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贰. ...

  •   三月后。

      “如何?”崔荥听到推门声,斜靠在床沿的柱子上,看见温澈走进来,散漫地问道。

      “事情已办妥。”崔荥打量起温澈来,这些年,在他面前,他永远是这副低眉顺眼地模样。

      可一旦做起事来,永远都是雷厉风行,似是早就计划好的,在这之前早已洞穿他的计划,身边有这样一个聪明的谋士,倒真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如默,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家?”

      “属下一心辅佐殿下,从未想过男女之事,望殿下莫要再提此事。”

      崔荥观察着温澈的神情,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是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哪个姑娘家会喜欢?

      着实浪费了这张好看的面皮。

      “如默。”崔荥缓缓闭上眼,低低地开口。

      “属下在。”闭了眼,耳朵似是更加敏感了,听着温澈淡漠的声音,他有些恍惚,这样的声音,只说这样冷冰冰的词语,倒是屈才了。

      “如默,可否叫我一声九如?”

      “属下不敢当。”

      “叫你叫,你就叫。”虽说是在训人,可语气却极其慵懒。

      温澈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崔荥,漫不经心地说道:“九如。”

      见其猛地睁开双眼,温澈淡淡地看着对方,缓缓作揖,“殿下,属下先告退了。”

      崔荥的声音低沉沙哑,说道:“你且去吧,有什么动向随时告诉我。”

      “是,属下遵命。”看着温澈走出房间,崔荥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单,看看自己的下身。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只因为一声“九如”,便起了反应,许是太久没人这样叫过他了吧。

      ………………………………

      温澈推开房门,见穆妄言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蜷在椅子上,一只脚盘着放在椅子上,叼着桃子,翻着书籍。

      “下来。”温澈扫了一眼穆妄言坐着的凳子。

      “你回来了,温如默。”穆妄言从椅子上跳下来,说道:“走吧,去看看那狗皇帝。”

      “嗯。”临走时,温澈将那张椅子带上了。

      “你为何要带我做过的这张椅子,莫非你喜欢我?要将我碰过的东西收藏?”

      温澈听见这话,瞟了穆妄言一口,见其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便不再说话,两人运轻功走出房间。

      穆妄言一直说个不停,刚出了住所,温澈手中的椅子便成了粉末。

      穆妄言顿时闭了嘴,这人……

      至少他是惹不起的。

      到了皇帝寝宫,穆妄言看到下面一众禁军,拦住温澈,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结果下一秒,在他手臂后的人便不见了,穆妄言已是目瞪口呆,随后无奈笑笑,此人年纪轻轻,轻功却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做一个护卫着实可惜了。

      自己便也下了屋顶,从正门进入,侍卫恭敬地叫了一句,“太师。”

      “嗯。”穆妄言目中无人地应了一句,皇帝亲昭,就算这些人阻拦,他可以随意进入寝宫。

      他一推开门,便闻到似是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杀的人太多,闻的味道也数不胜数,自是不会为此味干扰。

      走进里间,见温澈立在皇帝塌前,那身影就算是在这奢靡华丽的寝宫中,也似是站在悬崖边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可此人却无半点恐惧之意,这样的人,到底会被怎样的人驾驭呢?

      那十一皇子?不见得。

      他走过去,在温澈身旁立定,“如何?这下毒效果你可满意?由内而外,腐烂致死……”

      “不如何,他配的药,我怎会不满意。”温澈虽是说着赞赏的话,可面上却是淡漠的样子。

      “这狗皇帝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杀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穆妄言打了个哈欠,“我们回去吧。”

      “嗯,府上见。”见温澈一个闪身便不见了,穆妄言“啧啧”了一声,也出了寝殿。

      半个时辰过后,穆妄言在温澈房门前停下,回府途中下着大雨,他被浇得浑身湿透,却也懒得换衣,径直推开温澈房门。

      门一打开,便见温澈正在喝茶水,穆妄言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却又不敢下手去碰。

      只听温澈说:“喝罢,未加那味药。”

      “多谢。”穆妄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学着崔荥温和笑笑,要不是他自知自家笑容有多魅人,现如今他都可能怀疑自己是否是在东施效颦,那温澈只瞟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明明气得不行,却又听温澈一本正经地问道:“何时下的毒?”

      穆妄言知温澈工作极其讨厌人叨闲话,便也收敛起心绪,回答道:“初九。”

      只听温澈淡淡地说道:“七日毒发,今日是十五,明日他便会动手了吧。”

      “他一旦动手,我们便活不久了。”穆妄言自诩从不贪生怕死,现如今还未死去,却开始担心何时会死,倒是可笑。

      说不惜命是真的,现如今那一点点的不甘心,也只是因为是生是死,取决于他人吧。

      穆妄言抬头看了看温澈,见其在喝着杯中茶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问道:“温如默,可有一刻?你曾有过不甘,哪怕一瞬也好。”

      温澈抬起头,盯着穆妄言,穆妄言自知是第一次用这样严肃地语气与温澈说话,平常说话时说不上不正经,却也说不上严肃。

      虽说听的人不适应是常态,但他还是觉着浑身被盯得不自在。

      “何出此言?”温澈低头继续喝着茶水。

      “你……”穆妄言见他这副模样,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

      “他不会杀你的。”穆妄言话音刚落,温澈便开口了。

      穆妄言刚想问缘由,却听温澈再次开口道:“他这只容得下聪明人,所谓聪明之人那便是你这类自作聪明之人。”

      “呵,真不知是好是坏?”穆妄言叹息到,“明明是说我蠢笨,我却需反过来感谢你,你就是如此。”

      “无所谓感不感谢,所谓感谢不过一句话,你不如做点实质性的。”温澈抚摸着茶杯缺口,语气平淡。

      “需要我做些什么事?”

      “今生今世,护他周全。”

      “你还真是……”穆妄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评价,“世上佳人千千万,何必在他一人身上吊死,不说明天,现在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离开……”

      “我永远不会背叛他。”温澈说完离开了房间,穆妄言看着窗外雨点奚落,有些恍惚,他到底是爱了个什么东西?

      ……………………

      是夜。

      京城西郊人烟稀少,街上多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下午刚下过雨,路上皆是泥坑和死水,散发出一股不可明状的难闻之味,似是来自地狱的腐烂的气味。

      京城里莫说达官显贵,就连小门小户也不会踏寻此地,又有谁能想到,那家喻户晓的失踪的十一皇子会住在此地呢?

      夜里天气放晴,月亮悬挂在暗沉的天空,明媚却不可亵渎,温澈坐在屋顶,喝着手中那一坛醲酒,却无半点醉意。

      “如默。”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他寻着声音望去,见崔荥一身白袍站在庭院中,不管何时,这人总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最会拉拢人心,让他明知此人非善类,却还是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他仰头喝完那壶酒,翻下房顶,对崔荥作揖,“殿下?”

      “夜里凉,为何不回屋里?”崔荥看着现在低眉顺眼的温澈,早已看不出刚刚那种月下风流才子的意味,那个背影孤寂冷漠,甚至让他的心狠狠多跳了几下。

      “殿下又是为何?”温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人,醉意涌上来,似是迷了他的心智,让他看得有些不太真切,现在的他甚至可以描绘出此人穿上嫁衣的模样。

      “夜里睡不着,今夜月圆,且出来看看。”崔荥笑着回答道,闻着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

      “可还有余下的?”得到温澈肯定的回答后,崔荥回想起自己似乎从未喝过酒,甚至不知酒为何物。

      “有,但,很烈。”

      “无妨。”

      温澈听完便运起轻功,欲将酒拿下来,却听崔荥说道,“如默,带我上去可好,我从未见过这京城的夜景。”

      “……好,那便得罪了。”温澈环住崔荥的腰,飞上了屋顶。

      虽说只有几秒钟,可温澈的心还是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忍不住狂跳。

      “这酒,真难喝。”崔荥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苦笑着说道。

      见旁边的温澈无甚反应,他觉得甚是无趣,他以前希望有个贴心的下属,他有了。

      可当他得到了贴心的下属时,他却希望有个知心的朋友,真是讽刺。

      “如默,陪我说说话可好?”

      “殿下,属下嘴笨,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便吹首曲子吧。”

      “好。”一声应罢,温澈踮脚跳上旁边的树枝,取下一片叶子,站在树的顶端,吹起一首曲子来,无丝竹管弦,却自成一派,别有风味。

      崔荥看着温澈的方向,细细聆听,先是轻快之调,似是燕子低喃,随后调子变得悠扬婉转,似是蝉鸣夏天,调子突地变得古怪,布满萧瑟之意,似是落叶花黄,最后,宛如阴间之曲,变得冰冷,崔荥只觉得自己置于冰天雪地之间。

      “这便是京城西郊的春夏秋冬罢。”崔荥抬了抬头,抹去眼角的泪。

      “是。”

      见温澈回到他身边,崔荥端起一壶酒,“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四年跟了我,你可后悔?”

      “属下从不做后悔之事。”

      崔荥有些讽刺,这人到现在还不知其自身处境,他转头去看温澈,见其端了一壶酒,提壶畅饮,月下这人身影瘦削,却足以让他安心。

      崔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么个不苟言笑的下属,竟是个好酒之徒,他思罢温和笑笑,抿上一口这难喝的酒,心下又笑话起温澈来,这人是实在在地不会选酒的啊。

      他毫无内力,正因如此,直至听到脚步声,他方才知道,自己身边竟是有人的,只见温澈与他靠地极近,崔荥有些惊讶,他以为此人严于律己,断不会做出醉酒此事来的。

      “九如……”听到这话,崔荥才意识道,他是真的醉了,刚想将人推开,便被堵住了嘴,后脑勺被人摁住,双手被温澈单手禁锢在掌心。

      舌头撬开了自己唇齿之间的缝隙,接着是有节奏地顶着他的上颚,随后又搅起他的舌头,反复流转,似是在里面的不是舌头,是别的什么东西,嘴里布满盈液,吞咽不得,顺着嘴角留下。

      “唔~”崔荥只得发出一个字,随后又感觉道,抱着他的人似是兴致又起来了,继续攻略着,舌尖已抵到嗓子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抵弄着,本来握住他的那只冰冷的手,缓缓变得温热。

      “如……”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耳垂便被温澈含住,他全身打了个寒战,小腹似是有一团邪火。

      “别……如默……唔……”刚说完这话,温澈又再次吻上他的唇,温澈将他按到在地,开始剥他的衣物,背上似是磕到了什么硬物,疼的不行。

      “温澈!”他使劲推开了面前之人,大喊道,见其慢慢冷静下来,说道:“不行。”

      温澈缓过来,看着面前的人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和露了一半的肩膀,身上□□难耐。

      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离了屋顶,用内力震开房门,把人放在了床上,单膝跪下,说道:“抱歉,是属下失职,冒犯殿下了。”

      崔荥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只觉得背上已是湿润一片,看着温澈□□,自嘲地笑笑。

      “无妨,你若是想,那便做吧,就当是……报酬了吧。”崔荥面上露出些许悲伤。

      “属下……不敢。”温澈愣了愣,终是说了一句“不敢”。

      “那便由我来吧。”崔荥一把拉过温澈,将其拉到床上,剥光了其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上半身,明明本该是好看的,却布满了伤痕,这些年他为他做的不少。

      他手指抚上那些伤痕,低头亲吻上去,却并不是因为有情。

      可以说他不爱任何人,或者说,他爱所有人,而面前这人,只是他爱的人中的一个。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