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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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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杨拎着苏妈妈特意熬制的鱼胶炖排骨来到和谐医院住院大楼,已经对苏杨很熟悉的小护士有些惊讶:“朱先生和朱太太给他办理了出院了呀,他们没告诉你吗?”
苏杨心里咯噔一下:“出院?赵医生不是说至少得一个星期后吗?”
小护士的表情有些愤慨:“谁知道那夫妻俩想什么,非要让儿子出院,我们医院哪里有强留人的道理。”
苏杨谢过小护士后拿起手机拨打朱哲的电话,却发现电话已关机。
联想到神秘人和朱氏夫妻的忽然出现,苏杨突然疯了一样往楼下跑,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往朱哲的家里赶,然而朱哲的家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苏杨的内心不断谴责着自己,他颤抖着打开了家门,告诉家里人自己的猜想。
苏家只有姐姐们在,苏桢第一个跳起来:“不会吧!难道阿哲被拉去割肾了?我们赶快报警,快……”
苏杨拿起手机:“喂,警察叔叔吗,有个叫做朱哲的十八岁高三毕业生失踪了,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听医院里的保安说,往西南方向去了。”
二姐苏棉拿起电话联系妈妈,告诉苏妈妈这一事情。
苏柏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她在姐姐们打电话的间隙跑到房间里拨通了王阿姨的电话。
不一会儿,王阿姨就敲开了苏家的门,在苏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指责的话迎面而来:“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一句都没提?他们敢去医院抢人,车牌肯定是挡住了,报警怎么能查到?等查到了,阿哲的小命不知道还在不在!”
苏杨低下头,沉浸在深刻的自责中,如果朱哲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实在是没想到,朱太太和朱先生居然会这样就劫持了阿哲。
王阿姨快速走到客厅里坐下,几分钟后苏妈妈从工作的超市回来了,她满脸的焦急:“小树,这可怎么办,这孩子那么可怜,现在又被朱氏夫妻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我看着他长大的,也算是半个儿子了,要是真的出个好歹,我这心,我……”
王阿姨的火气已经降下来了,她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先一步一步来,这事情如果真的按照阿杨说的,人家图的是他那颗肾,那么对方就算拐再远,最后多半还是要回到和谐医院的,我们让警察盯着近期内出入和谐医院的人,他们跑不掉的。阿杨,等会你跟我去一趟警察署,和他们说一下这个事情的线索。”
和谐医院的肾脏科是全国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水平,对方既然是有权势之人,那么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健康做赌注,王阿姨说的话不无道理。
苏桢连忙应和:“是啊,王阿姨说得对。”
苏棉闻言连忙稍微放下心,苏杨却一脸凝重。
王阿姨也皱了皱眉头,对方的来头不简单,可能有能够直通省级的关系,朱哲只是一个普通的草民,警察们如果投鼠忌器的话,那么朱哲也是凶多吉少。
在安抚了苏氏一家人之后,王阿姨带着苏杨去了警察署完善了案件的细节,当王阿姨回到自己宽敞的四合院时,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事情,警察署是不会给他们一个及时和满意的结果的,她不能等。
犹豫了一会儿后,王阿姨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有些不满:“谁啊,都下班了还打电话过来。”
王阿姨:“是我,鹿蜀。”
电话对头沉默了一会毕恭毕敬:“请问什么事。”
“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他帮忙,你告诉他,务必帮我查清楚,越快越好,今天……”王阿姨毫不客气地吩咐。
随着一阵嘈杂声,对方将电话递给了另外一个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鹿蜀,这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听爸一句劝,你管了这事的话会引来麻烦的。”
对方居然是王阿姨的爸爸。
然而面对这个“爸爸”,王阿姨的态度并不恭敬:“你别管这么多,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事情是谁干的?”
面对电话那头的沉默,王阿姨有些生气:“你如果不说,那么我有的是方法找别人,反正你从来不管我死活,不说了,挂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阿姨并没有挂电话,显然在等着什么。过了一会,对方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不是不管你,我是不得已。哎,这事情,和宫里有关,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在得知了答案之后,王阿姨由惊讶到淡定只花了几秒的时间。
是啊,皇室是朱氏,那孩子姓朱,那对猪狗不如的夫妻看他从来没有爱意,原来如此。
“他是不是那位的儿子。”
“是。”
“好了,我知道了。”王阿姨说道,她想要就此挂掉电话,又想起电话那头那个已经有七十多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日可活的老人,她的心终究是硬不起来。她想了想叮嘱了一句:“记得按时吃药,你心脏不好。”
“好,好,我一直有按时吃药。鹿蜀啊,我,我真的不是不想管你,我身不由己,这些年来,我明里暗里一直叮嘱别人照顾你,哎,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能够找个伴,我就放心了……”
见老头又要开始说一些陈年旧账,王阿姨有些不耐烦:“算了,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我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挂电话了。”
嘟嘟嘟一阵忙音传来,电话那头一个穿着宫装的老头突然沉默了下来,盯着窗外好一阵沉思。
苏杨在王阿姨走之后想起那天那个神秘男人,他的手臂上刻着一个特殊印记。苏杨将印记画出来,对着电脑上的各大组织图标一个一个找,苏柏也在一边帮忙找,她突然惊呼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我在电视上见过!”
“那是什么?”
“是宫里的印记!”苏柏一把抢过键盘,熟练地输入了当日的那条新闻消息,不一会儿网页上跳出一大排新闻,苏柏点开第一条,在几十张图片里一张一张仔细寻找。
终于她在第三十五张图片里找到了这个图标,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走兽皇宫服饰的男人,他的胸口上悬挂着相同图案的勋章,苏柏和苏杨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的意思不明而喻。
麻烦了,这下子麻烦了。
苏杨突然站起来,吓了苏柏一跳:“你干什么?”
“我去一趟和谐医院。”
“你不要乱来!”
“没事,我知道分寸。”苏杨抓起衣服就往外面跑。
二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赵医生面前。
赵医生平日里非常忙,坐在电脑后面拿着笔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什么。面对苏杨的到来,他有些意外:“请问,有什么事情?”
苏杨用二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赵医生,如果你被爆出,为了一己私利出卖病人的隐私,导致病人被劫持,那么你的职业生涯会怎么样呢?”
赵医生握着笔的手停滞了下来。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吃错了顶多拉肚子?话不能乱讲,说错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赵医生说道。
面对苏杨的问题,赵医生不慌不乱,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尚未踏入社会的毛头小伙子,他自己需要用成人的规则吓唬吓唬一下对方,对方很快就会知难而退。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产生任何畏惧的情绪,而是掏出手机,给他看了两张图。
图片上赵医生和一个黑衣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说着话。
赵医生语气稍微柔和了下来:“每天找我的患者有无数个,你拿这张图片出来又能说明什么?小兄弟,华夏有一条法律叫做滋事挑衅罪,我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不报警,但是你再这样下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医生,你无需这样咄咄逼人,出卖患者隐私的人不是我,是你。我来这里不是想要诓你什么话,而是想提醒你,医者父母心,你做过的事情,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其实天知地知,良心知,等报应来的那天,希望赵医生能够坦然处之。”苏杨不紧不慢说道。
赵医生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如此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挑拨得他有些上火。他想起自己艰难的处境,一头是宫里的逼迫,一头是院里领导的逼迫,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孩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为什么是他?怎么是他来承受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他只是一个背锅的,这口锅太重了,现在压得他快直不起腰来。
赵医生心气有些不稳:“我赵知良不愧天地父母不愧良心,我能有什么报应?要遭报应,那也是别人,与我何干?”
苏杨笑了:“这么说,是别人逼迫赵医生这么做咯?”
赵医生沉默了,他居然走进了这个小孩子的话语陷阱。
此时此刻再多说一句都毫无益处,甚至会惹祸上身,他撂下脸:“你走吧,我叫保安了。”
苏杨:“那么我先告辞了。”
等走远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
赵医生的话在他耳边重复播放:“我赵知良不愧天地父母不愧良心,我能有什么报应?要遭报应,那也是别人,与我何干?”
赵医生肯定不会说出逼迫他的人是谁,但是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