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若星辰》媚眼如丝

33、第 33 章

　　近来我身体很是不适，早上起来都会晕眩和恶心，午后如果没有事情，便是一觉睡到他过来崇岁宫。我小心的吩咐小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尽量克制自己，不在他的面前露出痕迹。
　　十五的时候，他去了长乐宫。
　　我便带着小翠在御花园内闲逛，夜晚的御花园，在四处悬挂的灯笼的映衬下，散发出鹅黄色的光芒，小翠提着灯笼在前面走，偶尔回头和我说两句话。走到靠近眉心亭的地方，我看到了胭脂。
　　“娘娘！”自从琳眉顺利离宫，她对我亲近很多。可能因为感激，也可能因为寂寞。
　　我微笑。
　　“这么晚了，娘娘怎么会独自在这里闲逛？”她问。
　　“你不是也独自在这里闲逛么？何况我还有小翠，你才真真可以算得上是独自哪。”
　　她有点感伤，“还不是因为琳眉不在。娘娘知道，碎玉宫中，我和其他人并不亲近。”
　　“或者我应该向皇上引荐你。”我调侃她。
　　她瞪大眼睛，“娘娘不如杀了我。我还指望下一次别嫁，出宫嫁人呢！”
　　“你也会想要嫁人么？我以为你什么都无所谓。”我一脸兴味。
　　“不过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而且我家中只得我一个女儿，我不希望我们家就此绝后。我更不希望我的家中因为绝后而伤感。”
　　“所以只是为了延续香火，至于对方不重要？”
　　“哼！”她冷笑着，“对方怎样我都不在乎。我不相信所谓的永远。”熟悉的冷哼，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有着和她一样的神情，那时候我也满身是刺，也不断告诉自己，没有所谓的永远。最终，都只是害怕得不到圆满而故作潇洒而已。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一定，要是自己的孩子么？”我问。
　　“什么？”
　　我问，“倘若是其他人生了给你，你接受么，还是说，你一定要这个小孩，有自己的血统？”
　　“有人给我，是最好不过的了。血缘那种东西，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她说。
　　我嘴角扬起，“胭脂，你真是奇特的女人。”

　　再过一月，我渐渐控制不了我的嗜睡，有的时候，他批奏折，我就伏在床上睡觉。最后，只要他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奏折堆在成小山，我便直接先睡。
　　有一天，批完奏折，他蹑手蹑脚的脱靴上床，然后从身后环住我，伸手去摸我的腹部，我大惊，顿时清醒过来，“皇上怎么还不睡？”我问。
　　“你最近不舒服么？”他问。
　　“还好。”
　　“朕只是觉得最近看到你，你都是合着眼，躺在床上。”
　　“可能是春天的关系。”我小心翼翼的说，然后死命睁开眼睛，让自己眼神不再混沌。
　　“明天叫太医过来看看吧！”他说。
　　“妾身只是春困。”我转身抱住他，咬住他的耳朵，“还是，皇上在抱怨？”
　　“也许。”他嘴角上扬，顺势一边剥落我的衣服，一边吻住了我。
　　合上眼承接他的吻之前，我脑海里滑过一个念头，时间，大概不够了。

　　四月十八夜，张皇后心血来潮，要办赏花大会。
　　赏的是御花园中的牡丹。
　　我到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到。御花园里，桌子被内侍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环状，皇后坐在正中间，两侧是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贤妃娘娘的边上，坐着红骈，而淑妃娘娘的边上，则空着。其他妃子依次排开。
　　行礼后，张皇后笑着说，“林妹妹，刚才刘公公回话，皇上和贤王在御书房商讨要事，一时半会应该是过不来。不如林妹妹就坐淑妃的边上吧？”
　　我轻点头，坐下，听得皇后扬声说：“皇上既然有事，咱们就先开宴吧！”
　　没有琳眉的身影，大概这小妮子又是耍了个性不出席，我心下暗自思量。好在她终究是宝林，多一个少一个，也便无妨了。
　　花始终是美的，娇艳欲滴，姹紫嫣红。只不过始终，比不上很久以前我看到的梅花。也许我终究还是念旧的人，并非是眼前的花不够美，而是我的记忆在作祟。
　　不过面对满桌的食物，我始终没有动箸的打算。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喉口，阵阵发酸。