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少年东游

25、救下陶然

　　“你为什么要开姬昱的玩笑？”我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他倒是很照顾我的身体，并没有上天入地。
　　“他平时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死人脸。只有听到你的名字时，会有那么一丝愁容。”男人回头看着我。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奇？”我听到男人的回答，对姬昱这个男人还是有一些动容，他对我的好很容易让我与秦岭对比，可慢慢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真心，而不是套路。
　　“我是对你感到好奇，所以对你周围的一切人或物才会好奇。”男人这样直言不讳让我有些为难，我就是普通人，他怎么会好奇我？
　　“我好奇你怎么会那么听话，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杀妹弑母”男人好像看出我的疑问。
　　听到他这么说，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对于这不争的事实，我也没什么解释，人都是会变的，变化才是常态，像我那么听话，完全没有变化的生存的几百年里，那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得到她们的认可，我不得不听话，不得不讨好她们，不是我有多冷酷，更不是我多么嗜血，而是我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和爱。
　　“等你恢复了，我们较量一场，总说你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我为了打败你，不知付出多少辛苦。”男人笑的坦然。我却不知怎么回答了，我这身体如果消失了，我的灵魂还会存在吗？他们还会让我存在吗？
　　“你看见前面的路吗？”男人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前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路，这个季节不应该有如此茂盛的树木才对，可那里生长的植物确实如此繁盛。
　　“那条路，我进去后将会法力全失，成为普通人。你可要保护好我。”男人说完，吹着口哨往前走着。
　　我跟在后面走进小路里。我看着路边的树木很是喜欢，看着看着，我发现这些树木在不停的移动着，好像在生长着，又好像在跟踪我们一样，把后面的路堵死。那些树枝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触碰着男人，却对我保持着一种试探的感觉。
　　“我现在在这里可是抢手的男人，我身上的天使气息是他们的最爱。毕竟我是三界里最受人喜欢的天使啊。”男人没有回头，有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着。
　　“你这样跟我来岂不是很危险。”我跟上他，他却停下来看着我，出奇的真挚。
　　“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男人真挚的眼神让我感到压力很大，我真的怕了那些承诺，怕对谁负责任。
　　“你不用担心，即使我有什么意外，也是我自愿的，跟你无关。”男人仿佛英勇就义一样，迈步向前。丢下恼悔的我在一边。“你去偷圣水的时候，我就在周围。那圣水对鬼怪是最有效果的，你也不例外吧。你杀了那么多人，到底也是个罪人。”男人脚步没有停，也没有看我。“可你还是忍着疼痛去装圣水，我感觉很奇怪，本想着走上去询问，你却发现我，向我这边放了一把小火”男人说的时候带着笑意。“我看着那小火只是想要阻止我的前进，并没有再往前走，你也很快离开。你那小小的身躯，被疼痛扭曲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好笑，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等我认识你的妹妹，我才知道那个小小的人竟然是大家口中传闻的恶人。”男人说完，低头看着我，正好对视，我回忆起那时确实有人，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谁，只想着快些离开。“你说，我这算对你一见钟情吗？”男人开玩笑的口吻问着我，我对他这种恶趣味很是鄙夷。
　　路的尽头一群食尸兽等着我们，张着血盆大口，留着口水，看着很瘆人。“你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了？”我想怎么也能对付一下这些野兽吧。
　　“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他说着把手握着我的肩膀。我能感受到他的能力一点点消失，好像被周围的空气消化。
　　“那你要跟紧我。”我笑着说
　　“放心，我还不想死。”他说完，我示意他停下来。我划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抹在他的后脖颈上。“怎么，怕我死？”还是没正经的说笑着，我都怀疑他说话的可信度。
　　那些野兽解决很容易，但数量很多，很耗费体力。男人好像知道路怎么走一样，帮我指路，我放火烧死那些野兽。
　　“你早点放火是不是还能留点体力。”男人嘲讽的说。
　　“那火不是随便就能放的，控制不好，你就搭进去了。”我说这些都是真的，我的火焰不管在那里，都是不可灭的，想要灭掉只有我和圣水。我因使用它被师父骂过很多回，这样的火焰真的会把一切烧个精光，什么都不剩。人的灵魂、魂魄哪怕他这样的天使也不例外，在我放火烧我母亲的时候，我并没有使出全力，我看着母亲不再有反抗，就灭掉了火焰，其实并没有伤害到她，我对妹妹看似下了狠手，其实我只是刺进她那不重要的位置。我只是想要跟他们决裂而已，并没想真的杀死他们。
　　“你看那边，是你要找的人不。”我从回忆里出来，看见陶然呆滞的坐在一个桌子旁边，郎炎在一旁喂他吃着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里？”郎炎看见我们，惊呼到。而陶然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你这是为什么？”我问郎炎。
　　“当然是不希望他跟着你受苦。”郎炎说的理所当然。
　　“你不能这样囚禁他”
　　“如果我不囚禁他，他会老实的在我身边吗？如果不是你，我会跟他分开这么久？”郎炎很气愤，看我的眼神里都能喷出火来。
　　“那能怨我吗？你做的那些事情，还需要我来带走他？”郎炎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愤恨的看着我。
　　“你现在的身体能做什么？你是能上天入地还是赴汤蹈火？”郎炎嘲讽的看着我，并把陶然拉起来就走。我跑上前想要抓住他们，可他们瞬间消失，一切进入屏障中。
　　“我们被困在这个结界里，如果你不能突破这个屏障，我们将永远留在这里。”男人说的很轻巧，毫不在意。
　　我看着他，有一点懊恼，有一些压力，我对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不知道能发挥出多少，目前为止很没有信心。看着周围并没有任何物件和生物的空间，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最好要快点找到突破点，我的时间就快到了。”男人边说边用手擦拭着鼻血。
　　“你怎么了？”
　　“那些植物释放出的气体对我来说很致命。”男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这真是舍命陪我，何必呢。”我开始不解，既然这样，我只能放火烧了这里。火焰在没有任何实物的空间里燃烧着，看不到任何的烟雾。
　　“能见到你就很高兴了，何必在意其他”
　　我试着用不同的火来烧。慢慢我看到有一缕青烟在角落里徐徐升起。“看来我们有点发现”男人看着角落，我们走了过去。他走在那些火里，还会有一些着烫感。我用在他身上的血可能量少了些，不像小孩子那样足。我有些愧疚，想着要尽快却不想掉落到一个黑洞中。
　　周围一片漆黑，我好像浮在空中，脚下一片虚无。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我的手脚在使劲的拉扯着，我的脸上明显能感觉到一双枯萎的手抓着我的脸，好像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扑面，有些温热，有些腥臭。我的火焰在这里依然可以燃烧，虽然听不到任何响声，但我能闻到微弱的焦糊味。有了火焰，眼前的景象也能看的清楚些，可渗透的不远。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个快烧完的骷髅头，那双手还在我的脸上星星点点的火贴着我的皮肤烧着。我试着挣脱了那些枯手，仔细看着周围都是一些死尸和骷髅，他们都在向我靠拢，好像活尸见到人一样的渴望。我即使把就近的那几副烧完，也会不断的有靠拢过来，我的宝剑在划过一片枯尸后，燃起一片蓝火，既然有这么多无名者困在这里，我有责任让他们安稳享受消失才是，不必受人操控。我仿佛在水里游泳一样，借助挥剑的助力，不断使那些无名者消失，突然，手感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个实体被我砍到。我又在那个位置挥剑，那种感觉又消失，想必让它跑了。我在回过头，看到一束光亮在头顶不远处，看来我是真的砍到正主才会有光亮。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有一个尖锐的物体刺中我的胸口，我能感受到血顺着物体流淌着，我甚至感觉到有人在吸吮着物体的另一头使我的血液流的更快。
　　“我的血好喝吗？”我说完，一道火焰沿着我的血液燃烧着。一张血盆大口瞬间被我点燃。“以为我的血可以辟火吗？可笑的无知者。”我无情的嘲笑它，因为我的血才是我地狱火焰的源头，只有我主动赠予的血液融入到他人的身体里，可以像我一样不受火焰的侵蚀，那也是有时效的。我看着被烧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它竟然把自己的头扭断，依然的存活。它只要还能活动，我就不能离开这里，胸口那个尖锐的物体已经被烧焦，甚至我的伤口已经被火止住了血。“你们知道我多怕黑吗？从小被惩罚过错的方法就是被关在小黑屋，我甚至受训面对那些严格到变态的老师，也是在黑屋里进行。我是多么讨厌黑暗，你们知道吗？”我在这里没有说谎，我的受训需要我在失去所有感官中进行，这样的结界我不是第一次遇见，无尽头的黑暗让我看不见光明。现在的我想要突破自己，冲破自己的极限，看来这副身体要保不住了，如果□□没了，我还会存在于何处。
　　“你们可知道，我最厉害的不是我地狱火焰，我从没在爷爷以外的人见过。你们今天是多荣幸。可也是你们最后一见在这世间。”所有的原动力来自内心深处的坚定，我的原动力来自我内心深处的善良，它克制住我内心的恶，当我的善良露出光芒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我。爷爷总说我是善良的，可我从没有相信过，我也不相信我是那么邪恶，甚至我从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事，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我分不出善恶，分不出对错，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们，但我从没后悔过，直到我的老师死在我的面前。我开始考虑生死问题，考虑自己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那些是我真的想要做的，我到最后才明白，我从没为自己而活过。
　　这次的火焰是我的心灵之火，当爷爷发现它的时候，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差点把他的尾巴烧着，而为了灭火，却费了他三天精力。它从那以后就没再被我用过，因为我一直不得要领，可我今天能够让它好好的释放出来，我知道，我可以了。我的火焰发出淡淡的粉色，我看着这微弱的光在闪烁，在不断壮大，慢慢变成通红，甚至于血红色。
　　我的□□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超负荷的释放，开始有一些血顺着皮肤的毛细血孔渗出，高温蒸发，我的周围开始冒着轻烟。我的面前开始有了光亮，慢慢适应了光亮后，我看见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而火焰正在向他延伸。我划破手掌，使用血阵，把他保护起来免受火焰的灼伤。随着这片虚无的消失，只留下那些入口的植物发出悲鸣。我收了这场火焰，那个男人也恢复了意志，走到我的身边。
　　郎炎扶着陶然就站在我的对面，我看到他眼里的恐惧，我并不觉得奇怪，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破解他的阵法。
　　“难道我永远也没办法战胜你？”郎炎有些沮丧，他推过陶然，那个男人帮我接住，而我却没有站住了单膝跪地。我看见郎炎的嘲笑，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现在依然放火烧了郎炎，他发出的嚎叫，我用尽力气走到他的身边，即使他抓着我的肩，我的火焰也没有烧到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们曾一起并肩奋斗过！我们是好战友！”郎炎身上的火焰灼伤他，却没有真的让他燃烧，他还是没有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我就是轻轻一吹，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他惊恐的看着我，而我没有力气与他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