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20、第二十章【二更】

　　“你是因为救人，才毁了这么好的根骨。”
　　阮初一叹了口气，爱才惜才之心作痛，捂着心口找小徒弟求安慰。
　　慕容南捏捏肩膀、揉揉脑袋。那厢姜骨也舒舒服服享受着。两边打完一架之后突然偃旗息鼓了。慕容南悄声：“师傅，咱待会儿还打吗？”
　　“还打什么，他现在就连你也打不过。”
　　慕容南：“……”
　　“他现在心法全废，插翅难逃，我们以他为饵，也不怕见不到姜年。”阮初一看向天上的太阳，自言自语：“就算是从头修行，也得过段时日。这已经是我做到最大的限度了。”
　　“别抵抗，让我测一下。”阮初一摸了摸慕容南的脉门，对他现在的内力、武功境界有个清晰的认识，“回去之后我就将《天问道法》第一重功法传授给你。《天问道法》是我师门传承，因其可治愈魔毒、克制魔教功法，屡屡有人来盗，五十年前珍本被烧毁，后人凭借记忆抄录下的版本只有六卷。
　　师娘为了续写第七、第八重，走火入魔。此功法的弊端就是中低阶的修炼者，容易被魔教干扰，变异成《刹魔心法》。你切记，《天问道法》一共有九重，没有练到第七重不可轻易与魔教对上。”
　　慕容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练到第七重之前便只是一门辅助心法？”
　　“练了你就知道了。有困难找为师，遇到魔教了也找为师。”阮初一理了理衣衫，“现在，让我们看看姜骨休息得怎么样了。”
　　姜骨在躺椅上养神。貂绒外套权当靠背。见阮初一过来，指了指慕容南，姜骨的指甲晶莹剔透，不显方才的阴毒痕迹。
　　“你过来作甚，本王要和骆仪说话。”
　　“我是他师傅，总得防着你突然暴起。小王爷精神状态不错啊，咱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这治疗诊金的问题了。”阮初一无视姜骨身边太监瞪出来的眼珠子，悠然自得地寻了个位子坐下。
　　姜骨勾了勾嘴角，“小陈子，你算算，本王该给这位女侠多少诊金？”
　　小陈子：“王爷的命是无价之宝，岂可与金银相提并论，让她救治是给她脸面。不过，倒是可以给些赏钱。”
　　小陈子从怀内取出一个宝匣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银票。宝匣子安置于桌上，阮初一轻飘飘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王爷，我不图财。”
　　姜骨：“本王也不图他的命。你去把骆仪叫过来。”
　　谈话到这算是僵住了，阮初一：“我现在挟持你，你猜我见不见得到姜年？”
　　“好哇。你大可一试。”姜骨脸上带着三分促狭。
　　“……”阮初一内心怒火中烧，表面的淡淡笑意越发冷却。
　　“噢，本王知道你是谁了。方才本王还在想，天下又出了一个大宗师，鬼灵的天下第一怕是坐不稳了，仔细一看，你也是个女娃，又会正宗的《天问道法》，莫非你就是鬼灵？奇了怪了，武林盟什么时候掺和起朝廷的事情了？”
　　“秦堪权势熏天、无德无能，不善待百姓、不在乎天下。我欲除之而后快。”
　　“你就算杀了一个秦堪，还有第二个秦堪，除非你能掌控天下。哈哈哈。天下第一满足不了你了，难不成你想做天下共主？”
　　阮初一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南，傻徒弟朝她点了点头，这个距离双方只能靠肢体和传音交流了。确保慕容南听不见后，阮初一：“无论是江湖赠与我的天下第一还是所谓的皇位，我都没兴趣。只是我师傅死前，我答应过他三件事，其一就是还天下一个太平。”
　　听到这儿，姜骨才有了兴趣，“啧啧，大圣人。继续说。”
　　“如今在位的皇帝，内襄国的蒙阔、文南国的温岳尹、秦霸国的秦堪，包括楚姜国的皇帝，还有昭月国的世家贵族统治，谁对百姓有仁德？”
　　姜骨眼神恍惚，骤然想到了什么，又自嘲地笑了笑。
　　阮初一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加大马力：“江关的百姓，背后的靠山是你吧。你在保护楚姜国，但你有没有想过，秦堪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你们上供的东西投入的是一个无底洞，还是一个引火自焚的无底洞。”
　　姜骨：“你想让谁当皇帝？”
　　阮初一：“你天资极佳，我这里有八卷的《天问道法》，我可以教你正宗的天问山功法，以你的资质，不出几年定能恢复到宗师级别。”
　　“喂。你该不会是想……”
　　“你拜入天问山门下，我便信你，扶持你当天下共主。届时你能保全的不只是楚姜国。”
　　姜骨望着地上的碎瓷杯，“可惜啊，晚了，碎成一片一片，再也回不去了……”喃喃自语，不过落寞几息，又挂起吊儿郎当的面孔，“你都不稀罕的东西，难不成本王就稀罕当么？百姓爱怎样怎样，楚姜国？哼，就是楚姜国灭亡了，本王大不了找一座山头吃酒。”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我还有一个人选。”谨慎为见，阮初一换了传音说与姜骨：“我徒弟。他会不问缘由地救一个陌生人，他关心百姓体恤百姓，他不愿意看见战争的伤亡，我和他都有不国战而智取的理念。”
　　姜骨：“骆仪素有纵横子的美名，当得起一句无双国士，可是做皇帝嘛，还是差了两筹。缺乏些果敢的魄力，为文臣，谨慎无可指摘，为帝王，实则有些懦弱。”
　　得，他还以为慕容南是骆仪呢。
　　“皇叔见到骆仪，怕是什么都愿意答应他了。本王可以为你们引荐，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其一，江关是本国与昭月国的边境城市，无论如何不可开放，特别是不允许日月神教的那些个圣女进入。她们之中有魔教混入，先父便是死于魔教之手。其二，不可伤我皇叔。”
　　前者算是提个醒。阮初一心领，面上多了些笑意：“好说好说，不过一件事换两件事，这筹码不太对等吧。”
　　姜骨喟然长叹，没想到有一日他要自比做筹码：“本王好歹也算一份谋定天下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