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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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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要不放过他们吧?真死了我不好和父皇交代啊。”齐翼终于想起他爹的暗卫们还处在水深火热中。
程诺瞥了他一眼,屈指放到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野狗和乌鸦瞬间停下攻击,一哄而散,几息间,已经消失无踪。
齐翼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它们如此的听令,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好,幸好。
他是程诺这边的。
他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吧?
齐翼回想了一下,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僵住。
虽然他好像没有得罪过程诺,但是她杀人的每一次,他都在啊!!!
程诺不会杀他灭口吧?!
齐翼强装冷静,跟着程诺走向暗卫们。
暗卫们大都歪坐在地上,只有极个别勉强用剑支撑着不倒下。
暗卫首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躺在地上,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齐翼见到这场景,有些不忍,别过眼,不欲再看。
程诺皱眉,看到齐翼一副怂样,开口:“你的暗卫把我院子都弄脏了,你不负责处理一下?”
齐翼一愣:“啊?哦哦!”
这烂摊子还要他处理,呜呜呜,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齐翼不情不愿地随便指了一个还能站住的暗卫,吩咐道:“你带人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一下,再让大家都去治伤。”
齐翼挥挥手,下发完任务就想和程诺一起远离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
脚还没抬起,就见那位被点到的暗卫单膝跪地,抱拳道:“殿下,属下们的任务还未完成,不敢先行治疗伤口。”
齐翼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任务是皇帝派的把他抓回去的任务。
“你们今晚先去治伤,明日孤随你们回去。”
齐翼莫名有些烦躁,他摆手:“退下吧。”
“是。”
程诺看齐翼命令时的样子,好像还是有点上位者的形象在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迫不及待把她拉走的小孩,对他的兴趣又回来了。
意识到这个小孩竟然能两次引起她的兴趣,她挑了挑眉,有趣。
程诺任由齐翼将她拉走,低头看齐翼拽着她的手腕。
齐翼的三个指头扣着她的手腕处,将她的袖子隔在两人接触的地方,竟让两人一丝肌肤都没有触碰到。
啧,古代人就是麻烦。
被三个指头扣着,是真的很不舒服。
程诺动动手腕,将手腕从齐翼指下抽出,活动了一下。
齐翼走着走着,发觉手下一空,手中的手腕跑掉了。
他抿了抿唇,心想,他们还没有成亲,女孩子害羞也是正常的,他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齐翼碾了碾手指,回味了一会方才的触感。
手腕小小的,软软的,似乎一用力就会折了。摸上去滑滑的,肤如凝脂。
齐翼想着想着,身上有些燥热,胸腔里像是有火在烧,烧了一会又往上冲,直冲上脑门。
有点上头。
程诺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齐翼,但没有深究。
随意地摆摆手,兀自回房去了。
齐翼在原地站了一会,散了一会热。
正准备抬步回房,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刚才被他指到的那一名暗卫,编号十五。
十五恭恭敬敬地半跪在齐翼面前,“殿下。”
“何事?”
十五垂着头,不敢直视齐翼:“回殿下,属下等清理院子时,发现首领仍躺在地上,上去查看才发现,首领早已气绝。”
十五说完,就忐忑齐翼会不会责罚他们,嫌弃他们是废物,竟被区区牲畜弄丢了性命。
没想到齐翼思考了一会,没有想象中的因此而生气,只说:“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埋了吧,让他死后别再被啃咬了。”
说完,齐翼就转身回房了。
十五怔了一瞬:“是!”
暗卫的编号是由加入“龙影”的先后排列的,但是暗卫首领是通过武功高低而选出来的。
暗卫首领平时对手下很是苛刻,仗着自己身份高人一等,武功也是顶尖,便对他们这些暗卫非打即骂,使唤他们就如家常便饭。
当时场面实在混乱,要不是暗卫首领凭本事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他们这些武功稍逊一筹的暗卫们不知道还要多多少伤亡。
所以十五对暗卫首领的死毫无波澜,甚至内心是庆幸的。
而且显而易见地,暗卫首领对太子殿下并不很是尊敬,十五知道太子殿下也是感觉到了的,所以当齐翼听说了首领的死后,没有对其尸体进行折磨,而是让他安葬,十五很是意外。
上位者的大度狠狠地讽刺了暗卫首领那卑微可怜的自负。
十五默默站起,看向齐翼离开的方向。
内心的头颅自愿低下,臣服于太子脚下。
是,殿下!
.
第二天早上,天有些阴沉。太阳已经升起,日光却在云层后面怎么也透不出来,让人心情压抑。
清晨的鸟叫声都比平时低了一些。
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纳闷地同身边人说道:“我见昨日漫天繁星,天空无云,不像是近日里会下雨的呀?怎地今日这天突然就阴下来了呢?怪哉!怪哉!”
身边人附和之。
程府内,气氛有些沉默。
院子里站着一溜的黑衣人,压迫感极强。
下人们在自己的职位上大气不敢喘一下,有胆大的也只敢偷偷瞄几眼,便目不斜视了。
黑衣人们一个个站的笔直,丝毫看不出就在昨晚他们刚刚受过如此重的伤。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伤口的,现在就外表看来,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而屋内,齐翼正斟酌着词句,向程父程母辞别。
程诺云淡风轻地坐在一旁,斜倚着靠背。
她望着院中的暗卫们,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在大白天还穿着夜行衣。
因为黑色修身吗?
片刻,她收回视线。
程诺昨夜就知道齐翼要走的消息,所以并不意外。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听着齐翼对她父母告辞。
程母对此的反应就大了许多。
“真的要走吗?一定要走吗?就不能再多住几天吗?你们还没......哎呀。”
程母及时止住话头,同时瞟了程诺一眼。
程诺:?干啥
“我在外已经有些时日了,家父催我一定要回去了。”齐翼回绝了程母的挽留。
话已至此,程母见挽留无果,叹了口气:“那你有空可一定要再来玩啊。”
“那是自然。”
程父转头吩咐管家给齐翼准备一些盘缠。
齐翼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确实身无分文,原本从那贼人手中夺回的银两已经在这些天给程诺买小零食而花光了。
齐翼小脸憋地通红,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他道谢着接过装满银子的荷包,而后深深地看了程诺一眼。
程诺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不舍,甚至没有流露半点情感。
齐翼心里刺痛了一下,他垂下眼睑,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院子里的黑衣人们随着齐翼的策马而去也消失无影。
程诺看着他离去,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程诺盯着门,突然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什么,觉得空落落的。
齐翼像从未出现过似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段时间就像梦一样,程诺恍惚了一下,辨认这段时间的记忆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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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齐翼离开带给众人的影响正在慢慢褪去,聊天时提到他的次数也在渐渐变少。
好像他马上就要从大家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程诺偶尔会和动植物闲聊,清楚这一变化,她在心底冷笑。
这些人好像总觉得自己比她长情,觉得她冷血,他们自己也不过如此啊,和她有什么区别。
因为程诺“耳目”众多,她总能从动植物处得知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讨论她的。
无非是冷血,不近人情,不好相处,有点邪门之类的。
程诺撇撇嘴,不以为然。
一场大雨迎来了冬天,气温直线下降。
程家三人来这里也有十年了,早就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变化。
早半个月就已经派人采买布料、棉花,送去制作过冬的衣服了。
这天,程诺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山里找她的朋友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猪猪了呢。
她牵着她的大白马从侧门走出。
今天的街道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各家各户门前都添上了红色元素,整条街看起来红红火火的。
大约是新年将近了吧,她想。
骑在马上,冷风呼呼地灌进衣领,程诺皱着眉,空出一只手扯了扯衣服,将自己裹紧了。
到了深山,程诺吹了一声口哨就等在原地。
过了一会,猪猪从比人还高的树丛中走出。
程诺自动切换语言系统:“猪猪。”
猪猪:“......”
“别叫我这个名字,难听死了。”
程诺哈哈一笑,但还是不改口。
猪猪:“冬天了,之后我就不经常出来了,你明年再来找我吧。”
程诺点头:“知道了。”
“最近进山的猎户比以往多了好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猪猪神秘兮兮地说。
程诺不解:“应该是因为快过年了,要准备年货吧。”
猪猪邪魅一笑:“不不不,我是说,比往年多。”
程诺:?
猪猪接收到程诺的眼神催促,只好不再吊人胃口。
“因为京城的太子殿下的行冠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