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八章 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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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天明的时候，已经肆虐十几个小时的暴风雨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图，潮湿的泥土气息充斥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
卷毛大叔耷拉着眼皮，毫无形象地伸懒腰打哈欠。篝火堆中的木柴即将燃尽，他随手丢进两根新柴，站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缝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
几滴雨水穿过满是缝隙的门板打在他的脸上，遭到“突然袭击”的卷毛大叔冷得哆嗦一下，还未消散的睡意顿时不见。
“这该死的雨！”他嘟嘟囔囔地低声骂着，抬手抹去脸上的水迹，“哦我的培罗神，请驱散这见鬼的潮湿天气吧！”
或许这样的抱怨传到了掌管自然与郊野的自然之神欧拜•亥耳朵里面，这次穿过门板缝隙的东西变成了沾着泥沙的石头土块……囧rz
克莱恩呸呸两口吐出嘴里的沙土，一脸晦气，转过头却看到与他同守下半夜的黑发青年悠悠哉哉地用动物毛皮擦拭自己的云纹弯刀，他身边的睡袋里，精灵少年和他的魔宠兰斯洛偎着大猫青蓝正睡得香甜。
精灵少年左侧依此是值守上半夜的大胡子战士和半精灵小姐，最角落则是呼噜打得震天响的酒糟鼻车夫，这三个人都在自己的简易睡袋里缩成一团，没办法，虽然木屋内燃着篝火，但昨天本就被大雨淋了一段不小的路程，再加上这一夜风雨不断门板又有些漏风，实在是要考验一下大家的健康程度。
卷毛大叔吧嗒了两下嘴巴，取出自己的木制培罗圣徽，开始面向东方进行晨起祷告，这是他获得牧师神术的准备方式。
牧师作为神术施法者，是通过向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祈祷沟通，从而获得神明赋予自己“信仰之力”来施展法术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像奥术施法者的法师或术士那样使用法术书来进行一个小时的法术准备，但每日在固定时间进行固定仪式来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祷必不可少。
根据所属教派的不同，祈祷的时间和仪式也有很大差别，比如卷毛大叔克莱恩，他信仰的是太阳神培罗，他就会选择在每天太阳初升的时刻面向东方进行祈祷仪式。【坦白从宽，牧师需要祈祷来准备神术是真的，但这段仪式是瞎掰的，我实在懒得查培罗的祈祷式了……】
看着门前表情庄严的卷毛大叔，伊维挑了挑眉，嚓的一声将手中的弯刀插回鞘中。昨晚上的安魂香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从克莱恩的行为举止来看，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无缘无故地昏睡过去，并且少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记忆，就是不知道小家伙睡醒之后会不会发现了。
不过这雨水还真是个麻烦事，一想到这场暴风雨只是对面那头做事随心所欲的魅魔为了“制造”一场巧遇就不负责任地施放出“操控天气：暴雨术”，黑发青年就在暗自磨了磨后槽牙。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他们需要尽快赶到辉光城去吗？昨夜可是有大事发生，大家越早到达辉光城，就越有机会看到热闹的后续，顺带着还能捞点好处，可现在呢？大家只能呆在这个漏风漏雨的小木屋里等着雨停。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单人帐篷掀开一角，泰夫林少女神采奕奕地从里面钻了出来，视线快速扫过其他几人，眼珠转了转，便是一个飞吻抛向对面：“早上好，伊维先生，昨晚真的‘辛苦’你了~”
黑发青年回以一个“你别找事”的眼神，收回弯刀，开始从戒指里面取出锅碗瓢盆准备早饭，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没有什么比一碗发汗的热汤更好的选择了。
很快，大家陆陆续续醒来，开始收拾仪态，顺便感叹外面下了一夜还没停下的暴雨。
被青蓝带倒刺的大舌头舔醒的精灵少年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一股冷风顺着掀开的睡袋钻进衣领，失去身边的热源，奈吉尔冷得直缩脖子。
“唔……早上好……”兰斯洛打着呼噜钻进主人怀里，贪睡的猫咪打算钻进魔宠口袋继续美梦。精灵少年扯了扯身上压皱的外衣，不成想，一个小小的青色瓶子咕噜噜地从胸口滚落。
这是什么？小家伙捡起瓶中，这东西大概两吋高，小口大肚，正好可以握在手中。他凑近一只眼睛看了看，瓶底什么都没有，不过却带着一种极淡的香味。奈吉尔突然一愣，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握拳敲了敲额头，可还是想不起来，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吧？这样想着，奈吉尔顺手将青色小瓶收了起来，将这事情丢到了脑后。
◇ ◇ ◇
“这雨水，到底还要下多久？”就着黑发青年提供的热汤，众人啃着黑面包和干肉脯，这次出声抱怨的人换成了酒糟鼻车夫，“我的马还有马车可都还在外面淋着雨呢，这样下去，马匹会受凉生病的。”
听到他的话，冒险者们——当然不包括伊维与罗莎琳德小姐——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般来说，四轮载客马车正常行驶的话，一天大约可以走十六哩远，可昨天因为中午的野餐和傍晚的暴雨，实际上只走了差不多十四五哩，距离目的地辉光城只走了六分之一左右的路程，可看这糟糕的天气，实在很难确定他们今天能不能按时出发，又能够走多远的距离。再加上众人身上还背着那个加急采集的限时任务，光是任务押金和物品收购就投入了四人身上百分之九十的财产，谁都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
“这个……现在是夏天，雨水本来就多，不过我想这场暴雨下得这么大，想必降雨范围不会很大，我们可以试试冒雨出发，哪怕走得慢一点，但是也总比被堵在这间猎人小屋里干等着雨停要好。”身为巡林客的半精灵小姐试图与对方商量，可是酒糟鼻车夫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客人，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这话也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但是昨晚我们错过预定的落脚点，马匹没有得到足够的草料，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今天就是勉强上路，马儿也没有什么体力的。”
的确，马匹是不能饿的，这可真是个现实的问题，大胡子战士啧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起来：“各位，我想问一下，你们都准备了几顿饭的口粮？”
虽然话是这么问，不过很显然，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某个笑眯眯的人身上，黑发青年扬了扬手，毫不在意：“我可以供应所有人吃上十天八天也问题不大，不过我想，这场雨应该不会下很久了。比较起来，待会儿泥泞的道路才是我们的麻烦事。”
在众人交谈的过程中，篝火对面的泰夫林少女始终流露出一副“我有办法，快点来求我啊”的表情，不过很可惜，埃德加三人是想着尽量少与她接触，伊维和奈吉尔则是故意地视而不见……
◇ ◇ ◇
果不其然，还没等众人吃完这顿简单的早饭，外面的暴风雨就开始减弱，只不过阴沉沉的天空上依然浮着厚厚的积雨云，似乎预示这只不过是简短的中场休息。
观望了天色，众人围坐在篝火堆旁继续商讨下面的行程安排，总体而言就是酒糟鼻车夫因为雨水的关系希望在原地尽量多停留一段时间，或者是先去附近的小村落等着道路变干一些再继续行程，而冒险者们则是希望即使减慢速度也不要停止前进。
不过这种商讨与精灵少年没什么关系，三口两口喝完热汤后，他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法术书迅速翻看着。因为早晨起来得太晚（当然我们都知道起晚的原因不在小家伙身上啦），奈吉尔不得不抓紧现在这段时间来准备今天的法术，否则会耽误大家的行程。
被一次次地忽视的泰夫林少女倒是也不生气，收拾好自己的单人小帐篷之后，就故作可爱地双手托腮，绿宝石一般的眼珠滴溜溜转着从这个人脸上看到那个人脸上，最后定在那个专心准备法术的精灵少年身上。
伊维没有参与其他人的商讨，既然这场暴雨是魅魔的法术操控天气的结果，那么雨水所笼罩的范围就不会很大，顶多就是方圆几哩地，就算是风雨始终不停息，又或是路面再泥泞难走，也不过就是坚持这么几哩而已。
他现在还没有发表意见，其实只是为了观察奈吉尔醒来后的反应。昨晚他对不知何时醒来的奈吉尔用了少量的安魂香，再加上语言暗示，希望能让小家伙忘记昨晚他与美丝特拉妮蒂娅的交谈。
他们都是不应存在于现在的人，无论未来变成什么样子，都肯定不会再是他们所知的那个“未来”，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奈吉尔就没有必要再去知道。
他们是蝴蝶，即使并非为了掀起龙卷风而来，也不可能控制事情的发展。时间律的无限可能存在性是否会带来因果律的改变，一切还尚无定论。
或许他们自己也在不断改变着，为了对应将要发生的“未来”。
至于奈吉尔，他究竟是蝴蝶，还是成为风暴中飘飞的落叶，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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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了几分思绪的黑发青年并没有发现，对面的泰夫林少女听了一会儿冒险者和酒糟鼻车夫之间没营养的讨论，已经觉得无聊地动手“解决问题”了。
手指灵活地舞动，结出精准的施法手势，“集体魅.惑人类”法术无声无息地施放出来，高阶魅魔的实力无人能抗拒，埃德加三人和酒糟鼻车夫统统中招，表情亲切地招呼她一起来讨论，包括原本对她近乎敌视的精灵少年也没能幸免，表情挣扎一下之后迅速转变成普通的礼貌性笑容，似乎人人都不再记得之前对她的小心提防。
罗莎琳德小姐姿态优雅地提着裙角，跨过了分隔双方的篝火堆，粉红色的嘴唇带着令人沉醉的温柔笑意，细声细气地开口指挥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在法术的作用下，刚才还在表示反对的酒糟鼻大叔也憨笑着，不再纠结马匹淋了一夜的雨。
泰夫林少女轻笑着拉了拉伊维的衣袖，仅仅是一个眼珠从眼角滑到眼尾再轻轻一挑的动作，就带出优美曼妙的风情：“伊维先生，你看，我今天可以坐你的马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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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达到了“巧遇众人”的目的，魅魔便终止了对天气的控制，很快地，木屋外的雨线便只剩下三两滴毛毛雨，冒险者们继续着今日的旅程。
说实在的，酒糟鼻车夫的顾虑实在是有道理，十几个小时的暴雨冲刷下，建在缓坡林地上的猎人小屋周边好像变成了一处沼泽，拉车的马匹本来就体力不佳，现在每走一步都踩在烂泥之中，速度更是慢得没有话说。
好在这泥泞的道路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已经走完，回头看看身后的泥泞土路再看看前方的正常道路，酒糟鼻车夫带着满心疑虑嘟囔了几句自己跑车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稀奇事，便引着两匹拉车的栗子色母马转去最近的一处村落进行休整。
这场暴雨大概就算是冒险者们这一路上最大的意外，当然，他们对泰夫林少女出现带来的疑惑与防范在对方每天暗中施展的魅惑法术的作用下被降到了最低点。关于这件事，黑发青年虽然知道，却没有表示什么不满或是反对，“魅.惑人类”只是一个增加好感的附魔系法术，法术持续时间结束后就不会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只要不危害奈吉尔的安危，他并不打算限制魅魔的行为。
在“被认为是亲切友好”的泰夫林少女或明或暗指引下，七个人两辆马车一路不停加快前进的脚程，在第四天晚上多赶了两个小时的夜路后，辉光城，这座被称为“艾斯多尔之眼”的大型城市终于出现在风尘仆仆的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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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辉光城最早是从一个小村庄发展起来的，那时候这里被称做卡蒙迪拉，来自卢克索语，意为“肥沃的土地”，当然这还是差不多一千六七百年之前的事情。
后来卡蒙迪拉逐渐发展成小镇，再发展成小城，然后这里变成了“白狮子”伯爵诺格顿的伯爵府所在地，又在卢克索王朝内战中被彻底摧毁。
卡蒙迪拉成为在内战中分裂的东西卢克索王国的一处边境城镇，由于身处艾斯多尔大草原这个不可更改的地理位置的关系，新的领主下令让守卫边境的士兵在这里建起夯土城墙，这里便形成了有点畸形的葫芦形城市——当时镇守这座边关的领主卡佛二等子爵将卡蒙迪拉改名为克罗索多，意为“高耸的城墙”。
由于两百多年的发展，克罗索多城周围都是大片大片开辟出来的耕地和小型庄园，位处平原地带的地理环境又带来便利的大陆交通，多年的驻兵又使得某些特定的商业产品极为发达。随着时间流逝，各种原因集中在一起，致使这座城市不断在各种战争中被争夺，并且在这种畸形的战争繁荣里持续壮大。
一直到九百多年前，大帝米利托萨利一世统一艾斯多尔草原，建立起东至克鲁克森林、西控近半个星辰湖、南掌湿地沼泽、北握冰冷苔原的阿曼•夏多尔王朝，数百年反复被摧毁及重建的夯土城墙终于在巨额金币的作用下换成了厚度达到四呎三吋（大约130cm）、高度超过十二码（大约11m）的方正灰白色花岗岩石砖块，石块与石块之间则是用炼金师制作的一种石灰与粘土的混合物（注）进行加固连接，城市的名称也从“克罗索多”改成了“奥尔诺斯”，就是“闪耀的辉光”之意，只不过就像“□□”的名号比科萨比城更响亮一样，奥尔诺斯城在非官方文件上往往都会被称为辉光城。
自从这座厚重的花岗岩石城墙建成之后，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出现过被外敌攻破的情景——三百多年前的罗曼尼西王朝也只是通过内部政变取代了阿曼•夏多尔王朝政权的。
历经两个王朝近千年的发展，辉光城早已成为艾斯多尔草原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这里有成片开垦的良田、人工种植的果木林、畜牧业、饲养业和渔业也非常发达，良好的农业基础养活了数百万的人口，便利的交通和人口的需要带来繁荣的商业，数十年的平和安稳生活让人文艺术不断发展……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属于老牌贵族的金雀花家族堂•弗•莫特鲁家族的势力范围，第一代的世袭金雀花子爵可是开国皇帝安茹一世的心腹兼妻弟，几百年来每一代的子爵阁下也都是皇帝身边的重要臣属。
显赫的贵族身份自然让这座城市更具政治意义，不过由于各种原因，真正的世袭子爵从来都是留在帝都参与各种政治活动，莫特鲁领地则是由子爵家族长老会代为监管，真正的主人似乎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踏足于此了。
由于重建城墙的昂贵造价，辉光城城墙主体至今仍然是这些来自米利托萨利一世时期、早已历经数百年风雨的方正而巨大的灰白色花岗岩。只是鉴于身处在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出于城市防卫的考虑，历代领主城主都会努力加高加厚这道形状不太规则的椭圆形城墙，并且在城墙内外修建了各种防卫工事和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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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们，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辉光城，可惜咱们到达的时间不太对，现在看不到白光城墙。”眼见城市在望，坐在御者位置的酒糟鼻车夫的语调里也带上了几丝兴奋，拉住两匹马儿的缰绳让它们慢慢减速，“不过没关系，明天天亮之后再来看吧，白天的景色可是很美的，客人们千万不要错过。”
“白光城墙？”上半身从车厢的窗口探出来张望的奈吉尔好奇地问着，精灵自身都有昏暗视觉，所以这种程度的光线完全不会影响他的视线。
黑发青年的货运马车与载客马车并行在城外宽阔平整的石砖道上，听到奈吉尔的提问，他扬起手中马鞭随口指点：“白光城墙可是艾斯多尔草原上很有名的景观，因为建造城墙的这些花岗岩里面存在各种石英结晶体，在明亮的光线下会发生反射，所以白天看起来就好像会发出微光，这也是这座城市得名‘奥尔诺斯’的原因，大部分人都会称呼辉光城，不过官方文件上还是会写作奥尔诺斯城。”
精灵少年好奇地转头四处张望，这是他第一次接近人类的大城市，就连脚下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都是初次见到，忍不住拉着其他队友东问西问，这也给了卷毛大叔众多表现的机会，就算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绞尽脑汁地胡编一个答案出来，逗得奈吉尔时不时发笑或是惊呼。
大城市真的与橡木镇那个边缘小镇大不相同，高高的城墙上层每隔一段便有一处燃烧的火油堆，穿着紧身铠甲、握着长枪或挽着弓箭的士兵走来走去的巡视，以精灵少年的视力，他甚至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高高的塔楼顶上瞭望哨兵的模样。
作为队长的埃德加更多的则是感叹这里的热闹，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钟，辉光城的城门依旧大开，数辆载客马车或是运货马车进进出出，还有不少平民打扮的人步行出入。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城，但是从这城门的出入人数，以及城门口的卫队士兵的精神面貌就可以感觉到辉光城的繁华。
走过城门的时候，大胡子战士还特别注意了卫兵身上那件闪闪发亮的半身铠和手中握着的精制长枪，就算用眼睛看也能比较得出来，这种军队的制式装备可是比他在麦斯特铁匠店里买来的双手剑和镶嵌甲要精良很多倍——虽然麦斯特铁匠已经是橡木镇上手艺最好的铁匠了。
注：石灰与粘土的混合物：古代类似水泥的简易产物，考古发现古罗马人曾在建筑中使用石灰与火山灰的混合物，现代的硅酸盐水泥主要成分就是石灰原料与粘土质原料，本文中设定这种物质为炼金产物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八章 上（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