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之霹雳金光》凤鸟院凉凉

4、第 4 章

　　疏楼西风一战，疏楼龙宿坐实了中原叛龙之名，末世降临，嗜血者肆虐，但黑暗中的嗜血一族终究是卑微的暗夜使者，离不开闇城的庇护，因而偏远的山村仍旧维持着表面的祥和，慕少艾坐在路边的茶亭里，悠闲地抽着他心爱的水烟，眯着眼，似享受，似沉思……
　　“这位人客官，您这是去哪啊？”热情的店小二询问毫无目的的慕少艾。“嗯，小哥，你看前面的昆仑山着实美啊！”朦胧的目光仍旧注视着昆仑山，好像正在欣赏着山中的风景。
　　“哎呀，人客官，不瞒您说，这昆仑山美是美呀，但是谁也无法进入，传说，山中住着仙人呢！曾经好些人想进去一睹，都失败而归……”小二摇着头，满脸的遗憾。
　　“哦，仙人么，的确是有的……”慕少艾玩味的笑着起身，准备离去。
　　但店小二满脸惊喜，“真是的么，仙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有先天人的风范，比起傲笑红尘和剑子仙迹又怎样？听说，素还真死了，仙人能不能撑起另半边天啊……啊，还有嗜血者，您认得仙人，快让仙人出来把嗜血者灭了……”
　　此时的慕少艾心道：“能不认识么，当年鹿王带着临绮陌把自己拽到谈无欲面前时，谈无欲可以说是一个废人。”
　　至于为什么他会和他成为知己好友，慕少艾自己也很奇怪，他自己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而谈无欲不负月才子之名，清疏冷淡，虽然有一个八卦的疯丫头在掺合着闹腾，但是，怎么看他和他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吧，更何况那时候的谈无欲可是心如死灰的，纠结到最后，慕少艾将所有的功劳归于素还真，一代神人素还真很不巧是慕少艾和谈无欲共同讨厌的人，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便是战友了，当然，这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慕少艾笑着摇摇头，用烟杆敲了敲小二的脑袋，“停，停，停……你的问题还真多啊……不过嘛，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哈哈哈哈……”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念着诗号，慕少艾走得潇洒，留下一脸悲愤的店小二。
　　闯过上山阵法的慕少艾，站在昆仑山顶，难得严肃的看着烟雾缭绕的山下，“这个世界，平淡便是一种幸福，谁都想和先天人有一场偶遇，但是在杀人人杀的江湖，不是谁都能全身而退的，最后迷失的是谁，都找不回来……一入江湖无尽期啊……”
　　目光触及到转角处的一抹黑色，慕少艾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但看来人一袭黑色长衫，外面披着黑色罩衫，在袖口处绣着明黄云边，头发简单的束着，好看的凤眉斜飞入鬓，脱俗仙子终是掩不去满身的清傲。
　　“脱俗仙子可是打哪来？”慕少艾笑问来人。
　　“……”谈无欲撇了一眼慕少艾，并未理会，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一丝莲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慕少艾敛下眼睑，“你去过定禅天了。”是肯定的语气。
　　“嗯……”谈无欲停下脚步，“是时候了，终究是我欠他的……”
　　“谈无欲，没有谁欠谁的，这个江湖终归是这样的，你没有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长进啊……”慕少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没有把谈无欲的脑子洗洗了。
　　“……”谈无欲回视着慕少艾，知道是好友的担心，但是终究自己也有自己该做的，眸中的坚定、坦然以及掩藏在黑色之中的灼热风华。
　　看着这样的谈无欲，慕少艾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他的了，其实一开始自己就说服不了他，只是人总会存在侥幸，他不禁苦笑着，“放不下么？你当真要回到江湖，执掌另外半边天？”
　　这一瞬的慕少艾让谈无欲有些讶异，但也就这一瞬，因为下一刻，慕少艾又恢复了本性，抽了一口水烟，痞痞地说道：“罢了，罢了，没有那腹黑又狡诈的，现在变身某生物的不称职的师兄，我慕少艾自当毛遂自荐，当一回护月使者了。美人美事美景不可辜负啊。”
　　“药师……”谈无欲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定是眼花了，此刻他也只得无语了。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我老人家爬这么高的山来看你，你也不说泡壶茶招待招待的，老人家真是伤心了……”慕少艾拉着谈无欲往山上的茅屋走，顺势还要做捧心状。
　　“……”这次谈无欲连应声都省了，直接甩袖前走，留着慕少艾一个劲地说着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来到住处，虽然这是号昆仑前辈的地盘，但已然是半个主人的谈无欲还是尽着地主之谊，烧水沏茶，而慕少艾自是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云烟，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念叨着，偶尔也会说一说时局。
　　谈无欲本就不是特别话多的人，而慕少艾絮絮地说话，气氛也是相当融洽。
　　“慕少艾”谈无欲突然打断慕少艾，因为此时他正背对着慕少艾沏茶，慕少艾一时看不见谈无欲的表情，只见着开水的热气往上升着，再渐渐消散。
　　“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曾经，谈无欲入过地狱，吾何曾惧怕过，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吾与素还真的恩恩怨怨，早在恒河之中洗尽，谈无欲只是谈无欲，是月才子，吾当尽吾之职责，吾当对得起号昆仑前辈的再造之恩。”
　　人生的起伏，岁月的积淀，洗尽铅华后的谈无欲，少了一份锋芒毕露，多了一份沉稳淡然，“光明与黑暗的交替，月当拨云而出!慕少艾，谈无欲自有分寸……”
　　慕少艾欣慰的笑着，看着谈无欲的一身傲骨嶙峋，想着他的别扭，尖锐，固执，然后他的睿智，骄傲，勇敢，他看着他蜕变，现在他期待着他的涅槃。
　　看着天边的似血的残阳，慕少艾眯着眼，悠悠地说道：“呼呼，无欲兄，下盘棋吧……”他不问谈无欲的打算，不问他以后的计谋，只是想着，怕是以后没有这么多的闲情了吧……
　　谈无欲看着沐浴着夕阳的慕少艾，莫名地有些感慨，目光随着慕少艾，看向天边，嘴角不自知的扯起一个弧度，“好……定当奉陪！”
　　广袖一拂，石桌上便已摆好棋盘，紧接着，便是清脆的落子之声。
　　是夜，血龙湖的对弈，却是不同的心境。对于溯水兮隍的帮助，虽是意料之外，却还是自己的退路之一，但不得不说的是疏楼龙宿仍旧有一丝的茫惑，当年不过是顺手救出了他，随便一个要求，对方居然认真了。
　　龙宿本就是一颗心有十七八个窍的人，这场意料之外的局，让他有一种安心和无力的矛盾之感，因而这场棋局他亦是下得心不在焉。反观溯水兮隍，隐居的生活让他有一份从容的淡然，手执白子，巧解棋局，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博弈的乐趣之中。不似剑子的诡辩，不像佛剑的言简意赅，看着对面不温不火之人，龙宿百年来有了那么一丝泄气，索性放下了黑子，手摇着他华丽的扇子，眯着眼，看着溯水兮隍。
　　“多年不见，汝之棋艺愈发精湛了。”
　　溯水看了龙宿一眼，估计他的雅兴就到此为止了，便也品起茶来。
　　“心境使然，阿龙，汝烦躁了！”
　　华丽的紫扇遮住一半的容颜，让人无法看清龙宿此时的表情，但闻儒音依旧，“哈，或许汝再唤吾一声‘学兄’，吾心情便会甚好。”
　　溯水眸光微闪，便又敛下眼睑，“嗯，不错的提议，吾会认真考虑。”素手执起茶杯，轻抿一口，将所有轻掩，“不过在这之前，汝，中原之叛龙，又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呢？”
　　“嗯~，汝这百年的隐士高人，也该是一展风采之际了。紫龙既由汝之护，那吾享受一世逍遥了……哈哈哈哈”
　　看着闪闪的宝扇在自己眼前轻摇，溯水突然觉得眼睛有那么一点儿晕了，“哎，汝何时也学会了汝那死道友免死贫道的剑子好友的手段了……”
　　顿时，龙宿眉头微皱，“学弟啊！”不满的口吻，“汝莫不是眼神有问题，吾与剑子刚断交，还损失了吾一把珍珠啊！”
　　闻言，溯水轻挑眉梢，也学着龙宿，化出一把画着山水的纸扇，看着跳脚的龙宿，眼角尽是笑意。这边的龙宿看着得意的溯水，终于畅快的笑了出来，一扫之前的不安。接着二人便商量起应对未来局势之策。最后龙宿唤出流川缥缈，让其前往闍城，向西蒙传达傲笑红尘重创，以及之后的合作事宜。
　　溯水漠然地看着流川缥缈的离开，转而对龙宿说道“与虎谋皮啊，后续的动作汝也应当做好准备。”
　　“哈，这是汝之担心么？吾收下了。”
　　知道龙宿虽然信他，却不是毫无保留，就如当年的自己一般，宁可自己冒险受伤，也不曾将自己的事托付他人。罢了，罢了，一切不过是护君渡过此劫，圆了自己一个霹雳迷的愿望罢了。
　　想到此处，便也起身，“吾也该准备着入世了，以应后事之局。哈，不知这个风雨飘摇的苦境，最终会被翻云覆雨成何等模样？对了，差点就误了大事，你的辟商可否借我一观。”
　　“恩？”虽有迟疑龙宿还是拿出了辟商，“没有珍珠的辟商，实在是不符合吾华丽的气质，真是”，话音未落，只见溯水运气于剑柄，随着真气的输入，剑柄应声而裂，露出了里面的纸条。
　　“恩，这是？”龙宿凑近一观纸条的内容，瞬间露出满意的笑容“溯水啊溯水，汝真是吾的福星，前几日北城的某位王爷刚刚派人过来警告于我，非常之不友好啊，不过吾好奇的的是你怎么发现其中的秘密的？”
　　“哎哎哎，别露出这种吾在算计汝的表情，汝以为当年之事吾是真的就这么算了么，狐狸的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这些年吾一直注意着西佛国和北城皇城，这西佛国倒是无趣，北城皇朝真的是能人辈出啊，不过，吾实在不知该不该吐槽，一个皇城巨大的秘密居然就藏在这把破剑里，这到底是希望别人发现呢，还是不希望别人发现呢？”说话间已把纸条毁掉，“这个小娃娃还是很得吾心的，此次便先放伊一码。这把刹那芳华先借汝一用，汝的辟商吾修好便还汝。”
　　看着飘然离去的溯水兮隍，龙宿苦笑一声，“溯水兮隍，汝还是如此的护短啊，吾不曾相信汝，汝也并非全然相信吾啊，不过有这个小小的消息当做消遣亦是不错，当年之事，恩~，趣味，趣味，吾乃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啊，哈哈哈……”
　　另一边，流川缥缈进入闍城之后，面见西蒙，将龙宿之意转述等着西蒙的答复，而西蒙看似随意地坐在宝座之上，但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着作为皇者的锋芒，执起高脚杯，细细的品尝，等待着下方之人的毅力崩溃之时，才缓缓说道:“你之主人，世人都道其反复无常，我又为什么要相信其善意，更何况，现在他是中原叛龙，人人得而诛之，我与其相谋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流川缥缈掩饰着额角的汗珠，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龙首可不是以一人之力来谈判，一是，面对剑子仙迹与佛剑分说，吾主依然可以全身而退，这证明龙首的武学修为之高深，再是，儒门学子遍布苦境，究其势力实力也非是汝等惧怕阳光的嗜血者可以比拟的。三是，虽然吾主是中原叛龙，但说到底不过是重伤傲笑红尘，若是吾主肯帮助众人反抗嗜血者，怕是那些正道人士也是一笑泯恩仇的。此刻，吾主诚意加入嗜血一族，也是看在闍皇有皇者之气度，乐于共谋。当然，最终的抉择取决于闍皇。”
　　“哈”西蒙拍起手来，“不愧出身儒门，倒是会能说会道，谋求合作之人，也能如此不卑不亢，我倒是小看了疏楼龙宿的手下了，好，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合作之事西蒙欣然允之，且看龙首之诚意，若龙首愿屈尊降贵，来我这小小闍城，吾自是大礼相待，让其得偿所愿。”
　　“谢过闍皇，吾这便回禀主人，告辞。”
　　空旷的大殿，西蒙独自饮酒，眸光闪烁，嘴角带笑意欲不明。而在黑暗中褆摩则是不满
　　“你何须如此对一个小小的苦境龙首？”
　　“嗯，疏楼龙宿，一个强者，一个智者。”
　　“评价高并不能为他留下存活的机会。”说罢转身离去。
　　摇晃着高脚杯，西蒙似有意却无意，“疏楼龙宿，我的大礼你可要好好把握啊。这一局又是谁胜谁负呢？哈”
　　与西蒙这边的计划正在进行着，而另一边的情况也如龙宿料想的一般，独夜人虽是从流川飘渺处得到信件，对剑子存了疑虑，可是在剑子与龙宿一战的消息流传出后，还是到了豁然之境。仙凤按照之前主人的交代，有些迟疑的说清楚了事情的‘真正原委’，却暗暗的将苗头指向了西蒙和魔龙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