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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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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起来了。”
林景天是被人拍醒的,他一睁眼,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竹子林。天空黑灰灰的,跟人间的黑夜不一样,像墨倒进水里化开一样。红色的围廊挂满了纸质的灯笼。面前就有一个被石头围住的大池子,池水冒着热气,水面蒸腾出白蒙蒙的雾。这里装饰得好像古色古香的温泉度假村。不对,应该是现世的度假村仿的古代风格。这里难道就是地下的世界吗?
他虽然很不安,但这一晚几乎就没睡过,身心都备受煎熬,再加上成契之后,恶鬼的鬼血在他身上不停散开,飞快地治愈着他的内外伤。要适应强大的鬼血和治愈伤口,他体内能量消耗都极大,林景天现在恨不得倒头就睡。
恶鬼捏住他鼻子:“先洗洗再睡。”
林景天现在还不太清醒,他挥手拍掉恶鬼的爪子。恶鬼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背浅浅的红印子,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难道还要我倒过来服侍你?恶鬼回想起结契时的指尖触感,感觉不坏。他拎起青年,三下五除就把碍事的物料解除掉。
林景天听到拉扯的声音,受到惊吓,稍稍挣扎了一下。
恶鬼面不改色把他按回怀里,两个手指弓起弹了他的脑门,“脏兮兮的小猫还不想洗干净吗?”
他抱着青年坐在小板凳上,伸长手够着木瓢,捞起池子里的水,朝着林景天的头发淋下去。温热的水暖烘烘的,林景天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由得他了。恶鬼轻轻地揉掉他头发脸上的土渣子,看到他的白皙的后脖子,咽了口唾沫。
“好了,现在要进池子里泡着了。这是苍玉泉,对外伤有好处。”
恶鬼说着,把他抱起来小心放进温泉里。温泉水刚漫过肩膀,林景天又是昏昏欲睡的,头一下一下地点着,像小鸡啄米一样。
“别睡着了,坐稳。”恶鬼看着他不停的点头,心里发笑,他小心扶着他靠在池边。林景天根本坐不稳,背靠着光滑的石头不停往下滑。
恶鬼俯视着他整片白皙,上面都是那群村民殴打出来的青紫色棍伤,心里掠过一丝烦躁。现在青年是他的人了,他不允许他身上有其他人的痕迹,内心的独占欲叫嚣着,真想马上把自己的印记覆盖上去,又怕吓着了人。
恶鬼恢复了本体,他迈着长腿走进池子里,伸手抱起了青年。他的本体跟林景天差不多高,现在把林景天搁在腿上,比他还略高一点。恶鬼一手扶着青年的后背,一手轻轻扣着他的后脑勺。他仰起头亲上那有点苍白的嘴唇。果然比在祭祀上指腹触摸到的感觉更软。恶鬼忍不住加深亲wen,青年的唇舌软乎乎的,香甜可口。
“嗯嗯。”林景天被亲得有点难受,他睁开眼睛,伸手要推他的肩膀。但是他的手搭在恶鬼肩上,却有点推不开。
恶鬼的本体长得实在太对他胃口了!蜜色的皮肤透着红调,结实的肌肉,银灰色的长发。长相还是刚才看到的年轻五官,但原本黑色的眼珠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在水雾中发出掠夺者的光。
林景天瞬间清醒了一半。他本质就是个中二少年,虽然已经大学毕业了,他还是一直在看热血漫画。他就喜欢这一卦的。他感受到了恶鬼的燥热。如果,如果他真要更进一步,内心好像也不会太抗拒。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抗拒的权利。
林景天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个人。人的脸上带着太多面具,他除了跟小朋友处得来,连同宿舍的同学都没两句话说。父母在成长过程中没亏待过他,他们只是把所有关注都放在工作和哥哥身上。他们家在中京市算是排得上号的富商巨贾。在外面他会假装亲切有礼。别人看到他,表面称呼一声“林二少”。背后会悄悄嘲笑他是空有外表的“草包少爷”。父母和哥哥会直接拿这些话训他,骂他好好的商科不读,非要念什么师范。
久而久之,他极度缺爱,又强行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生出的意外,支教满一年后,他或许会回到中京市,继续当一名教师。
恶鬼发现了青年在看到他本体那一刻双眼放光,连一开始轻微的挣扎都停下来了。他没什么经验,并没有发现怀里的人已经走神了。恶鬼以为自己无师自通技术过人,洋洋得意,越发失控地噬咬,直到林景天呼吸不过来,浑身颤抖。
恶鬼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唇,转而啃咬他下巴,喘息着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景天。”
“景天,景天,景天。”恶鬼低声呢喃着。
林景天被他叫得羞红了脸。
恶鬼揉着他的头说,“我没有名字。鬼王叫我赤面。底下的鬼都叫我赤面将军。”
“吃面吗?”跟他的形象很不符,林景天忍不住歪了嘴角。
“赤面是红色的脸的意思。”赤面也不生气,手指扎进林景天的头发轻轻梳理着。
“这取名也太随意了。”林景天感受到对方有意释放的宠溺信息,他被揉得舒服了,稍稍放轻松了一些,微眯着眼咕哝着。
“无所谓,只是代号而已。”赤面并不关注,他过去的生活中只有一件事,就是跟着鬼王到处征战。这次他会去地上看祭祀,还是听过去的部下说的,牛头的信徒给他献礼。他在鬼界赫赫有名战绩彪炳都没有信徒,那个丑鬼牛头有几千信徒!他觉得难以理解,便到地上看看这丑鬼的信徒给他献什么礼。
“将军?”林景天看到赤面一刹那的狰狞表情,他轻轻唤他一声。
“不,你不必跟他们一般称呼我。”赤面手臂加大了力度,牢牢箍住了青年的细腰。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眼睛,“我与你之间有契约。我们可以互相感知。”
感知吗?林景天闭眼,并没有什么异样。
赤面笑说,“我们现在靠得极近,等你离我稍远时,就会感知到我的位置。等你再熟悉一下,就能感知到我每时每刻的感受。”
“嗯。”林景天点了点头,表示大概听明白了。
看着林景天迷迷糊糊的样子,赤面心里高呼,我的小景真是太可爱了。
“契约里,我是你的支配者,你要叫我主人。”
“主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嗯,真乖。”赤面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