白开心的在门口冲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炎明勾勾手。
　　那模样炎明觉得他就像在招呼一只小狗狗一样。
　　炎明捏捏眉心，叹了口气，无奈的抬着步子走过去。
　　“主上，我们今天是来买甜点的？”炎明问。
　　“是呀是呀，正好待会儿就给云中君送过去尝尝哎，我跟你说，这家店好多仙寮都说好吃。”说着，宋白就要拉开店门。
　　“主上等一下!”炎明伸手拦住宋白
　　“又怎么了嘛？！”
　　“主上您可换了人界的货币？”
　　"没有啊，哎，干，我忘了!”宋白一脸才想起来的表情“这会儿去换，我可懒得走了，一来二去的，店都关门了。要不....我隔空摸一把，到时候再把摸来的补上？”
　　炎明坚定的摇头：“不行，上次您来人界摸到银行，让惩戒宫的好一通罚，整个神殿上上下下的喝了两个多月西北风，裤腰带勒得连只蚂蚁都过不去!”
　　宋白暴躁的揉了揉那不习惯的短发，嘴都要撇到下巴底下了。
　　这来人界就是麻烦，一通规矩，不如上界自在，爱干嘛干嘛！谁敢说他！
　　最烦的就是惩戒宫里的，那眼睛就跟探灯似的，走哪跟哪，他上次也是下界忘换钱了，然后隔空摸物，摸到银行里的钱，想着到时候再让炎明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上，结果人界都还没啥动静呢，惩戒宫里的仙官们就火急火燎的冲到神殿里，劈头盖脸一顿训，这训自然训的是炎明，给他们一百个龙胆也不敢在宋白面前崩个屁。
　　还罚了好多钱，他一回去就看到炎明坐在库房门口那一脸心痛得无法呼吸的样子。
　　自那以后宋白就少来人界了，谁知道这次下来又忘了换钱。
　　谁记那玩意儿啊！
　　这哪个神仙出门带那玩意儿啊！
　　要不…
　　给人摸一把，算算命？
　　宋白眼睛滴溜溜的转到马路旁的那个天桥上，天桥上人来人往，不时走过几个挎着大包，走路一抖一抖，一看就很好骗的人。
　　这个主意不错！
　　“小炎，不如我们去给人算个…”宋白还没说完。
　　炎明就道：“主上，这你别忧心，看我的，我之前人界历练可不是白来的，跟素女上神学到好些东西呢！主上你且等着！”
　　宋白看着炎明那自信满满挺着的小胸脯，还有那骄傲扬起的小下巴，一脸老父亲的欣慰表情，拍拍炎明的肩膀：“小炎长大了！”
　　宋白这么一说，炎明就觉着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些，他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让主上失望了！
　　炎明郑重的点点头，一脸激情澎湃的在原地做起了热身动作，压压腿，抖抖脚，甩甩膀子：“主上我去了！”
　　“加油哦！”宋白一脸我看好你得表情，对炎明比了个加油的拳头手，虽然他不知道炎明要怎么搞来钱，但是这加油的氛围得到位！他倒是也好奇平时素女带他们下凡历练都做些什么。
　　只听见炎明低声怒吼，接着以冲刺的速度飞奔出去，跨过人行道的围栏，目标精准，姿势巧妙，像随风而动的落叶一般的落在一辆红色很狂野的车旁，然后迅速一倒，啪的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哎哟哎呀的叫着，弱不禁风，一碰就倒的样子跟刚才那个身手比豹子还矫健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白“…………”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简直没眼看！
　　今天，素女跟素女必须得死一个了。
　　他妈的！
　　这教的什么东西！！！！她带炎明下来就是教怎么碰瓷吗？！
　　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误的还是他神宫里的人！！！
　　他这么根正苗红的五好神君带出来单纯的小青年，教得正正经经的小树苗，就这么被素女这么教歪了！！！！
　　宋白又想起那天素女抖出来的一堆小卡片。
　　以后要坚决抵制素女带属神下界历练！
　　狂野的轿车车门打开了，一只粗壮的腿踩着个十厘米的粉红色高跟鞋出来，那腿上的肌肉健壮得宋白一届武神都要自愧不如。
　　再往上一看。
　　卧槽！
　　天蓬元帅什么时候在人界丢了个分身？！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豹纹连衣短裙，身体健壮，一身健康的麦色皮肤，两只堪比金刚的麒麟臂，挎着一个死亡芭比粉的包包，厚厚的嘴唇上涂着跟包一样颜色的口红，浓眉小眼，就差一脸络腮胡了！
　　宋白摸了摸下巴，这多少跟天蓬元帅有点亲戚关系。
　　再看了看躺在烈日下的瘦弱的炎明，祝他平安吧！
　　豹纹金刚伸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炎明：“嘿，起来，哪来的小崽子碰瓷碰老娘头上来了？！”
　　趴在地上的炎明转过头来，半张脸被地板烫成微红的一片。
　　哎哟，看得宋白一阵心痛啊！自家孩子自家疼啊！
　　炎明手往前一伸：“撞到了，起不来，赔钱”
　　一脸熟练的老手样，宋白心里就一阵抽痛啊！同时更坚定了干掉素女的决心。
　　那豹纹金刚在看到炎明脸的那一刻，眼睛就冒着诡异的绿光，隐隐约约透着兴奋。
　　“哎哟，原来是个小帅哥啊”豹纹金刚脸上略带娇羞的看着炎明，爪子一把握住炎明的手，一通揉捏，然后在炎明一脸懵逼的状态下唰的拉起他，还贴心的拍了拍炎明腿上的灰尘和屁股。
　　“啧，小屁股还挺翘的”豹纹金刚上下打量着炎明，从包里掏出几张红钞票塞到炎明手里，再摸一把手，又递上一张名片，冲炎明抛了个媚眼：“小帅哥，这碰瓷伤身体，要是没钱了，可以打这个电话，姐有份好工作给你呢~”说完又骚里骚气的拍了拍炎明的屁股，转身走进车里，又对着炎明来了个飞吻，然后开走了。
　　炎明愣了愣，看看手机的几张红钞票，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样子，举着钞票兴奋的跑向宋白：“主上！主上！我搞到钱了，我第一次试就成功了耶！！！”
　　看着炎明那骄傲的样子，宋白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烟。
　　素女必死！！！！！
　　“小炎真棒！”宋白扯了个苦涩的笑，先鼓励一下，又道：“但是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神殿要光明正大，行得正做得直，这种碰瓷不管放到哪儿都是不可行的。”
　　炎明懵懂的点点头：“可是主上，我是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的碰瓷啊。”他指着太阳。
　　宋白喉咙里那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稳了好一会儿才控制没喷出来：“这不一样，这碰瓷放人界是违法的！要是让惩戒宫的仙官发现了，到时候估计得罚死我们！”
　　炎明吓得手一抖，脖子一缩，嘴角向下一撇：“那…那怎么办啊主上，我不想喝西北风了”
　　宋白一看吓到炎明了，估计以后不敢了就拍拍他肩膀说：“没事，这次他们发现不了，下次可不行了。”
　　炎明乖乖的点点头，伸了伸手里的钱：“那，这我们要不要还给人家？”
　　“还个屁！”宋白表情顿时狰狞了：“那长得跟猪刚鬣似的在你这揩油，不掀翻她的车就不错了。”
　　“那刚才您怎么没掀？”炎明问。
　　“额…”宋白一顿：“我一看她掏钱，就忘了”
　　炎明：“………”
　　“反正，男孩子出门也是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特别是我们这样长得帅的！”宋白严肃教育道：“男孩子不能随便摸人家，也不能让人家随便摸，知道吗！这摸也是有学问的，你得看谁摸，摸谁…额，反正你就这么记就行，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炎明一脸陌生的看着宋白，这话出自自家神君的嘴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接受到炎明那这眼神，宋白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那素女还教你什么不正经的？”
　　炎明托着下巴想了想：“没了，这个素女上神也跟我说了不好，让我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做的”
　　哼，还算这丫的有点良心，给她留条命吧。
　　“走啦走啦，买糕点去了。”宋白抽过炎明手里的钱数了数，满意的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进糕点店里。
　　那欢快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刚才教育人的那股正直劲。
　　店里的店员相当热情，一路边给宋白介绍各种糕点，一遍边让宋白和炎明试吃，这逛一圈下来，他们俩都要吃撑了。
　　宋白打了个嗝，靠在旁边的柜子缓了一会儿，相当阔气的一挥手：“刚才试吃的那些都包起来。”
　　那店员原来笑得弯弯的眼睛更是笑的眯成一条线了，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哎了一声就开始结账。
　　上哪找这种又帅又有钱又豪爽的傻大个儿啊！
　　傻大个的宋白这会儿正拍着肚皮瞎看呢，旁边的炎明正盯着冰柜里的一个粉色蕾丝小蛋糕。
　　宋白斜着眼睛看了看，现在的大小伙都喜欢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吗？
　　这孩子看了这么久，那得多喜欢啊！
　　炎明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属神，办事能力也强，任劳任怨，很多事都不需要他操心。
　　刚才还为了钱贡献了身体和美色，啧啧啧…
　　这不对孩子好一些，宋白都觉得自己像个周扒皮，再说了，这还长着个儿呢！得补补！
　　“那柜里的那个粉色蛋糕也拿一个”宋白指了指那个粉色蛋糕：“用个漂亮的盒子装”
　　“哎，好嘞”店员手脚麻利的把蛋糕取出来，用一个透明的盒子装，绑上粉色波点蝴蝶结。
　　炎明惊喜的扭头看向宋白：“主上！是…是给我买的吗？”
　　宋白表情夸张的左右看了看：“难道我还有另一个没见过的小跟班儿？”
　　“耶！主上你太好啦！”炎明开心的接过那个包装好的小蛋糕站在一旁认真欣赏起来。
　　宋白摸了摸鼻子，不由得思考一下，这…他平时是不是苛待这孩子了？
　　一个小蛋糕，高兴成这样，要知道他喜欢，早几百年前带他下来买了。
　　“先生，已经算好了，一共消费两千八百元”店员笑眯眯的看着宋白。
　　“多…多少？”宋白又问了一遍。
　　“两千八百元”店员贴心微笑。
　　干！
　　宋白看了看手里的那几张钱，这差得有十万八千里远了！
　　要不…不要了？
　　宋白一回头就看到店员那比外面太阳还灿烂的笑容，话到嘴边让他又咽回去了。
　　说不出口！
　　要不，让小炎再去碰几辆车？
　　宋白看向一旁幸福的托着自己那宝贝蛋糕的炎明，半边脸那被地板烫红的印子还没消呢！
　　于心不忍啊！！
　　“先生，我们这里还可以扫码付款的”店员贴心提醒。
　　我扫个螺旋腿的码！
　　老子拿什么玩意儿扫！扫把吗？！
　　“刷卡吧”
　　天籁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卧槽！
　　让老子看看这救我于水深火热的恩人是谁！
　　“温雅？”
　　“东君”温雅笑着看向宋白：“今天怎么有空下来？”
　　“买蛋糕呀，上面的极力推荐这家店”宋白指了指旁边那一堆糕点说。
　　“这家蛋糕确实很好吃，我也来买些”温雅举了举篮子里的蛋糕：“她家鲜花饼最好吃”
　　“是吗，哈哈哈哈哈，改天下来的时候再尝尝”宋白搓了搓手，看了温雅几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那个…”
　　平时风风火火，只有人家欠他人情，没有他欠人家的。
　　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谢人家啊？
　　谢谢你？太官方了吧，不行。
　　得，谢谢您嘞！怎么感觉差点儿味道啊？
　　宋白内心激烈的措辞。
　　温雅笑着，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今天出门就感觉运气不错，没想到能有这个荣幸帮上东君。”
　　“哎，我该谢谢你才是”宋白说。
　　不然他还得隔空摸一把，又得让那惩戒宫的仙使们追上门说教了。
　　“东君客气了，倒是东君让我捡了个便宜”温雅笑着，体贴巧妙的话语让宋白那一点儿尴尬窘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会儿回去了我让小炎把钱给你送过去”宋白说：“多谢了。”
　　温雅这次没太多推辞，把自己的东西结好账后就同宋白他们告辞离开了。
　　要说这上届的仙官里，宋白最佩服的就是温雅，她是从凡人一步一步化为仙者，凡人修炼为仙，就好比白水锅里揭奶皮——办不到的事。
　　这人界努力修炼，最后成功飞仙的屈指可数，几百万年里也就那么一个，难度可想而知。
　　人想要成仙，要能熬能抗能忍，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得潜心修炼法术，不吃不喝的去参透术法，待到掌握一定基本的仙术后，不能进食不能杀生，步步为营，一点儿差池便沦为堕仙，不仙不魔不妖不鬼，徘徊在界之外。
　　待术法稳定后，还需找到一神兽，一定要是准备升为神的兽，在它将要化神那刻将其杀死，抽出它的骨头，也要一根一根抽出自己的骨头，褪去凡骨。
　　几乎很少有人能撑到击杀神兽换骨这个过程，就算有，能撑过换骨的也少之又少。
　　换骨就好像用你自己的肉去包裹一片都是刃的刀，你要用你的血肉慢慢的磨合它，最后融为一体。
　　最后接受天雷的九九八十一次鞭打。
　　活则化生为仙，死去，则世间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血腥又残忍，却让许多人为之疯狂，甘愿飞蛾扑火，换取永生为仙。
　　多数升仙的凡人，为的就是俯瞰众生，跳出生死，就像人界追求的权利和金钱一般，只能往上爬，不会往下走。
　　但是温雅却不同，她升仙后并没有竭尽全力的要留在上界，而是选择留在人界，做一个普通的人神，人神地位就跟土地仙似的，没谁愿意当这个差事。
　　温柔而强悍，女中豪杰，让人敬佩。
　　宋白掂了掂手里的糕点，边领着炎明回神殿，边想着。
　　嘶，这么一想，倒是在他青年时期好像还有一个轰动整个六界的事。
　　那时候他正被老爹丢在某个地方修炼呢，听说是有个牛逼的凡人直接升神了，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儿！
　　从远古神明时代就没有凡人能升神的，要么就是生来便是神胎，要么就是仙中佼佼者，就算是仙，这升上来的也就几百万年里可能就那么一个，这人得多牛逼啊！得拿鼻孔看人了吧！
　　倒是后来没怎么听到了过这些消息了。
　　管他呢！
　　宋白生来神胎，没那么多磨难，也就闲时听那些仙使们说那么一嘴。
　　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罢了。
　　宋白了乐颠颠的提着糕点奔向了云清宫，眼下他最感兴趣的是怎么追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